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赏春宴
作品:《我只是在工作,仙友却要打我》 “春丫头!别待树上了!下来烧火做饭!”
阿春娘从篱笆边探出半个身子,挥挥手中的铁勺,招呼坐在路边树上的女童下来帮厨。
阿春哎了一声便利索地下树,蹭蹭蹭跑回家。
阿春娘切着菜,头也不抬地让女儿去院子里搬柴烧火。阿春乖乖照做,但在灶孔扔柴火时,忍不住想和母亲说话。
阿春:“娘,你觉不觉得日子很无聊啊?”
“无聊个头!小小年纪懂什么叫无聊?你就是闲得!”阿春娘不以为意,指了指地上的菜盆,“添完柴去院子里拔两颗白菜扒了洗了。”
阿春抱着菜盆走出去,放大嗓门:“我不闲啊娘!虽然你觉得我成天闲,但我心里一直在想事儿,比如……你看,咱们活着就是吃了干活,干完活吃,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再吃再干活,每天都是重复的,很没意思的!”
“你再给老娘鬼扯就不给你吃饭!结结实实饿上你几顿就老实了!”
阿春娘臭骂着,将烂菜根砸向女儿脚边。阿春吓了一跳,有眼力见地闭嘴扒菜。
——“好消息好消息!家人们!家人们!灼春长成了!长成了!”
吉吾站在会场前方的讲台后,激动地挥起双手告知大家这个好消息。
在她的身边,也就是舞台正中,一面显示着高清画面的轮回镜稳稳立着。台下一人一桌,坐满了整个会场,均是仙者。当他们听到吉吾发布的消息,各个激动得脸红脖子粗,满腔热情溢于言表。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吧!快开始!都等多久了!”
仙者们一跃而起纷纷附和。
“好好好……”
吉吾安抚着在场诸位的情绪,同时当空画了个法阵取出一块三人高的大长板,上首赫然浮着四个光点汇聚的硕大字符——“竞拍名录”。名录下整整齐齐排列着一条条细项,如“喝水呛着一次权”、“平地摔一次权”、“不小心咬着自己舌头一次权”……越往下复杂度越高、自由度越高,从“一次权”进化到“一日权”再进化到“一事权”,直至最底下一条,直接明说“万能操纵权”。
“我重申一下啊,本次赏春宴将陆续竞拍十场,除最后一项‘万能操纵权’为最后一场单次竞拍,其余项,开场时竞拍一次,观摩轮回镜时追加竞拍若干次,次数视情况而定。”
吉吾变出一根教棍,拍拍班子板,指着最上方的“喝水呛着一次权”说道:“现在开始‘赏春宴’第一次竞拍,第一项,‘喝水呛着一次权’,三文钱起拍,增幅一文钱,预备——走起!”
“三文!”
“四文!”
“四文!叫价四文了!有没有比四文高的?四文一次、四文两次、四文三次成交!恭喜乔江山小乔执司获得‘喝水呛着一次权’!小乔执司,请在下一场拍卖前及时使用!”
竞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与火热的现场形成对比,舞台中央轮回镜中的小孩灼春依然在吐槽着并过着自己平平无奇的平凡日常,殊不知此刻她念叨着的生活正是她日后求而不得的安宁。
坐在会场最外围的战神龙缨,见此情状不由得抱臂摇头。
之前吉吾广发赏春宴邀请函,她还以为是金钱殿为了宽慰大家对抗灾兽的辛勤付出,特意设宴犒劳,所以就没纠结夏天都快结束了,怎么还弄个“赏春宴”。
结果,此“春”非彼“春”啊。
怪不得呢……
月前某日,深渊灾兽吃饱喝足开始自我分裂,部分幼年体趁机逃窜,危害百姓。向来被动听从掌舵工作安排的司库吉吾忽地展现出极强的主观能动性,发动各地员工积极诱捕幼年体灾兽,近乎狂热地团结所有研究人员研究灾兽——最后其一个据说曾在相睦会工作过的私产基层员工发现了击败灾兽的线索,即只有毫无法力的普通凡人才能对灾兽造成伤害,但因为力量差距,这点伤害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从这一条做延展研究,大家终于发现,只要不含法力的事物就能对灾兽造成伤害——然而这个条件极为苛刻,修习法术之人只要碰触、驱动物什,物什就会沾染法术,最后被灾兽无视。
还是那个基层员工,在村庄联合凡人村民村狗反抗灾兽时,她又发现,修习不了法术的动物也可以起到攻击作用。
喜从天降啊!
动物的攻击力可比毫无法术的凡人强得多,而且“动物”这一定义的范围很广,小到蚂蚁,大到龟鉴岛的吞天巨兽,都是有效动物啊!
——但是从哪儿去找能供人驱使的高破坏力的动物呢?
于是,鸣桐带着她那一生灵殿的神奇宠物们上前线了。
这支队伍强啊,动物们又能打又听话,甚至有些人类做不到的战斗阵型都能听从指令完美做到。而且,一旦动物受伤,鸣桐当场就给治好了,进可攻退可守,不出半个月,战斗结束,甚至没有一只动物伤亡。
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灾难便这样消弭于无形。
鸣桐及其伙伴们大获全胜,吉吾却比任何人都高兴,恨不得替掌舵吹吹打打告知全世界战争结束了世界和平了。
直到赏春宴开始,她们这些人才知道吉吾为何那样。
龙缨低声自语:“如此大张旗鼓地将司劫做成生意,难道不怕掌舵怪罪么……”
事实上,到第三场竞拍,林鸿也参与到现场,还竞标了“刚洗完头就被鸟屎砸到一次权”并成功使用,临走时仅仅嘱咐一句“不要玩物丧志耽误本职工作”便离开了。
整场“赏春宴”共持续了十年之久,每位仙者,无论会内会外,都完整观看了偶仙灼春在轮回镜中的历劫,甚至几乎每一位都参与了使绊——设置劫数。
多么感天动地又团结的同僚情谊啊!
但,也只是“几乎”。
因为,有三位仙者,在前九场竞拍会从未竞标过一项。
兽医仙兼斗兽仙鸣桐、战神龙缨、厨神扶疏。
第十场拍卖即将结束,吉吾隐约猜到这三人想干什么了。
十场拍卖次次到,但次次不参与,眼瞅着灼春的历劫都快结束了,她们总不可能只是旁观吧?
扶疏怎么样她不清楚,但是鸣桐和龙缨,与灼春可是有司劫之仇的,怎么可能一点反击的心思都没有?想必小打小闹的标的她们看不上,看中的就是最后一项“万能操纵权”。
竞拍名录上的内容已经叫完,最后一项内容终于摆上台面。
吉吾喊:“万众瞩目的最后一项拍品来了!请看——‘万能操纵权’!五十两起拍,增幅十两!”
起拍价和增幅价一出,会场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
跟之前的竞价比起来,“万能操纵权”的价格高了千倍不止,而且增量也夸张,实在超出预计承受范围。
代表开始的锤子一敲,龙缨的竞价牌便第一次在会场举起,未等吉吾喊出价,扶疏就紧接着亮牌,而鸣桐的牌子紧随其后。
哦豁,果然。
吉吾喊完价环视全场,除了十场以来第一次参与竞拍的那三位,所有人都面露难色,想拍又不敢拍的样子。
如她所料。
十场下来,积少成多,大部分仙者因为图便宜,兜里的钱都被掏得差不多了,以至于到最后的时刻,连上场举牌的资格都没有。
龙缨鸣桐和扶疏应该就是怕出现这个情况,所以前面才一次都不敢竞拍吧?
可惜……
“嗷!!”
前排的百捷一声哀嚎喊得所有人一哆嗦。
“注意点。”凤脊捂着耳朵皱眉,踹了她一屁股。
百捷将空空如也的钱袋倒翻过来抖落,一个子都看不见后就呼天抢地地哭嚎,说什么“春我对不住你啊前头花钱花得太起劲儿忘了留后手了现在我保不住你了啊”云云。
全场除了百捷嗥叫就只剩诡异的沉默。
——“好”姐妹嚯。
“噔噔噔!”吉吾敲了三下锤以示肃静,“安静啊!再扰乱会场秩序就架出去了嗷!”
竞价还在继续,而且比众人预想得要漫长,增幅也跟着变了好几档,十两二十两三十两,现在已经到了一百两。本来事不关己的诸位,在随着竞价越喊越高,渐渐地也生出认同感,心不由主地期待起了最后的胜利者。
是首屈一指的酒楼主厨会胜利,还是好歹是个大夫的兽医仙会胜利?又或者,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战神在竞拍场上也会继续自己的神话?
——“龙缨一千三百两!扶疏一千四百两!鸣桐一千五百两!哎扶疏一千六百两!鸣桐一千七百两了!……”
人呐,各有能各有不能,鱼和熊掌怎么可能兼得。
暗中支持战神的人遗憾地发现,龙缨退赛了。
不过也合理,对手毕竟是医生和厨子,两相对比,战神都只是个会打架的无产阶级罢了。
大夫和厨子,两个都是凭技术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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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实业家,龙争虎斗势均力敌,不知哪个会技高一筹呢?
场上价格越喊越高,鸣桐应声的时间越来越长,显然战得极为艰难。
于是场上的人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一个现实——
扶疏不只是一个厨子,她还是个拥有酒楼全部份额的老板!
鸣桐虽是个大夫,生活富裕,还有兼任斗兽仙的新一份工资和奖金,但她使用生产资料而不拥有生产资料!
所以,这场竞拍的本质是资本家与劳动家的争斗啊!
“扶疏,三千一百两!”
吉吾再喊出价,鸣桐纠结地沉默了。
她是很想继续,也很想为灼春拿下“万能操纵权”,可是她手头的钱不够了。历年的薪资与分红,还有击败灾兽后掌舵应承的奖金,加起来的极致就是三千两……难道要变卖家产赌上一切吗?
鸣桐做好卖出仓库药材的准备,犹豫着想举最后一次牌,手举到一半,忽地被人握住。她抬眼一看,牛执司噙着泪将手里钱袋塞给她。
牛执司嘴角发颤:“鸣桐,这是我最后的三十两,托付给你了!”
“……谢谢?”鸣桐懵懵地回答。
“鸣桐,这是我的十八两!”小乔执司走到鸣桐身前,交出自己的钱袋。
“谢……”
“兽医仙,还有我的二十两!”
“这是我的十一两!”
鸣桐没说完一句谢谢,就有无数仙者涌过来把自己剩下的全部家当贴给她,鸣桐茫然地收下,都忘了还有拒绝的选项。
“你们这是……”
鸣桐看着手里堆成山的五颜六色的钱袋,止不住热泪盈眶。
“鸣桐啊,这是我的全副身家,不要输啊。”百捷拍拍鸣桐的肩,摊手递出自己的一份心。
“谢谢……呃,你的一文钱……”
鸣桐接过百捷手里几乎被黑泥糊满的一文钱,心酸不已。
吉吾在上方默默看着大家给鸣桐筹钱的温馨一幕,百感交集。
意料之外啊……
可恶!早知道就开个赌盘了!一定赚很多!
汇聚了众人的金钱力量后,鸣桐气粗胆壮,凛凛地高举叫号牌,气势熏染下,金钱殿批量生产的叫号牌都发出了正义的耀眼光芒。
有这么多人支持她,她不会输!
众人仰视着鸣桐高举的叫号牌,庄严肃穆。
是的,他们不会输!
绝不会输给万恶的资本家!!
“鸣桐,三千二百两。”
吉吾叫得没那么精神了。
想到没开赌盘输了好多钱,她就心疼得心脏滋儿滋儿的。
扶疏瞅了一眼莫名其妙拧成团的无名团体,继续举牌。
吉吾:“扶疏,三千三百两!”
鸣桐举牌。
吉吾:“鸣桐,三千四百两!”
扶疏举牌。
吉吾:“扶疏,三千五百两!”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扶疏的牌子没能再举起来。
“……”吉吾微哂。
啥啊……
气氛抬那么高,最后就只聚了五百两呗?
吉吾:“没人叫了吗?三千五百两一次?”
所有人捏着拳头面面相觑。
“三千五百两,两次?”
众人惴惴不安地紧盯着吉吾扬起的小锤子。
“三千五百两……”
“五千两!”
没等来定音一锤,等来了越了好几个级的叫价。
众人的视线汇集发生的一处——吉吾一手拿着小锤子,一手高举从未出现的号码牌,淡定地喊出高额数目,同时,她又飞快地主持。
“还有人跟吗五千两第一次五千两第二次五千两第三次成交!”
——“嗒!”
趁着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吉吾一锤定音,自己买下了最后一项标的物。
“……”
……什么玩意儿?自买自卖?
这不就是从自己左手换到自己右手吗?
所有人闷闷不乐地坐下,但没有人异议。
尽管吉吾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可确实喊了个所有人都出不起的价。
失策了,光顾着抗争开酒楼的那个资本家,忘了台上还有一个独步天下的超级资本家了。
大家回想起自己刚刚的热血,突然有种“愚蠢!!”的自我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