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作品:《清冷权臣为妖妃折节

    新雪簌簌落下,飘进承露阁半敞的窗棂,雾气拂过李瀛搁在木案上的手,瓷白如玉,几近透明,透着淡淡的血色,葱白的指尖夹着一张皱巴巴的字条。


    想不到谢国公竟然想对李家下手,她本不想多管,若是李家出事,她也会沦为罪臣之女,在宫中只会更加艰难。


    李家给她传讯,今日白云司会假借搜寻逃犯之名,搜查乌衣巷李府,要她设法要阻止此事。


    李瀛将纸条投入琉璃灯内,纸张慢慢蜷缩成一团,变得越来越小,火光在她眸底跳跃,在两泓静水中映出浮动的星子。


    随后,她撇下青俪,独自去养心殿见了赵稷,得到出宫省亲的机会,便忙不迭地离宫。


    既然要震慑白云司,暂时打消谢雪明拿李氏开刀的想法,她自然要大张旗鼓地出行,鸾舆凤辇,鼓乐喧天,光是开道的宫人和金吾卫便有百人。


    离开宫门后,四面热闹起来,宫门上幡旗猎猎飘扬声,远处游贩叫卖声,孩童哭闹声,隔着一条被提前清空的道路,那些鲜活又生动的声音遥遥传进李瀛耳中。


    放眼望去,她所在这条路干净而寂寥,除了护送的宫人侍卫,看不到任何人。


    纵使如此,李瀛还是兴致勃勃地往外张望,说不定她以后出宫就走这条路,提前熟悉路况,总归没有错。


    不一会儿就到了乌衣巷,李宅外面零零散散地围着一圈人,姿态看似随意,却无端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身上的煞气,比那日宫变的将士还甚,即使洗净鲜血,换上布衣混进人群,还是难以遮掩。


    李瀛心中一沉,再看李宅正门前,赫然停着一辆低调而不失矜贵的马车,翘起的檐角垂着一道符牌,上面用朱批写着白云司三个字,字迹凌厉遒劲,在日光下鲜红如血。


    看着就很不祥。


    李府上下已经在门前等候已久,为首的李纶穿着圆领袍,神色恭敬,与她有些相似的眉眼风神秀逸。若是不知情的旁人见了,只会感叹好一个持重温润的贵公子。


    李瀛在众人簇拥下进入李府,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李观山,想必她的爹爹还在应付白云司的人。


    等她走到正堂,忽闻数道沉重的脚步声,官兵步履匆匆地穿梭在曲廊间,雪地里满是交叠的脚印,可见搜索得有多细致。


    李观山脸色不虞,站在庑廊下,看看官兵,又看看坐在太师椅上从容不迫的谢雪明。


    他穿着暗紫襕衫,领襟镀雪,皎洁胜过新雪,俊秀妖异的眉眼锋利粲然,昳丽得不可逼视,神情看似温和,似乎还带着笑,细看一片冰冷的淡漠,掺杂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倨傲。


    谢雪明似乎察觉到李瀛的视线,抬眸,向她望去,目光和熙,看不出半点恶意,却令李瀛无端地脊背生寒。


    “娘娘来了。”他稍微坐直了一点,没有起身,更别提向她见礼。


    此举说得上是大不敬,但是谁又敢说他什么,毕竟,那可是杀伐果断,眦睚必报的谢国公。


    惹了陛下,陛下尚会顾及名声不至于过重处罚,惹了谢国公,当务之急便是把一家老小的棺材备好。


    李瀛没计较他的失礼,在华服宫人的簇拥下,从容地在正堂首位坐下,隔着一帘珠帷,慢悠悠地开口:


    “本宫今日省亲,这会儿吵吵嚷嚷的是做什么?”


    她语气从容随意,将上位者的漫不经心演得十足十,来自天子之妻的威压凛然,李府上侍从纷纷低眉,不敢看她。


    李观山还未开口,谢雪明便道:“娘娘明鉴,下官查到疑似朝廷要犯潜入贵府,为了保证各位的安全,白云司在所不辞。”


    说这话时,他毫不掩饰地望着珠帷后面的李瀛,目光看不出多少恭敬,也并无冒犯之意,似乎只是单纯地想看看她。


    他的眸光和他唇畔那抹笑一样,外表瞧着温润,内里淡漠,像雪天放晴后,剑锋上淬着冷霜的晴光,看似温暖,实则危险。


    李瀛恍惚有种自己被灼伤的错觉,她下意识想要避开谢雪明的目光,想到自己已经坐在最高处,避无可避,索性就随他去了。


    李观山眼中闪过一丝冷色,这会儿倒是说得冠冕堂皇,有理有据,态度比不知好了多少,抛开他骤然转变的态度不谈,什么捉拿要犯,分明是筹不到库银,打上他们李家的主意了。


    “谢国公,不管怎么说,今日是李妃娘娘省亲的大日子,总不能坏了娘娘的兴致。”他平生第一次,向一个年纪如此轻的青年低声下气,用这种几近商量的口吻。


    又到她狐假虎威的时候了,李瀛声音微沉:“找了一通,连逃犯的影子都没有,谢国公扰本宫省亲,搅扰天恩,又该如何论罪?”


    她着重强调“论罪”二字,静水般清澈见底的眸子微挑,想看谢雪明究竟还有什么话说。


    谢雪明站起身,双手合拢,一声清脆的掌声,满院穿梭的官兵顿时停了下来,整齐有序地往正堂来,甚至还不过一瞬,就已经列好队出现在他身后。


    “若是找不到半点线索,娘娘想如何罚,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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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罚。”谢雪明道。


    他的声音清凌凌的,宛如寒泉击石,与初见那日,他语气轻描淡写,拂落她攥着他衣角的手,说出杀了她那句话别无二致。


    李瀛一愣,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怕他的声音。


    好听是好听,一想到声音的主人是性情残忍的谢雪明,她就恨不得敬而远之。


    怕归怕,李瀛注意到他语气笃定,似乎胜券在握。


    果然,其中一名官兵捧着一副墨宝出列,用名贵的丝绸细细包裹,足见主人有多爱惜。


    李瀛不知所以,随着画像陡然抖落,李府的下人无不暗吸了一口气。


    那是……


    谢雪明随意乜了一眼,微微眯起眼,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之事。


    “这是从娘娘未出阁时的闺房搜出来的,企图伪装旧太子的要犯的画像。”


    上面的人赫然是旧日的储君赵昱。


    三日内看了两张赵昱不同的画像,李瀛表示真晦气。


    虽然晦气,但不难看出来画像确实是赵昱本人。不过,谢雪明非要说是冒牌货,她也无话可说。


    早就两年前,李府已经不存在她的闺房了,她的东西只怕也被烧了个一干二净,这张画像究竟是谁珍藏的,不言而喻。


    但她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也不能承认这就是赵昱,当时先帝下令销毁赵昱所有画像,若她直言就是赵昱,相当于变相承认忤逆先帝圣谕。


    更不能顺着谢雪明的话说就是那个要犯,样样都不能。


    最要紧的是,不能陷入自证。


    李瀛定下心,挑眉,做出疑惑又愤怒的样子,“说不定是那位要犯放在本宫旧时闺阁里,意图陷害本宫,白云司身为陛下左膀右臂,不想办法缉拿要犯,反倒质问起本宫了。”


    她冷笑,笑意有些嘲讽的意味,却依旧艳得惊人,“这就是白云司做事的态度?这就是谢国公处事之道?”


    满堂静默。


    所有人都被李瀛强硬的态度镇住,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偌大的李府一时间鸦雀无声,连落雪的簌簌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谢雪明笑了,笑得粲然不可逼视的瑞凤眼微微眯起,美人尖下的发丝轻晃。


    “是微臣失职,娘娘切勿动气。”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方才见识过这位年轻的谢国公行事有多么恣意的李家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国公说什么,是他失职?


    是他们幻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