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右不高兴道：


    “杨市长，这个事我来决定。


    否则，我就白当这个市委书记了！”


    杨鸣直接道：


    “可你的这个决定，必须也要我签字。


    否则，财务人员是不能把钱从扶贫资金账户中转出来的！


    你想想，我会签这个字吗？”


    吴右道：


    “杨市长，请你摆正你的位置，二把手要无条件地服从一把手。


    你难道不懂这个规矩？”


    杨鸣坚定摇头。


    “吴书记，那是你的规矩，跟我没有关系，更不会服从！


    同时，我也提醒你，不要把那几个代表晾在那里。


    否则，他们转身走人，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吴右咬着牙根，答非所问道：


    “有多少权力就有多少担当！


    你既然不愿意担当，那你就不要当这个市长！”


    杨鸣直接道：


    “我当不当这个市长，不是你说了算！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敢这么做，恐怕你会从一把手的位置直接滑落下来。”


    吴右道：


    “我滑落下来，你坐上去不是更好吗？”


    杨鸣嘿笑了两声。


    “那你想多了！


    那不是我要做的事情！


    当然，如果组织信任我，我也乐意坐上去！”


    吴右暗自咬牙，细小的眼睛在杨鸣的身上转了一圈。


    现在不是跟杨鸣一争高低的问题，是把学生、家长及市民哄住的问题！


    再在这件事上纠结，那是浪费时间！


    不如先稳住杨鸣，借助他的力量，把那几个代表哄住。


    思忖了片刻，吴右叹了口气，认真道：


    “好了，杨市长，我滑不滑落，你能不能坐上去，那是以后的事情。


    我们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在这点上，我先暂时让步，听你的。


    咱们现在过去，把那几个人哄住，让学生、家长和市民尽快撤离，不要到省委、省政府闹事！”


    杨鸣也不想就此纠结，点了点头。


    边往办公室去，边说道：


    “我支持另外给死难者赔付三十万。


    但钱必须从正常渠道获得！”


    吴右跟着往办公室去。


    “放心，我会向上面申请！


    但是，一会儿咱们俩必须配合好，让他们撤出大门和不到上面闹事！”


    杨鸣点头。


    “好！”


    ……


    两个人走进了办公室。


    王大哥、李大强和女生正在说话，看到杨鸣、吴右走进来，几个人停止了说话。


    杨鸣道：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李大强道：


    “你们商量怎么样了？”


    吴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回答道：


    “商量好了！


    首先，我要向你们表示歉意！


    虽然宿舍楼的坍塌，跟我没有关系。


    但是，我的决策耽误了学生们的撤离。


    对不起，我向你们郑重道歉！”


    杨鸣瞬间向吴右看去。


    难得从他的口中说出这句歉意的话。


    可即便口出歉意，也让杨鸣隐隐感到，吴右心底里的不服！


    李大强、王大哥及小女生，见吴右道歉，并承认自己的过失。


    脸上的愤怒少了许多。


    李大强道：


    “后续你们想怎么处理？”


    吴右瞅了杨鸣一眼，回答道：


    “对于每个伤亡者，除了按国家规定付抚恤金和赔付外，我们市政府再给每个伤亡者三十万！


    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也算是为我们的过失买单！”


    就当时来说，三十万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几个代表对视了一下，李大强道：


    “好，我们接受。


    但是，这笔赔偿款要跟在国家规定的抚恤金和赔偿款一同发放！”


    杨鸣没有作声，若有所思。


    吴右道：


    “没有问题！


    但是，赔付这三十万我们是有条件的！”


    杨鸣不禁抬头向吴右看去。


    吴右要提的条件，没有跟他通气。


    他要提什么条件呢？


    王大哥脱口问道：


    “什么条件？”


    吴右一字一顿道：


    “第一，必须立即撤出市委、市政府大门。


    第二，不能到省委、省政府及相关部门闹事。


    第三，不能再追究任何一个市领导的责任。


    第四，所有条例必须签署协议。”


    话音落下，三个代表面面相觑。


    显然，他们被第三、第四条难住了。


    这么重要的要求，他们不敢轻易答应下来，必须要征求大家的意见。


    王大哥向杨鸣看来。


    他最相信的就是杨鸣，这个时候他需要杨鸣出来说几句话。


    杨鸣皱着眉头思忖着。


    第三、第四条，吴右没有跟他通气。


    显然，那是吴右故意的。


    如果他跟杨鸣提出来，杨鸣笃定不会同意。


    顿了片刻，杨鸣道：


    “书记，刚才他们让咱们去商量。


    你也要允许他们回去跟大伙商量。


    毕竟这不是小事！”


    杨鸣的意思，不只是让几个代表回去商量。


    更想把这几条放到常委会上讨论。


    吴右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可以给他们时间！


    但是，还有一条，刚才跟你们所说的话，也不要随便地散播出去。


    那样会影响到你们领取抚恤金和赔偿款！”


    吴右的话里，带着些许的威胁。


    王大哥问道：


    “如果有些家长同意，有些家长不同意，你们那三十万怎么发放？”


    吴右回答。


    “必须全部同意，否则，那三十万不能发放！


    所以，你们要去做那些不同意的家长的工作。


    人已经不在了，拿到最高赔偿才是最重要的！”


    李大强站了起来，挥手道：


    “吴书记，你向我们提条件，我们也向你提条件。


    第一，你得向所有的学生、家长及市民公开道歉，承认你决策的错误！


    第二，我们希望相关市领导主动出来承担责任，给伤亡人员一个交代！ ”


    吴右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


    所有的条件，还是让他承担责任。


    如果现在不答应下来，他们不仅不撤离，还有可能到省委、省政府闹事去。


    不如先答应下来。


    于是，吴右道：


    “好，我答应你们！


    你们先回去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了！


    回去好好休息，然后，协助相关部门给孩子办好后事。”


    这番话，总算带了些许的人性味。


    这对于冷漠无情的吴右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王大哥站了起来，小女生也跟着站起。


    王大哥道：


    “吴书记，我们可以去做大伙的工作。


    但是，希望你们那三十万是真金白银！


    至于你的第三、第四个条件，大伙能不能意见一致我们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