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花明月暗笼轻雾

作品:《无声海啸

    闻暄是被付汀的电话轰炸醒的。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点了接通,自己的火气还没发泄出去,就被付汀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脑子有病吗?闻暄。”


    他怒形于色:“?你脑子才有病,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


    “你昨晚给我微信发的什么东西?恶心死了。”


    他给付汀发个鬼消息了。


    闻暄翻了个白眼:“谁给你发消息了?”


    话音刚落,他脑子里忽然蹦出睡前给赵回溪发消息的画面,瞬间心里一紧。


    昨晚喝糊涂了,脑子一抽就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发了出去。


    他打开微信,看到自己和赵回溪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拨打的那通视频通话上。


    还好没有发给赵回溪,要不然他就功亏一篑了。


    闻暄清了清嗓子,起床倒了杯水,任凭付汀在电话里发疯,他都置之不理。


    几分钟后,电话里传出一个女生的声音。


    “谁啊?”


    “你怎么出来了?回去。”


    “你把我吵醒了。”


    然后是女生打哈欠的声音。


    闻暄觉得颇有意思,抓住了要点,将自己这边的局势转危为安,“你回家了?”


    “你现在知道说话了?你快给我解释清楚,要不然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他言简意赅:“发错人了。”


    付汀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想发给谁?”


    “反正不是你。”


    “有病。”过了几秒,付汀又问,“中午出来吃饭吗?”


    “不。”


    对面的人音量骤降:“出来吧,我有事想和你说。”


    闻暄轻笑了一下,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水,说道:“我不听和周以宓有关的事。”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付汀急了:“悦香阁,十二点到,别迟到。”


    闻暄抬头看了眼表,正值早上八点,他简单洗漱完后又洗了个澡,日光肆意地倾泻在房间里,团团和圆圆正躺在阳台上晒太阳,他把猫粮和狗粮分好,两只小动物摇着脑袋遛到餐盘前吃饭,他拿着水壶给茉莉花浇了水,一缕光线照射在电视柜的相框上,他抽了纸将相框擦干净,盯着那张泛黄的相片,又回过头看已经吃饱喝足的团团圆圆,觉得此刻赵回溪应该在这里。


    她也许会趴在沙发上看书,也许会在团团圆圆吃完饭后将它们抱在怀里揉它们鼓起的肚子,也许会提着个水壶给阳台上的花浇点水。


    有她在的生活一定是幸福平淡又美好的。


    闻暄拿出手机给段晴天打了个电话,对方秒接。


    对面的人听上去很着急:“干什么?”


    “你说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我问了节目组那边,人家说你可以最后一期去收个尾,就几天之后。”


    闻暄不同意:“收尾?我不……”


    没等他说完,段晴天就大声嚷道:“还能让人家迟行川给你让位不成?!”


    闻暄没办法,只能妥协:“……好吧。”


    挂了电话,他换下了睡衣,戴好口罩和鸭舌帽,牵起圆圆脖子上的绳子,照常出门遛狗。


    遛狗过程中,闻暄还给赵回溪发了几张圆圆的照片,她都没有予以回复。


    在小区里遛了半个小时,闻暄想回家了,可圆圆和一只漂亮的博美玩得不亦乐乎,丝毫不顾自己爹的情绪。


    他加了点力道,拽了拽绳子,可圆圆的逆反心理很重,它用尽浑身解数想挣脱闻暄的束缚,闻暄无奈地把绳子收了起来,弯腰,把那只短腿狗抱回了家。


    闻暄刚关上门,圆圆就用头去撞家门,表示自己要出去疯,闻暄被气笑了:


    “你这么爱玩,谁会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圆圆转过头跑向客厅,汪汪叫了两声,闻暄走去客厅,看它叼着那个原本放置在电视柜上的相框。


    闻暄双手抱胸,挑了挑眉:“她喜欢乖的。”


    圆圆又叫了两声,疑似反对他的论断。


    “想见她吗?”


    圆圆小声哼唧了几下。


    “那就好好待在家里。”


    圆圆响亮地叫了一声,恶狠狠地盯着他,跑上去咬他的裤脚,闻暄单手抓起它,将它塞进狗窝里,然后回房间换了套衣服。


    中午十二点,他准时到达了悦香阁。


    一开门,就看到付汀耷拉着个脸,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兄妹俩又出现了亲情危机。


    “有话直说。”


    闻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付汀抬手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声音还有点哑:“我想把她送去意大利进修。”


    “……”闻暄倚在椅背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秒,“你真的挺狠心的。”


    对面的男人特别惆怅:“那我有什么办法?她是我妹。”


    闻暄又开始搬出他那套说辞:“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是我爸妈领养的,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付汀接了话,无奈道,“你这几句话我都快听腻了。”


    “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一个局外人无权干涉,但我还是想多嘴一句,你不要把她越推越远。”


    闻暄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周以宓的情景。


    那天,他和付汀吃完夜宵准备各回各家,还没分别,就听到有个女孩大喊了一声“哥”,只见那女孩冲着付汀跑过来,一把抱住他。


    “哥,你来我学校这边怎么不告诉我啊?”


    付汀先是惊讶,而后一把将她推开,女生眼里满是失落,可她又掩下悲伤的情绪,继续发问:“你今晚回家吗?”


    “不回,你快回学校吧,注意安全。”


    “你送我。”


    付汀厉声道:“周以宓,你不要胡闹,我不能出现在你学校门口。”


    那是闻暄第一次见付汀生气。


    把周以宓打发走后,付汀尴尬地笑了笑:“她是我爸妈领养的妹妹,我和你说过。”


    闻暄点了点头。


    很幽怨,这是闻暄对周以宓的第一印象。


    后来,他和周以宓见面的次数多了,也就熟了起来,有时候周以宓找不到付汀,就会给他打电话。


    再后来,付汀发现周以宓对他的感情变了质,苦恼得不行,回到长榭不是躲酒店就是躲在闻暄家里。


    “你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吗?”闻暄晃了晃茶杯,茶沫在水面上轻轻飘动。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我觉得就是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她,她才会……”


    付汀到现在都对喜欢这个词难以启齿,他想起当初他愁容满面地在闻暄家里喝酒,说自己遇到了难事,闻暄直言不讳:


    “你妹和你表白了?”


    “你怎么知道她……”


    付汀欲言又止。


    “她早和我说了,而且,她就算不和我说,我也看得出来,你当我是傻子吗?”


    闻暄觉得,周以宓加微信的理由绝对是他见过最清奇的。


    那个女孩当时和他说:“我喜欢我哥,但他总是躲我,我找不到他的时候,你能不能帮帮我。”


    闻暄不是傻子,他能看出付汀对周以宓的感情绝非亲情那么简单,可他死鸭子嘴硬,愣是不说喜欢周以宓。


    他善心大发,答应了周以宓的请求。


    “反正,她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她,唯独这件事,不行。”付汀垂下眼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丝毫没有想吃的欲望。


    他又没个正形地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道:“哦,以后她结婚的彩礼也是你出。”


    付汀听到这句话,先是怔愣了一会,而后有点恼羞成怒:“出就出。”


    闻暄嘲笑他:“你可真大方,我就做不到。”


    让他把赵回溪拱手让人?做梦。


    “算了,我再自己想想吧。”付汀用勺子搅了一下碗中的粥,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还没告诉我你那消息是准备发给谁。”


    “……”闻暄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他抿了一口茶掩盖住自己不自然的神色,“我妈。”


    付汀冷笑了一声:“你拿我当傻子?”


    “以后你就知道了。”


    付汀翻了个白眼,看他没有想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便也就此打住,不过多追问。


    一顿午饭吃完,闻暄回家躺在床上看《荆棘载途》。


    此时的一行人都聚在赵回溪家里。


    她正在院子里搭花架,迟行川搬出来一个烧烤炉,周千淼和费嘉欣在洗食材,何卓和新来的嘉宾孟思临切菜,小孩子们在穿肉串,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好了。”赵回溪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站起身,去帮两个女生洗菜。


    迟行川看了一下花架位置,思索了一会,说道:“我在往左挪一下吧,要不然放不下这个烧烤炉。”


    赵回溪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准备晚上吃烧烤。


    离别之日近在咫尺,他们都多想和孩子们相处一会。


    几个人说说笑笑,从下午准备到傍晚。


    繁星点缀着夜空,像一匹铺满钻石的绸缎,梦梦枕在赵回溪的手臂上,指着天上的星星说:“我知道那几个,叫夏季大三角。”


    她内心一惊,随即展颜一笑:“梦梦记性真好,确实是夏季大三角。”


    “当时我仔细听闻暄哥哥讲了。”


    赵回溪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盯着那三颗星星,它们在夏季的光芒永远明亮动人,将黑夜点缀得如梦似幻,然后,她又看向旁边的摄像。


    他……会不会又在对面?


    “来来来,上菜啦!这是猪肉,这是羊肉。”何卓乐呵呵地开始摆盘。


    费嘉欣大吃一惊:“呀,还有羊肉呢?今天过年啦?”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赵回溪拿了一串羊肉递给梦梦,见她吃得满嘴都是孜然,又抽了张纸巾将她嘴巴擦干净。


    旁边的迟行川再度递给她几串羊肉,她挂上了客套的笑,这时,迟行川忽然凑到她的耳边低语:


    “赵老师,你好像不喜欢我?”


    赵回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迟行川没有摘麦克风,也没有躲开摄像,这就意味着,周围人和观众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卧槽,弟弟要出击了。】


    【啊啊啊弟弟冲呀。】


    【但我觉得川流不溪真没CP感,他俩这几天都没什么互动。】


    【要你管?磕就完了。】


    她大脑空白了一会,随即讪讪一笑:“没有,你挺好的。”


    对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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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了勾唇角:“你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赵回溪把梦梦推远,小孩不能听这种话。


    她把碎发弄到耳朵后面,直视他:“你想干什么?”


    二人剑拔弩张在此刻其乐融融的氛围下显得格外突兀。


    周千淼拿起一串猪肉往口中塞,鼓掌道:“好吃,太好吃了,嘉欣,你尝尝,孟思临,你也尝尝。”


    两人听到她的招呼后马上接话:“啊……确实好吃,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笑晕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周千淼爱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啊啊啊我都觉得尴尬。】


    男人装作单纯地挠了挠头,眼睛里满是歉意:“没想干什么,我就是觉得您好像有点排斥我,咱们录同一档节目,都应该处成朋友了,但你您对我一直很疏离,我想缓和一下咱们之间的关系。”


    赵回溪剥了一颗花生,漫不经心道:“因为你的目的不纯,所以我不想和你深交,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迟行川就定住了。


    她看出来了?


    她看出他想和她营销CP了?


    他的脸瞬间红的像个熟透的番茄,找了个说要上洗手间的借口逃离了现场。


    赵回溪低下头翻了个白眼。


    这顿饭吃得七上八下,一行人填饱肚子后纷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赵回溪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直叹气。


    今晚闻暄没有再打电话过来,竟然有点不习惯,她笑自己自作多情。


    她又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人,闻暄没有每天慰问她的必要。


    她打开窗户,看着此刻仍在交相辉映的夏季大三角,沉默了很久。


    ——


    闻暄看完直播后,内心也是五味杂陈,想给赵回溪打电话的欲.望蔓延在他的胸腔。


    可是她都郁郁寡欢成那个样子了,自己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最近这几天他每天都和她通电话,她也许会烦的。


    闻暄躺在床上,慢慢掉进了混沌的梦里。


    他看着周遭的一切,几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他站在他的卧室里,衣橱、床、桌子都是他的,可赵回溪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让他觉得虚幻又迷茫。


    她不应该在S省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长榭?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卧室里?


    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就被一张温热的唇吻住,纤细的胳膊攀爬上他的肩膀,手指覆在他的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闻暄身体骤然一抖,他凭所剩无几的理智推开身前的女人,她眼里满是埋怨,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低语:“不是想我了吗?推开我做什么?你在说谎吗?”


    说完,赵回溪继续。


    闻暄倚在桌子上,低着头感受她动作。她的吻技青涩,闻暄又不主动,女人亲了没一会就停下了。


    双唇刚分离开不过几秒钟,他就一手扣住赵回溪的脑袋,一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大口腔,容纳他肆意作祟的唇舌。


    下巴上的手开始向下滑,指尖流走在她的脊背上,怀中的人身体一抖,开始反抗他的行为。


    宽大的手掌禁锢住她柔软的腰肢,她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闻暄在唇齿间疯狂的掠夺。


    闻暄整个人仿佛掉入了情.欲的湖泊中,他此刻只想把自己揉进赵回溪的身体里。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原本捏着赵回溪下巴的手开始钻进她的衣服里,起着薄茧的手抚摸过她光滑的身躯,所到之处都掀起颤抖。


    他解开她身上所有的扣子,唇舌不再局限于她柔软的口中,他在她身上留下细密的吻痕,又托举起她的身体,二人位置对调,他将赵回溪放在桌子上,流连于她身上的每一处。


    欲.望在此刻彻底生长,顶开冰冷的厚土,刺激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将赵回溪抱到床上,痴迷地看着她身上被他留下的痕迹,继而又扶住她的腰身,与她一同陷入爱的狂潮中。


    “闻暄……轻点。”


    身下的人被他的力道逼出了泪水,闻暄动作不停,低下头吻着她的生理性眼泪。


    “赵回溪……现在才想起来找我吗?”


    “赵回溪……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你想我了吗?赵回溪。”


    身下的人咬着手努力压住声音,又摇头又点头。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力道一下重过一下。


    夜色渐浓,阳台上的茉莉今早上刚被浇过水,如今竟还挂着水珠。


    客厅的窗户没关,深夜的风猛烈又急剧,洁白的茉莉在风中凌乱,花瓣被飓风吹开,露出脆弱的花蕊。


    雷雨总是伴着夏风而来,此刻窗外风驰电掣大雨瓢泼,雨丝渗透进窗户,激烈地拍打在花蕊上。


    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那朵原本生机勃勃的茉莉此刻垂着头挂在枝桠上,不断吐露着雨水。


    雨势渐小,飓风也慢慢停歇,卧室内暧昧的声音也逐渐消失,闻暄抱着怀里的人慢慢闭上了眼睛。


    可没过多久,他又清醒。


    他睁开双眼,手中没有那柔软的触感,地板上没有掉落的衣物,床单上没有情.欲的发泄,偌大的床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闻暄打开台灯,看了眼时间。


    凌晨三点正是做春.梦的好时候。


    他放下手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