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晏挠着头发，不好意思道：“呵呵，老师，您怎么突然聊到以前的事儿……”


    “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也是最有实力的一个，虽然人平时高傲了些，但确实有才华，可就为了等一个人你觉得值得吗？”


    “老师，世上有很多我们也解决不了的难题，舍得就是其中一个，但有舍才有得，有得就会有舍，我并不觉得委屈，而且我的舍也让我有了回报……”


    祁司晏和冯老解释，他这时牵起言思祈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他将他们热恋的成果光明正大地放在桌面上，他倒是沉稳，而言思祈已经羞红了脸。


    冯老理解他：“也行吧，你觉得好就好了，看你如今也稳定还做出了些成就，我甚安慰，现在还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不错。”


    “老师，她就是我一直等的人。”


    冯老愣了愣，他看了眼祁司晏，又打量着言思祈。


    他恍然大悟，这一刻才对祁司晏说的舍得深有体会。


    他把言思祈当成了祁司晏新交的女朋友，但其实她就是祁司晏一直在等的人。


    冯老赶紧改口：“哎呀抱歉抱歉，我没有想到，原来是这样，咱们当年几位老师还一直在议论究竟是怎样的女孩儿能把你这个臭小子迷得晕头转向，哦，原来就是这位小姑娘啊！”


    祁司晏的脸已经熟透了，言思祈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女孩看着冯老，又看着男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姑娘，你应该也是咱们海市大学的吧？”


    “是的……”


    “是文学院的吧？”


    “是……”


    “哦，那就对了，咱们司晏可是个好孩子，你当初怎么说分就分了呢？司晏这孩子都伤心坏了，每天都红着眼睛上课。”


    “这样吗？”


    言思祈的眼角和嘴角都藏不住笑意，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男友。


    祁司晏只能微笑，又不能堵住冯老的嘴：“哪有每天啊老师……”


    “呐，他这是承认了，小姑娘，我可没瞎说啊。”


    冯老语落，调皮得像个孩子。


    祁司晏赶紧给老师倒茶，还不忘给言思祈夹菜。


    言思祈就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一直在憋着。


    最边上的卓斌已经憋得内伤，他在这种饭局通常是边缘人物，可这一餐也算是听到了不少祁教授的往事，他忽然希望天天都有这种饭局。


    这顿饭是祁司晏买单，但卓斌先垫了钱。


    冯老自己开了车出来，祁司晏本想叫卓斌当司机，但冯老婉拒。


    三人站在教学楼前目送那辆吉普开走，正午的日光晒在头顶上，刚刚还吃饱了饭，这更让人犯困。


    祁司晏下午没课，回去前就叮嘱了卓斌几句，然后收拾东西准备和言思祈一起回公寓。


    言思祈翘着二郎腿，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嘴角还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祁司晏被她的眼神看得难受，于是停下手里的动作：“干嘛这样看我？”


    “没什么啊，不能看你吗？”她的眼神似有千万句话，但就是不明说。


    祁司晏低眸一笑，快速收完东西，单手插兜走向她。


    他另一只手伸过去，寓意明确。


    言思祈凝视他的掌心，才把手放上去。


    她放下二郎腿，像兔子似的跳起来。


    她抓上男人的大衣，挑衅靠近。


    “祁教授，听说你在等人啊？”


    “嗯，对。”


    “等谁啊？”


    “初恋。”


    “哦，那等了那么久，你不怕她不回来吗？”


    “这不是在这儿呢吗？”


    男人抽出裤兜里的另一只手，搂上她的腰。


    言思祈上身一颤，往他身上一贴。


    祁司晏低着头，与她对视。


    言思祈把手伸上他的脖子后面，笑道：“我想想看哦，该奖励你什么呢？”


    祁司晏压下身子，声音低沉：“脱。”


    他的头抵在她的额头前，满脸坏笑。


    言思祈咬着唇，笑容羞赧却灿烂。


    午后的阳光正好，尤其是冬日里的暖阳。


    可即便今天出了太阳，公寓里还是要打暖风。


    温暖的阳光晒进卧室，打在床头，连床上的人也被照到，还好阳光温和，并不刺眼。


    言思祈卧在男人身下，偶尔会被光线晒得眯上眼睛。


    但她上面还有祁司晏，他多少能为她遮住不少光。


    整个卧室都是他们制造的动静，尤其是她。


    祁司晏很坏，她叫得越大声，他就越兴奋，越使劲折腾她。


    “你怎么不听你老师的呢？”


    “听了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有那么重要吗？”


    “你是我的全世界……”


    他的耳边是她的娇.吟，她的耳畔有他的喘息。


    言思祈深为感动，原来这些年他也在等她。


    原来他一直都在。


    他们明明只要有一个人回头，就不会分开这么久。


    “司晏……对不起……”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时间推移，阳光偏斜了一些，下午六点的太阳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


    他们一回来，就没有下过床。


    两人裹着床单滚了好久，最后累得躺在床上，未着任何衣服。


    “那你干嘛不去找我呢？”


    “我去找你你会见我吗？”


    把爱做完，言思祈趴在男人身上，两人面对面交谈。


    祁司晏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无奈。


    他不是没有找过她啊，是她不想见他。


    她为了躲他还宁愿留在其他校区，甚至过年过节都不回家。


    他们即使近在同一个城市，却宛若异地。


    言思祈敲着他的胸膛，娇声道：“明明是你的错……”


    “我的错，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男人盯着怀里的女人，鼻尖贪恋着她的体香。


    言思祈的下巴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


    她稍微升起肩膀，想起一件事：“那你能和我说说林绘的事吗？”


    提到林绘，祁司晏似乎不是很想开口。


    他敛眉沉默，连抚摸她的手都停了下来。


    言思祈很不是滋味，他肯定还有事隐瞒她。


    “我听说，她是毒贩的女儿……”


    言思祈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注意观察他的反应。


    她怕他会生气，怕他会骂她多管闲事。


    然而男人只是紧紧一皱眉，抚摸她的手抬到了她头上。


    “你怎么知道的？”


    “不小心听到的……”


    她瘪着嘴，床上的空气有些凝重。


    男人抱着她，想了想，吐了口气。


    “这件事不好外传，你千万别说出去。”


    “我知道……”


    “她是毒贩的女儿，那天绑架你们的那个人就是她爸，她爸曾经是南亚一带有名的毒枭，不过因为当时警方出动大量警力打击了他们团伙，她父亲的江山才不复存在，不过林公文很狡猾，警方一直抓不到他，所以他到今天依然是通缉犯。”


    “那为什么林绘她……”


    “这个说来就复杂了，她能有今天的生活多半是因为她妈，总之她妈当初是知道林公文很多事情的，警方当时能快速捣毁林公文的集团，她妈有很大一部分功劳，她妈为了保护她，还和警方做了交易，而她妈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希望林绘能有一个安稳的人生，她妈为她争取了最大的权益却出卖了她爸，当然就不会有好下场，林公文的同伙为了报复，就对她妈和她的养父下了手，她现在和孤儿没什么区别……”


    言思祈越听下去，心头越觉得毛毛的。


    她没想到林绘竟会有这么沉重的过去。


    “那林绘不会向着她爸吗？”


    “这个不好说，即使国家给了她许多优质条件，如今还让她在重要部门工作，但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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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来是为了兑现她妈当年用命换来的承诺，二来不过是监视她而已，顺便想通过她引出林公文，所以有很多事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你们当年在街上到底在干嘛啊？”


    “因为收到风声，说林公文的同伙在那一带出现，我才和她假扮情侣在那卧底，那次行动是她主动提出的，她这么多年也很想帮警方抓林公文，她虽然是林公文的女儿，却也不少被她爸折磨。”


    “那为什么偏偏要和你啊？”


    “因为我比其他人机灵。”


    “切——”


    言思祈不满地从他身上起来，男人一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


    “吃醋了？”他笑容得意，就喜欢看她闹变扭的小表情。


    言思祈嘟囔道：“就吃醋了怎么了？不给啊？”


    “给，什么都给，你这个样子最可爱。”


    祁司晏俯下去，亲了亲她。


    一个不够，就来两个，两个不够，就来三个，直到轻吻变深吻。


    男人左手撑着床，右手捧着她的脸：“相信我，我并非有意隐瞒，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对不起司晏，我是不是无理取闹了？”


    她喘着气，声音低柔得能掐出水来。


    祁司晏迷乱下揉着她的发丝，心乱如麻。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轻柔得深入骨髓：“你要怎么补偿我？”


    言思祈想了想，还是送上了自己的唇。


    太阳西沉，天边还留了些余晖，但室内愈发昏暗。


    卧室里的空气是灼热的，一刻都不曾冷过。


    疯狂地吻过后，她搂着他的脖子道：“家里的套好像用完了……”


    “我再买。”


    “那下次买多点吧，一盒怎么够？”


    “那就买1560个。”


    “有病，哪有人还精准算数的？”


    “你男人我就是。”


    他贴紧她的鼻子，耳边都是彼此的欢声笑语。


    床头柜上静静放着一个空盒，空盒的盖子开着，那是他们这周用完的第一盒套。


    再过几周就是元旦了，言思祈打算和男朋友跨年。


    祁司晏上班的时候，她就窝在他的公寓里准备过节的计划。


    一个人虽然无聊，但她还是有很多消遣活动。


    追追剧，聊聊天，睡睡觉……


    而且她用的还是祁司晏的私人平板，她没想过偷看他的隐私，只是娱乐而已。


    言思祈追着剧，页面忽然弹出一个框，她单指划掉，却误触平板，不小心划出了他的私人相册。


    女孩一惊，愣了一会儿正想关掉。


    但转念一想，既然看都看了，那她再多瞧几眼也没关系吧？


    言思祈划着屏幕，那有上千多张的相册不断往上移动。


    前面全是近几年的照片，越到后面，就都是他高中时期的照片。


    那些照片有祁司晏还有她，还有他们两家人。


    言思祈记得好多场景，但有些她要回忆一下才能想起来。


    翻完相册，她欲要退出来，手指却又划到隔壁的相册分类。


    每一个分类都有一个名字，都是他特别取的。


    【过去】，【十六十七岁的我们】，【十七岁的梦】……


    那【十七岁的梦】的分类里面，全是她十七岁穿着校服的照片。


    女孩靠着沙发，身上披着一条毯子。


    她抱着平板往沙发一边倒去，眼睛仍然盯着平板，却开始思念在外忙碌的他。


    “我回来了——”


    祁司晏今天回来得还算早，他下午只有一堂课，回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


    听到他的声音，言思祈立即从卧室里探出一个脑袋，样子神神秘秘。


    祁司晏脱下鞋子，正穿上拖鞋。


    此时言思祈穿着白袜子跑出卧室，双手交叉背在身后，笑道：“亲爱的你回来啦？”


    男人顺着她的声音望去，只见心爱的女孩身穿他熟悉的校服，背着温暖的阳光朝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