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走出公寓大门，拿出邀请函，按照上面写的口令，念道：“我准备好了。”


    邀请函作为舞会入场的门钥匙被激活，瞬间便把她吸走了。


    落地的一瞬间，凯瑟琳望着眼前宏伟壮丽的庄园陷入了迷茫。


    这里不是莱斯特兰奇的祖宅吗？


    要不是亚伦·史密斯也恰好通过门钥匙落地，她还以为是什么漏网之鱼的食死徒把她引到这来了呢。


    “不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财产不是因为没有继承人被封存了吗？魔法部就这么大咧咧地征用啦？”凯瑟琳恼火地问。


    亚伦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说：“按照惯例，封存两年后会进入拍卖流程，魔法部一般不会直接拿来用的。等一下我们去问问。”


    走进会场，亚伦直接把凯瑟琳带到魔法部长米丽森·巴诺德身边，询问她此事。


    巴诺德女士是半个月前换届选举上来的部长，她和亚伦的父亲布兰登是同一拨一起升职的，才刚刚上手，许多工作都是由身边的人来操作的。


    巴诺德女士并不清楚这里以前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祖宅，她喊来安排此事的秘书。


    秘书推了推眼镜，笑道：“据我们查证，莱斯特兰奇家族最后一任继承人罗道夫斯死于两年前，按理说，这里确实应该进入拍卖流程了，但是，由于起拍价格太高，名声也不好听，这个宅子始终无人问津。养护这里也是很大一笔支出呢，所以我想，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拿来一用。”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秘书的给凯瑟琳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这人看似是做无足轻重的文职工作的，却从头到尾在使用大脑封闭术。


    凯瑟琳看了一眼那个秘书，对巴诺德女士说：“既然没有人想买下这里，不如把它变成一所小学校怎么样？”


    “哦？怎么说？”巴诺德女士有些兴趣，“我听阿米莉亚讲过，你对未成年的保护很感兴趣，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一直以来，巫师家庭的孩子都是有钱的请家庭教师，没钱的父母随便教一教，以至于进入霍格沃茨之后，孩子们的基础水平参差不齐，有些人已经学会了好几门外语，而有些人连最基础的拼写都成问题。而麻瓜家庭出身的孩子一般会进入麻瓜们的公立小学，这些基础不成问题，但是，放任他们在麻瓜学校用不受控制的魔法闯出祸也给记忆注销办公室带来了额外多的工作量。”凯瑟琳侃侃而谈。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设立一个公立的小学校呢？把这些孩子聚集起来，教授孩子们阅读写作、算术、拉丁语、法语或者其他小语种，再加上音乐美术等艺术课程，当然除了魔法，因为孩子们发育不完全还不适合学魔法。”


    巴诺德女士若有所思。


    “更重要的是，在孩子们还没有形成偏见之前，让他们成为朋友，无论是什么出身。”凯瑟琳最后补充道。


    她一直在暗中观察那个秘书，她说的越多，那个秘书脸色越难看，甚至藏不住他轻蔑的眼神。


    会大脑封闭术又怎么样，他控制不住表情照样出卖了他。


    这人铁定有鬼。


    巴诺德女士点点头，对秘书说：“刚刚你都听到了，拟一份报告，把这个项目提上日程。”


    秘书轻声说：“可是部长，我们的财政恐怕支撑不了……”


    “我将来会捐钱，还有，我也会帮着找其他捐助人。”凯瑟琳打断他。


    巴诺德女士钦佩地看向凯瑟琳，郑重向她道谢：“英国魔法世界能有你这样高瞻远瞩的巫师真的太好了。”


    亚伦听完也不由自主鼓起掌来。


    又有一拨人来找巴诺德女士聊天，凯瑟琳和亚伦举起酒杯示意后离开，走之前，凯瑟琳明显能感觉到那个秘书阴沉沉的目光盯了她很久。


    “部长的秘书叫什么名字？”凯瑟琳低声问亚伦。


    “吉奥瓦尼·富勒。”亚伦回答。


    富勒？没听说过的姓氏。凯瑟琳又问：“他和哪个家族走得比较近？”


    “帕金森？或者辛克尼斯？我不太了解……”亚伦摇摇头，“他背后一定有靠山，否则不会升得那么快。”


    这时候，一道声音硬生生地挤了进来，带着一股嘲讽的味道。


    “他母亲婚前姓弗林特。凯瑟琳，你怎么舍近求远，专门问不相干的人？”西里斯挡在凯瑟琳面前，高大挺拔的身材投下一片阴影，让凯瑟琳无端生出一种压迫感。


    “你不是说不来吗？”凯瑟琳瞪眼。


    “我反悔了不行吗？”西里斯理直气壮。


    被挤到一边的“不相干的人”亚伦差点摔倒，他被迫绕道，走到凯瑟琳的另一侧，尴尬地笑了笑，对凯瑟琳说：“我看到我的同事在招手，等一会儿我们再聊舆情监督小组的事。”说完便离开了。


    凯瑟琳气得踩了西里斯一脚：“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嘶……”西里斯佯装被踩痛的样子，单脚跳了起来，笑道，“到底是谁在幼稚？”


    他刚和埃德加来到会场，就看到凯瑟琳和亚伦聊得热火朝天，立刻愤怒赶过去，虽然事实证明凯瑟琳只是在朝亚伦打听事情，但他还是忍不住妒火中烧。


    见凯瑟琳气鼓鼓地看向他，西里斯忍不住把她揽进怀里，求饶道：“好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朋友那样没礼貌。”


    凯瑟琳小幅度挣扎了一下，结果西里斯变本加厉越抱越紧，便放弃了挣扎，随他去了。


    音乐声响起，西里斯顺理成章地将凯瑟琳带进了舞池。


    “那个吉奥瓦尼·富勒有什么问题吗？”西里斯问道。


    离得太近了，凯瑟琳被迫后仰，才能把注意力从他的脸上移开。


    “没什么，这里是莱斯特兰奇老宅你大概知道吧。就是那个人挑的地方。”凯瑟琳说。


    “他在针对你？”西里斯声音冷了下来。


    “也许是我多疑了吧。”


    “不。绝对有问题。”西里斯严肃地说，“克莱德·弗林特想用手段窃取你的专利结果反丢了饭碗，最近又有受害人开始举报，他一定是恨上你了。”


    “那个秘书，他……”


    “他应该和克莱德·弗林特是表兄弟，也许私底下有勾结，最近不是又开始调查过去受害人的事了吗？他或许是害怕了，想借此机会给你一个警告。”西里斯分析道。


    “可是这个庄园除了让我感到厌烦之外，能怎么警告我呢？”凯瑟琳不解。


    一曲毕，西里斯牵着凯瑟琳走出舞池，来到休息区。


    凯瑟琳坐下了，但西里斯却没坐，他对凯瑟琳说：“乖乖等我，我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等一下！”凯瑟琳站起来，伸出手，想拦住他，他却只是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温存了几秒，又把她的手移到自己嘴边亲了亲。


    “放心，我绝对会搞明白那个人究竟在算计什么。”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凯瑟琳揉了揉手背被他亲吻过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才坐下，无滋无味地吃着甜点。


    她本来还想多嘱咐他一句遵守法律的，但算了，她说了他就会听吗？还是随他去吧。


    没几分钟，亚伦又端着酒杯凑了过来，凯瑟琳撑起一个微笑，开始和他讨论起舆情监督小组的事。


    亚伦不停说着，凯瑟琳一边听一边注视着四周，她发现西里斯早就不见了踪影，连那个秘书也消失了。


    凯瑟琳越想越担心，蹭的一下站起来，亚伦喋喋不休猛地停下来，差点咬住舌头。


    “……怎么我说的哪里不对？”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对不起，我需要去一趟洗手间。”凯瑟琳微笑了一下，朝会场外走去，脸色沉下来。


    西里斯究竟去哪儿了？她板着脸，掏出星镜，给他发消息，但没有回应。


    路过厨房，她看到魔法部的一帮家养小精灵在不停忙碌。


    她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小精灵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飘进耳朵：“南瓜汁不够了……注意酒杯……别理那个声音，也许是幽灵……”


    什么幽灵？难道是老宅废弃太久有幽灵住进来了吗？


    凯瑟琳站在楼梯口，朝上望去，她记起自己十岁的时候曾经被老莱斯特兰奇一脚从楼梯踢下来，摔得鼻青脸肿。


    现在，这个楼梯口就像长着大嘴的怪物，正等着猎物自己走进来。


    凯瑟琳轻蔑地笑了一声，她才不是什么猎物，她是破除阴霾的一柄利刃，什么阴谋诡计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


    她安静地走上楼，来到曾经住过的那个卧室。


    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清空了，连床垫也不见了。凯瑟琳还记得，就是在这里，她的左臂诞生了默默然。


    如今，默默然已经分离，还成为了新的独立的个体。


    有点想凯茜了。


    凯瑟琳掏出星镜，和阿不福思发信息：“凯茜在忙吗？如果不忙，让她来一下莱斯特兰奇老宅吧，或许她也想看看自己诞生的地方。”


    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凯瑟琳最后停到那个藏着莱娜给她吊坠的书桌前，回想起自己第一次遭受钻心咒的折磨。


    她试着再次钻进去，这可不太容易，因为她比十岁长高太多了。


    好不容易挤进去，她点亮魔杖，看到熟悉的字样：“致勇敢的你。”


    只是，字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她伸手轻轻触摸那几个细长的字。


    忽然，那几个字开始褪色，新的字迹开始显形，字母浮动，组成了一句“对不起”。


    是她熟悉的圈圈套圈圈的写法，凯瑟琳怔然片刻，忽然笑了。


    一直以来，她和邓布利多的关系都不太亲近，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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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邓布利多是深不可测的强者，是攻于算计的领袖，是心怀天下的义士，却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长辈。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对她怀着愧疚之心啊。


    凯瑟琳一点点擦掉那句“对不起”，心想，也不知道邓布利多在阿尔巴尼亚怎么样了，找到了伏地魔的主魂没有。


    这么久没见了，还有点想念他了。


    “咣咣咣。”有人在敲窗户。


    凯瑟琳回过神，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看向窗外，凯茜还是那副奇怪的装扮，披着斗篷飘浮在窗外。


    打开窗，放她进来，凯瑟琳笑道：“你倒是来得快。”说完又低声嘟囔：“也不知道西里斯到底哪里去了。”


    凯茜指了指楼下。


    “他返回会场了？”


    凯茜摇摇头，再次指楼下。


    “他在地下室？”凯瑟琳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大步走出房间，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


    西里斯打听内幕的手段简单粗暴，就是亲自问问那个叫吉奥瓦尼·富勒的部长秘书，到底有什么阴谋。


    他拜托埃德加把那人从会场喊出来，自己等在楼梯口。


    富勒走出来，一看是西里斯，不知想到了什么，反身就走，似乎对西里斯为什么单独喊他出来完全不感兴趣。


    “别走啊，哥们，聊聊？”西里斯快步走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脖子，魔杖对准了他的腰。


    “别喊。你也知道我蹲过大狱，我不介意再进去一次，但我进去之前，你可就惨了。”西里斯笑嘻嘻地在他耳边威胁道。


    富勒大概是被西里斯身上的亡命徒气质吓得不敢动了，他浑身颤抖，小声道：“你不会的，大好前途在眼前，你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再进一次阿兹卡班。”


    “一切关于我夫人安危的事都不是什么小事。”西里斯嗤笑道。


    他用了一个摄神取念，富勒一开始还能用大脑封闭术抵抗，但很快就败下阵来。


    西里斯从富勒脑海里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石头房间，里面好像还缩着一团珍珠白色雾气一样的东西。


    富勒拼尽全力终于又夺回了大脑的控制权，但最重要的信息已经被泄露。


    他知道，一切全完了。


    “地下室？”西里斯了然，半拖半拽将富勒运下楼。


    通过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西里斯来到地下室，亲眼见到了这个鬼魂。


    他幼年的时候见过这个人，分明就是老莱斯特兰奇本人。


    这个鬼魂被困在一口巨大的幽灵坩埚里，嘴里一直振振有词低声说着什么。


    西里斯凑近一听，原来他一直在喊凯瑟琳的名字。


    “这就是你的阴谋？”西里斯回头，抓住富勒的领子提起来他，质问道。


    “不是我，是克莱德·弗林特啊！”富勒求饶道，“我只是发现了这个鬼魂，讲给克莱德听，是他，他出的馊主意，指使我拿这个鬼魂和凯瑟琳·拉文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一道平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西里斯回头，看到凯瑟琳正从那道小门走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凯茜。


    “他想要你公司一半的股权，否则就让这个鬼魂公开你未成年杀人的过往。”富勒脸色灰败，喃喃道，“放过我，我也是被逼的。”


    “我不关心你到底是不是被逼的。”凯瑟琳冷酷地说，“一忘皆空。”


    富勒的眼神放空，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凯瑟琳走到这个鬼魂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泡在那口大坩埚里。


    “你知道吗？西里斯，我曾经被他绑在这个地下室里，旁边也是摆着这么大一口坩埚，里面的药水咕嘟咕嘟沸腾着，他就差最后一步，把我扔进去，煮成魔药。”


    “凯茜救了我，老东西被撞倒了，自己站不稳掉了进去。”


    凯瑟琳哈哈一笑，高声喊道：“老东西，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啊？连地狱也容不下你了吗？”


    老莱斯特兰奇怔怔地看向凯瑟琳，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嗷嗷喊着，似乎想冲破坩埚，但很可惜，他好像和坩埚长在了一起。


    怪不得他没有四处游荡呢，原来他作为鬼魂也是不自由的，只能日复一日和沉重的坩埚一起待在地下室。


    凯瑟琳还想笑，但西里斯忽然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歉：“对不起。”


    他的声音在颤抖，怀抱那么温暖，凯瑟琳忽然又不想笑了。


    过了一会儿，凯瑟琳才抬头，给了凯茜一个眼神。


    凯茜点点头，化作一团黑烟冲向鬼魂。


    几秒钟后，那里什么都不剩了。


    凯茜重新凝聚成人形，套上衣服，安静地站在一旁。


    “我想回去了，西里斯。”凯瑟琳恹恹地说。


    “嗯，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