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晴愣了一下，覃昱的眼神深邃而平静，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思绪。


    不知为何对覃昱她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感。


    一转头，却发现庄曜正紧紧盯着自己。


    锦晴不知为何，竟被看得有些心虚。


    她移开视线，试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干嘛，羡慕他活得随性不可以么.......


    雷宸并未在意他们之间的细微互动，继续问道：“刚才我们提及一个叫小舟的孩子，你在研究中心可有发现相关资料？”


    覃昱平静地回答道：“没有。”说着他递出来一本资料册。


    雷宸拿过来一看，脸色冷沉，怒火难压。


    这是一本受害人的资料册。


    雷宸伸手接过资料册，目光刚一触及其中内容，脸色瞬间变得冷沉如冰，眼中怒火难抑。原来，这是一本详细记录着受害人信息的资料册。雷宸缓缓翻阅着，当看到上面所统计的数据时，气得猛地闭上了眼睛，声音低沉而愤怒地说道：“一共3560人，其中孩子竟然超过2000人！这么多人都没了，实在令人发指！”


    覃昱：“另外，研究所的嫌疑人查出来了。”


    ......


    审讯室里，灯光昏黄而压抑，四周的墙壁仿佛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审讯椅上坐着一个锦晴和庄曜都熟悉的人，他低垂着头，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只能看到方型的下颚，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锦晴隔着监控看着老方，还是很难想象这个说起老婆孩子失踪便痛哭流涕的男人会是嫌疑人。


    很快庄教授打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老方看到自己的老师，身体本能地往后瑟缩了下，好似羞于见人一样。


    庄教授目光中满是痛心与失望，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方宏，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宏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绝望，他苦笑着说：“老师，您不会懂的。小千，我的女儿，她得了绝症。我作为她的父亲，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普通人觉醒时，身体会被强化，这是她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觉醒药剂。”


    庄教授皱起眉头：“可这也不是你背叛的理由。我们也一直致力于研究觉醒药剂啊。”


    方宏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老师，您知道小千还能有多少时间吗？您的研究手段太温和了，按照那样的速度，根本来不及救她。我等不了，我必须找到更快的方法。”


    庄教授呵斥道：“所以你就把数据传给了白面？你可知道这会带来多大的危害？那些无辜的人因为你提供的数据被当成了实验品，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方宏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当时只想着救小千，我以为白面他们能有更激进有效的手段。我以为只要能尽快研究出觉醒药剂，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我错了，老师，我真的错了。当我发现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我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庄教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太糊涂了，方宏。你的一己之私，不仅可能毁了SCA的努力，还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现在，你必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代清楚，或许还能为自己的罪行减轻一些。”


    方宏：“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庄教授锐利的眼神直射向他，似乎猜到他要提什么要求，最终叹了口气：“你说吧。”


    方宏：“我得到消息，天启有异能者可以加持觉醒概率。小千......小千还没有注射觉醒药剂，能不能帮她注射让她觉醒？”


    ......


    庄教授出来后，看到等在一旁的几人，却并没有理会自己儿子，反而看向锦晴：“你跟我来。”


    庄曜见状，唤了一声：“爸。”


    庄教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事回头再说。”


    走了几步，庄教授停下来对跟在身后的两人皱了皱眉。


    庄曜看到他爸表情就知道不好，抢先说道：“爸，我和锦晴一起。”


    庄教授意义不明地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哼了一声，然后看向锦晴：“你同意他一起么？”


    锦晴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微微一怔：不是，这对话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最终，庄曜还是成功地跟着进了他爸的办公室。虽然他爸看着他的眼神里只写了两个字：讨嫌。


    庄教授坐定后，目光专注地看着锦晴，缓缓开口道：“锦晴，方宏的请求你刚才也听到了，对于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锦晴没有迟疑，回道：“组织需要的话，我希望能帮上忙。”


    庄教授听后，沉默了片刻，微微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紧接着，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关于你的异能，除了你们两和覃昱，目前SCA只有凌局、苏局、雷队和我知情。你放心，SCA不会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情。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会需要你配合一些实验。”


    庄曜一听，立刻出声阻止：“爸！”


    庄教授眼神犀利地扫向他，看自家儿子还想说话，直接摆了摆手说道：“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先征得你的同意，我们会充分尊重你的意愿。”


    锦晴看了看神色担忧的庄曜，又看了看和他眉眼相似却面色严肃的庄教授，坦然一笑：“其实当初加入SCA，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要是秘密，就有暴露的一天。我是个普通人，也没有舍己为人的崇高精神，但是如果可以，我愿意在力所能及下，为人类多做一点事。”


    庄教授看着锦晴，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说道：“你是个好孩子。”


    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还要感谢你当初救了我，”庄教授拍了一下庄曜：“还有我家这个傻小子。”


    庄曜跟着锦晴出来后，却发现她的情绪比较低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锦晴摇摇头，老方为了小千做出背叛的事情是不对的，但是她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但是他却为了自己的孩子，忽视了其他孩子的死活。实验中心那么多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不，应该说.......末世来了，不计其数的孩子都没了。


    甚至还有她的孩子。


    她想晶宝了......


    此时庄曜问她，她转头看向这位“晶宝爸爸”，突然脱口而出：“庄曜，你喜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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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


    庄曜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微微一怔，突然想到梦中那个丧尸锦晴，还有那圆圆的肚子，心中猛地一痛。


    “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情绪。


    锦晴也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勉强笑了笑：“就只是随便聊聊。”


    庄曜看着锦晴勉强挤出的笑容，心生担忧。


    锦晴绝非是会无端问出这种问题的人，肯定是有什么事藏在心里。他思索片刻，决定坦诚相告：“其实，我挺喜欢孩子的。”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将那一丝心痛遮掩下去：“你呢，我感觉你对孩子总是有很多耐心。”


    锦晴：“我出生在孤儿院。那里有很多孩子，院长对我们都很好，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大家都很快乐。”她微微仰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怀念：“在那里，大孩子照顾我，后来，我也学会了照顾别人。”


    但是她没说的是，其实她以前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孩子。


    孩子意味着责任，她自己经历过没有父母的失落和难过，于是更怕自己要是做了母亲，无法给与孩子一个好的家庭和环境。所以当初和庄晗在一起，也是庄晗对孩子更加充满期待。


    所以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并不喜欢小孩，但是晶宝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点认知。


    “庄曜，你说如果把孩子带来这样的世界，会不会......还不如不出生？”


    庄曜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那些被囚禁在实验中心，遭受非人道折磨的孩子，以及梦里夭折的小生命，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声音也变得沉重而沙哑：“那些孩子是无辜的牺牲品，他们本不该遭受这些。”


    他轻轻拉着锦晴走到一旁的长椅坐下，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惊扰到锦晴内心的情绪。他微微侧身，面向锦晴，膝盖轻触着她的膝盖，目光专注而深情，仿佛此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理解你的担忧，末世的环境确实太残酷了。”庄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冬日里的暖阳，丝丝缕缕地渗透进锦晴的心底，“但换个角度想，正因为世界变成这样，新生命的诞生才更珍贵。我们不能因为看到了这些黑暗，就放弃希望。”


    他微微倾身向前，握住锦晴的手，十指交缠，用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与坚定：“就像目前很多人在做的那些，都是在努力让世界变得更好，这努力不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孩子们可以在安全的环境里出生、成长吗？”


    锦晴抬起头，目光撞进庄曜的眼睛里。那双眼眸极为好看，澄澈而明亮，眼尾微微上扬，在眼角处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瞳仁黑亮，像藏着璀璨星辰，最重要的是，那里头永远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无论遭遇多少艰难险阻，都从未熄灭。


    “庄曜，谢谢你总是能给我积极的回应。”锦晴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感慨。


    庄曜望着锦晴，眼神里的感情如潮水般涌动，他的视线缓缓从她的眉眼移到微微泛红的脸颊，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慢慢凑近，锦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两人的气息愈发交融，唇瓣即将触碰的刹那，“啪”的一声，不远处突然传来东西摔落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