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对角巷，人不是很多，老板和雇员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打扫店面，准备开张。


    凯瑟琳带着默默然凯茜幻影移形到自家店铺门口，忐忑走进大门，多比和乔乔立刻扑上来哭着道歉，说昨天一不小心喝多了，没能伺候好大家。


    “我们有手有脚不需要你们伺候。”凯瑟琳安慰他们，“再说昨天早就过了工作时间，你们也可以享受美酒美食啊。”


    等哄好了小精灵们，凯瑟琳问他们：“其他人都来了吗？”


    “阿加莎小姐在楼上炼金工作室，卢平先生和布莱克先生来过又出门去了。”乔乔抢着回答，“布莱克先生拿走了公章，说他去古灵阁办业务，帮凯瑟琳小姐退掉712号金库，重新开户。”


    多比不甘示弱，把一个文件夹高举过头顶，一跳一跳：“卢平先生留下了这个！”


    乔乔横了多比一眼。


    凯瑟琳打开卢平留下的文件夹，发现是他连夜整理出来的业务发展明细，看起来他打算从星镜的图书馆入手，看能谈下多少图书的版权。


    “那他可有的忙了，未来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凯瑟琳心想，收起文件夹上三楼。


    *


    阿加莎已经在开始处理角落堆积的石英矿石，凯瑟琳赶紧过去帮忙，顺便指挥凯茜，教她如何处理矿石。


    有了凯瑟琳和凯茜的帮忙，阿加莎顿时轻松了不少，凯瑟琳问她：“芬妮呢？她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她去做市场调查了，看看别的商铺都在做什么圣诞促销。”阿加莎一边聊天，一边手上不停，“中午好像还约了一个魔法用品经销商吃饭。”


    凯瑟琳点点头：“我们将来也会做分销的。”


    “别说这个了，多无聊，咱们聊一聊西里斯吧，昨晚你们进展如何？”阿加莎笑道，一脸揶揄，“我们可都在为你们创造独处的条件啊。”


    凯瑟琳魔杖卡顿了一下，差点废了手上的原料，她叹了口气：“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可能有复合的想法，可对于我来说，他就像个陌生人一样。你们曾经讲给我的关于他的事，我勉强能拼凑出一点模糊的形象，但是这就好像是看别人的故事，我内心没有一点波动。”


    “你的记忆还是没有办法吗？”阿加莎遗憾地问道。


    凯瑟琳摇摇头：“我研究了很久，邓布利多也仔细检查过。我们一致认为，我的那部分记忆是作为某种交换，永远地留在了弥留之境，再也回不来了。”


    “那为什么偏偏是关于他的记忆，而不是其他人的呢？凯瑟琳你有没有想过？”


    “大概是恨？”凯瑟琳不确定地说，“我听说走向另一个世界时，人们会忘却心中的恨，抛弃所有烦恼……”


    她想起乔乔曾经说，她醒来的那一刻，手上戴的一枚戒指化为了灰烬。她对那枚戒指隐隐有些印象，似乎和弥留之境有关联。就是不知道戒指和她的记忆消失是否有关。


    阿加莎幽幽地说：“为什么是恨呢？怎么就不可能是爱呢？你只听我们讲过关于西里斯的事，根本拼凑不出全貌，但你为什么不去问问西里斯本人呢？”


    “我……”凯瑟琳迟疑道。


    “完全不像你啊，凯瑟琳，你一面对他就显得特别犹疑，还是说，你在害怕？”阿加莎逼问道。


    “我怕什么？”凯瑟琳恼羞成怒，“我为什么要怕他？”


    阿加莎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怕你再一次爱上他。”


    凯瑟琳愣住了，想说什么反驳，但她和阿加莎的聊天被多比打断了。


    多比送来了咖啡和小点心，顺便告诉她们：“布莱克先生回来了。”


    阿加莎推了一把凯瑟琳：“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我一个人能行。快，去找西里斯，后续的研发需要你们俩合作！”


    “那行吧，我把凯茜留给你，让她帮你，给你打下手。”凯瑟琳回头喊道。


    *


    凯瑟琳走下楼的时候，看到西里斯正在和乔乔交代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凯瑟琳，语速加快，三下两下说完，摸了摸乔乔的脑袋。


    接着，他快步走向楼梯，道了声早安，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莱姆斯那边先去处理图书的版权问题，接下来是麻瓜那边的版权，我们还是希望能以最小的代价把麻瓜那边的小说音乐电影加入我们的数据库。在他弄完这些之前，我们俩得尽早把结算系统和猫头鹰自动邮政系统完善。”


    凯瑟琳不高兴地说：“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西里斯笑道：“当然是你，我的公主殿下，我是你最忠诚的骑士，请殿下下达指示。”


    “巫师也有公主？”凯瑟琳挑眉。


    “当然，凯瑟琳殿下在我心里就是唯一的公主。”


    “少油嘴滑舌。”凯瑟琳哼了一声，“赶紧的吧，搞结算系统和邮政系统，争取年底就能吸引商家入驻。”


    两人走进二楼，独占了一间办公室，坐下来，开始讨论两大系统的设计问题。


    他们就好像已经完全忘了早上发生的尴尬，相处的模式就像多年的搭档一样。


    时间一眨眼过得飞快，一不留神就到中午，多比贴心地为他们送来午餐，狼吞虎咽过后，凯瑟琳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就又像工作狂一样，拉着西里斯讨论下一个难点。


    等桌子上的羊皮纸越堆越高，结算系统和邮政系统已经初现雏形，凯瑟琳松了一口气，望向窗外，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哎呀，怎么这么晚了？”凯瑟琳自言自语道，“大家都还在，还是就剩我们俩了？”


    西里斯马上道：“阿加莎回去了，多比和乔乔我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休息，凯茜，嗯，她说，你今晚好像不打算回去，所以她先走了。”


    说到凯茜的时候，西里斯的口气怪异起来，他疑惑地问凯瑟琳：“你晚上是有什么安排吗？为什么不回去？”


    “我……”凯瑟琳紧张地捏着桌角，吞吞吐吐，“西里斯，最近这段时间我能去你那搭帐篷过夜吗？因为我好像被人举报了……”说完，她拿出那封来自古灵阁的通知。


    西里斯接过，扫了一眼内容，假装愤怒地说：“谁干的？怎么能这样？”


    凯瑟琳恨声道：“一定是那帮混蛋干的，觊觎我的发明，一心想让我破产……”


    西里斯不安地动了动，连忙岔开话题：“那就去我那住，直到他们打消疑虑。”


    “那会不会打扰到你？”凯瑟琳客套地问道。


    “绝对不会。”西里斯微笑道。


    *


    等凯瑟琳关好店铺大门，西里斯伸出手，凯瑟琳把自己的手交给他，任由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紧接着，幻影移形。


    显形的时候，西里斯没有及时松开她的手，导致她落地不稳，差点扑进西里斯的怀里。


    凯瑟琳撑着他的胸膛站稳，看到眼前是一栋五层高的麻瓜公寓，周围街道车水马龙，底层还有酒吧餐馆，人们进进出出，非常繁华。


    西里斯拽走凯瑟琳：“别看了，那家牛排馆的食物特别难吃，完全比不上我的手艺。”


    他带着凯瑟琳走到顶层，用钥匙打开大门，做邀请状。


    凯瑟琳走进去，好奇地四处张望。


    西里斯已经熟练地脱下大衣，系上围裙，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魔杖一挥，各种新鲜食材如流水般飞出来，摆满灶台。


    他游刃有余地指挥食材，叮叮当当，看起来颇有章法。


    凯瑟琳赞了一声厉害，脱掉外套，四处查看，想找一个空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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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搭起帐篷。


    只可惜，她找了一大圈，愣是没找到。


    西里斯的公寓特别狭窄，他的东西又非常多，各种书籍唱片杂物的收纳柜摆得满满当当，尤其是，起居室中央还挤了一架三角钢琴。


    “你住的地方为什么这么小啊？”凯瑟琳崩溃地大喊，“我们明天能重新找一个地方吗？”


    西里斯在厨房回过头来，笑道：“我的卧室还有一点空间，你可以试着在那里搭帐篷。现在房子不好租，我这里是买下来的，不需要租金，所以委屈你先将就将就。”


    凯瑟琳一想也是，最近资金周转困难，她还欠阿不福思钱呢，最好还是节俭点，地方小怎么样，挤挤暖和嘛。


    她走进西里斯的卧室，瞬间黑了脸，怒气冲冲到厨房质问他：“你的卧室除了一个柜子一张床什么都塞不下了，你让我把帐篷搭在哪儿？搭在你床上吗？”


    “我去看看。”西里斯一挥魔杖，把做好的菜肴摆上餐桌，领着凯瑟琳重新回到他的卧室，然后皱起了眉头。


    “不然这样，”他灵机一动，“用无痕伸展咒把卧室扩大……”说着他就要举起魔杖。


    凯瑟琳赶紧拦下他：“现在无痕伸展咒重新纳入监管范畴了，万一留下痕迹让别人发现了怎么办？我还想以我们夫妇的名义邀请客人来吃饭呢。”


    “从战争时期一下子迈入法治社会我还有点不习惯。”西里斯低声说，“以前可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


    凯瑟琳也叹气：“谁说不是呢？”


    他们这群人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是被缴了枪的退休警察，干啥都不得劲，只能努力学习做一个文明的普通人。


    “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来吃饭。”西里斯非常自然地伸手拉着凯瑟琳来到餐桌，就好像他们以前也一直这样，自然到凯瑟琳都没有察觉不妥。


    西里斯做了鹅肝酱煎鲜贝、法式鱼卷，烤了面包还有洋葱汤和可丽饼。他还拿出了一瓶拉菲，给两人倒酒。


    凯瑟琳大快朵颐，心想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饭来张口的日子可比以前小心翼翼伺候伏地魔的时候美多了。


    “西里斯，太好吃了！”凯瑟琳喝完最后一滴红酒，心满意足捂着肚皮，忍不住赞叹，“你做饭怎么这么合我胃口！”


    “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吗？”西里斯脱口而出。


    凯瑟琳这才后知后觉尴尬起来，她站起来，假装要去洗手，却昏头昏脑扎进了西里斯卧室。


    “这里。”西里斯把她引到洗手间，还贴心地问她，“要洗漱吗？我帮你放热水。”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她冲完澡便顶着毛巾泡进了浴池，凳子上还摆着西里斯提前给她准备好的浴衣。


    暖洋洋的热水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和碳水的饱和，凯瑟琳歪倒在浴缸边睡着了。


    西里斯许久没有听到水声，敲了敲门却没有反应，他紧张地冲进来，却忽的看到凯瑟琳光滑的脊背，一头栗色秀发已经半干，散落在她的肩头。


    西里斯无声地笑了笑，走过去，放干水，烘干她的头发，又用浴巾裹了她，将她抱出浴室，放在自己房间床上。


    直到他替她掖好暖烘烘的被子，理顺她的头发，她也没醒，呼吸绵长没有一丝波澜。


    西里斯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低声叹道：“凯瑟琳，你真的太信任我了。”


    盯着她的睡颜足足有一刻钟，西里斯才关上门。


    他在卫生间待了很久才出来，躺在沙发上，胡乱盖着一个毯子，辗转反侧睡不着，直到深夜。


    西里斯心想，他和凯瑟琳现在只隔着一道门，却像几万英里一样遥不可及。


    他是否还能重新赢得她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