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


    这是多数人未曾想到的发言。


    “克里希亚，你给我的回答是——战斗，是通往最终目的最为简便的选择……既是优选，也是最后唯一的选择。”欧格顿了一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的并没有什么错，这也是我将你选为班助的原因。”欧格放下了答卷。


    “嗯？”克里希亚也是被欧格说辞整的一愣。


    “但……”欧格进行了反问：“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是那个的目标呢？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些非目的性的突发战呢？以及不来源于生命之间的——天灾呢？”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战斗是一种很好的手段，但绝不是最优手段，将战斗当成最优解决手段的人……最终也只会死在战斗之中，很少有人可以一直赢下去。


    对弈者是有一起输的可能性的。


    我们拿起法杖战斗是为了让一切变得不那么糟糕，而不是通过战斗去追求美好。


    一个人的战斗，可以是荣誉，一群人的战斗，只能是战争。


    战争不会带来真正的美好，真正的美好也从不是战争创造出来的。


    像我之前说的那样，通过战斗变的强大，只是为了更好的避免战斗所带来的危害。”


    欧格曾也是主张战斗解决一切的一员。


    但……


    总有些东西是战斗无法解决的，那些东西，也是欧格至今仍在追求之物。


    对于现在欧格而言。


    现在的战斗、打架只是修行的一部分，是为了避免追寻结果之物时所发生意外的保护，是工具，是自由的一部分。


    曾经好战的食人魔少年，也在点点经历中，明白了些许战斗意义。


    “你可以将战斗看作最后的选择，但你绝对不能将其看成最优选择，威慑的作用就远远高于直接战斗，这也是我要批评你的地方。”欧格向下压了压手掌，示意其坐下。


    但克里希亚却举起了手。


    “问。”欧格赋予了其言论的机会。


    “艾尔老师，身为猎魔人的你，对异种魔物时，是否会考虑战斗之外的解决策略。”克里希亚冷静下来的非常快。


    并很快问出了个极其刁钻的问题。


    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


    “你是想说，我经常用战斗作为解决手段是吧。”欧格笑了笑：“不得不说，你的问题相当刁钻，是的……没错，我确实经常用战斗作为解决手段。”


    欧格直接了当的承认了，并没有寻找任何其他理由。


    欧格确实经常以战斗，作为直接手段。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但这于我之前说的并不冲突，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仔细看过武这个词，武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战斗，但……其实武还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止戈。”


    欧格思绪仿佛回到了自己与亚德学武的那段时光。


    “很多战斗是无法避开的，所以武就存在了，武最初的真正本意其实就是以战止战，以小战而止大争；很多时候，战斗其实是为了避免更大斗争。”


    这段话，是亚德赠予欧格的，如今欧格将其赋予了学生们。


    武这个词，算是在恩戈多文字中比较例外的一个了，就像是吸纳外来文字的一样。


    “你们不是武者，是帝国未来的中坚法师，但我相信有些东西始终是共通的。”欧格微笑着看向了克里希亚：“还有什么问题吗？”


    克里希亚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回答，在犹豫了约两息后，她选择了摇头：“我没问题了，谢谢艾尔老师。”


    “那坐吧。”


    欧格重新拿起答卷，喊出了最后一名班助的名字：“约奈瑟。”


    这个名字有些拗口。


    在恩戈多语中，约奈瑟这个名字大概有两重意思——似病菌之物，以及邀胜之人。


    “到。”约奈瑟站了起来。


    这是一位略有些帅气板正的男生。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发色是较为罕见的偏灰色。


    对于自己被老师点到这件事，约奈瑟似乎也有些意外。


    “约奈瑟，你的回答与克里希亚有点相像——战斗，就是不择手段的击败敌人……”欧格再度放下了答卷。


    “嗯，你的回答比起其他人是有些随意了，还有些跑题，不过我很满意你这个说词，这也是我选择你作为最后一名班助的原因，虽然偏颇，但起码你点出了战斗的本质——不择手段。”


    欧格的目光再次扫过来台下。


    “或许，你们中有人可能对此感到抗拒，但这就是战斗的本质，许多战斗是脱离的规则的，在这样的战斗中，为自己设限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


    欧格说到这再次停顿了一下。


    “不过，约奈瑟同学的理解还是有一点问题的。


    不择手段的战斗，不应该是以胜利为目的——而是要为活下去为目的。


    战斗中的不择手段，只是为了活下去减少损失，而非去更多的损害他人得到胜利，特别是以那种伤害自己为代价的方式。


    除非……你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欧格不喜欢将话彻底说死。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恒定的，哪怕是真理本身，其也是会不断变换的。


    “是……”


    约奈瑟有点头疼，他本没有什么出风头的打算，所以随便应付了一下就提前交卷。


    没想到居然被选成了班助。


    虽然现在不能说话，但他仿佛已经周围同学的眼神中看见了疑惑。


    ‘他们肯定是在想……这个家伙凭什么能被选为班助吧……’约奈瑟平静的表面下，怀揣着浓浓的不安。


    “坐吧。”欧格照例向下挥了挥手。


    他的选班助之行也是到此结束了。


    “目前选好的班助暂且就这么些了，我会在接近下课的时候，再给你们安排任务。”


    欧格离开讲台，转身来到了显示晶屏的旁边抬起了手臂：“那么现在，传统实战课——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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