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平安锁(19)
作品:《宿敌跟我来真的[无限]》 易沧澜走着走着又走回到祝淼的门前。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默默重复着祝淼说过的话。
“你去哪了?”段书芸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转过头看到的正是余下四名玩家略微着急的脸。
“出去走了走。”他说。
“你去村外了?”
“没有。”
“找到线索了?”
“没有。”
“那你去哪了?”
“没去哪。”
他对段书芸的话有问必答,但每一个答案听上去都那么敷衍。
段书芸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虽然易沧澜是祝淼带来的,但就算祝淼不在他也不该那么消极。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叶寻燕阻止了。
叶寻燕指了指房门,问道:“怎么说?”
“不配。”易沧澜回答。
他的回答让段书芸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叶寻燕了然,便也没再问。
而后易沧澜哪也没去,一直坐在离祝淼房间不远的角落里,没再和人说过一句话。
期间段书芸还问了问叶寻燕,但叶寻燕也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祝淼再屋子里待了都有些困了,也没等到媒人动手,反而是沈美香打开了房门端了一杯水进来。
“加了药吗?”祝淼问她。
沈美香将水放在了她的床头,没有说话。
“沈美香。”祝淼忽然叫她。
沈美香离去的脚步停下。
“你要想好,”祝淼说,“时间不多了。”
沈美香没有回头,开门又关门,仿佛她从未来过一般。
祝淼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听见门外徘徊的脚步声后又将床头的水泼在了地上。
才没多久,门口就被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祝淼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的交流声,他们说话声音很轻,说的却是普通话,这是系统留给玩家的线索,他们说:“天亮前取她的血点睛。”
祝淼微微睁开眼看向窗外,窗外还很黑,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但副本中的天亮和平日里所说的天亮不同,在这里,天亮是指鸡鸣之前。
所以留给祝淼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在天亮前做出对策。
段书芸看着围在祝淼门前的人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他们将纸人和花轿都搬到后院,尤其是花轿的前门,正对着祝淼的房间,只要她一开门就能踏上花轿。
叶寻燕拍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问叶寻燕:“她有把握吗?”
“放心吧,她既然涉险,就一定会有办法。”
“是吗.”段书芸看着万事俱备的村民,总感觉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窗户忽地被开了一条缝,一股冷风钻进祝淼的脖颈,她缩了缩脖子,眯起眼看向窗外。
窗外依旧黑得看不见景象,晚风簌簌地吹着,像极了哀嚎。
祝淼看着那条被风吹开的缝隙,轻轻一推,窗户便开了。
许是大家都在前面围着水根,窗户后面居然空无一人。
她只要翻过这扇窗,就可以逃到任何想逃的地方。
“沈美香?”她轻轻呼唤。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没有回应。
祝淼抚过口袋中的学生证,心中改变了主意。
她踩上窗台,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地。
大概是没想会想到锁死的窗户会被人打开,村长家的后门根本没人守。
祝淼才走出没几步就看见了被拴在树桩上的公鸡。
昨晚她没留在村里,没听到公鸡打鸣。
她才靠近一步,公鸡便扑棱着翅膀正欲啼叫。
可它的脚才刚离开地面,便“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段书芸见易沧澜忽然站了起来,不禁抬头问道。
易沧澜没有回答她,只是放低存在感在一众昏昏欲睡的村民里离开后院。
空气中的水分子活跃着给他带路,他才走到后院便问道了一股血腥味。
“想办法让他们以为鸡血是我的血。”祝淼听到脚步声后头也不回地吩咐。
还没等易沧澜说话,她便动作伶俐地翻进了屋内。
易沧澜站在她的窗口,刚想开口,那扇窗子就毫不留情地关紧了。
“她出来过?”姗姗来迟的叶寻燕打破沉静,她俯下身抓起那只死透了的公鸡问,“她说要做什么。”
易沧澜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说:“把血点在纸人的眼睛上。”
叶寻燕挑眉:“不是说不配冥婚吗?”
“改主意了。”易沧澜说。
他看上去情绪不是很好,讲话时也淡淡的,叶寻燕看了他一会儿也没说话,沾了点鸡血跟他一起往村长家里走去。
段书芸见他们回来赶忙问到怎么了。
易沧澜看了一眼为在门口蠢蠢欲动的村民,说道:“她要上花轿。”
“啊?”段书芸不知道他们出去这点时间发生了什么,但听到祝淼要去上花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
易沧澜摇头,悄无声息地走到村民附近。
叶寻燕见村民们进了祝淼的房间,也跟着一起来到了花轿边上。
花轿边的纸人站得笔直,即便没有眼睛也好似在直勾勾地盯着房门,时刻等待新娘入轿。
叶寻燕见易沧澜没动,也没贸然将鸡血点在纸人的眼睛上。
她就站在一边,看着房门被人打开,再看着祝淼紧闭双眼被几人扶上了花轿。
后赶来的村民手里拿着一只小碗,碗里盛着鲜血,为首的正在用毛笔蘸取血液点在纸人的眼睛处。
纸人一点上睛就立刻活灵活现了起来,他们架起花轿,一起将花轿抬到了水根的门前。
祝淼在花轿中缓缓睁开眼,纸人抬的轿子平稳没有颠簸,若是没见过多半以为是在车上。
她看着眼前被放下来的轿帘,轻轻动了动手指掀开了一条缝隙。
轿子正对的方向是水根的床头,只一眼就能看到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水根。
她端坐在轿子里听媒人用方言唱曲,才没过一会儿,哭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似乎留在水根房间里的人很多,嘈杂的哭声夹杂在一起,挺久了让她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笑。
她盯着那条缝隙中的水根,明明他已经死了,可嘴角却被人摆出了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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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
他的嘴里含着红纸,将他惨白的纯染红了一些。
不知道是谁抱起了他,将他身上的寿衣脱了下来。
他床前来往的人很多,时不时会遮住祝淼的视线,等匆忙的人群退去,祝淼才发现水根已经被人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喜服。
花轿颠簸了一下,是轿夫放下了花轿。
脚步声在花轿前停下,祝淼赶紧闭上眼睛。
花轿里的空气充沛了许多,是有人撩开了轿帘走进了花轿。
轿外脚步声渐弱,嘈杂的哭声也跟着一起消失。
祝淼感受着空气变得舒畅起来,知是外面的人都退出了水根的房间。
“姑娘,对不住了。”
是沈美香,她将禾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想好了吗?”祝淼忽然问道。
“啊!”沈美香猛地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花轿,一时间手里的东西叮铃咣啷地掉了一地。
“怎么回事!”村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急匆匆地想进门,却被快步赶去的沈美香抵住了门。
“没事!摔了一跤。”沈美香朝门外喊道。
“臭婆娘,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村长在门外骂了一句,却也没再想闯进来。
祝淼这下可以确定,这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沈美香两个活人。
“你想好了吗?”祝淼自顾自地套上禾服,像是随口一说般问道。
沈美香看了眼神色平静的祝淼,弯下身子去捡地上的配饰。
良久,她才问道:“你没喝水?”
“你没让我喝,不是吗?”祝淼问。
沈美香默了默,又问:“为什么又进来?”
祝淼没回答她,只是问:
“你想好了吗?”
沈美香给祝淼带上头饰,低声说道:“出不去的。”
“为什么?”
沈美香展开盖头,戴在祝淼的头上。
“这里的人,都出不去。”她说。
“如果你想出去,明天就去送子娘娘的庙里躲着。”
沈美香站在她的身前,祝淼透过红盖头还能看清她的身影,只不过她的身影被盖头染上了一层红色,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姑娘,”沈美香轻轻地叫了一句,问出了本该在第一天就问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杨佳云。”祝淼说。
“杨佳云,”沈美香喃喃,“我记住了。”
“别忘了,”祝淼对着她离去的背影提醒了一句,“沈美香。”
沈美香这次依旧没有回头,她放下了轿帘,打开了房门,不一会儿,屋子里便又热闹了起来。
沈美香就坐在轿帘缝隙里能看到的地方,祝淼在她走后就摘掉了红盖头,继续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这一次屋子里不再有哭声响起,虽然他们说着些祝淼听不懂的方言,但从言语之间的气氛里可以听出他们心情的愉悦。
尤其是村长,在一声声道贺中和村民们推杯换盏,喝得满脸通红。
沈美香一直沉默地坐在床边,偶尔陪几个笑,剩余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思考着祝淼的话。
一直到天亮启程,都没人发现轿子里的新娘根本没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