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帖子里的录音，杨鸣一下子就懵了！


    那天晚上参加紧急会议的有九个人。


    吴右直接找上门来，肯定是自己发上去的。


    显然，他是带着偏见和愤怒来的！


    但杨鸣不想跟吴右置气，轻声道：


    “书记，我马上让相关部门查发布者的IP。


    一旦查出来，绝不姑息！”


    吴右斜眼看杨鸣。


    “杨市长，别在我面前装了！


    你不是一直都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吗？


    为什么现在不敢当了？”


    杨鸣实诚道：


    “书记，不是我发上去的，我可以用党性担保！


    不能把会议内容发到网上去，这是组织对领导干部的基本要求！


    我是市长，我不会连这点都不懂，更不可能去违反纪律！”


    吴右咬着牙道：


    “说漂亮话谁都会说！你杨市长说得更好！”


    就在这时，吴右的秘书郑继山匆匆走了进来。


    “书记，已经查到把会议录音发到网上的 IP，确定了发布者是谁！”


    杨鸣瞬间向郑继山看去。


    看郑继山的神情，他不仅找到了IP，还找到了人！


    吴右斜眼向杨鸣看来，问道：


    “不会就是杨市长的这台电脑的 IP吧？”


    杨鸣心里有些气愤，却极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他虽然能理解吴右的愤怒，但是，他理解不了吴右的刚愎自用！


    郑继山看了看杨鸣，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吴右气极，大声道：


    “郑秘书，你是担心杨市长打击报复你吗？


    你是我的秘书，谁敢动你？


    说，有话就直接说出来！”


    郑继山低声道：


    “书记，查到的IP地址是咱们天火一中的。”


    杨鸣心里一顿，眼前闪过一中校长修常延的影子。


    学生宿舍楼坍塌事故发生后，修常延一直奔忙在坍塌现场，积极参加营救。


    同时，他倍加自责，说他没有保护好学生，眼睁睁地看着学生被埋！


    最重要的是，杨鸣被网爆的时候，他组织学生上网回击。


    可毕竟势单力薄，他和学生反击的声音被淹没。


    但他依然带着学生反驳回击，直至那组高清的照片发出来。


    直至网民们又一边倒地赞扬杨鸣为止。


    现在查出IP地址是一中的，不出杨鸣所料，发布者应该就是修常延。


    那天晚上的紧急会议，他是与会者之一，更是自己的支持者之一！


    ……


    没等杨鸣说话，吴右问道：


    “查出来，是谁发布的？”


    郑继山道：


    “书记，我打电话给了修校长，告诉他发这个会议录音的是他们学校的IP。


    让他协助我们好好查查，把发布者揪出来。”


    吴右眉头皱得更紧，那天晚上修常延跟杨鸣和白之忆反对自己的情景又闪现在眼前。


    便问道：


    “他怎么说？”


    郑继山答道：


    “他说是他发的，要怎么处理他都行，他接受任何处分！”


    此话一出，杨鸣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天火一中十多个学生的伤亡，使得修常延难过、悲伤、自责不已。


    他对吴右的愤恨全部表现在他的行动之中！


    这次把录音发到网上去，或许已经做好了不当这个校长的准备！


    杨鸣道：


    “郑秘书，不能光听他说！


    如果真是他，得拿出证据来！”


    吴右接过话。


    “杨市长，那天晚上开紧急会议，你跟修校长就极力反对我。


    现在不会是你俩合计发上去的吧？


    修校长现在一个人想把事情扛下来，那要看看我愿意不愿意让他杠！”


    杨鸣无奈地摇了摇头。


    “吴书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是市委书记，更应该懂得尊重人！”


    吴右强硬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调查？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


    我一旦拿出证据，你这个市长的位置，我要让你坐不稳！”


    杨鸣微笑道：


    “如果你拿得出证据，证明录音是我发的。


    我立即引咎辞职！”


    话音落下，沈浩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修常延。


    杨鸣瞬间怔住，吴右细小的眼睛定格在修常延的身上。


    郑继山更是惊讶。


    修常延向吴右和杨鸣问好后，对郑继山道：


    “郑秘书，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我正好在附近。


    你问我，是不是杨市长叫我干的，我否认了。


    可郑秘书你却揪着不放，非要我承认是杨市长让我干的！


    我觉得我有必要来澄清一下！


    我已经表明，录音是我发上去的，你为什么还要硬扯着杨市长不放呢？”


    杨鸣不由得向郑继山看去。


    郑继山也正好往这边看来，四目相对，郑继山急忙把眼睛移开。


    原本他给杨鸣还有一丝好感，现在看着他，那一丝一毫荡然无存！


    吴右冷冷的目光在杨鸣和修常延之间扫过。


    郑继山道：


    “修校长，我只是质疑你和杨市长，没有肯定！”


    吴右答过话：


    “不用质疑，就是他们俩干的！


    既然你们敢这么做，那就不用怪我！”


    说着，径直往外面走去。


    郑继山看了看，也跟着往外走。


    两个人很快消失在门口。


    修常延忐忑不安地对杨鸣道：


    “市长，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但我会把事情讲清楚！


    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杨鸣笑了笑。


    “修校长，坐下说吧。”


    说着，杨鸣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修常延也跟着坐下。


    沈浩泡茶去。


    没等修常延开口，杨鸣严肃道：


    “修校长，我不支持你这么做！


    你这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


    你应该更耐心些，调查组的调查会很快得出结果。


    你现在这么弄，把你大好的前途搭上去，真的欠考虑！”


    修常延长长地叹了口气，两手插进头发里，无助道：


    “我现在晚上基本不能入睡，只要一闭上眼，就看到那些孩子们向我求救。


    可我却无力救他们！”


    这时，郑继山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道：


    “市长，书记让您马上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


    杨鸣点头，说好。


    然后对修常延道：


    “修校长，让沈秘书陪你一会儿，我过去一下。”


    ……


    几分钟后，杨鸣走进吴右的办公室。


    吴右坐在办公桌后面，对杨鸣道：


    “杨市长， 你雇了多少水军，为你在网上呐喊助威、虚张声势？


    我知道你的目的，把我赶走了，你直接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杨鸣道：


    “吴书记，你想多了！


    正如你所说的，即便你走了，也轮不到我！”


    话音落下，吴右的手机响起。


    杨鸣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手机上闪着江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