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木雕5

作品:《箱子通古今,我饲养了全人类

    雨滴零星打在玻璃窗上,屋中很安静,只有旺财三小只的打鼾声。


    它们喝了聚肉中淌出的琼浆,正陷入美梦安眠之中。


    情绪影响天象的夫诸,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哈喇子从嘴角淌出,欲坠不坠的挂在嘴角。


    在那滴哈喇子即将滴落在沙发上时,一双骨节分明指上有茧的手险险用纸巾将哈喇子擦掉。


    桌上饺子兀自冒着热气,一双筷子夹了一个,在味碟中轻轻戳开筋到的皮。


    猪肉大葱馅的,饱满的肉馅中溢出淡褐色汤汁,猪肉油脂的醇香溢出,睡梦中的狗子吧唧了一下嘴。


    秦璎用筷子点了汤汁在舌尖一抿,随后皱紧眉头。


    “太咸了。”她淡淡道,“是石婆的手艺,但是太咸了。”


    石婆出了名的手艺好,闭着眼睛做都不会把肉馅调得这样咸,咸得没法入口。


    给夫诸擦了哈喇子,韩烈把手中的小毛巾给旺财进宝盖住肚皮。


    怕夫诸被旺财翻身压死,将夫诸托到沙发垫上。


    “石婆记错了我的姓。”做这些时韩烈也皱眉,他侧头看秦璎,“四天前石婆还叫我去帮她搬家具。”


    秦璎看他:“搬家具?”


    韩烈点头:“石婆在二楼收拾了一间房,说是她孙女要回来住。”


    本着小年轻力气是用不完的原则,石婆曾叫韩烈帮她搬点东西,作为交换会给他投喂一顿饭。


    两人关系极融洽,怎么可能出现隔了四天不认识人的情况。


    秦璎搁下筷子,站起身:“我去看看。”


    顿了顿,她看韩烈:“你也来。”


    两人共撑着一把伞,顶着细雨来到石婆家。


    石婆家院子满是花树,夫诸下的那场暴雨将花苞打落,没人收拾落花扑了满院。


    韩烈撑伞挡雨,秦璎敲门,很久很久门才开。


    来开门的不是石婆,而是石婆的儿媳妇。


    石婆儿子儿媳和孙女在大城市工作上学,逢年过节回来一次,理论上说是认得秦璎的。


    但石婆的儿媳看见秦璎扯了扯嘴角:“你是?”


    她挡住门口,并没有让秦璎和韩烈进去的意思。


    秦璎微微一笑:“婶,我找石婆有事。”


    她说着话,已经做好了硬挤进门去的打算。


    不料石婆的儿媳噢了一声,竟转身拖着脚步离开。


    她微微卷的发髻散下来,不知几天没洗头,背影看着很邋遢。


    秦璎神情一凝就要跟进门,但韩烈比她先快了一步。


    他默默把手中长柄雨伞交到秦璎右手,将她往身后一拨,先跟了上去。


    秦璎知道他的意思。


    石婆和石婆的儿媳状态十分不对,可能是出了状况。


    秦璎攥住长柄伞的伞柄甩了甩水滴,进门时顺手一拧,从内侧将机械锁锁舌拧上。


    满屋饺子香,因下雨光线不佳开着暖黄的灯。


    石婆一家人围在桌边吃饺子,看见韩烈和秦璎石婆抬起头。


    昏黄的灯光下,做过白内障手术的浑浊眼睛眯起打量他们。


    她视线落在秦璎脸上,像是老旧卡顿的机器,许久才哦了一声:“秦璎啊,你来有事吗?你旁边是?”


    石婆问话时,脑袋以十分不自然的幅度微微晃动。


    在她身边,分别坐着她的儿媳,穿着居家服今年读初二的孙女。


    还有头发油而脏乱,用手抓烫饺子吃的石婆儿子。


    秦璎心中咯噔一下。


    石婆的儿子在国企工作,一家人不说大富大贵,但绝对是体面而正常的。


    石婆家一家子没听说过有遗传性疾病。


    “石婆,他是韩烈,你不认识他了?”秦璎追问。


    但石婆看也没看她,自言自语:“璎璎啊,你自己去柜子里找糖吃哦。”


    早已经过了找糖吃那个年轻的秦璎,下意识掏出手机。


    正要拨120,韩烈突然抬头:“上面房间有东西。”


    “是猫!还有别的东西。”


    秦璎环视四周,这才发现石婆养着的橘猫肉肉不在。


    她立刻喊了一声:“肉肉!”


    半晌,楼上传来爪子挠地的声音,极微弱的猫叫传来。


    秦璎和韩烈立刻冲上楼。


    循着虚弱的猫叫声,韩烈弓腰,健硕肩膀猛然撞上门板。


    门应声而开,里头传来一声沙哑粗嘎的叫。


    伴随而来的,还有浓烈的猫屎臭。


    “肉肉。”


    韩烈和石婆往来时,跟橘猫肉肉也算点头之交,他喊着肉肉的名字冲进屋。


    就在他们冲进去的瞬间,屋里一声猫叫。


    一团橘色影子团身从旁边的架子上跳起,朝着秦璎扑来。


    慌乱起跳时,猫爪蹬翻了旁边柱子形状的东西,那包着黑布的东西重重倒在地上。


    橘猫跳到半空,被韩烈抓篮球一样捞在手里,四爪扑腾勾住了韩烈手臂上的衣服。


    秦璎啪一下按开灯,转头间却觉得那包着黑布的东西似乎动了一下。


    她从不用眼花这种借口祸害自己,立刻拍了一下韩烈的手臂:“那东西在动。”


    说话间,她手里长柄伞已像棒球棍一样抡出。


    “咚——”


    碳纤维伞骨重重砸下,又在砸中硬物后反弹起。


    旁边单手抱着橘猫的韩烈,一脚踢出。


    他力气比秦璎大不少,地上那根东西伴随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划出两米,在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裹着那东西的黑布散开,他们这才看见那是一截黑沉沉的木桩子。


    上面雕刻全都模糊不清。


    “阴沉木?”秦璎认出这截木桩子。


    韩烈却紧紧皱着眉,弥漫在这屋中的猫尿猫屎臭味发酵了两三天,臭如氨气,严重干扰了他的感知。


    他总觉得那截木桩有异常。


    并没有太大威胁,但就像趴在屋叫的老鼠,确实存在。


    他准备将扒在他手臂上的肉肉递给秦璎:“您先离开,这里交给我。”


    话音未落,秦璎袖中一直安静的帝熵突然动了。


    搅烂秦璎手里充作武器的长柄伞同时,一道银色细丝闪电般探出。


    钢琴线一样朝着地面的木桩绞去。


    吱嘎——


    金属丝勒在坚硬木头上,拖曳之下发出牙酸声音。


    下一瞬,那截木头硬声被切成两截。


    秦璎这才看见,这截外表保存完好的阴沉木内里早朽化成蜂窝状。


    帝熵去势未歇,如舞动的丝线又回旋缠上朽烂的木桩。


    就要再次勒下时,木桩朽烂的内部一样白花花的东西钻了出来。


    秦璎借着亮光看清后,头皮一阵酥麻。


    神话中,蛇发女妖美杜莎满头秀发都是蠕动的蛇。


    而从树桩中钻出的这玩意,四肢身体大致维持着类人形状,但颈部腔膛没有头,而是一团缩小版船蛆。


    整体只有一臂长,但这玩意能在秦璎看见过最恶心的东西里排前三。


    “韩烈。”秦璎杀心很重,看见恶心的玩意下意识想弄死。


    韩烈一手抱猫,俯身冲出。


    虽是一米九男模身材,但行动时如狩猎的猛龙。


    从秦璎身边经过时,压低身体捡起一根被帝熵搅烂的伞骨。


    在指尖一转,当做匕首刺向那怪异的东西。


    噗嗤。


    轻轻的声响有种微微湿润感。


    穿刺在伞骨上的那物一瘪迅速缩水,在秦璎和韩烈的眼皮子下,蜷缩钙化成一团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