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了，左知攸做什么都不再带着一身刺，噙着笑，在镜头前有点夸张地营业。


    “哇，今天和宁老师来超市买菜，宁老师都买我喜欢吃的菜，真期待到时候做出来的味道。”


    这种不上心的营业发言让宁柏右心里有几分失落，却又控制不住去关注，哪怕是假的，也忍不住雀跃几分，笑容显得有些无奈。


    “宁老师挑菜的样子有点熟练哦，感觉很会做菜的样子，有点帅哦。”


    “宁老师......”顿了顿，左知攸停下来。


    宁柏右也停下，偏头看去，忍不住想他怎么不夸了？哪怕是假的也行啊，他又不挑。


    左知攸走到小方旁边，接过相机调画面，看着刚刚自己的表现，微微蹙眉，怀着侥幸心理：“小方，我刚刚是不是崩人设了？”


    小方忍俊不禁：“有点。”


    “这是有点吗？”左知攸把相机还回去，忍不住叹气，“营业怎么那么难，不夸人又不够甜，夸人又崩人设，我形象都没了。”


    “其实有点反差的话，大家应该能磕得更起劲，也不用那么有偶像包袱。”小方小声提醒。


    “那不行！”左知攸瞥了眼正在看他的某人，眼睛一瞪，“挑你的菜，有什么好看的。”


    宁柏右微笑，乖乖转身去挑菜，却竖起耳朵听他在说什么。


    只是，左知攸却拉着小方到别处去说起了悄悄话：“你帮我想想，有什么不崩人设又能营业的招数。”


    “啊？”


    “想呀！”


    “平时你不是看了很多cp视频吗？”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吗？记住啊，不能崩人设，哼，我的气势必须比狗东西要高，这是原则问题。”


    “营业还在意这个吗？”


    左知攸犹豫半秒，点头：“在意，必须在意，我都坚持十年了，怎么能他稍微认认错就放低姿态？给他脸了不是？”


    小方有些为难地挠挠头，实在是不知道气势凌人要怎么营业，但下一秒，听到他们左老师高贵冷艳地来一句发奖金就眼睛一亮，立刻表示他马上去想！


    左知攸满意点头，点点相机镜头：“刚刚崩人设那段记得剪掉啊，不能放进去。”


    回去之后，瞧见狗东西已经挑完蔬菜在等他，他本想用下巴看人，可觉得这样好像太趾高气昂了不适合营业，就只是轻哼一声：“宁老师，挑完了？走吧，去买肉。”


    “嗯。”宁柏右跟上去，“左老师其实不用特地营业，要相信团队的剪辑能力，就算我们剑拔弩张，他们也能找到角度剪出甜的互动，实在是太难剪，发奖金就是了。”


    左知攸恍然大悟，对啊。


    在为难自己和花钱解决之间，当然是选后者啊。


    “不错。”他轻声笑了一下，却不像是开心的，反倒有些意味不明，“看来宁老师比我有经验多了。”


    宁柏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真以为自己是被夸了，勾起唇笑了许久，等挑完肉，发现他一点意见都不提才隐隐意识到不对。


    当年他拍完《梦影》后没多久就跟攸攸分手了，精神状态不太好，经常触景生情，就跑去国外发展，可以说是默默无闻三年吧。


    七年前，他首次饰演主角的小成本赛车电影火遍全球，放映期间正巧一位小花也参加了赛车综艺，就被网友拉郎配了，热度还挺高。


    “左老师，那件事我澄清过了，而且每一年我都公开表示过自己是单身状态。”


    左知攸小心地拿着捞网去水箱捞鱼，很不在意地回：“关我什么事。”


    “那部电影一开始是找你的，是你向导演推荐我。”当时左知攸横空出世，和剧组去国外评奖的时候是十足的意气少年，导演一眼就相中了。


    “左老师，更正一点，不是我推荐你的，我当时已经接了一部新戏，当然不会毁约，我只是拒绝导演而已。”


    “可你跟导演说我演技也很好。”宁柏右轻扯唇角，这么好的攸攸，谁能放下呢？


    左知攸冷声嗤笑：“是老师和师姐都说，你一个人在国外闯荡很艰难，我可怜你，况且你那几年疯狂接戏，演技的确磨炼得很好，值得被人看见，导演郁郁不得志，想要放手一搏找新人，你想证明自己的心也跟杰克是那么像，而且你轮廓深，能迎合国外审美，你去演杰克不是更合适吗？”


    宁柏右把他捞起来的鱼拿去给工作人员帮忙杀，轻声道：“我当时的确很害怕自己闯不出名堂来。”这样就离你更远了，连奢望也不敢再有。


    “我倒是在想，你要是闯不出名堂来，哪天我真的当了影帝，别人扒出来我的前男友兼初恋还在十八线开外，那不得嘲笑我眼光差劲，想想都觉得丢脸。”


    “是你又一次拯救了我。”


    “又一次？”


    “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停！”左知攸打断他的话，冷嘲热讽，抱着手臂转身离开，“呵，你可别说得那么严重，提拯救两个字，好像很感激似的，也没见你有报答我，每次都把我气得够呛，挑你的鱼好好做饭吧宁老师，我不吃这套。”


    谈恋爱时提拯救，最后自己缩壳里，现在提拯救，我不想再续前缘你还死缠烂打，切！


    宁柏右站在杀鱼档口前侧身去追寻他的身影，无奈笑了一下，拿到鱼快速追上去：“左老师，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感动，只是想告诉你而已，我以前不懂得表达，现在可能说得多了些，你不爱听就当耳旁风，不用太在意。”


    “是啊，你现在倒是变话痨了，吵得不行。”


    “我只是怕我少表达了什么，又让以前的事情重演。”


    “你不用一直剖析自己的内心，我又不想听。”左知攸指指镜头，“宁老师，咱们在营业，不是破镜重圆，你不需要说这些。”


    小胡微微叹气，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叭叭叭地翻译：“宁老师，左老师的意思是，你少说多做，他看你表现，不想听你说了什么，你这样显得你很油嘴滑舌，一点也不真诚，惹人讨厌，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


    宁柏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左知攸似笑非笑：“我有这么说吗？”


    小胡缩缩脑袋：“那我就是翻译错了，左老师对不起，我这就闭嘴。”


    “可我以前就是因为不会表达才......”左知攸深思。


    “表达虽然也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你也没行动，或者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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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行动很不明显，让人感觉不到，就跟没行动一样，这跟自我感动没有什么差别。”小胡又开始叭叭。


    左知攸冷笑：“不是闭嘴吗？”


    “这就闭嘴。”


    “人家都知道帮自己的老板说话，你怎么不会呀？”左知攸瞪小方，“刚刚让你想的法子呢？还要不要奖金了？”


    小方胆子哪有小胡那么大，竟敢参与这等战争，干笑着缩头缩脑：“正，正在想。”奖金是很香，可你们不是说不刻意营业，让剪辑帮忙了吗？我还想什么呀。


    “小心我扣你工资。”


    你才不会。


    小方讨好地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向小胡开炮：“哪有跟拍乱插话的，这让剪辑怎么剪，刚刚不是挺甜的吗？宁老师在主动示爱呢，这叫求偶懂不懂？视频放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磕得嗷嗷叫，你怎么还捣乱让他们吵起来呢？你看，现在怎么收场？好好的氛围都被你搅和了，忙帮不上一点净添乱。”


    小胡目瞪口呆，宁柏右干笑，左知攸深呼吸，双方团队的其他人目睹了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


    甜？从头到尾，有甜过吗？


    这氛围哪里好了？


    有缓和过五分钟吗？


    到底是我们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小方，你......算了，你闭嘴吧，不扣你工资就是了。”左知攸真的无语了，“赶紧买完菜就回去吧，等做饭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努力。”


    都这样了，也没办法继续营业，赶紧走吧。


    一行人匆匆买完肉离开超市，分两拨上自己的车。


    系好安全带，左知攸伸出手要相机，不停拉进度条看刚刚拍的vlog，眉头紧蹙，这还不如不营业，开头的好关系一眼假，剑拔弩张的时候倒是挺真实。


    “算了，给剪辑组多发点奖金吧。”他放弃了，只能让团队的人辛苦一点。


    回到镜礼苑，一行人进入宁柏右家的别墅。


    花园没怎么打理，还是当初开发商种的那些花草，老实说，审美一般，进了门，屋里倒是十分干净整洁，可也没有添置多少家具，显得比左知攸家空旷许多。


    左知攸知道这就是宁柏右常住的别墅，五年前宁柏右回国后，他就偶尔能在小区里看见这个人，但屋里的摆设却不像是家，更像是高级酒店。


    “随便坐，我去洗菜。”宁柏右提着菜进厨房。


    左知攸想，刚刚的vlog没拍好，做饭的时候多拍点有用画面也好，就想进去帮忙。


    “咳咳。”小方突然咳嗽，压低声音，“左老师，来一下。”


    “嗯？”左知攸走过去，被小方塞了个手机，屏幕上是WB的热搜界面，定睛一看，还跟他和宁柏右有关。


    #左影帝咄咄逼人#


    #宁影帝被骂#


    #双帝团队对峙疑似决裂#


    好家伙，突然上了三个热搜，齐齐排在高位，他点进去看，发现是他们在超市买菜的时候被人拍了一段视频发到网上。


    “小事，让志哥......”


    随意拉着进度条的左知攸手指一顿，将画面暂停，盯着视频中他和宁柏右的脸，眼神突然变的复杂。


    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