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你们刚才提到不懂经书，未读道书等事，我并未听清，请再详细说明一下可好?”


    说实话，这确实有些过分了。


    许观尴尬地道。


    “我并未发表过此类言论，哈哈，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诶！别急着走啊!”


    几位武者挡住了许观的去路。


    “如果有人说孔夫子未曾读过论语，你们会觉得羞耻吗?”


    “荒唐!”


    许观反驳道。


    “这不是荒唐么?这样做不妥!切勿亵渎圣人!”


    赵明知反驳道。


    “你们说我们没读过道经，我们说孔夫子没读过论语，这难道不是同样过分吗?”


    “你!”


    许观面露尴尬，带着些许惊慌地说道。


    “我，嗯……”


    话音未落，他便挥袖而去，匆忙逃离了现场。


    那群武者们在他身后，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


    “赵指挥，那小子是谁啊？还真是招人喜欢!”


    赵明知笑答。


    “哦，他是我女婿，朱小宝!”


    徐妙锦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朱小宝的名字，于是出于好奇停了下来。


    但她刚才没听清，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不问赵明知，又继续朝二进宅院的中厅走去。


    应天府汤和府邸。


    老爷子和汤和笑得前俯后仰。


    “真是了不得!这小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大展风采。”


    朱元璋十分自豪，特别是能向汤和炫耀，他也更加得意了。


    汤和也感慨万分。


    “这小子还真是个奇才，濮家老祖宗的名字，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敢轻易提及，他居然能用这种方法召唤出名讳，真是厉害，太厉害了!”


    朱元璋笑道。


    “徐家老五的女儿也不容小觑，将来定是位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汤和连连点头。


    朱元璋对旁边的人道。


    “继续说后面的事！”


    得知朱小宝又让进武二十四年的状元许观哑口无言后，朱元璋和汤和笑得更加开心了。


    “哎呀!论语中有多少个子曰?”


    “亏这小子能想出这样的点子!这也太损了!哈哈哈!”


    汤和放声大笑。


    汤和府邸内，到处都能听到两位老人开怀的笑声。


    临近年末，朝廷事务不多，朱元璋闲暇时便会来汤和这里串门。


    汤和的家眷都已迁至应天府，一家子和乐融融的。


    老朱和汤和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濮家的趣事，这时，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朱元璋示意，命左右退下，蒋瓛随即启奏。


    “陛下，云南大捷，沐昕已攻占安南王城，云南布政司请求陛下颁布旨意。”


    朱元璋略显惊讶。


    他未曾料到云南都司能如此迅速地攻陷安南全境。


    朱元璋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安南如今已并入大明版图，如何建设安南，还得需深思熟虑才行。


    “应当奖赏的将士们，我们都要给予奖赏，让他们先稳住安南，好好度过这个年关。”


    话毕，朱元璋挥手示意蒋瓛退下。


    汤和坐在一旁。


    “重八，我大明的疆域又扩展了，那小子真是了不起，竟能如此顺利且合乎情理地攻下了一个政权！”


    朱元璋点头表示赞同。


    大明若要对外用兵，必须考虑到无形中的国际压力，因此必须有正当理由，避免他国对大明的指责。


    而今安南主动发起战争，朱元璋正好利用这一机会，一举灭掉了安南。


    无论从情感还是道义上讲，大明都站在正义的一方。


    这个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安南主动投降并赔偿，朱元璋也不能不顾舆论压力，继续对安南进行屠戮。


    因此，朱小宝当初的远见和洞察力，在这场战斗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汤和并未打扰朱元璋的思考，关于安南的建设，以及要塑造何种政权，这些都需要朱元璋亲自决定。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朱元璋会将这副重担交给朱小宝，毕竟当初攻占安南的计划，朱小宝提出过设想。


    虽然没有详细说明，但朱元璋可能会先让朱小宝在安南试行，看看他的治国才能究竟如何。


    无论如何，这些都不是汤和这个退隐之人该关心的事。


    不久，他见朱元璋似乎有了决定，便询问。


    “重八，今年的年关，你真不打算和朱小宝一起过了吗？”


    朱元璋轻声叹息道。


    “宫中尚有人在，咱也不能因为他，而忽视了东宫。”


    汤和颔首，面带微笑道。


    “其实只要揭示了那孩子的身份，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


    “但我明白你自有计划，让这孩子受点委屈，过了这个年关也无妨。”


    朱元璋垂下眼帘，缓缓道。


    “他已经受了九年的委屈，加上今年，便是第十个年头了。”


    “每当咱想到他过去衣衫褴褛，居所破败，每逢佳节更是独自一人，咱便心如刀绞。”


    汤和从朱元璋的话中，也略知了朱小宝的往昔，听闻此言，感同身受。


    “是啊，没有户籍，他什么也做不了，即便他才华横溢，也难以施展。”


    朱元璋再次叹息道。


    “但是真龙永不会被埋没，咱只是给了他一个身份，短短半年，他便从一个流民，跃升至大户，现在回想起来，连咱都感到惊叹。”


    汤和应声道。


    “是啊！”


    “即便撇开蓝玉等人的帮助，仅凭盐业，便足以让他一生富足。”


    “再提寿州之难，道门掌教云云，许多事情，他都是靠的自己！”


    回忆起这些往事，连汤和都忍不住惊叹。


    真正有能力的人，人脉便是他的助力。


    而无能之人，即便给予他再多的人脉，他也难以有所作为。


    朱小宝这孩子见多识广，知识储备充足。


    抛开所有外界因素，这孩子自己努力得来的成就，已足以让无数人望其项背。


    汤和很是感慨。


    他才十七岁啊！


    到了明年，也才十八岁而已!


    朱元璋重重地点头。


    “这正是咱赏识这孩子的原因，再看看咱的另一个孙子，他强得不止一点半点。”


    “如果现在把朱允炆放到外面，让他独自生存，他能生存下去吗？”


    “他只是有个好出身罢了，许多事情交给朱允炆去做，按照那孩子的性格，他做不到。”


    “但是老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