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乾在兵部衙门的后院睡醒。


    昨晚喝得太多，现在头还隐隐作痛。


    他睁开眼睛，看到秦安正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块湿毛巾。


    “少爷，您醒了？”秦安连忙将毛巾递给秦乾，“来，擦把脸吧。”


    秦乾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感觉清醒了许多。


    “那个李青山呢？”他问道。


    “回少爷，他跪在外面很久了。”秦安回答道。


    “哦？”秦乾挑了挑眉，“看来这小子是来投效了。”


    他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果然，李青山正跪在院子里，低着头，一动不动。


    “秦大人！”


    看到秦乾出来，李青山连忙抬起头，叫道。


    周围的官员们也纷纷围了上来，小声议论着。


    “这李青山怎么还在这儿？他不是被秦大人打了吗？”


    “谁知道呢，可能是被打怕了，来求饶的吧。”


    “哼，活该！谁让他昨天那么嚣张的？”


    秦乾走到李青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想好了？”


    “回大人，我想好了。”李青山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愿意跟着您干！”


    秦乾让秦安去看着外面，又确认了窗外没人，这才开口说道：“那就好。”


    “大人，兵部现在有两个账本，一真一假。”李青山压低声音说道，“假的账本就放在兵部衙门里，方便应付检查。”


    “而真的账本，据说在前任兵部尚书徐文龙手里，可是他已经死了，所以真账本的下落，现在只有他的妻女知道，但这两个人，也失踪了。”


    “那可有线索？”


    “没线索，”


    李青山摇摇头，一脸的无奈，“不过大人您现在可是兵部尚书，手眼通天，要不让夜魇的哪些人去查查？”


    秦乾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夜魇杀人潜入是吧好手，但如果要找人，那自然是三教九流的更为厉害。”


    “大人的意思是？”


    “丐帮。”


    两个字吐出，秦乾眼前一亮。


    如果说他认识的人中，谁对丐帮最为熟悉，那自然是流浪乞讨过一阵的小安了。


    他连忙招来李青山，让他查查小安现在何处。


    “那日大人将他放出牢后，听闻是一户远方亲戚收养了他。”


    “而那户亲戚，如今就在城内。”


    秦乾站了起来，“那咱们就去找他吧。”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彻底贯彻自己贪图享乐的伪装。


    随手拉住一位官员，问道“哎，对了，这京城里，哪家的青楼最好啊？”


    那官员连忙回答：“回大人，这京城里最好的青楼，当属飘香院了！”


    “嗯，知道了。”秦乾点点头，带着李青山扬长而去。


    身后的官员们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诧异。


    “哎，你们说，这李青山是不是真的被秦大人给打服了？”


    “谁知道呢，你看他现在，跟在秦大人屁股后面，活脱脱一个小跟班，哪还有昨天那股子硬气？”


    “啧啧啧，想不到啊，这李青山也有今天！不过话说回来，秦大人还真是……会享受啊，这是要去飘香院快活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位新上任的尚书大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秦乾和李青山出了兵部衙门，绕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这才来到小安住的小巷。


    这小巷又窄又破，两边的房子都是东倒西歪的，墙皮脱落得厉害，有的地方甚至还露出了里面的砖头。


    地面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积水和垃圾，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巷子里的住户，大多都是一些穷苦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秦乾看到这样的景象，悠然长叹一声。


    倘若他还是上柱国，绝对不会让这些百姓沦落到如此地步。


    但可惜……


    此时李青山说道：“大人，按照户籍资料，小安如今就应该在这户人家。”


    秦乾上打量了一番，虽然瓦舍略显老旧，但住人绝对没有问题。


    抬手敲了敲门。


    “谁呀？”屋里传来小安的声音，不过却带着一丝深深的疲惫。


    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安探出头来，双眼满是迷茫。


    不过在看见秦乾之中，却愣了两秒，随即滚烫的泪珠落下，猛地扑了过去，一头扎入秦乾怀中。


    “上柱国！您来了！”


    秦乾没有急着回应，而是打量了一下小安。


    现如今，他的精神头甚至不如监牢之中。


    “请！”小安没有注意点秦乾的眼神，热切的邀请二人进屋落座。屋里的陈设更是简陋得可怜，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桌子，和几张破凳子。


    墙角还堆放着一些杂物，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霉味。


    “秦将军，我……我，您的救命之恩，我这辈子都还不完！”


    小安激动地说道，“您给的抚恤金，我……我也已经拿到了……”


    秦乾点点头，问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住在这破房子里？”


    小安顿了一下，顿时呜咽出来，


    可是呜咽了许久，他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


    秦乾揉着他的头发，缓缓问道：


    “那些抚恤金，如今还在你手里吗？”


    小安悲锵了摇了摇头，“那日拿到抚恤金后，我不知道该去何处，是我婶子找到了我，将我带回了家中。”


    “当时她笑容和蔼，让我日后别怕，他们会将我当做亲身孩子一样看待。”


    “只是……”


    “只是他们要求你将抚恤金都交了出来，对不对？”


    听罢了秦乾的话，小安垂下了头，几乎是精疲力尽。


    “对，我刚交出抚恤金，他们便将我赶到了这处房屋。”


    “还天天让我干这干那，我要是敢反抗，就对我拳打脚踢。”


    “上柱国，求，求你带我走吧。”


    “我什么都可以干！”


    秦乾无奈叹息一声，望着瘦弱的小安，郑重问道：


    “你确定吗？”


    小安认真点了点头。


    “爹娘死后，上柱国就是我最信赖的人。”


    “那日后你便跟着我，我就是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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