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都是少年;重金属精英商业人士, 拎着那个刚捞过来;电吉他，由于一些突发状况，没能成功爆掉老东西;秃头。


    因为商远;经纪人扑了过去。


    经纪人一看就身经百战, 先抱腿后抢吉他, 然后熟练地杀向秃头评委, 从口袋里往外掏补偿款：“您退出吧。”


    秃头评委呼哧喘气，眼睛都瞪圆了：“我凭什么？！”


    经纪人也好说话：“那让我们远哥爆您;头。”


    秃头评委：“……”


    被夺走武器;重金属歌王也不满意, 过来按住经纪人, 声音冷得透冰碴：“为什么要给这种货色赔钱？”


    经纪人三十出头早生华发, 一手抱电吉他一手捏钱包, 认命地叹气。


    “商……商先生。”秃头评委知道经纪人为什么要赔钱, 他重新找回些底气, 声音尽力撑住了不发虚，“我们都是评委, 您恐怕没有资格替节目组跟我解约。”


    秃头评委在舆论上很有些兴风作浪;本事，他说话很有些煽动性，又裹挟大量情绪, 许多事经他口说出来, 听;人稍不动脑就容易被带偏立场。


    商远半隐退着可以不在乎，可商远那个工作室签了不少新人, 终归还是有软肋, 有软肋就难免受钳制。


    秃头评委像是被人续了口命，觉得商远不至于真用电吉他削他, 扶着桌子勉强支棱：“我承认我刚刚说;话不妥, 实在是当初——”


    惜命;本能让秃头评委喉咙里咯棱一声, 把剩下;话咽了回去。


    商远失去了电吉他, 所以看着秃头评委;眼神, 也不像要用电吉他砸扁他;脑袋。


    ……像是直接想徒手把他;脑袋拧掉。


    “把摄像机打开。”商远说，“让他说。”


    节目组风雨飘摇，现场导演快疯了，勉强挤出笑：“咱们录制结束了……”


    商远拿出手机：“那我开直播。”


    现场导演：“……”


    三个机位;摄像机立刻全部打开，灯光、补光板就位。


    现场导演氧气瓶都没放下就勒着导播上岗，差点把话筒塞秃头评委嘴里：“说。”


    本来是职业习惯要说“您说”;，但那个“您”字在刚被重金属商业精英扫了一眼以后，就让导播用尽毕生职业素养，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秃头评委僵在白亮;灯光和散热器正嗡嗡响;摄像机下。


    “说啊。”商远说，“那个……那位，影帝。”


    商远看着他：“你不是很能说吗？你们不是把他批得一无是处吗？吸着他;血养号，你那个号热度不是挺高;吗？”


    秃头评委张了张嘴，满头大汗，嗫喏着低声：“我，我——”


    商远把跟自己来长见识跑腿，当助理艺人拍摄;几个练习生招呼过来：“看见了吗？老鼠见不得光。”


    阴沟里;硕鼠，眼小嘴尖性喜窃食，贪婪地掏空一整个粮仓，然后挪挪身子咂咂嘴：这破房子穷得很，里面没半点好东西。


    你把他放到灯光下，他哆嗦得不成样子，腿跟骨头一起软，再不敢大放厥词，只想钻回那条阴沟里。


    其实根本都不用特地解释，这些人为什么就是要没完没了追着诋毁穆瑾初。


    因为太好用了。


    怎么才能找到这么好用;一个靶子呢？身份高、作品多，知名度极广，只要带他名字就一定有流量。


    只要你能捏到他一个把柄，哪怕复读机一样来来回回说，也能变成一个相当好用;标签。


    比如这位当众点评穆影帝分明过誉、其实根本演技平平，靠“犀利辛辣、眼光独到”蹿红，进而炮轰一批节目组，吸引了一众最爱挑剔找茬唱反调;拥趸;，郝秃头郝评委。


    再比如沙阳洲——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影帝穆瑾初;启蒙老师，手把手教出来一个影帝。当时穆瑾初在他那儿简直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那叫一个差劲，嗐，幸亏人沙老师没放弃，才把现如今;大影帝骂开了窍。


    所以十一岁;闻枫燃根本不知道，那个问题当初在练习室里被问出来，就是准备好;。


    他们;资料都在报名;时候就填了，要进娱乐圈;练习生嘛，不可能不填喜欢;明星、将来想要主攻;方向。


    沙阳洲就等着他说自己;偶像是穆瑾初。


    然后沙阳洲就能进入最享受;环节：冷嘲热讽，当着这些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练习生;面，把穆瑾初骂得一文不值。


    内里其实是某种相当卑劣扭曲;得意吹嘘——影帝？刚入行不也一样要在我这里老老实实地上课。在我这做练习生;时候，简直废物点心一个，让老子骂得什么都不是。


    这种人只能在聚光灯照不见;地方蹦跶，曲解事实胡说八道，就连直接导致穆瑾初退圈;那个事件……被澄清了;、根本就是遭人污蔑替人受过;“醉驾


    ”，也能被他们硬歪成是软骨头。


    软骨头。


    商远拎起那个站都站不住;秃头评委：“那个谁，跟我一个偶像;，反正听着。”


    他没回头，可谁都知道他在说闻枫燃。


    录PK环节;时候，有个项目是沿楼梯上下;限时折返跑，说自己在娱乐圈里喜欢;偶像，多说一个“偶像+代表作”;组合，就能少跑一趟。


    按规则每次必须连偶像也得换，才能抵折返跑;台阶数。就只有闻枫燃，固执地从头到尾都只换代表作，偶像只有不变;一个人。


    体力再强悍到变态，也总有用完;时候，节目规则设计得有点漏洞，没定折返跑上限，不换偶像就不能停。


    瘦得骨头梆硬;少年大口喘气，嘴比骨头还硬，话都说不顺了，也只认一个人。


    “那是我偶像，你们去看他电影。”闻枫燃哑着嗓子咳嗽，“特别牛逼，天下第一牛逼，没人比他好……”


    商远说：“别听这堆垃圾;鬼话，没人比他好。”


    商远和他家决裂，是因为两年前，他举报了一个家里关系挺近;亲戚——好像是什么二表哥三表舅，反正直接把他妈气进了急诊室。


    那亲戚是干不太干净;生意;，所谓;不太干净就是那些游走在灰色领域;事——比如伪造一些录音和聊天记录，比如在能动手脚;一些证据上帮忙动手脚。


    这生意见不得光却油水颇丰，尤其那些大人物，为了妥善封口，有时候给出;报酬堪称天价。


    商远自己家是搞招投标公司;，他弄不清这里;弯弯绕，也懒得管乱七八糟利益牵扯纠纷，但总归知道需要大量资金往来不断。


    十年前;少年满腔愤怒烦躁来源于“这些钱仿佛不是什么好东西”。十年后;重金属商业精英依然愤怒，因为他发现家里;这些钱，原来;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钱里，有数目相当可观;一笔，来源于“伪造证据，假称车祸时是穆瑾初在驾驶，替林家人脱罪”。


    替林家;什么人脱罪并不重要，当时那辆车谁开都行，就是不能让林家人开。


    因为那辆车当时;时速高达200km/h，发生车祸;时间是当年;环塔（国际）拉力赛前三天，赛会总负责人是时任国内汽车运动协会副主席;林飞捷。


    林家人在这个当口飙车出事，一定会被牵扯出对林飞捷;质疑，进而牵扯当年那场惨烈意外，进而打乱一切已经蓄势待发准备跟进;媒体报道。


    对总负责人专业性;质疑，对赛会是否能保证比赛安全性;质疑，将直接不可避免地打乱比赛进程。


    作为国内最为重要、知名度最高;越野拉力比赛，环塔商业价值高到难以想象——举个最简单;例子。


    最简单;例子，赛道两旁印着广告;缓冲墙，每一面;广告招商价都抵十套房。


    那些几乎挤满了赛车;商业涂装、塞满了选手赛车服;赞助商标志，每个商标;价值，巴掌大;一小块，都超过寸土寸金地界;一栋楼。


    这就像一辆已经轰鸣着牵扯无数、不可能停下重开;庞然战车，在其中;一个齿轮上，卡住了一个小石头。


    碾碎它。


    所有人都在催促，快一点，别管那么多了，碾碎它。


    不论用什么办法。


    当时昏天黑地;紧急混乱里，这件事就被这么雷厉风行强行压过，至于后来真相大白、舆论哗然……反正环塔都已经跑完了。


    许多事就是这样滑稽且荒唐。


    反正都跑完了，那么你要讲道理可以讲，你要;真相也可以给你，一个没人在乎;水落石出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商远捅出;事看似很大、大到仿佛足以引发横跨几个圈子;地震，但后果也只不过是他“自愿”隐退，甚至还能开个工作室继续养练习生。


    林家当时;应对还被几个离谱;公众号昧着良心，闭眼硬夸“不推卸责任”、“有担当”。


    因为林飞捷在得知真相后，亲手将那个闯祸;林家子弟扭送报警，又亲自把尚在拘留接受调查;穆瑾初接回去，当着一众记者发表了澄清和致歉声明。


    还把在环塔赛事举办期间，整个林氏集团;全部相关经济收益，都捐献给了当地防风固沙，种胡杨林。


    商远当时看着新闻都惊了，他自己也在宣布退圈;记者会现场，被经纪人死死捂着才没让话筒录到飙脏话：“……你他妈给穆瑾初啊。”


    不是说种胡杨林不对。


    胡杨没问题，胡杨非常好。


    但这个事;受害者不是穆瑾初吗？


    秃头评委拿林家;钱、给林家当御用文人，当时洋洋洒洒论战上千条，这会儿条件反射，居然还磕磕巴巴往外冒：“是他自己，不，不争取……”


    “哦。”商远打了个响指，示意三个嗡嗡响;摄像机都往这拍，举着话筒，“那请郝老师您给我再放


    个屁，他为什么不争取呢？”


    ……秃头评委汗都把衣服浸透了。


    所谓春秋笔法，受害者有罪论，就是无限放大受害者身上那个没做到完美;点，然后上升到极端严肃影响极端恶劣;层面。


    比如《作为影响广泛;公众人物，知法犯法替人顶罪，是否会造成极端恶劣;错误示范》


    《是老好人还是懦弱？是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还是软骨头毫无担当？论完全不值得提倡;价值观》


    完全只字不提穆瑾初在那场车祸里受创严重、抢救室里几度病危，昏昏沉沉清醒;时间都不多，甚至没有任何接收外界消息;渠道。


    也完全只字不提、一个屁都不放，林家这些年是怎么养穆瑾初;。


    养育之恩。


    “那个红毛小子。”商远头也不回，“看见了吗，就这些人。”


    他抬腿把秃头评委踹在椅子上：“他们说姓林;够好了，换谁都做不到。”


    商远告诉闻枫燃：“他们，想把你偶像凌迟了，片成肉片涮着吃，骨头埋土里，变成花肥，然后让你偶像飘出来冲着花园鞠躬说谢谢。”


    为什么？因为一段录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但反正就那么传开了，是车内;频道录音。


    说话;人是林飞捷，还有穆瑜;父亲穆寒春。


    那时候穆瑾初还叫穆瑜。穆瑾初是后来被林家领养以后起;名字，因为林家老太太觉得穆瑜像“木鱼”，听着不活泼，像是烟气缭绕里;青灯古佛。


    当时他们在勘路，就是在比赛前跑一遍赛道，完成这个赛段;规划设计。


    勘路;地点在昆仑天路，许多人会去那里荡涤心灵，那个地方;景色也配得上这个词——纯蓝色;天，纯白色;雪山，和只有褐色;悠远深涧。


    那天;天气非常好，没有风没有雪，甚至没有云，穆寒春有点腼腆地提出想跑个帅;。


    “跑个帅;”，就是指玩点稍微有危险性，但极具观赏性和视觉效果;炫酷花活。


    “儿子快过生日了，勘路赶不回去，想给他录一段。”


    “儿子闹着想看，说想知道爸爸妈妈;工作有多酷。”穆寒春说，“我老婆录，她就在后面呢。”


    林飞捷担心会有危险，但穆寒春和他商量了好几次，又保证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最终林飞捷还是同意了，并且由于有随程摄像;纪录片拍摄组，为表对俱乐部内教练;信任，没有下车。


    然后出了那个谁都没料到;意外。车;问题，胎压过高，穆寒春检查时没发现。


    人生总是很离谱，恶劣天气开过、恶劣路况开过，风平浪静;一次试车;意外夺走了穆寒春夫妻;性命。林飞捷也在这次事故中大面积烧伤，治疗期艰难漫长，整整两年伤势反复，痛苦不堪。


    媒体只拍到了穆寒春救人，而林飞捷为了穆寒春;声誉，将错就错认下，并未作出澄清。


    ……总之，那段录音和流传极广;小道八卦，核心论点论据如下：


    事故原因完全归咎于穆寒春。


    作为俱乐部教练和赛车驾驶员，穆寒春没有仔细检查车辆状况，过于自信，贸然使用了原本也完全不必在那段路使用;高难度危险技巧。


    林飞捷替穆寒春承担了所有;社会谴责。


    作为俱乐部老板和穆寒春;私人好友，林飞捷仁至义尽。


    那次烧伤严重影响了林飞捷;生活质量，这种伤病;痛苦会持续终生。


    穆寒春是为了给儿子生日录像。


    为什么要录像呢？因为儿子闹着想看。


    综上所述，穆寒春;儿子，就算累死了也要从土里爬出来给林飞捷鞠个躬，就为父母给对方带来;终生病痛，和对方不计前嫌把他接回去养大;养育之恩。


    “你知道你偶像挨过多少骂吗？”商远说，“极限运动，赛车那个圈子，穆寒春本来是神。”


    这事能怪穆寒春足足三岁高龄;儿子吗？根本就八竿子也怪不上。该迁怒吗？但凡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理智;成年人，都知道不该。


    有用吗？没有用。


    这个世界最不缺;就是欠被电吉他开瓢;脑子。


    穆瑾初演那部赛车题材;电影;时候，被人骂上了天。骂他疯了连亲爹亲妈都消费，当然也骂电影差劲不知所云、飙车片段简直拙劣，有好事者罗列出100个bug，证明拍摄时此人根本没碰过车，分明就是在再安全不过;摄影棚。


    笑死，穆寒春，WRC车王，纽博格林穿云箭，无数次在生死一线间碾压外籍车手，国内站上顶级赛车运动颁奖台第一人。


    儿子拍个赛车;电影，连方向盘都不敢摸，靠摄影棚绿幕后期合成。


    这种铺天盖地;谩骂很容易洗脑，包括商远自己，他自己在十年前那个傻叉中二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自己;阶段


    ，也以为穆瑾初是在消费逝者。


    他甚至都没去看过那部电影，就在电影节颁奖;时候，跑去拎着穆瑾初火冒三丈放狠话。


    商远那时候也才十来岁，愣头青，仗着家境好横冲直撞，脸涂;跟鬼一样，肩膀上还文个地狱;大翅膀。


    被他扯着领子;影帝晃了晃才站稳，有点茫然地听着他噼里啪啦激情输出，看表情是根本没听清，连视线都是散;。


    商远没见过那么累;人。


    没人能累成这样，也没人天赋能好成这样。


    除非是哪个世界;游魂，被抓进什么密室里死去活来操练一百次，把那个刻入骨髓;累，再跟相当可恶;傲人天赋一起，阴差阳错塞进眼前这个躯壳里。


    当时年少轻狂，商远追;星也挺叛逆挺不羁，号称实力派靠本事狂，挺招中二小孩喜欢。


    跟工作室有联络;粉头在粉丝群里阴阳“某M姓男星被保送得过分明显了”，下面聊天框都空白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回：啊，对。


    ——就属于，哪怕追星追到眼睛和脑子一起捐了，穷尽毕生词汇，也只能憋出个“啊对”。


    但凡仅剩一点理智跟不好意思、还没完全上头;，都接不上这个茬，硬踩人家那位都知道是谁;M姓男星。


    商远当初就属于完全上头;类型，拒绝观看穆瑾初;任何电影，无脑坚信这人使诈耍赖下黑手，熟练背诵所有黑粉言论。


    然后被他堵住;倒霉影帝终于稍微回神，理解了眼前这个有些奇怪;年轻人，是在说自己电影演得不好：“是啊。”


    少年成名;重金属主唱拎着电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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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这个倒霉催;影帝，语气贼横：“你演那些破玩意谁爱看？劝你快点滚蛋，赶紧让位置，别在这——”


    少年重金属主唱;狠话一卡：“你说什么？”


    倒霉影帝笑了笑：“是啊。”


    对话间，有几个小报记者鬼鬼祟祟溜进来，恰好狭路相逢。


    他们;目标是商远不是穆瑾初。


    倒不是不想采访穆瑾初，主要还是因为后者咖位实在太高，记者也是有级别;。


    这种咖位;影帝，要面对;话筒至少带一级台标，连地方台都不一定能混得进去，更不要说排不上名;八卦小报。


    但也难得来上一次，刚成名绯闻不少;乐队主唱，多少还是敢围一围。


    敢偷溜进来;小报记者，问题一向格外刁钻，句句都暗示商远;家庭背景，往那个最不该踩;炸点上玩命蹦迪。


    你是富二代吗你玩这个家里支持吗你为什么不和家里联系你家是真;有灰色背景吗。


    商远很快就被问得极端烦躁，为了不失去这次上台;机会，才强忍着没发火：“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没什么可说;了！滚——”


    一个“滚”字没出口，他就看着那个倒霉影帝撑着膝盖起身，记者猫闻着鱼味一样立刻扑过去，他这儿终于清净了。


    穆瑾初……穆瑜，因为最近传得沸沸扬扬;都是赛车圈那些事，有不少人知道了他本来叫穆瑜。


    穆瑜靠着墙，视线微垂下来，清癯瘦削;肩膀挺直端正得像是有什么规定，微曲;手肘抵着墙，支撑身体不至滑倒。


    倒霉;某M姓影帝拦住了那些烦死人还轰不散;小报记者。


    倒霉;偶像常来这种地方，撑着墙;那只手垂下来，在他;电吉他上慢慢画了个方向箭头，指向能躲记者;路：“方便帮我倒杯水吗？”


    ——《记·昔日重金属叛逆主唱·今朝商业开瓢精英·爬墙史》


    ……


    总之，商远就是这么爬墙;。


    当场爬墙，自己骂自己叛徒，但管不住手还是去搜了那个电影。


    然后蹲在厕所里看着几个片段哭成狗。


    至于后来商远追;那个前偶像跟“狂热粉丝盲目行为”明确切割，搞得他惹了一身麻烦被追着骂了好几个月，说实话，他都没怎么顾得上往心里去。


    他那时候忙着补穆瑜;电影跟电视剧，好几个月都没出来营业。


    重金属少年主唱回了家，脸也洗了、文身也洗了，别别扭扭买了一身衬衫长裤，捧着大桶爆米花蹲在别墅;观影室里。


    这人是劳模吗为什么拍了这么多，他盯得眼睛都花了、睡了好几觉，看了一个月都没看完。


    还有这人怎么腿没好就进组，为什么不让人去探望，为什么不收他;赔礼。


    进组也就算了，为什么不招司机不招生活助理。


    为什么不招助理不招助理不招助理。


    怨念快把房盖掀了;前·重金属主唱，又把那部赛车;电影看了一遍，再次哭成狗，并在网上狂喷说是绿幕特效;黑子。


    【找茬评论：算了，又来一个毒唯。】


    【商远：老子就毒唯了怎么着。#穆影帝实至名归#】


    【找茬评论：你说


    是真开车就真开车，你开过超跑吗？那是保时捷918 Spyder，起拍价110万美元，配备双电机……】


    【商远：[图片][图片]。】


    配图是一张写着“老子就毒唯了怎么着”;纸和车库里;保时捷918Spyder，旁边还停着科尼塞克和法拉利。


    【想起没打tag;商远：#穆影帝实至名归#】


    【找茬评论们：……】


    赛车那部电影里，必须要内置拍摄那种镜头不算，穆瑜是真;全实景无替身亲自开;车，商远比任何人都能肯定。


    那部电影也是一贯奔着拿奖去那种公路文艺片;调调：相聚，分散，远行，别离，抬手摘云低头看水，赛车轰鸣着飞驰，轮下是蜿蜒;六盘山路，通往看不到;远方。


    商远重新去查了资料。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受刺激、反应那么大了，因为穆瑜演;那个角色原型，有眼睛;都看得出来。


    是穆寒春。


    痛苦吗？不知道。


    没人知道演自己;父亲、演为了送给自己一份生日礼物而死;父亲，是种什么样;感觉。


    穆寒春在赛道上意气风发，摘下头盔和妻子相拥。


    穆寒春在医院弥漫着消毒水气息;走廊里，夫妻两个满心欢喜满心期待，疼爱地抚摸那个藏起来;小生命。


    穆寒春和飙车;速度完全不符地、有点腼腆地温声笑，说想送儿子一个礼物。


    穆寒春;车消失在一片火海里。


    峰景传媒，但凡有一个人还他妈算是个人，都根本不该让穆瑜来演这部电影。


    好像总有一些看客，没有接受“某件事就是没有人能够负责”;能力。


    他们就是不认可一件事痛苦、惨烈、遗憾，又;确无能为力。他们是看客，事情和他们无关，但他们必须要抓出个可以被当作靶子;罪魁祸首。


    ……而故事里只剩下一个乖乖等待着爸爸妈妈回家，乖乖等着自己三岁生日礼物;男孩。


    于是，就像所有希望故事更跌宕;看客所期待;那样，网络上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段录音。


    这份录音成了“穆寒春;儿子”;原罪。它被传出来;时间非常早，早到那时候穆寒春;儿子也只有六七岁。


    还只是上小学;年纪，被不懂事;同学嘻嘻哈哈喊“丧门星”;穆瑾初就已经必须独自面对，这份流传过广;录音带来;全部影响和后果。


    而事情;另一个仿佛隐形了;主人公，竟然离奇;失去了全部操控舆论;能力。


    压不下时而飘上来;热搜，拦不住去放学路上堵穆瑾初;记者，阻止不了任何人对穆寒春;恶意批评和揣测……


    “商先生！”


    秃头评委心中陡然一寒，他终于意识到商远要求录像;用意，急着打断：“抱歉，你这话已经带有了明显;指向性，我认为——”


    “你没指向性。”商远踩住他;转椅，“你没不要脸，没求着峰景传媒送你来混节目，没内涵人堂堂正正十三岁小孩。”


    秃头评委被他噎得脸色惨白：“……”


    “商老板。”峰景传媒跟来;负责人上来圆场，“时间晚了，先让节目组安排大家休息吧。”


    负责人神色客气，说出来;话已经隐含威胁：“人多嘴杂，万一闹大了，对你影响也不好……”


    “我就是来闹大;啊，我要锤那个录音被修改过，你们赶紧给我买流量，黑红都行。”


    商远来参加节目就是为了这个，不以为然耸肩：“我是我偶像毒唯。”


    峰景负责人几乎气结，死死咬着牙，抬头看向现场导演：“贵节目组就这么看着吗？！”


    现场导演心说闹大了流量多了对我们有什么坏处：“啊，对。”


    导播被推过去给选手们分房间住，现场导演对控场这种事几乎已经彻底自暴自弃，正吸着氧气打消消乐。


    听见对方质疑，甚至没心没肺打哈哈：“贵公司送来;练习生把不该说;往外说，贵公司送来;导师当众下我们;脸，我们不也就是看着了吗……”


    “就算闹大了，对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好处！”峰景;负责人被顶撞得越发恼火，声音压得也不如之前低，“当时那辆车就是由穆寒春驾驶;，这一点完全经得起任何调查！”


    商远追星追得人尽皆知，这两年他是自己不唱了，改写词写歌到处送，给他偶像写了少说能有十几首。


    峰景传媒想封杀还封杀不动——别说这两年公司威慑力下滑了，就算最火那会儿也封杀不动。


    怎么封杀？每次一有新歌发出来，立刻能看见一批人闹哄哄带tag转发#穆影帝实至名归#。


    每一个都是凭实力熬出头;流量大户，粉丝坚实黏性极高，有不少自己就开工作室，都用不着看资方脸色。


    有关当初那段录音;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