19. 第 19 章

作品:《绑定合欢蛊后被迫和宿敌结婚

    卯时,夜幕散去,晨雾渐起,霞光刺破天际。


    少年站在山道岔口,在轻薄的山雾中伫立着,身姿颀长,腰身劲瘦。


    山雾朦胧,氤氲成一副淡色的,浅浅晕开的水墨画。


    路过他身边的弟子总会侧目,认出徐凌后再压低声音,讨论徐凌这是在等谁。


    而被等待的人才刚刚出门,关门落锁,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把什么周妄啊林烛从名单里面剔除。


    除了石怜翠,没人能进入她的房子。


    她满意地转身,在墙角撬开一块松动的砖石,把一张纸条放在里面,重新将砖石恢复原状。


    鱼娩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低着头,踢着小石子慢慢往山下走去。


    她用力,把这颗反复煎熬的石子踢飞出几米远,骨碌碌的在少年脚边停下。


    目光顺着往上走,先看到的是徐凌手里提着的东西,而绝非徐凌那张年轻貌美的脸。


    鱼娩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徐凌身边,发带飞扬着鲜活的弧度。声音脆生生的在徐凌耳边响起:“徐凌,这是给我带的吗?”


    徐凌两个字很简单,发音更是唇齿清晰,但是徐凌从未在别人口中听过如此清脆的,带有生命力的声音。


    他抬手,把手中还散发着热气的包子递给她。鱼娩眼里没有徐凌丁点的存在,有的全是对包子的渴望。


    她伸手接过,就连温度都是恰好。


    包子被包裹在纸包中,看上去就很贵。


    鱼娩一口咬下,面食充盈的幸福感,和丰沛的肉汁溢出。


    好好吃,鱼娩抬头跟徐凌说:“感觉我又活过来了。我原谅你了。”


    两人一同往山下走去。


    徐凌问:“原谅我什么?”


    “原谅我们所有的甜蜜和亏欠。”池鱼娩张口就来。


    徐凌:“你……”


    鱼娩改口:“原谅你昨晚一直不搭理我。”


    直到现在徐凌都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装什么啊?


    徐凌没说话,默认了鱼娩的宣判。


    但鱼娩又浑身不自在起来,奇怪道:“你为什么不反驳我了?”


    她依稀记得徐凌嘴很硬来着。


    “因为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搭理你。”


    更吓人了好吗,鱼娩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都会骂我的,反正你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徐凌真骂了:“你有毛病?”


    鱼娩安心多了:“就是这样,你只会这一句话。其他人听过你骂人吗?你是不是喜欢我?”


    徐凌抬手,鱼娩赶忙伸出一只手与他清脆击掌。


    啪的一声,两只手清脆的触碰,又弹开。


    “好端端的击什么掌呀,总不可能是想使用哑音咒吧。”鱼娩眼睛眨动,一脸的单纯无辜。


    “池鱼娩。”徐凌这次是真有点咬牙切齿了。


    “怎么了?”鱼娩不明所以。


    “你的手。”


    鱼娩翻过手来一看,心道不好。


    吃了包子还没擦手,就击掌,徐凌不杀了她才怪。


    她示弱,翻过手来笑起,又露出她那两颗小虎牙,无辜地看着徐凌:“脏了,帮我用下咒法。”


    冷冰冰的仙女沉默良久,施舍般伸出一根指尖,轻轻点在她的掌心。


    灵力泛出的光芒荡漾开,像是一颗石子击入水面,水波圈圈层层蔓开。


    冰凉的触感,像是水刷过她的掌心。


    池鱼娩的睫毛轻轻颤动。


    被水波流经过的地方干净如新。


    她抬头看徐凌。


    轻轻踮起脚尖。


    徐凌早有防备,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唇瓣吻在少年的掌心。


    鱼娩下半张脸被他一只手笼罩,只留出一双眼睛,大又圆的眼睛眨巴眨巴看他,还有些懵。


    很快她反应过来,呜呜挣扎。


    徐凌松开手,将她推远。


    鱼娩果然开始找茬:“你搞什么啊徐凌?我都快被你捂断气了!”


    徐凌问回去:“你搞什么?吓我一大跳。”


    鱼娩被拆穿也丝毫不心虚:“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哈,心里没鬼防什么啊?”


    徐凌问:“你就说防没防住吧。”


    鱼娩好伤心,想流泪。


    识海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今天过完她就会死。


    她只是想活下去,她有什么错。


    她跑两步,黏在徐凌身边游说:“亲一下,亲一下啊,我们又不是没亲过,我都没要求别的,就亲一下。你要不要这么冷血,这么不近人情。”


    她拽着徐凌的袖子,可怜巴巴。


    铁面无私地徐凌不动分毫:“池鱼娩你的三观被狗吃了。”


    “就亲一下,怎么上升到这种高度了?”


    “我为什么要和你亲?”


    鱼娩卡壳了一下。


    她又不能说是因为绑定了合欢蛊。


    徐凌应该不知道吧?


    知道的话早杀了她解蛊了。


    在徐凌的目光中,池鱼娩沉迷不语。


    “我们是可以亲的关系吗?”‘徐教习’抛出第二个致命的问题。


    给鱼娩搞得简直如芒在背厚。


    “我们是什么关系?”


    嗖一下,又是一道冷箭插在鱼娩背上。


    她抬头,理直气壮:“因为我喜欢你啊。”


    徐凌冷淡:“骗人。”


    鱼娩着急了:“骗你是小狗!”


    徐凌道:“你本来就是。”


    好啊,一定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鱼娩不走了,就在原地看他,嘴巴都可以挂油瓶了。


    徐凌回身看她,两人如此对望着。


    搞得每个经过这条小路的弟子都以为自己做梦还没睡醒。


    “还走吗?”徐凌问她。


    鱼娩耿耿于怀:“你说我是什么?”


    徐凌垂下眼角,嘴角轻轻扬起。


    “你笑什么?”鱼娩更生气了,头顶两个犄角简直气到冒烟,“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你是什么?”


    “我当然是……”


    鱼娩还没说完,徐凌道:“走吧,小狼。”


    鱼娩跟上去,纠正:“大狼。”


    徐凌问:“喝药了吗?”


    “当然没喝,偷偷换成酸梅汤了,不然怎么会喜欢你。”


    徐凌加快脚步,鱼娩紧随其后,在他耳边念经:“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徐凌喜欢池鱼娩,徐凌喜欢池鱼娩,徐凌喜欢池鱼娩。”


    徐凌真没见过这种人:“你在这洗脑吗?”


    鱼娩西子捧心:“这怎么都会被你发现?”


    “你是邪教吗?”


    鱼娩摇头:“我不是,你是。”


    她真心说:“徐凌是我的神,徐凌就是邪教,我爱你徐凌,想嫁给你了。”


    “要抱一下吗?”徐凌冷不丁问。


    此话触碰到了池鱼娩的开关,她条件反射地重重点头:“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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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凌无情道:“做梦。”


    天呐,如此炎热的天竟有人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


    鱼娩好心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往山下走,在高处,周妄远远望着两人的背影,一言不发。


    每一个路过周妄身边的人都被冰冷的气压所压抑,大气不敢出快步走过他身边,生怕触到这内门弟子的霉头。


    少年眼底漆黑无灯,沉沉如寒潭追随两人远去,直到看不到两人身影。


    他抬手,想要抓住些什么。


    然而掌心空无一物。


    他这一辈子握住的东西太少太少。年幼丧父,五岁丧母,独自远赴仙山,从最底层的仙仆做起。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给仙门弟子挑温泉水。


    那条路他走了八年。


    寒来暑往,望不到尽头的长阶,割裂开他和仙门的距离。


    他想要三年之后参加仙门选拔。


    但他知道那也需要从仙童做起,伺候世家子弟数年,也许开窍能编入外门弟子,之后还要内门弟子,修士的路要走。


    有些人生来就有修行的权力,享受最好的资源,受尽最好的待遇,天生就踩在他头上。


    而他拼了这条命,兴许也未能拥有别人出生就有的东西。


    他肩上挑着一担摇晃的水,沉得几乎要压弯少年的脊梁。


    山上下来一行仙门世家子弟,他们谈论着对于周妄来说遥不可及的仙山,极海之滨,九重天。


    经过周妄身边时,一少年没踩稳台阶,歪歪扭扭地撞翻了挑着沉重担子的周妄,旁边人赶忙拉着他问:“你没事吧?”


    少年摇摇头,有关切地看周妄:“抱歉,你没事吧?”


    少年细皮嫩肉,掌心全无老茧,看着便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他是关切的,是满含歉意的,却是疏离的。


    他是天上云,云间月,周妄就是地上被人践踏的泥土。


    他的善意也是高高在上的。


    周妄的水桶倒在地上,水全都打翻了。这里距离沧南山顶多只有三十步的距离。


    他甚至能够看到沧南山的牌匾。


    他沉默地低下头,轻轻摇了摇脑袋。


    少年见他摇头,绕开他跟着同伴继续往山下走去,直到周妄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如果你没有尊贵的身份,没有足以让人望尘莫及的能力,那么就连你的情绪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谁会注意一只蚂蚁的情绪?


    这条山道上很快寂静下去。


    周妄在满地狼藉中抬起头,遥望不远处的沧南山。


    云雾缭绕,高阁林立。


    仅有三十步,可这三十步看上去又是那么的遥远。


    仅有三十步,他总是与这三十步失之交臂。


    他需要抗起担子,重新下山挑水,送到终南山。


    一桶一桶的水,也许这些修士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尽数使用完。


    那光明的,隐藏在雾霭之后的牌匾,黑的让周妄看不到一丝希望。


    直到有一天,这漆黑无光的大门洞开。


    刺眼的光争先恐后的涌入。


    神女推开门走入进来,头顶两个小犄角高傲地扬起脸,指着他说:“就你,跟我走吧。”


    那是周妄一生无法忘却的场面。


    他的眼睛像是被过往的碎片刺痛,周妄抬手,捂着眼睛,低低笑起。


    从来都是这样。


    天道从来都清晰地告诉他,正在失去着什么。


    却从不告诉他正在失去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