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破产户装什么阔?

作品:《出山后,我的身份瞒不住了

    “他们现在住着爸爸买的房子,却连电话都不接……”


    秦又芩第17次按下重拨键。


    终于,沙哑的方言从听筒炸开:“哪个讨债鬼?”


    “爷爷,我是又芩……”


    “晦气东西!还晓得回来?”电话啪地挂断,忙音在暮色中格外刺耳。


    唐越看着女孩发颤的肩头,突然抬脚踹向单元门禁。


    警报声中,他拎起最重的礼盒:“走,咱们给老人家送温暖去。”


    电话挂断后过了好一阵子,楼道里才传来脚步声。


    二十七八岁的秦红提着裙摆款款而下,手腕脖颈上的金饰叮当作响。


    她眯着吊梢眼将秦又芩从头到脚打量个遍,鼻子里哼出冷笑:


    “你倒是真敢回来。你爸捅的娄子害得爷爷差点折了老脸,今天老爷子做寿,你个霉星上门讨什么晦气?”


    秦又芩攥紧礼品袋的手指节发白,声音细若蚊蝇:“我就是来给爷爷贺寿的。”


    “动作麻利点!”


    秦红突然拔高嗓门,镶着水钻的美甲哐哐敲着铁门:“牌桌三缺一等着我呢,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


    门栓刚拉开条缝,她就扭着腰往楼上窜。


    唐越望着未婚妻泛红的眼眶,抬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


    这时风里飘来秦红恶毒的碎碎念:“赔钱货,克父克母的丧门星!”


    听来字字剜心。


    “管好你的舌头。”


    唐越半步挡在秦又芩身前,眼底结着霜:“阴阳怪气给谁听?”


    秦红扶着楼梯扶手回身,耳坠上的珍珠晃得刺眼:“哟,护花使者啊?我骂自家表妹轮得到你插嘴?”


    她涂着烂番茄色口红的嘴一张一合:“我就说她是扫把星怎么着?”


    突然一阵穿堂风掠过,秦红脚底打滑仰面摔在台阶上。


    只听“咔嗒”脆响,她捂着嘴发出漏风般的惨叫——门牙磕在台阶上断成两截,血水混着口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祸从口出这四个字,看来秦小姐得空该练练书法。”唐越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二楼客厅烟雾缭绕,麻将碰撞声里夹杂着电视综艺的罐头笑声。


    主位上的秦吉摸牌时抬眼一瞥,浑浊的眼珠在秦又芩身上转个圈又落回牌面:


    “不见面倒清净。你爹破产后那些讨债的三天两头来闹。”


    老人把幺鸡重重拍在桌上:“你这一来,保不齐又招来什么麻烦。”


    满屋子七大姑八大姨齐刷刷投来审视的目光,秦又芩捧着礼盒的指尖倏地失了血色。


    寿宴现场气氛凝结成霜,秦又芩的二舅秦余敲着茶盏率先发难:


    “你们父女真会给人添堵,讨债的都堵到我公司楼下了!”


    几位叔伯立刻搭腔:“可不是嘛,当初建厂我们可都掏了棺材本的。”


    “该不会又要来借钱吧?”刻薄话像冰雹似的砸来。


    唐越注意到秦又芩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少女强撑着挺直腰板:“各位叔伯莫不是忘了,前年表姐留学担保还是我爸做的抵押。”


    主座上打牌的堂哥秦吉突然摔了张红中,斜睨着唐越:“这穷酸小子哪来的?”


    “我男朋友。”秦又芩脱口而出。


    唐越余光瞥见少女泛红的耳尖,配合着颔首致意。


    秦吉捻着翡翠扳指上下打量:“做什么营生的?”


    没等唐越开口,满堂哄笑炸开。


    秦余指着唐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现在送外卖都敢自称老板了?看看我家红丫头找的徐氏集团高管女婿!”


    旁边大腹便便的王伟故作谦逊地摆手,油腻的目光却黏在秦又芩身上。


    厅堂突然传来骚动,满脸血渍的秦红踉跄着冲进来。


    众人围上去时,她突然指向秦又芩尖叫:“都是这扫把星咒的!”


    唐越指尖轻叩桌面:“秦小姐当心祸从口出,方才牙磕掉了,下次可说不准是舌头。”


    宴席开场时,唐越二人被安排在最末席。


    金蟾蜍玉观音在转盘上轮番亮相,王伟抖开绣金蟒袍赢得满堂喝彩。


    秦又芩从帆布包掏出个褪色锦盒,里头躺着半块残缺的寿山石印章——那是老爷子当年亲手刻给长孙女的抓周礼。


    秦又芩刚亮出礼盒,满堂惊叹声此起彼伏。


    秦红得意地拨弄着新做的美甲,突然挑眉发难:“堂妹给爷爷准备了什么宝贝?让我们开开眼啊。”


    “我们备了薄礼贺爷爷寿辰。”秦又芩起身时裙摆微颤,捧着礼盒的手指节发白。


    随着红木盒盖咔嗒开启,厅堂里弥漫开若有若无的焦糖香,几片墨绿茶叶在丝绒衬布上泛着釉光。


    “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不知谁喊破了音。


    满座哗然中,秦余突然拍案大笑:“破产户装什么阔?这破烂包装连防伪标识都没有!”


    他故意把茶杯磕得叮当响:“爸您可别上当,去年王总送的那罐三十万的还锁在保险柜呢。”


    秦又芩急得眼眶发红,颤抖着撕开密封膜。


    霎时清冽岩韵沁透整间屋子,连窗边笼中的画眉都停止了啁啾。


    秦吉扶着老花镜的手顿在半空——这分明是二十年前他在茶王赛上尝到的绝世茶香。


    “既然你们怀疑是假的,这茶我们收回。”唐越突然出声,利落地重新封装茶饼。


    老爷子喉结剧烈滚动,瞪向长子的眼神几乎喷火,却硬生生咽下冲到嘴边的呵斥。


    当第二件礼盒打开时,秦吉浑浊的眼珠瞬间发亮。


    那对“白狮子头”核桃纹路如星河密布,包浆透着琥珀色,正是他苦寻多年的绝品。


    可不等他伸手,秦红尖刻的嗤笑已刺破空气:“拿地摊货糊弄人?我看你存心咒爷爷早……”


    “既然如此,核桃也带回去吧。”


    唐越合上盖子的刹那,老爷子猛地撑住太师椅扶手,手背青筋暴起。


    满屋人只见他阴沉着脸,却不知他此刻心如刀绞。


    那对百年难遇的“流星盘龙纹”,怕是此生再无缘得见了。


    “全都安静!”


    秦吉的吼声震得水晶吊灯微微发颤,老人花白胡须随着剧烈喘息不停抖动:“这对核桃世间罕见,又芩你究竟从何处得来?”


    年逾古稀的家主竟踉跄着冲下主位,布满老年斑的双手颤抖着夺过孙女手中的文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