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生物，包括巫师。


    他们的神经，是魔力循环的管道。


    相等于具有传导功能的魔杖杖芯。


    如果魔杖折断了，巫师就只能买过另一根。


    新的一根，所传导出来的魔法，也永远不可能和旧的一模一样。


    把魔力比喻成电力的话。


    金妮的神经折断了，就像是电线被剪断了。


    任何有「治癒效果」的电力，接触到「电线」时，都会被分散和吸收。


    巫师的治癒魔法不能生效，


    麻瓜那边，也没有研究出可以接上神经的方法。


    所以汤姆认为，邓布利多也知道︰


    金妮死定了。


    魂器驱使身体的代价，是被附身者的灵魂。


    所以他越是使用金妮的身体，


    金妮的意识就会消失得越快，越彻底。


    从邓布利多把他「安装」在金妮身上起，


    他知道教授就是把金妮的身份给他了。


    魂器的阵法，会渐渐取代了神经应该连接的地方。


    他的灵魂，会渐渐取代了金妮的灵魂。


    「正如我一开始计划的。」汤姆内里心想。


    「多亏了葛林戴华德在邓布利多面前说我的好话。」


    他试图不要高兴，


    但是没有释然的感觉，是假的。


    他在自己所做的监牢中坐了五十年，


    比葛林戴华德先生的时间都再长一点。


    可惜金妮不知道这件事。


    她被邓布利多花言巧语迷惑了。


    韦斯莱家的人们，


    乃至以后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需要知道。


    汤姆告诉自己︰


    从今天开始，我要成为金妮韦斯莱。


    —-----


    「欢迎回来！金妮！」


    星期天，他早上回到格兰芬多塔。


    她的兄弟们在交谊厅，挂满了彩条，整得像圣诞节一样。


    罗恩﹑哈利﹑赫敏﹑弗雷﹑乔治，甚至是珀西。


    所有人都一早等在这里，帮她庆祝。


    珀西首先向她道歉︰「我很抱歉，我看错了人了。我应该相信你的。」


    汤姆扯了一个微笑，心想︰「你妹都死了，道歉有用吗？」


    金妮在他心里说︰「哼，这还差不多。」


    汤姆没有回应，因为他必须十分专注地「发呆」，才可以向金妮说话。


    罗恩说︰「那些讨厌鬼都走了，以后有事别藏在心里。你在家里也不会这样呀！」


    他觉得多少是因为他经常和哈利在一起，所以和金妮生疏了许多。


    弗雷问︰「你还是不舒服吗？」


    乔治问︰「你怎麽不说话了？」


    汤姆只是有种很微妙的代入和罪恶感，


    觉得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金妮而不是他。


    他从来都没有过兄弟，或者人类的朋友。


    汤姆说︰「我只是觉得，因为我而离开的学生好多。


    她们也是我们学院的学生，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开心？」


    赫敏叹气︰「你也太为人设想了吧？」


    哈利也说︰「这不是你的错。」


    罗恩说︰「你又没叫别人来欺负你。」


    珀西说︰「也许你应该再强硬些，告诉别人说有种直接来找我。」


    弗雷说︰「对呀，为什麽你总是想自己解决呢？」


    乔治说︰「比尔和查理还在的时候，没少替我们擦屁股的。」


    珀西骂︰「你们还真好意思说！」


    弗雷说︰「生气了，级长生气了！」


    乔治说︰「好可怕哟～」


    然后他们就笑开了。


    汤姆依然沉默，


    但他们把原因归于哈利在场，所以他放不开。


    所以他们就抓住他，告诉了他很多笑话，和他们在生活上的小事。


    每一个小细节都在闪闪发光，就像他们回到了韦斯莱家。


    他感动得有点想哭。


    「我要去一去洗手间。」汤姆说。


    当他离开了。


    赫敏直接说︰「她真的被欺负得狠了，那群女生逼她搬来和我住了。


    我早应说出来，只是我不想被麦格教授知道。因为我也想要她做我同房。」


    罗恩说︰「她变得好怪，她从来没有这麽沉默过。」


    弗雷说︰「自从哈利来我们家就一直都是这样。」


    乔治说︰「她是一向很怕生啦。」


    珀西说︰「当她习惯了环境之后，就会比罗恩更吵闹。」


    罗恩回呛︰「你才吵闹。」


    珀西翻了他一个白眼。


    —-------


    星期一，他们又开始上课了。


    黛西和柯林成为了拍档。他们都来向金妮道歉了。


    卢娜又一眼认出了汤姆的身份。


    「金妮呢？」她问。


    汤姆说︰「她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来。」


    他不知道怎麽把她的死讯说出来。


    他应该对卢娜施展遗忘咒吗？


    但她还是会感觉到，他们是不同人的吧？


    卢娜好奇的问︰「你是那个人吗？」


    汤姆问︰「谁？」


    然后他们被老师的咳嗽声打断了。


    汤姆做个好好学生，继续专心上课。


    卢娜在一旁睡着了。


    下课时，他们忘了这个话题。


    轮到他和力奇上课时，


    生龙活虎的他说︰「太好了，金妮。听说他们都停学了呢！你松了一口气吧！」


    他是真心实意地，为了金妮不会再在自己学院里被人欺负而高兴。


    汤姆却笑不出来。


    如果他没有冲上去打架，而且还打输了的话。


    金妮也许不会死。


    但作为既得利益者的他，又有什麽资格指责他呢？


    「等等，你是汤姆？」力奇因为他不善的脸色，认出了他。


    汤姆说︰「是的，金妮伤得有点重，她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力奇收俭了高兴说︰「原来是这样呀，对不起。」


    金妮在脑海里说︰「没关系，这不是他的错。是我特别不走运啦…」


    她好像开学不久，就接连遇上袭击﹑意外﹑打架…


    如果没有汤姆的话，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汤姆转达︰「金妮她原谅了你了。


    但我希望下次你不要那麽冲动。


    如果敌人知道你被惹就一定会马上反击的话，你很容易就会被套入圈套。」


    力奇眨眨眼，感叹︰「你果然是个斯莱特林呢。」


    汤姆从书包中摆出文具和书本，准备专心上课。力奇却依然在注视着他。


    汤姆不禁问︰「你还有什麽事吗？」


    力奇瞄了瞄週围没有人注意他们，小声问︰「那个人是不是你亲戚什麽的？」


    汤姆不明所以。


    金妮在汤姆的脑中解释︰「因为你改名了叫佛地魔，还附加了咒语的定义在这个名词上。所以害怕你的人都叫你『那个人』。」


    汤姆眨了眨眼说︰「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对力奇撒谎。


    斯莱特林是千年前的古人，子孙想必很多。


    就算有人偶然觉醒了爬说嘴的天赋也是很正常的。


    力奇放下了心︰「哦…是这样呀。那就好了。」


    他原本还想接着问他消失的星期五去了哪，但课又开始要上了。


    当他们在吃晚餐时，


    汤姆在心里问金妮︰「你会觉得很寂寞吗？再也没辨法和他们聊天了。」


    金妮说︰「我想到你，以前也只能这样透过我来看世界，觉得你很可怜。」


    汤姆觉得金妮的确是异常善良。


    他心中对偷窃别人人生的愧疚感不停地扩大。


    汤姆默默把牛排塞进嘴里，并对金妮说︰「我们会尽快完成功课，然后就去研究新的疗法吧！」


    他心想也许会有，等价交换的黑魔法有无限可能。


    —-------


    所有不知道金妮是汤姆的人，


    都觉得金妮变得更加沉默，和热衷于研究课外的东西。


    她的成积依然是名列前茅，但是却变得更加冰冷了。


    黛西和柯林都多次向金妮示好，希望和她重新做朋友。


    但汤姆都表示他比较喜欢独处。


    卢娜和力奇都知道汤姆是在找寻医好金妮的方法，


    但汤姆却不愿意告诉他们是什麽的伤势。


    卢娜应该猜到了，只是祝他好运。


    力奇十分内疚，也没有再问下去。


    另一个一直在观察着汤姆的人，就是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在汤姆进入金妮的身体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


    他不需要。


    那天，他和盖勒讨论该如何设计密室事件时。


    盖勒的手一直按在日记本上，所以汤姆也是听得见的。


    邓布利多早知道哈利是个爬说嘴。


    哈利在动物园放走了一条蛇，并把自己表哥锁入玻璃橱窗的事。


    他暗地里知道得很清楚。


    再加上汤姆说的魂器。


    邓布利多在心里大概猜到︰哈利的情况，很可能和金妮相似。


    如果有有爱就能一命换一命的保护咒，


    怎麽可能只有莉莉波特知道怎麽施展？


    莉莉的保护咒是有作用的，但还不足以对抗索命咒，只能对佛地魔的灵魂产生一点伤害。


    这一点伤害，对一般巫师都不痛不痒，但是佛地魔本来已经灵魂松散。


    哈利濒死的身体，吸引了剥落的灵魂碎片。


    于是小小的婴儿才能成功複活。


    但複活出来的，是哈利吗？还是小小的佛地魔？


    邓布利多当时也觉得有些古怪，于是才顺水推舟地送他去德思礼家。


    现在看来，汤姆最大的敌人，一直都是他自己。


    —------


    金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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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懂汤姆看的黑魔法书。


    汤姆完成功课的速度，她也跟不上。


    金妮怀疑她自己将来接管回身体之后，


    再也跟不上同龄人的程度。


    「唏，汤姆。」她每天能谈话的人也只剩下他了。


    「嗯？怎麽了？」汤姆表面上还在看书，但进入内在对话的状态。


    金妮说︰「如果我再也无法恢複呢？」


    她们一直都没有谈到这个话题。


    汤姆没有回应。


    金妮说︰「我爸妈会察觉的，如果我们回去家里过圣誔节。」


    时间飞逝，十月快要过去了。她们来到万圣节前夕。


    汤姆说︰「我不能说我是汤姆瑞斗，我不能牵连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虽然老是叫他去做违心的事，但是他也的确因此而成长和受惠。


    金妮说︰「那我们来找个失忆的籍口吧！」


    汤姆心想︰她是不是太主动了。她是不是也猜到了…


    汤姆说︰「比如你被我附身，我指示你去打开密室。


    结果你被我害到精神崩溃，记忆空白。


    幸好哈利波特出现，打败了我，拯救了你，还破解了马尔福家的阴谋？」


    金妮尴尬地说︰「原来你都计划好了？」


    汤姆说︰「我可能还要伤害你几个同学，和一些小动物。」


    金妮问︰「他们不会死吧？」


    汤姆说︰「我们这次会小心一点。」


    金妮问︰「你们？你和邓布利多教授吗？」


    汤姆说︰「嗯。」


    金妮心想︰「他们是什麽时候趁自己不注意就谈好了的吗？」


    她最近也好像因为无聊，精神越来越不好了。


    偶然会一下子，意识就跳过了几个小时。


    金妮说︰「如果我再也回不来，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家人。保护他们，尤其是哈利。」


    汤姆又沉默不语。


    金妮说︰「如果我的家人还是发现了你不是我。


    你不要承认，又或者，你要说你是我的朋友，我把身体送给你的。」


    汤姆这次反问︰「为什麽你那麽肯定，这就不是我和邓布利多一早计划好的？


    你不觉得好巧合吗？


    刚好我要一个身体，你就变成植物人了。


    刚好我一离开，你就被推倒了。


    我可是十七岁的佛地魔，邓布利多可是葛林戴华德的老相好。


    就不可能是我们像计算哈利这样，联手计算你？」


    汤姆觉得这个世界，彷彿对美好的生物都特别有恶意。


    先是给他认真取名的母亲，然后是巴斯利，现在又到金妮了。


    金妮说︰「我不觉得你是一个坏人，汤姆。


    即使你真的是，现在我大吼大叫也太晚了。」


    汤姆认真说︰「我可以离开，如果你希望的话。」


    他可以和邓布利多说。


    金妮说︰「我还是最放心交给你，你一定可以打败你自己。」


    汤姆不说话。


    他闭上眼睛，双手交叠在桌面，额头抵在上方。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梅林，


    他真希望当初拒绝邓布利多，不要什麽特殊贡献奖。


    他希望顺利毕业，然后去打工一阵子。


    存够钱就去旅行，旅行途中就一直等待着霍格沃茨的教师空缺。


    应聘上的话，他就留在学校和邓布利多做同事。


    週末他们会去活米村聊当年。


    也许他及时送出那颗求婚戒指，于是邓布利多和葛林戴华德先生就会结婚。


    暑假的时候，他会去他们家做客，一起研究魔法之类…


    如果这个世界有那麽多如果。


    人活越长，愧对的事情就越多。


    汤姆回应︰「我会让哈利去打败他。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顶着你的名字活下去。


    我不想打败我自己，我已经害死够多人了，没有脸再活下去。


    你的家人和朋友，他们想念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我只是个没有人爱，走到哪里都有人死的扫把星。」


    金妮这次沉默了很久，说︰「你只是特别倒霉，再坚持一下吧。


    一定会有人爱你的。


    我的家人和朋友都特别喜欢你这类型的。


    你看看哈利吧，我父母简直当他是我另一个哥哥。


    卢娜和力奇都说你很好。」


    汤姆枕着手肘，哭了起来。


    金妮转移他的注意说︰


    「你要执行好这个新的密室计划，我的家庭幸福和人生未来就交给你了！」


    汤姆在衣袖上擦乾眼泪，也知道哭也无补于事。于是打起精神来说︰


    「我们要先向拿乐丝太太下手。」


    金妮剩下的时间不多，


    汤姆要接手她的人生，还要了解的事还有太多了。


    现在来天天看医书是不切实际的。


    还不如抽空多和金妮活动交流，成为她真正的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