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颗飞速而下的排球在古森元也手中发出了惊人的响声，从前排的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些许惊讶就知道这球他受了多大的力。


    他整个人跨了好大一步，甚至有些踉跄，球打散了他的站姿，直直飞向观众席。


    糟糕——


    球场上的12个人都把眼神聚焦在了即将飞到观众席上的排球上，这个时候一个站在略后的少年很快速的跑上前来伸出手拦截了这颗杀人排球。


    排球被打回来后那人甩甩手，“劲真大啊阿稚。”


    “……”这人谁啊？


    花崎摆出一副「虽然你是个怪人我不认识你但是谢了」的表情，然后众人也把视线先放回目前的比赛上。


    毕竟打到第三把了，谁赢谁拿到决赛门票，这时候没人能拉走他们的专注力。


    古森元也望着自己热辣辣的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花崎，你还真是越打越有力气啊。”


    他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个疑问：排球真的不会死人吗？这球扣到脑子上绝对会脑震荡吧？


    及川彻的专注力丝毫没有受到这一插曲的影响，后续几乎也是正在你来我往的得分，及川彻直接加快了进攻的节奏。


    下一球他利用前排的副攻当诱饵给国见英托了个球扣下得分。


    于是比赛来到花崎稚的发球局，这也是及川彻前期把进攻速度拉得如此快速的原因，他想要利用花崎现在绝佳的状态发球拉开分差。


    这是最好拉开分差的手段，不然还得再来前两局你一球我一球的回合战，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发个好球！”


    他站在发球区上的正中央，身上的肌肉都因为不断起跳、跑动而发烫和紧绷着。只是他本人反而感觉不到，所有的出力点早就已麻木。


    这恰恰证明他状态正好。


    眼前的视线仿佛连球网都消失了，只剩下对面的站位，似乎在一帧一帧地播放着各种球打过去之后的假设。


    最终，眼前的一切都黯淡下来，只剩下一处还亮着光芒。


    就是那个位置了。


    他故意把视线锁在古森元也身上片刻，后者额头起了些虚汗，尽管已经有接他发球的经验，但还是莫名地再次紧张起来。


    “哔——”


    球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并非往人的方向去，而是往一个更容易得分的空隙，末端时球稍微转弯，最终古森元也与球失之交臂。


    而如果接了这球，必然会打乱二传的进攻路线，古森元也很确定，这球不是无意间打出的，他就是盯着打乱进攻节奏来发球的。


    心思缜密，头脑清晰，与往常故意为了打击对手的发球完全不同。


    明明已经来到第三局了，不是应该很累了吗？反而思考越来越清晰，控球也越来越精准了？


    “你是怪物吧”他忍不住低声暗骂。


    再拿到球的花崎乌低身子，拍了两下球，排球在手中旋转了两圈，摩擦在手上有种沙沙的感觉，手感不错。


    他笑着，后退两步把球抛起，视线朝上，眼里只剩下在半空中旋转的排球。


    “嘭——”


    ·


    比分来到24:21，青叶城西赛点局。


    观众仿佛都不敢呼吸似地全员安静望着球场上。非夺冠热门的黑马青叶城西，现在竟然离决赛一步之遥了？！


    跳起拦网的花崎眼见排球擦过自己的指尖飞了出去，佐久早圣臣打到第三局，控球的角度依然刁钻。


    24:22


    “呼……”花崎深吸一口氣昂起頭，头发顺着重力往下垂，他双眸侧扫了眼，他们二十四分了，还有一分就要赢了。


    及川彻纵观全局的时候刚好把视线放在他身上，注意到他双眼扫过记分板，此刻蕴含着攻击力的目光想要装作不在意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现在就像是摆明着写“老子下一球要得分赢下这局了”


    及川恍然想起某一天，在打练习赛的时候，他们分在了两队，决胜一球的时候，花崎稚就是这样看了眼记分板，然后扣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球结束了比赛。


    就像是漫画里主角胜利前的宣言一样。


    “网球的起跳动作？！”


    “又是那个——”


    “不。是一人时间差。”


    起跳正在半空的花崎稚手已经扣到排球的上方，只需低下头就能看见在错愕中正在下落的对面拦网，这宣示着他的假动作成功打出了时间差骗过他们。


    排球落下的位置赶过去一个连滚带爬的身影，古森元也扑出去救球，球碰到指尖却再次推远了些，旁边又飞出来一个身影，一只手快速伸了出去——


    “嗒。”


    世界安静下来，面前的排球滚了几圈。


    “哔——”


    “哦吼！！！！”


    队友的欢呼声在花崎耳边炸开。


    他脚踩在地板上，平直着嘴角，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似乎只是打出了寻常的一球得分。下一秒他对上了旁边国见英的视线，两人忽然就面面相觑…


    好尴尬…要不做点什么吧…


    抱、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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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


    像是读懂了对方眼里的信号，国见英和他同时伸出一只手臂，想着起码也要击个掌或者搂个肩膀什么的。


    没想到下一刻衣领被后方一把扯过，整个人都往后带了一下，及川彻一掌拍在他的背上，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全部人搂着肩在欢呼了。


    到鞠躬握手的时候花崎稚还没完全从那个状态里出来，直到他坐在无障碍区的椅子上擦汗时，他才觉得自己能听见队友讲话了。


    “别哭啊及川…”


    “好丢人……”


    “这是胜利的泪水！！！胜利的泪水懂不懂！”


    前辈…哭了？


    他张了张嘴，有些哑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该安慰还是打趣一下他。


    思索片刻，他从自己的袋子里翻找出一条新的毛巾，站起身来走到及川彻面前递了出去。


    “泪水就等到成为全国第一的时候再流吧。”


    …


    “看到没有治，你能像阿稚一样温柔一点吗？”


    “我待人很温柔的。”宫治拉起外套的拉链直接忽视了自己双胞胎兄弟的表情，开始往出口走去“但猪和人怎么一样呢？”


    “哼。阿稚看起来已经不记得我们了。”


    “是不记得你。”


    我们不就长得一样。


    宫侑很想这样说，但是他也不想承认他们就是长得一样，毕竟在他看来这样就像是输给了宫治一样，他明明就长得比治帅吧？


    “不记得也很正常吧，那个时候刚上小学和幼儿园有什么区别，也只有你被鬼吓到跑人家怀里才会记得。”


    “才没有，那你为什么记得”宫侑就是什么都要反驳一下，明明就没有逻辑但就是要反驳自己的兄弟。


    “因为你的每个出丑的样子我都记得。”


    宫侑决定不再理自己的兄弟，然后转过头朝花崎那边打喊了声挥了挥手。


    “阿稚！！决赛见！”


    因呼喊声回头的花崎稚看见了那张两张差不多的脸，他想起来他们是谁了。


    宫兄弟…稻荷崎的那对双胞胎，在排球月刊上面看过吧。但是，他以前是不是见过那两个人？


    “随便吧…”


    他不再去想这件事，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川上直弥发消息让他明天比赛加油。决赛的时候他们都要来的话，结束之后肯定是一起吃饭的吧…


    不对。等等。他以前网球部的人要来。也就是说…一堆单细胞生物要为他加油了，也就是说…


    他脑子里浮现出一堆丢人的加油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