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托孤

作品:《惊!我成了前担的女儿

    张团圆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江深初次见她时,就感受到了这种懂事背后的沉重。


    江深原本没有回国的打算,他原计划在韩国一边休养一边和熟悉的团队合作写歌。


    他突然选择回来,是接到了张敬春的电话。


    张敬春是张团圆的母亲,也是他从小认识,一起张大的朋友。


    接到电话的当天晚上,他搭乘凌晨三点的飞机,一路奔波到家已是七点,到家后,他换了身衣服,重新乔装后,匆匆赶去医院。


    他赶到医院时刚好八点,住院部正好开门。


    早上来探病的人不多,楼层很静,走到住院部,江深将口罩往下拉,露出口鼻,累得大喘气。


    他留意着病房门牌往前走。


    他离张敬春给的房号越来越近,也逐渐走到了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视野可及处,有个小小的身影。


    贴着病房的过道上拉了一排不锈钢椅,上面坐着个子很小的女孩。女孩穿得很暖,头发梳得很漂亮,还别了几个彩色小发卡。她怀里抱着一本合起的绘本,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天光。


    小小的身影周围空无一人,寂静得像一幅画。


    江深匆忙的脚步声引起女孩的注意。


    一大一小视线就这么撞在一起。


    看到江深,女孩清澈的双眼有着瞬间的迷茫,然后是惊讶。她的眼睛清晰可见地变圆,嘴巴不自觉张开。


    但她还是没说话。


    江深一眼认出来这是张敬春的女儿,她与张敬春相比,更像张敬春的母亲。


    江深走到小女孩身边,问:“你是张团圆吗?妈妈在里面吗?”


    小女孩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蚁地说:“医生在里面问妈妈问题。”


    回答完后,她低头抱紧绘本,像对陌生的他有些提防。可不一会儿,她又突然抬头,像是鼓足了勇气,用颤抖的声线问:“我见过你和妈妈、姥姥的合照,你是我的爸爸吗?”


    江深愣住,没想到张团圆会误会。


    正巧这时,病房里传来声音,江深忙将口罩往上拉。


    医生从里头出来,对张团圆说:“团圆,可以进去了。”


    张团圆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冲到房间里,跟张敬春说:“妈妈,爸爸在外面!”


    声音清脆响亮不少,不像刚才和江深说话时的模样。


    病房门打开,江深能听到张敬春的回答。


    张敬春迟疑,不明所以地问:“什么爸爸?”


    张团圆说:“照片上的爸爸,你和姥姥还有爸爸拍过的那张照片,我在姥姥家见过的。”


    张敬春恍然大悟地“啊——”一声,知道张团圆说的是谁了。


    “他不是你爸爸。”张敬春只来得及说这一句,江深就敲门从外头进来了。


    “圆圆,你到外头再坐一会儿可以吗?”看到江深,张敬春扭头朝张团圆说。


    张团圆盯着江深看。


    他不是爸爸吗?


    她带着遗憾和伤感,听话地重新拿着绘本往外走,还不忘踮脚,拉着门把手轻轻将病房门关上。


    关门后,病房瞬间陷入沉默。


    鸦雀无声。


    江深看着病床上的张敬春。


    她戴了顶毛线帽,常年留着的短发都被毛线帽包住,她比两年前更加憔悴,脸颊凹陷,手腕瘦得只剩骨头。


    他和张敬春虽从小认识,可后来他去了韩国,两人联系减少,再之后,她因为婚姻的原因离开出生地,两人就此断联。


    重新恢复联系是两年前,张敬春母亲去世那年。


    张敬春的母亲和他的母亲是学生时代就认识的朋友。


    母亲没有兄弟姐妹,张敬春的母亲是他母亲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姐妹。在江深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总会拉着张敬春的母亲的手,让江深喊她“干妈”。


    他母亲去世后,张敬春的母亲一有机会就来探望他,每次来,总会悄悄往他手里塞钱,叮嘱他不要让他爸知道,自己把钱藏好收好。


    可因着他父亲的缘故,她不好经常过来,以免惹人嫌话。


    江深出国后,和张敬春联系减少,但和张敬春母亲的联系倒是变多不少。


    他受了张敬春母亲很多照顾。


    他知道张敬春母亲不支持他走这条路,但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只是总会在电话里反复说:“要是辛苦了累了想回来了,你就跟阿姨说,阿姨给你买机票,你别把阿姨当外人。”


    江深出道后,张敬春的母亲只要有时间都会飞去看他的演唱会。


    队友们听不懂中文,曾经以为张敬春母亲是江深的妈妈。


    也确实如此,张敬春的母亲是他母亲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姐妹,也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妈妈。


    后来,因为张敬春婚姻的事,张敬春母亲被气到进了医院,整天担忧张敬春,身体变得很不好。


    江深在国外,没办法经常回国探望张敬春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多跟对方打视频电话,关心对方。


    再之后,张敬春带着孩子,从外地回到家里。不用日夜担忧让张敬春母亲身体情况重新回春。


    江深安心不少,那段时间他正好陷入一段恋情绯闻,被各种审判,网暴一轮接一轮,他不敢轻易打开手机。


    并非所有恋情绯闻都能得到公司的回应,公司会衡量绯闻的价值。毕竟黑红也是红,当绯闻能虐粉、固粉时,公司有时会放任其发酵。


    等公司彻底利用完这段恋情绯闻,一切尘埃落定后,江深才知道张敬春母亲病倒了,病情很严重。


    他没能和母亲见到最后一面,没能和母亲说再见,但这次,他陪着张敬春母亲过完了人生的最后几天。


    他和张敬春重新恢复了联系,但两人的交集点在于张敬春的母亲,虽然他们彼此把对方当兄妹,可实际上他们没什么话题好说。


    时光仿佛扭转,经历过的事再一次发生。


    只是当时,是他母亲拜托张敬春母亲多照顾照顾他,现在变成张敬春拜托他多照顾照顾张团圆。


    一片安静,只有病房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张敬春率先开口说:“你还好吗?我上网搜了,你在病休?”


    江深点头说:“我没什么,正好趁这机会休息。”


    他拉开椅子坐下,沉默几秒,开口道:“你生病怎么没跟我说。”


    张敬春苦笑说:“你在国外打拼不容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才没告诉你,不过现在要开始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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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了。”


    江深听懂了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他抿起唇,不想戳破这层纸。


    好像只要他们都不说出来,张敬春的身体就不会坏下去。


    “你这次休息会休息多长时间?”见他不说话,张敬春问。


    “我也不清楚,但没什么事。”江深揉了把脸。


    张敬春点点头,她说话有气无力,虚弱极了,可她知道,她得在今天把该说的都说了。


    “我情况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张敬春言简意赅地说。


    江深倏然抬眼看她,视线落在她戴着的毛线帽上。


    房间开了暖气,分明足够暖和,但张敬春还是穿了很多衣服。


    张敬春留意到他的注意力停在她帽子上,手抚到帽子边说:“掉头发,戴帽子遮一下。”


    她不想说太多她身体的事,简单说两句自己,就说起张团圆。


    “江深,我真的不想麻烦你,但真的没办法,你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能……”张敬春停顿一下,像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能收养圆圆的对象。”


    病房内又是一阵沉默。


    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鸟鸣声,却没能为寂静的病房增添一丝生机。


    “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江深问。


    张敬春叹口气说:“不知道,总得做好准备。”


    “之前不住院时,我还能照顾她,后来医生建议我入院观察,我就不知道圆圆该怎么办好了。你知道的,她没别的亲人了。”


    张敬春说了很多很多张团圆的事,她说起她请保姆照顾张团圆,可保姆却把张团圆一个人丢在家的事,说起保姆掐张团圆发泄的事,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用指侧擦掉眼泪。


    比起她自身的身体情况,她更担心张团圆的未来。


    自从住院之后,她每天都在恐慌,担心如果她真的去世了,张团圆该怎么办?


    “我真的没办法了,她还那么小,她才四岁……”张敬春哽咽着说。


    她没办法了,所以才给江深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帮她找一个能让她女儿幸福生活的家庭,能帮她多看顾着点她的女儿。


    江深想安慰她,可这时所有的安慰都苍白无力,他盯着张敬春瘦削的手腕,脑海中浮现的是张团圆呆呆望向窗外的模样。


    “别想这么多,你不会有事的。”


    “你治病这段时间,我可以帮你照顾张团圆。”


    让江深帮她照顾张团圆。


    张敬春看到江深的病休新闻时,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可想法一出,她立马摁死掐灭。


    她年轻时叛逆不懂事,江深一直帮她照顾她妈妈。他经常提到她妈妈对他的恩情,可张敬春知道,隔着一片大海,她妈妈能做的并不多,那些恩情早该还完了,江深没必要将照顾她小孩的责任也揽过去。


    而且江深是偶像,是明星,这样的身份去照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的小孩,想也知道会引起怎样的非议。


    可一想到女儿,摁死掐灭的火又会复燃。


    她承认自己自私,可作为母亲,在考虑孩子的事情上怎么能不自私呢?


    “真、真的吗?”张敬春嘴唇翕动,最后不确定地说,“可你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