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宓拦住阿碗：“我让人去看看吧。”


    阿碗垂头，担心这事对萧屿有影响，为他解释道：“这件事跟小鱼没有关系，他如果真的过来的话，肯定是别人跟他说带他过来找我，不会有别的原因，。”


    元宓颔首：“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仔细看了看阿碗：“你担心他？”


    “那是自然，”阿碗点头，还是有些忧心，“不知道他们找到小鱼没有。”


    “你俩关系看起来似乎还不错，”元宓仍旧看着阿碗，“我还以为……”


    她欲言又止，到底是未曾出阁的姑娘，不好谈论别人的夫妻相处之事。


    元宓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阿碗也能听得懂她的未竟之语，元宓说她还以为……以为什么呢？是不是觉得阿碗会因为萧屿是个傻子，所以像其他人一样嫌弃他不喜欢他？


    阿碗想着想着，不免有些脸红——她上辈子，的确是十分嫌弃萧屿的，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甚至是有些痛恨和惧怕……不过这辈子跟上辈子肯定是不一样的，阿碗微微握拳，郑重道：“小鱼他待我好，我跟他自然是要好好的。”也不知道是说给元宓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元宓微微一笑，收回视线，“倒是我着相了。”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另外几个丫鬟也被悄悄带了过来，阿碗辨认了一会，自己当时见到的丫鬟都在其中了，还多了几个自己没见过的，元宓仍旧让人去审问她们，不过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


    虽然那些人没能得逞，但此事毕竟事关贺莹名声，因此没有人想要闹大，除了元宓跟魏家的两个小姐，就只有阿碗、秦鸢留下，先前秦鸢吩咐过的那位小姐已经自动避嫌离开了。


    元宓在外边跟阿碗说着话，秦鸢安安静静在里屋陪着贺莹，倒是跟她平日里的张扬大相径庭。


    贺莹幽幽转醒，已经从秦鸢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元宓跟阿碗进去，贺莹回忆了一番自己先前经历的事，指认了带自己过来的丫鬟就是先前守在屋外的那个，其余的，却也问不出什么了。


    元宓过去问那边审问的结果，阿碗留在屋内，贺莹看着她，道谢道：“这次还是多谢阿碗你了。”


    阿碗受之有愧：“你不怪我、不怪小鱼就好了。”


    “这事怎么能够怪你们？”贺莹摇头，“说起来，你们也是受了我的牵累……再说了，若不是你……只怕事情会变得更糟，我自然是要谢你的。”


    虽然阿碗并不愿意贺莹经受这些糟糕事，但是听到贺莹没怪自己反而要谢自己，多多少少是松了一口气的——这样的话，以后贺莹认祖归宗之后，应该还会念着自己的情，郑阿婆的事以后还是可以拜托她的吧？


    想到这里阿碗不免又有些唾弃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呢……阿碗心中有愧，不好受贺莹的谢，赶忙拉过秦鸢：“还是多亏了秦四小姐，我一跟她说你出了事，她没多问就带我过来找你了，也幸亏她认得路，我俩才能及时赶到，否则单靠我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秦鸢又恢复了以往跟贺莹见面时的脸色：“谁要你谢了！要不是怕你出了事会影响到我，谁乐意管你的事！”


    “是是是，我知道，”贺莹莞尔，“那我听你的，不谢你只谢阿碗。”


    秦鸢气得跺脚，阿碗见贺莹脸色比方才好了些，虽然安心，但还是多问一句：“你身子感觉如何？”


    秦鸢虽然别开脸，听到阿碗这样问，耳朵动了动。


    贺莹感觉了一下：“好多了，就是还有些乏力，多歇一会应该会好一些，不必担心。”


    秦鸢嘟囔一声：“谁担心你了！”说着便出去了。


    贺莹笑着目送秦鸢，回头看到阿碗似乎在想事情，跟她解释道：“我跟她是表姐妹，她性子自来如此，这样说反而能让她自在些。”


    阿碗点头，心下却在想——贺莹如果不是贺家的女儿，那她跟秦鸢还能算是表姐妹吗？


    稍微回了回神，阿碗看向贺莹：“四公主说，今日之事是针对的魏家跟她……”


    贺莹微微摇头：“可能……跟我也有点关系。”


    阿碗抬眸：“你知道——”


    “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贺莹连忙阻止她要说的话，“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身份。”


    “是别的原因，”贺莹眼神微微闪躲，耳朵微微发红，好一会才重新看向阿碗，神色带着歉意，“萧世子被牵扯其中，只怕也是因为我跟他曾经有过婚约而他又刚好在前边，你俩是受了我牵连才受的这无妄之灾。”


    “跟你没关系，”阿碗没把贺莹的话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贺莹一向喜欢一些本该跟她无关的事情加在自己身上，当初城外的事也是如此……不过提到萧屿，阿碗又担心起来，“我去问问她们找到人没有。”


    阿碗出去的时候，元宓派出去找萧屿的人正好回来，不过她们都没找到萧屿：“只遇到了萧世子身边的小厮，他也在找萧世子。”


    立秋跟萧屿没在一起？阿碗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之人神色负疚：“原本要带萧世子过来的丫鬟招供说不小心跟萧世子走散了，之后其他人便再也未见到萧世子的身影了。”


    “怎么会找不到人呢？”阿碗神色迷茫，神色担忧，“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阿碗随即又道：“我自己去找他！”


    元宓拉住阿碗：“让她们去找吧，你过去不太方便。”


    “不行的，”阿碗站不住，“她们已经找过一遍了，都没找到人，小鱼肯定是出了事了！”


    “他肯定是被人欺负了躲起来了，”阿碗越想越担心，“你们去找他，他不认识你们肯定不敢出来，我去找的话他一看到我肯定就出来了。”


    元宓看了看她身上，仍旧试图劝道：“那边都是外男，你毕竟是女子，若是过去被人看到的话——”


    阿碗指了指魏家的丫鬟：“她们也是女子，过去找人不是也没事。”


    元宓沉默，阿碗努力沉下心来，转向一个丫鬟：“借我一套你们的衣裳！”


    -


    萧屿猜测，自己应该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魏家这样的人家，即使是在别院里，也不可能会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就算真的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也不可能盯着他身边的立秋不放。


    第一次有人过来请立秋过去帮忙的时候，萧屿便有所怀疑了，他猜测，大概是有人故意想让他落单，进而好对他做些什么事，只可惜，不管是出于阿碗的嘱咐还是立秋本身的职责，他轻易不肯离开萧屿身边。


    只那些人似乎不肯死心，一次不成，过了一会又故技重施。


    萧屿也想知道，那些人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他们再来的时候，萧屿便道：“立秋你去帮忙吧，我在这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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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妨的。”


    萧屿开了口，来人自然更得理，半拖半拉地将立秋支走了，萧屿不仅没阻止，反而是笑着催促立秋快去。


    立秋离开后，萧屿在原地等了一会，果然又有人来找自己，说有人请他过去。


    萧屿假装听不懂，只道：“阿碗让立秋跟着我，我在这里等立秋回来。”


    那人便道是世子夫人唤他过去。


    萧屿继续装傻：“世子夫人是谁，我不认识。”他其实也没说谎，毕竟，他并不愿意承认阿碗是自己的妻子。


    那人再度改口：“是阿碗让小的带萧世子过去的。”


    萧屿盯了那人几眼，终究是没对随便一个人都能喊出阿碗名字这事说什么，说到底都是阿碗自己造的孽，他也知道再推拒下去只怕是要露陷，因此没再反驳，只是语气殷切道：“既然是阿碗找我，那你快带我去找她吧。”


    那人在前边带路，一路上萧屿都在思索着，到底是谁要找他、找他又是要做什么、自己应该如何应对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又不受伤害，等回过头来，见那人是真的要把自己往女眷所在的地方引，稍稍迟疑了一下——难不成真的是阿碗让人来找他过去的？


    或者说，想要害他的人干脆就是阿碗？


    不管是阿碗想害他还是别人打着阿碗的名义想害他，反正萧屿知道，那人带自己去的地方自己大概并不适合过去——他本来还以为是哪家少爷想要找自己的不快，所以才想着去看看到底是谁的，但是跟女眷扯上关系就不太好了。


    因此他脚步顿了顿，在那人发现之前，萧屿已经找地方躲起来了。


    那人很快发现萧屿不见了，回头来找他，萧屿冷眼看着，并不出声自然也不会出去，那人找了一会，没找到人，悻悻离开。


    萧屿等四周没人，换了个地方继续躲着。


    不一会儿，那人又带了几个人过来，不过依旧是无功而返。


    萧屿不想配合那些人这种可能有些龌龊的伎俩，觉得自己还是回去找到立秋然后离开才是正理。


    期间又来了几波人，虽然没有大肆张扬，但应该也是在找自己的，萧屿依旧是避开了他们。


    因为要躲着人，萧屿并没能很快回到先前跟立秋分开的地方，本来以为那些人找不到自己应该就算了的，谁知道后边又来了一批人。


    这一次来的人多是丫鬟，但萧屿一眼就认出了，那些丫鬟中间那个同样是作丫鬟打扮的人，是阿碗。


    萧屿犹疑了一瞬，悄悄跟在阿碗身后。


    阿碗带着魏家的丫鬟找了一路，始终找不到萧屿，心中焦急，对一直跟着自己的两个丫鬟道：“你们别跟着我吧，多一个人多一分机会，分散开的话，找到人的几率或许还大一些。”


    那两个丫鬟想要拒绝，阿碗摆手道：“放心，我回头会跟她们说是我的主意的。”


    她面上焦急：“这时候，人多一些才能快些找到人，你们跟着我只是浪费。”


    那两个丫鬟只好依言行事，她俩离开了，阿碗才继续四处张望，小声唤着：“小鱼？”


    萧屿见阿碗把人支开之后，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找些什么，离得近了，才听到她在喊自己，迅速到阿碗身后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一处隐蔽之处，在阿碗叫出声音前，开口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他又低头看了看阿碗身上的衣物，眉头拧起：“又为何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