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三年入梦

作品:《逆徒们,为师死遁了

    “咚……”


    “咚……”


    “咚……”


    说不清是谁的心跳,云恒浑身僵住,所有的一切事物好像都在逐渐从他身边褪去,他只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体温和呼吸声。


    云恒过了一会儿,僵硬着扯了扯嘴角,紧张到有点磕巴,“说什么呢,陈白,什、什么回来了,你是不是被关傻了……”


    黑暗的空间,头顶的月色都无法落进来,这个棺材将他们牢牢的束缚在了一起,云恒看不清白无尘的神情,也不敢妄动。


    可白无尘却动了,他抓着云恒的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我知道是你。”


    “只有你。”


    云恒受伤的指尖一颤,又被攥住,白无尘温热的呼吸落在他手背上,他吻了吻他带着泥土的指尖。


    云恒呼吸一窒,“你……”


    “疼吗?”


    云恒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酸酸涨涨让他难受。


    “没关系,我带你出去。”


    云恒听到了白无尘的声音,随即感觉白无尘伸手覆盖了他的眼睛,一种失重感骤然传来,身体似乎在不停地下落,连带着意识似乎也从身体中被抽了出来,慢慢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眼上白无尘手心的温热,还有白无尘身上传来的温度。


    算了。


    云恒心想。


    暂时先这样吧。


    ……


    谢归一很快找到了薛长恒,如今已经是深夜,所有信徒都已经陷入了睡眠。


    之前谢归一并没有注意过,但今天他以旁观的角度看向沉睡的信徒们的时候,这才发现躺在床上所有的人姿态都一模一样,穿着白色的内衫,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上去更像是一具具尸体。


    而薛长恒和其余几个剑阁的弟子混在其中,除了紧皱的眉头,看上去已然融入其中。


    谢归一走到薛长恒床边,拍了拍他的脸。


    “醒醒。”


    谢归一压低声音,又拍了拍薛长恒。


    可薛长恒就像是陷入了深眠,这么两下还是没能醒过来,谢归一看了一圈,直接从一旁拿起一个瓷碗,在角落磕碎之后,干净利落在薛长恒手上划了一道。


    薛长恒猛地睁开眼,视线慢慢落到谢归一身上,“你……”


    “天下第一剑的剑阁阁主也会落到这种地步?”谢归一说道。


    薛长恒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


    “来的时间长了,看来连自己身份都快忘了。”谢归一说道,“你不想离开了吗?”


    “薛阁主。”


    薛长恒听到这个称呼,瞪大眼睛,动了动唇,用力捂着头,神情痛苦挣扎,口中喃喃,“薛……对……我是薛长恒,我是剑阁阁主,我是来……我是来……救人的!”


    谢归一也不着急,慢慢等着薛长恒冷静下来,然后又用刚才的方式叫醒了其余几个剑阁弟子。


    薛长恒很快恢复了自我意识,如同濒死的鱼一样用力喘着气,从床上翻下来,看到其余几个被叫醒的弟子反应和他也差不多。


    谢归一看了一圈,“先走。”


    薛长恒脸色还有些难看,但用力点头,“好。”


    就在薛长恒带着其余几个弟子准备和谢归一离开房间的时候,背后突然泛起了一阵凉意。


    几人回头看去,刚才还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信徒”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全部齐刷刷坐了起来,脸色青白,让人毛骨悚然。


    谢归一第一个反应过来,“跑!”


    薛长恒毕竟也是剑阁的阁主,虽然之前陷入了幻阵,但此刻反应能力也不赖,在一个信徒突然朝着他们冲过来的时候,薛长恒还能眼疾手快拉开一个弟子,然后一脚把人踹飞。


    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铛啷”一声。


    这就像是一个开篇,无数信徒全部朝着谢归一几人冲了过来,手中都拿着武器,谢归一皱眉,一边往外跑,一边对付穷追不舍过来的信徒们。


    薛长恒夺过来一把刀,一边阻挡后面源源不断的信徒,一边看向谢归一,“多亏兄台叫醒我们,兄台也是落入迷情谷的人?”


    谢归一挽了个剑花,看了一眼薛长恒,“嗯。”


    “那兄台是否有了离开的办法?”薛长恒看向谢归一,看着几分希冀。


    “……”谢归一沉默。


    薛长恒一愣,也明白了,“……”


    两人不再言语,专心对付这些信徒,还要抽出功夫去救那些修为不太行的弟子,一时间左支右绌。


    薛长恒虽然修为不错,但在这样源源不断的围攻之下也受了伤,形容狼狈。


    那几个弟子进入迷情谷的时间最长,薛长恒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也能保持自我意识,还能想着带他们一起离开,可时间一长,他慢慢的就忘了自己的来处,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这么一想……如果不是有人把他们叫醒,他们或许就会被困在这个地方一辈子。


    谢归一一剑刺穿一个信徒,眼睫微微一动,“不对。”


    薛长恒看他,“什么不对?”


    “这个人,我刚才已经杀过了。”谢归一说道。


    薛长恒愣住。


    他自小学剑,可以说是剑术上的天才,可是对于阵法,他一窍不通,更不用说是这样高明的幻阵了。


    但听到谢归一的话,他还是不受控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如今应该如何?”薛长恒问道。


    如果说已经杀了的人还能再次冒出来,那围攻他们的就会源源不断,这些信徒死了还能活过来,可他们身上的伤口是会疼,是会流血的,他们可不敢赌他们死了还能不能活过来。


    谢归一看了一圈,“如果说杀不完,那就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什么?”薛长恒一剑斩开面前的人。


    “跟我来!”谢归一说道,手中动作加快,很快清空了一条路出来,薛长恒几人连忙跟上。


    谢归一直接带他们去了柴房,然后又给他们塞了一桶油。


    “一把火烧了。”


    谢归一语气带着冷意,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


    薛长恒一开始以为谢归一不过是个有些能力的小辈,如今却心神一震,重新开始打量谢归一。


    ……


    白无尘抱着怀中的青年,抬腿走在看不见终点的漆□□路上,完全不见之间一瘸一拐的样子,步伐稳当轻巧,手中稳稳当当,没让怀中的人感受到一丝颠簸。


    走了不知多久,白无尘突然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虚空之中。


    “你想将他永远困在幻阵之中吗?”


    一簇火焰出现在半空,很快火焰开始蔓延,两列火焰迅速延伸至黑暗之中,给白无尘点亮了一条道路,而在道路尽头,是一把漆黑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白色的发丝垂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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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眉飞入鬓,英俊无比,正撑着侧脸闭眼休息。


    白无尘看到了对方,并没有意外的样子,勾了勾唇,“果然是你。”


    似乎是被吵醒,座椅上的男人慢慢睁开眼,露出了一双腥红的瞳孔,带着几分空无一人的冷漠看了下来。


    “不是……梦。”


    白无尘看他,“这就是梦。”


    “我感受到了。”男人开口,像是从漫长的睡眠中清醒过来,慢慢坐直身体,看向下方白无尘,视线下滑,最终定在了白无尘怀中的云恒身上,猩红的眼中慢慢多了些波动,却半晌没再开口。


    白无尘面无表情看着上方的人,却半蹲下来,将云恒的脸埋入自己怀中,抬眸看过去,语气坚定,“你在做梦。”


    “就算是梦……”


    “他也是我的。”


    男人身上骤然迸发出了强烈的杀意,周边的火焰随着他的怒意拔高,火焰灼人,吹起了白无尘的发丝。


    “行无疆。”白无尘皱眉,冷声开口,“你会吓到他。”


    张牙舞爪的火焰猛地停住,过了一会儿,像是收起了尖牙的野兽,慢慢又蜷缩回去。


    白无尘仍然看着上方。


    如今的魔教之主,云恒君的大弟子,三年不问世事的行无疆。


    谁又能想到,他会出现在这个幻阵之中。


    褪去了青涩,褪去了稚嫩。


    现在的行无疆已经不再是少年模样,身上永远萦绕着散不开的杀意,白发垂落,眼眸猩红。


    他是魔教之主,也果真入了魔。


    在三年前云恒死去的那一瞬间,他心魔已生。


    “我会……吓到他。”行无疆笑了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来,黑色的衣角拖在地上,他赤脚朝着白无尘走来,定定看着白无尘怀中的人。


    “他死了,白无尘。”行无疆说道,站定在了白无尘面前,“云恒死了。”


    白无尘嗯了一声,“没错,他死了。”


    行无疆眼睫猛地一颤,朝着云恒伸出手,却又微微顿住,最终只是绕住了云恒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眉眼柔和下来,“这个梦,我很喜欢。”


    行无疆又看向白无尘,“你一定也很喜欢,他很久没有回来了。”


    “但假的就是假的。”白无尘说道,“都该醒了。”


    行无疆沉默片刻,语气带着几分森冷,“不能醒。”


    “醒了他就不会见我了。”


    “他不会愿意见我,就算在梦里,他也从不来见我。”


    “三年,他一次都没来过我的梦里。”


    说着,行无疆话音猛地一转,“白无尘,谁准你抱着他。”


    白无尘一顿,随即笑了一声,“可他在我怀里,你又能怎么样?”


    行无疆抬眸,一言不发,可这虚无空间内狂风骤起,杀意肆意蔓延在这个空间内,行无疆朝着白无尘伸出手。


    “我想要他,让他看看我,让他和我说说话。”


    就在行无疆的手即将触碰到云恒的瞬间,一阵天光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撕裂了整个空间,刺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行无疆一愣,身形在光芒中逐渐消退,指尖却不甘心抓了一把云恒的衣角。


    似乎有所察觉,白无尘怀中的云恒微微皱眉,慢慢睁开眼看向了行无疆所在的方向。


    “云恒……”


    云恒听见似乎有人叫了他一声,可只来得及看清一个模糊的身影,意识又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