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回溪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了干净的天花板，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终于醒了！你都晕了一天了！”


    邢玉激动地连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端到她面前。


    她迷茫地看着邢玉和周围的环境。


    她这是，在医院？


    “快喝吧，饿了吗？要不我给你买饭去？算了，我还是去借个厨房给你做一点吧，自己的做的更干净一些……”


    赵回溪的意识慢慢清醒，她突然紧张地抓住邢玉的手，神色焦急地问：“闻暄呢？！”


    邢玉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赵回溪更着急了：“他怎么了？他没醒吗？他……”


    “他高烧还没醒。”


    她追问：“还没醒？！医生给他治疗了吗？医生看他身上的伤了吗？”


    “停！赵回溪，我是你经纪人，不是他经纪人。”邢玉把水杯塞进赵回溪手里，她都好多年没有看到赵回溪这副样子了，“你就这么担心他？”


    赵回溪掀开被子，准备走下床，邢玉一把将她拽回去。


    “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他，不然我心慌。”


    “你消停点吧姑奶奶，他就是伤口感染加上淋雨导致的高烧不退，输着液呢，没什么大事，别替他操心了，你先把自己养好吧！”


    赵回溪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床上，闷闷不乐的。


    邢玉抱着胸睨着眼看她：“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我没手机，上不了网。”


    邢玉把手机扔给她让她自己看。


    赵回溪接过手机，翻了翻热搜，看了没几个词条，她就绝望地闭上了眼。


    ＃闻暄喜欢赵回溪


    ＃心赵不暄是真的


    ＃心赵不暄99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假的，不用信。”赵回溪把手机扔到一边。


    “那就行，闻暄那边应该也会做公关，到时候压一压就好。”


    “综艺拍摄怎么办？”


    邢玉露出一副这孩子终于懂事了的表情：“还想着工作呢？不错不错。”


    “……”


    “节目组那边说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什么时候回去就行，不过我看段晴天那个样子，是够呛让闻暄早点回去了。”


    她眉头皱起来：“什么意思？”


    “闻暄受了这么大的工伤，段晴天肯定很着急啊，再加上闻暄最近有部电影要上映了，他应该得去首映礼做宣传，我听《荆棘载途》导演那意思，是准备换个空降先顶替他。”


    赵回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倒也说不准，毕竟闻暄向来我行我素，段晴天也管不住他……”


    赵回溪的眼睛移向窗外：“玉姐，我没什么事了，今天下午回去吧。”


    ——


    闻暄醒来已经是赵回溪出院后的第二天了，他一动，后背就扯着发疼。


    韩淑雅原本在削水果，看得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惊得她把水果刀甩飞了出去，差点又误伤了闻暄。


    “哎呦，你可终于醒了！当时看综艺的时候可吓死我了！我那心脏病差点复发，大晚上的赶紧订机票飞到S省，我想要是你也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韩淑雅开始抹眼泪。


    闻暄刚清醒了没一会，就得安慰他身边这个情绪极其不稳定且哭哭啼啼的女人。


    他给她抽了张纸：“我这不是没死吗？”


    “你说你还没三十岁，就从鬼门关走了好几遭了，等过段时间我得去庙里求一求，不然我心慌得不行。”韩淑雅把他扶起来坐在床上，“这样坐着行吗？你吃水果吗？”


    “可以，不吃。”他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将脑子里的记忆全部复位后，恍惚了一下，“妈，段晴天呢？”


    韩淑雅擦干眼泪，整理好神色，又恢复她的邻牙利齿铜唇铁舌：“段小姐她处理你热搜上那些破事呢，人家真是对你尽心尽力，有这么好的经纪人你真是踩了狗屎运！”


    “我手机在哪里？我找她有事。”


    “这儿呢。”韩淑雅从闻暄给她买的限量版爱马仕包包里拿出他的手机。


    他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闻暄？你……醒了？”


    “嗯，刚醒。”


    对面的人如释重负：“醒了就好，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综艺我给你推了，以后都不用去了，正好你还能准备一下过段时间的首映礼……”


    “什么叫给我推了？你怎么又一意孤行？！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我一意孤行？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都伤成那样了，还想回去？你是嫌自己命太硬了？！”


    “你要是真想为我好，就不该给我推掉，赵回溪呢？”


    听到这句话，韩淑雅的手抖了一下。


    段晴天呵呵笑了一声，这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真实目的吧？


    “早出院了。”


    闻暄的双眉微微蹙起：“她也进医院了？”


    “嗯，就体力不支晕过去了，没受伤。”


    知道她没受伤后，闻暄松了一口气，可想到段晴天的“刚愎自用”，他心里又堵了一口气：“你真给我把综艺推了？”


    段晴天嘴角抽了抽：“对啊？你还想回去？”


    “我不管，我就要回去。”


    “闻暄！你没救了！”段晴天快被这人气死了，“你消停一会能怎么样？！你现在这段时间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医院，哪里也不许去！我让你妈在医院看着你！你敢跑一个试试！”


    “你又没绑我，我凭什么不能跑？”


    “你敢？！闻暄，你听点话吧，你妈现在就你一个家人了，别让她担心了，行吗？”


    闻暄看了眼自己的妈，此刻的韩淑雅女士正在装模作样地筛选她和老伙伴们在加州拍的相片，准备一会儿给闻暄分享。


    他依旧怒气中烧，段晴天懒得和他废话：“不和你说了，挂了。”


    “打完啦？”韩淑雅飞速收起相片纸，兴冲冲地问。


    闻暄觉得她这样准没什么好事，他“嗯”了一声，韩女士凑近他，低声道：“你……你有没有磕到脑子？”


    “……我现在看起来很蠢吗？”闻暄一直觉得他妈的脑回路特别清奇，问的话也经常让他无言以对。


    “你没有想起来点什么？”


    “没有。”


    “好吧，我看电视剧里那些人都是磕了之后恢复记忆了，算了算了……”


    闻暄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妈，我问你一件事。”


    看他严肃，韩淑雅竟也有些紧张。


    “我之前是不是认识赵回溪？就那个和我一起滚下山的女生。”


    ——


    赵回溪醒后的当天下午就回了月牙庄，节目组把她和闻暄送去了省会城市的医院，从省城回到月牙庄花了近五个小时，等回到村子里，天空都漆黑一片。


    邢玉原本想让她在医院里多待两天，可她不想浪费公共资源，便吵着要回去，邢玉拗不过她，只能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费力地提着被邢玉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上坡，突然想到前段时间闻暄帮她把行李箱拎上坡，心里有点泛酸。


    如果闻暄不再回来，那他们恐怕以后就再无交集了。


    可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有幸拥有过，就足够了。


    赵回溪扶着拉杆走回家，路过真逸的家时，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她放心不下这个十岁的孩子，于是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走进了真逸家。


    她抬手敲了敲真逸卧室的门：“真逸，你在家吗？”


    门开了，可开门的不是真逸，而是一个年轻男人。


    【迟行川也太帅了，娱乐圈真会进货，又一个弟弟。】


    【长得好像小狐狸呀，好精致的长相。】


    【好帅呀，干净利落的帅，眼睛好漂亮，喜欢。】


    【对不起，我又罪，我又磕上了。】


    【+1（反正闻暄也不来了，我就随便磕了，我喜欢姐弟恋！）】


    【不准啊！心赵不暄szd】


    “赵老师您好，我是迟行川。”


    “啊……你好，我是赵回溪。”她愣在原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个，真逸他……”


    赵回溪瞬间忘了怎么组织语言，好多个句子在她脑子里乱蹦。


    真逸在哪呢？


    谁继续照顾真逸？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来接闻暄的班吗？


    她还没把问题问出口，对面的狐狸眼睛就弯了弯，他展颜一笑：“闻老师退出了，以后我来照顾真逸，赵老师，请多关照。”


    【弟弟有点茶呀……】


    【我给大家翻译一下：闻老师退出了，以后我来和你炒CP，赵老师，请接受我的告白。】


    【哈哈哈哈哈哈前面的姐妹你也太会说了，闻暄看了得气死吧。】


    【笑晕我了。】


    赵回溪怔住了。


    真的退出了啊……


    她眉目间是掩不住的失落，但很快又调整好情绪，友好地冲他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


    “赵老师。”迟行川见她转身，于是喊住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讪讪笑道：“我不太会做饭，可能去您那边蹭个饭吗？我可以跟您学。”


    狐狸精。


    闻暄举着手机看昨天的直播以及上面滚过的弹幕，这迟什么东西气得他牙痒痒。


    段晴天把手机从他手里抢过来：“行了，今天先看到这里吧，你刚恢复，多休息一下，总看手机不好。”


    “他想和赵回溪炒CP。”


    段晴天倒了杯水，满不在意：“炒呗，你管得着吗？”


    “要不是你让我退出，和赵回溪炒CP的就是我了。”


    “……”


    段晴天突然觉得，闻暄这个死恋爱脑早期不谈恋爱真是让她省了不少事。


    “得了，我把你拦住你就真会坐以待毙了？”她可不觉得闻暄会就此善罢甘休。


    闻暄从段晴天手里夺回手机，眼巴巴地盯着那个绿色的软件：“可她还没有同意我的微信啊。”


    “综艺上没收手机，你又不是不知道。”段晴天翻了个白眼。


    “那等综艺拍完，我的好友申请都要过期了。”闻暄把被子蒙在头上，闷闷地说：“段晴天，我的爱情葬送在你的手上了，那个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晴天快被他烦死了，她开始打太极：“你要是这段时间表现好点，老实一点，不作妖，我就考虑把你送回去。”


    被子立马被掀开，闻暄从床上腾的一下坐起来，也不管伤口疼不疼，眼睛亮得像一对水晶球：“你不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具体看你表现。”


    段晴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回酒店，让闻暄照顾好自己。


    闻暄开心地躺下，拿起手机开始刷微博，看到那个＃迟行川赵回溪好配#的词条，心里又被乌云覆盖了。


    那绿茶男的长得就像个狐狸精，作风更像！


    他放下手机，又从桌子上拿下那张老旧泛黄的照片，手指轻轻抚摸过女孩满脸笑意的脸，心里的乌云一扫而空。


    ——


    第二天，迟行川带着真逸早早就在赵回溪家门口候着。


    昨晚回到家后，梦梦见到她就在她怀里哭了好久，还一直道歉说自己不懂事乱跑，她花了好一阵子才把小姑娘哄好，等梦梦睡沉了，她又收拾了一会儿东西，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她一直都有起床困难症，本打算再赖一会床，可一想到昨晚新嘉宾说要来吃饭，便觉得自己不能让人家久等，于是哄着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


    赵回溪一打开家门，就看到一大一小站在自己家门口，她有点诧异：“你们来得这么早啊。”


    迟行川听到她说这句话，以为是埋怨，眼睛里满是歉意：“抱歉，赵老师。”


    见他连连道歉，赵回溪心里也不是滋味，招手让他们快点进来：“你们去客厅坐着吧，不知道今天千淼和付汀还会不会过来吃饭……我还是多做点吧，有备无患。”


    “我可以去帮忙吗？”迟行川乖巧地跟在她身后，小声问。


    赵回溪将他们带到客厅：“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我想跟着赵老师您学一下，实不相瞒，我之前一直在追这档综艺，能上节目我真的很开心，而且我觉得您很厉害，能亲眼见到您我也很开心……”


    迟行川的脸有点红。


    【弟弟这段位比闻暄高。】


    【这可是小狐狸啊，比闻暄那只傻狗聪明多了。】


    【我怎么觉得川流不溪比心赵不暄好磕呢……】


    【够了啊啊啊，我的心赵不暄彻底完了……我的CP啊啊啊，闻暄你快回来抢老婆啊！】


    【反正闻暄也不上节目了，我是墙头草，我先磕了。】


    ——


    闻暄很想赵回溪，为了看她，也起了个大早。


    他放好段晴天给他准备的床上桌，打开平板，点开《荆棘载途》，看到赵回溪睡眼蒙眬的样子时笑了一下。


    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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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她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可憎的面孔。


    死绿茶真能装。


    闻暄冷笑了一声。


    他看着一条又一条扎心的弹幕，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没忍住用小号发了一句：


    【赵回溪肯定不会喜欢这个姓迟的。】


    过了没多久，他就被人骂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赵回溪难道会喜欢闻暄吗？姐妹，我们都是磕着玩的，别当真呀，娱乐圈哪有真CP啊？都是营销出来的，别动真感情，到时候伤心的还是你自己。】


    【你管人家喜不喜欢呢？我就爱磕，你不爱磕你不爱看你就滚出去呗。】


    【赵回溪和迟行川看上去就是很有CP感啊，你觉得没CP感你不磕不就行了？非得说出来膈应人吗？】


    闻暄的心裂了。


    他又发了一句：


    【你们之前也是这样说闻暄和赵回溪的，说他们很配，可现在又磕他们两个，不觉得别扭奇怪吗？】


    这次闻暄彻底被围剿了，他激起了CP粉的众怒。


    【前面的你是什么绝世大脑瘫吗？】


    【脑子有病，就磕就磕就磕，你不让我我非要磕，川流不溪9999。有本事你让闻暄回来啊，他回来我就继续磕心赵不暄，不回来我就磕川流不溪。】


    【没见过你这种存心给自己找罪受的，有饭就吃，少他爸的挑食。】


    【受不了了，这种人能不能别发弹幕了，看着就想吐，弱智。】


    他和赵回溪的CP粉都快跑光了。


    闻暄的心彻底碎了。


    ——


    迟行川最终还是进了厨房帮她打下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迟行川这个人怪怪的，虽然看着礼貌乖巧，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目的性很强。


    赵回溪心不在焉地煎着荷包蛋，迟行川突然凑过来，睁着一双魅惑性十足的狐狸眼，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她言简意赅：“面。”


    没想到她这么敷衍自己，迟行川有点尴尬：“哦哦，好的，赵老师您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了，你出去休息吧，厨房里的油烟挺大的。”


    话音刚落，迟行川就把厨房的窗户打开了，他灿然一笑：“这样就好多了吧。”


    赵回溪看着他恍惚了一下，眼前好像浮现出闻暄的身影。


    当初，他也是第一次进这间厨房时，帮她打开那扇难开的窗户，后来每一次厨房的窗户也都是被他打开。


    她又泛起莫名的难过的情绪：“嗯，谢谢你。”


    闻暄的心里像被灌了一瓶醋，他死死盯着那个狐狸男，气话还没说出口，韩淑雅倒是先骂了起来。


    “这男的怎么长得那么阴？”


    闻暄冲自己的妈微笑了一下。


    韩女士还是和他统一战线的。


    眼看着自己快到手的儿媳妇马上飞了，韩女士急得不行：“这……这怎么还这样呢？闻暄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小溪被别人骗走？我要你这个儿子有什么用？！你还不如你爸呢！”


    “……”


    他妈还是自己单独一条战线。


    闻暄眼巴巴地看着赵回溪和迟行川在熟悉的餐桌上吃饭，心里又酸又气。


    他知道怎么照顾真逸吗？


    他知道赵回溪不喜欢吃香菜吗？


    他知道赵回溪有起床困难症吗？


    闻暄把这些问题全都抛给段晴天，却被段晴天狠狠地回怼：“他又不是不看综艺，肯定知道啊，你是不是在床上待久了脑子都锈住了？”


    “我要回去。”


    “我说过了，你老实点我就让你回去。”


    “我还不老实？我跑出去过医院吗？”


    “你发了什么弹幕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怎么知道？”


    “你切错号了，你用的我的小号，你一发弹幕，我手机上就弹出被骂的消息了。”


    “……”


    “老实点！听见没？！”


    “知道了！”闻暄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儿子的生日礼物我寄到长榭了。”


    段晴天倒水的动作顿了顿：“我都说了不用买。”


    “你觉得你说了我会听吗？”


    她抿了一口水：“多少钱？”


    闻暄翻了个身：“忘了，明天记得帮我和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段晴天被他莫名逗乐了：“我都见不到他，还给你带话？”


    他回过头看她：“那你快订机票走啊。”


    段晴天又送给他一个白眼：“这里不是还有你吗？我能抛下你这个病号然后回去享福？”


    闻暄摆弄了一会手机，不久后，他轻飘飘地说：“机票给你买好了，今下午的，你快回去收拾行李吧。”


    段晴天扯了扯嘴角：“之前是谁说我一意孤行来着？你不也是？”


    “快走吧，别啰嗦了，一个你，一个我妈，整天在我耳边唠叨，我耳朵都快起茧子，赶快回去唠叨你儿子吧。”


    她看了眼航班，还是有点担心这个还没痊愈的病号，叮咛道：“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闻暄继续盯着平板，摆了摆手：“知道了，走吧。”


    临出门前，段晴天回过头看着那个委屈巴巴的一团，叹了口气：“等首映礼结束，我帮你联系《荆棘载途》的导演试试。”


    闻暄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看得段晴天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慢点！”


    ——


    一顿早饭吃完，迟行川自告奋勇去刷碗，赵回溪本来阻拦了一番，但他执意要去，便让他进了厨房。


    赵回溪给真逸和梦梦剥了几颗荔枝，见真逸兴致不高，她摸了摸真逸的头，轻声问道：“真逸，怎么不开心？”


    “我有点不太习惯。”


    “不太习惯接触新的人？”


    “嗯，闻暄哥哥和行川哥哥都很好，但我还是有点想他……”


    真逸的声音很小，赵回溪凑到他嘴边才听清他在说什么，她自然猜到了真逸说的“他”指的是谁。


    有始无终的一个故事，任谁遇到都会不爽。


    “姐姐，哥哥真的不回来了吗？”


    赵回溪还没来得及张口安慰他，就被工作人员打断了对话。


    “赵老师，您手机有个电话拨打了五次了，您要不看一下？”


    赵回溪蹙着眉摘下麦克风，走到角落里，看着这个来自长榭的陌生号码，心中感到怪异。


    她摁下了接听键：“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