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春花还是对自己身份暴露持有紧张的态度，跟做贼似的，眼珠子溜溜的，每次在段干煜经过时都以袖子遮脸亦或是扭头看其他之处。


    更甚者有一次。


    段干煜经过的突然。


    等春花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放下手中的盘子。


    颜玉眼睁睁的瞧着她——


    猛然抬起盘子盖在脸上。


    颜玉：“……”


    经过的段干煜只是眉头拧紧：“这人也是你丫鬟？”


    颜玉点头：“是呢。”


    段干煜还是那副冷笑：“你这府内当真是什么垃圾都收，如此愚笨的人也能入府。”


    颜玉笑眯眯的当听不出他话中的深意。


    端着果盘来的离墨只是说了句：“莫非你不在府中？”


    段干煜一噎，旋即还是冷笑。


    段干煜来了府上一日。


    已经得罪了所有的人。


    包括但不仅限于离墨柳亦尘郁寒……


    还有春花和秋月。


    被说愚笨的春花：“……”


    被抢了活儿的秋月：“……”


    这人真讨厌。


    看着虽然面色阴郁但手中依然端着茶水的段干煜，颜玉支着个下巴笑眯眯的欣赏着美人斟茶。


    段干煜在这府内一日。


    发现颜玉一整日在府内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逗逗美人儿。


    他不由拧起眉：“你平日里就是如此？”


    颜玉在树的阴凉下正舒服的半眯着眸子，听此一问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不是啊，还看看书抚抚琴。”


    说着，她伸出一只素白的手。


    “花儿啊，拿本小姐是书来。”


    春花快速了跑走了。


    这会儿她也不怕被段干煜认出来了。


    因为她觉得段干煜好像脸盲。


    看到她根本就没反应。


    颜玉轻叹。


    傻春花。


    哪里是不认出来，只是段干煜不屑于反应。


    不过为了避免躲了好久的春花受打击，颜玉还是没吭声。


    春花还真抱了一摞书来。


    颜玉随手抽了其中一本看起来。


    看的还津津有味。


    旁边的茶都凉了。


    段干煜就倚在树干上，目光落在颜玉身上，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复杂。


    在宫内他见过不少女子。


    也有女子曾不畏惧他用尽手段引诱过他。


    可无论是大家小姐还是宫内妃嫔。


    无一是颜玉这般的女子。


    至少他未曾见过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姿势豪放看书的女子。


    她唯一与女子相似的大概是。


    看书了。


    见茶凉了，他放下环抱的手坐直身子上前想要为颜玉换茶。


    就见颜玉忽然眸光一亮，惊叹道：“还能如此啊？这姿势！啧啧，这也太考验能力了。”


    闻言段干煜下意识瞥过去。


    她是在看武功心法？


    视线落在书页上。


    倒的确是一些人在做姿势。


    可姿势……


    些许古怪。


    对此颜玉还颇为遗憾。


    这次收来的小黄本太收敛了。


    连圣光都没有。


    就一片虚影。


    见段干煜的视线过来，颜玉合上书本挑眉：“怎么了？”


    段干煜：“你会你武？”


    颜玉茫然：“这怎么得出来的？”


    段干煜：“你不是在看心法？”


    颜玉眨眨眼，再眨眨眼。


    再瞅瞅书皮儿。


    她手指着书皮：“这三个鬼画符的字儿是什么？”


    段干煜辨认之后先是皱眉：“你看了一晌午不识得书内的字？”


    颜玉摊摊手：“书内是画。”


    段干煜：“……”


    如此说倒也没问题。


    他盯着书皮儿上的字吐出了书的名字：“道德经。”


    颜玉突然就有点儿……


    老子的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


    “花儿啊~这书皮儿，是你换的？”


    春花无辜脸：“对啊，小姐，奴婢聪不聪明？”


    颜玉竖拇指：“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春花喜滋滋：“将……大公子前几日去您书房里头了，奴婢怕被大公子发现，就擅自换了您的书皮儿。”


    那些书皮儿的名字的确是不堪入目。


    颜玉隐约还记得一两本。


    什么十八式什么春宫记……


    哪一个都不是能让她在颜离安家法下存活的。


    思及此，颜玉真心实意道：“花儿啊，干的漂亮。”


    段干煜却听的拧眉。


    “你大哥不许你习武？”


    颜玉眸子一转，突然哭唧唧起来：“对啊，大哥说女子就要三从四德嫁夫随夫，平日里只许我看些书画。”


    不是不想摸帕子。


    只是才洗了。


    还晾着呢。


    “你若是想学……”段干煜忽然开口，只是在开口后就顿住了。


    他沉默。


    他何时对女子如此有耐心了？


    春花看着沉默的段干煜眨眨眼。


    哪里对郡主不耐心过啊？


    颜玉不慌不忙，歪歪脑袋：“我若是想学你要教我？”


    段干煜：“嗯。”


    颜玉意外挑眉。


    倒真没想到他会真教。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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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颜玉笑眯眯的冲他招招手：“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就今日了，这会儿就教吧。”


    段干煜并非不想教她，而是对她手中的心法存疑：“这是何心法？”


    他想要伸手看一下。


    却被颜玉合上，一脸严肃道：“是我颜家的独家秘笈，不传外人。”


    “但是……”


    话锋一转，她又道：“不过，你是内人，可以看。”


    段干煜的心一跳，压下眸底翻滚的思绪。


    他看向颜玉。


    但见颜玉一脸认真。


    似乎在思考此话说的对不对。


    段干煜的心也随之悬起。


    竟比当日入皇宫拿下那老东西时还要紧张。


    “但是吧……”颜玉慢吞吞的又挤出几个字儿。


    段干煜掀开黑眸，定定的盯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颜玉才慢悠悠道：“我们家家规，若是看开，要一并看完才可，你接受？”


    如此麻烦，段干煜往日定会一口回绝了。


    可今日……


    他竟说：“可以。”


    他将其归结为是对心法的渴求。


    定然不是什么内人之言。


    颜玉也不急，而是慢悠悠道：“你发誓。”


    段干煜虽对她不信任他而眸色一阴，但还是立了誓。


    颜玉却还是摇摇头：“不成，你跟我学。”


    她一脸凝重，手并起举过头顶：“我在此立誓……”


    “我在此立誓。”


    “若是看此心法后不可断，将整部心法看完才可。”


    “若是看此心法后不可断，将整部心法看完才可。”


    “若违此誓……”


    “若违此誓……”


    “蛋蛋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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