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生刚道：


    “他身边的那些副手，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杨鸣想了想，又问道：


    “负责工程项目的是哪个领导？”


    禇生刚道：


    “当然是市长了！”


    杨鸣的脑子闪了一下。


    现在同原没有市长，是一个副市长代着。


    杨鸣紧追着问道：


    “现在同原的市长是谁？”


    禇生刚道：


    “原来的市长邓福海调走了，现在是代市长胡中倾。


    胡中倾比邓福海更黑，胡中倾不仅吃工程项目回扣，还涉足捞人这一块。”


    杨鸣眉头皱得更紧，脱口问道：


    “捞人？怎么个捞法？


    他是代市长，据我所知，捞人涉及到公、检、法。”


    禇生刚道：


    “别看他只是个代市长，可他的手伸得很长。


    公、检、法他都伸到了！”


    司机突然就插话过来。


    “老检察长的儿子，就是被他害的！”


    话音落下，禇生刚不由自主地喝斥道：


    “你闭嘴！”


    司机赶紧就没了声响。


    杨鸣心里顿生奇怪。


    禇生刚为什么不让司机说？


    他害怕什么？


    他状告那些人什么，他没有明确！


    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所有这些，杨鸣也不好过多的追问。


    毕竟他只是一个到同原找项目的生意人。


    禇生刚对司机的喝斥，使得车里一片安静。


    片刻后，禇生刚打破沉寂，说道：


    “小伙子，我看你到同原，是有目标而来的。


    你是不是谈好了什么项目？是来见同原市里哪位领导？”


    杨鸣呵呵一笑。


    “如果我是来见某位领导，我还用得着打车吗？


    他们早都派车接我来了！


    老检察长，我是第一次到同原，我跟他们一个都不认识。”


    就在这时，禇生刚的手机响起。


    禇生刚拿出手机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没有接，也没有摁断。


    似乎在考虑接还是不接。


    电话一直响，直至停下。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没有吱声。


    杨鸣不经意地往前面看了看，从挂着的驾驶证来看，司机名叫史有亮。


    几分钟后，禇生刚的手机又响起。


    禇生刚看了看，直接就摁断了。


    杨鸣突然觉得这个老检察长不只是反腐那么简单。


    或许他自己都有故事！


    自司机说“禇生刚的儿子被代市长害了”后，禇生刚的话就少了很多。


    杨鸣也不追问，也不找话题。


    禇生刚很快就会知道，杨鸣的真实身份。


    其实，杨鸣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是自己把真实身份，直接告诉禇生刚，还是自己上任后，让他自然知道？


    杨鸣突然感觉到禇生刚有些诡异，打消了告诉他的念头。


    ……


    车子不知不觉就到了扶林市。


    杨鸣让司机找一饭馆，吃完午饭再走。


    司机应了声，把车子开到了一饭馆前停了下来。


    禇生刚急忙下车，拿着手机打电话去。


    司机对杨鸣说道：


    “你进去吃饭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杨鸣不解。


    “你们不吃午饭吗？


    不吃饭怎么有力开车啊？”


    司机道：


    “我们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杨鸣笑道：


    “走吧，史师傅，一块儿进去吃，这顿饭我请你们。


    今天能坐你的车，也算咱们有缘。”


    司机不好意思摆手。


    “这怎么可以！你是我的客人，我还收你的钱呢。”


    杨鸣道：


    “别客气，到时候我在同原拿下工程，可能还需要你帮忙呢。”


    听杨鸣这么一说，司机只好说道：


    “谢谢！本来我帮着老检察长蹭你的车，我都不好意思了。


    还要你请吃饭，更让我过意不去！”


    杨鸣不再接司机的话，突然问道：


    “你刚才说，老检察长的儿子是被代市长害的。


    是怎么回事啊？”


    司机瞟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禇生刚，低声道：


    “他们家的事情有些复杂，他儿子因为找人捞人，莫名地被抓了起来……”


    话刚说到这里，打完电话的禇生刚往这边走来。


    司机赶紧就住了嘴。


    “好了，不说了，他不让说的！”


    禇生刚来到了跟前。


    听说杨鸣请吃饭，禇生刚谢过杨鸣，跟着走进了饭馆。


    ……


    一个多小时后，几个人吃饱上车。


    禇生刚或许因为那个电话的原因，吃饭期间话就很少。


    上了车之后，就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


    杨鸣也不再说什么，闭着眼睛想着事情。


    ……


    下午五点多钟，车子下了二级公路，往同原市区去。


    车子还没进入市区，前面不远处传来了嘈杂声。


    嘈杂声里还夹杂着男女的哭泣声。


    杨鸣心里一顿，往窗外看去。


    不远处的湖边围着五、六个人，隐隐传来“救命”声。


    杨鸣急忙道：


    “史师傅，把车子靠过去，那边可能出事了！”


    司机史有亮应了声，把车子开了过去。


    几分钟后，车子在湖边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杨鸣急忙下车，禇生刚和史有亮紧跟在后面。


    杨鸣急步往湖边去。


    远远看到，一个男子在湖里奋力救人，被救上来的两个人躺在草地上。


    旁边几个人在给他们施救。


    湖里的男子正拽着一个人往湖边游来。


    杨鸣紧跑几步，来到了湖边。


    这时，救人的男子已经游到了湖边。


    岸上的两个人急忙上去帮着把人拽上来。


    杨鸣也跟着走了过去，合着把溺水的人拖上了岸。


    此时，救人的男子，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就在他转身再往湖里去时，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一下子跪了下来，大声道：


    “儿子，你再下去，我就有可能没有儿子了！


    我求求你，别去了！不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男子边往湖里去，边大声道：


    “妈，那边还有一个人呢，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杨鸣的喉头突然僵硬起来，往湖中间看去。


    隐隐看到有一个人在挣扎。


    杨鸣顾不了什么，边脱衣服边往湖里去。


    这时，中年女子撕心裂肺哭喊道：


    “儿子，你都已经救了三个人了，你再下去，你就起不来了。


    你再不上来，我跟着你一块儿下去！”


    说着，中年女子就往湖里冲。


    一个中年女子拽住了她。


    此时，杨鸣已经跳进湖里，向溺水的那个人游去。


    经过男子的身边时，杨鸣大声道：


    “快去照顾你妈妈，那个人交给我！”


    说着，杨鸣奋力地向前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