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得到这种堪称无用的回答，月见樱倒也没有生气。她低头凝视着这小孩警惕的眼神，注意到这小孩的眼睛里藏着抑制不住的恐惧，而眼角余光似乎更像在躲避着什么。


    月见樱忽然一笑道：“喂，你看见了吧？”


    那小孩瞳孔骤然紧缩，明明抑制不住恐惧，却仍旧在强制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这样嘛，那个全身长满缝合线的家伙，”月见樱笑道，“你亲眼看到他杀人了吧？……哦，也或许不能叫杀？”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手一碰到对方，那人就被扭曲变成了怪物，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那小孩不由惊异道，却又瞬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立马捂住嘴巴改口，“不、我不知道你说的那种人。”


    “哥哥姐姐当然知道，因为，我们就是来解决那东西的啊。”月见樱说道，“帮我们带个路吧，事成之后，我可以依照你的愿望，带你离开这里哦。”


    听到这话，这个小孩是真的慌张了，她垂下头问：“你……”


    月见樱不等她问完就打断道：“很明显吧，毕竟你都跟了我们一路了。”


    不就是意识到他们要找的可能就是那东西，意识到是个机会而特意跟在他们身边吗？倒还是挺聪明的。


    不过也是。月见樱看着这小孩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避开飘荡的几只咒灵，暗自想着。毕竟这种年纪在这种地方觉醒却没有被咒灵吃掉的孩子，也没有几个不聪明。


    不知道这小孩有没有术式，没有也没有关系，反正也可以去做辅助监督。正好要是咒术界改革完毕，这位可就算是咒术国小的第一名学生了。唔……或许还能算是预备公务员？小小年纪就不愁以后的工作，真令人羡慕啊（并不）。


    “走吧，”月见樱说，“带我们去逛逛吧。”


    小孩沉默地起身带着月见樱和夏油杰两人来到一个地方。跟整个脏乱的贫民窟相比，这个房子外表看着居然还算得上是干净整洁，只是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作为在贫民窟中诞生的咒灵，真人完全没有见过咒术师，甚至不知晓咒术师的存在。只是察觉到这两个站在它门口的人类似乎与它一直玩弄的那些人类不同。


    看着似乎更加结实，更加得……耐玩。


    至于旁边这小孩。真人就没有什么印象了。唔，它从记忆里有挖了挖，才想起来这小孩似乎就是之前它好奇尝试自己的术式的时候，看到过的那个小孩。显然，这家伙又来找死了。没关系，等玩完这两人，它会再去找这个小孩的。


    “看来就是在这里了。”月见樱挥手对着小孩说道，“离这里远点，到时候你要是不小心死了，我可不会复活术啊。”


    那小孩当然不会主动靠近，要不是为了给月见樱留下了乖巧的印象，好让自己被带出去能够生活得好一点，她早就离得远远的了。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自己的生命暂时没有受到威胁。


    现在一听到月见樱的话，当即立马就逃得远远的了。


    沉默了一路的夏油杰直到此时才开口说话道：“长满缝合线的家伙，就是你说的那个咒灵？”


    “呦，”月见樱不由调侃道，“怎么，哑巴公主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哑巴公主并不想理她，只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开始降下结界。感谢真人是个刚诞生没多久的咒灵，只好奇地透过窗户观察两人的行动。即便在真切看到夏油杰的瞬间，内心深处似乎涌现出一股发自本能的恐惧，可自人类对人类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自然也具备人类所拥有的旺盛的好奇心。


    也因此，它完全没有要逃脱的欲望。


    在结界形成的瞬间，范围内原本明亮的天空便骤然晦暗下来。两人对此习以为常，反而是真人好奇地观看着晦暗的天空。


    月见樱推门而入，只是在真正进入这里之前，她这些天加班加点制作的微小物质便在不经意间环绕住整个房子。隐秘等级是对标六眼的那些东西，自然不是真人这个初初诞生的咒灵能够发现的。


    当然除了环绕房子的那一些之外，更多的自然是在推开门的瞬间便隐秘在空气中，像是空气一般，迅速地向着房子里的其他地方弥漫开来。而后，从那些微小物质上传递过来的熟悉的咒力让月见樱勾唇轻笑道：“找到了，在……二楼。”


    只是他们还没有主动攻击，真人就派这其他扭曲的怪物前来攻击他们。月见樱一眼便看出这些畸形的怪物是真人改造的人类，虽然这样也称不上人类了。即便夏油杰最后收服了真人能够运用它的能力，也无法把这些被扭曲灵魂的家伙重新变回人类。


    这种经历过粗糙改造的普通人类的灵魂，就像是经历反复弯折扭曲的铁丝，脆弱到轻轻一扭，便断了。


    月见樱眼神中满是厌恶，这就是她要最先收拾掉真人的原因。即便月见樱并不算喜欢普通人，但这样玩弄人类的灵魂，着实恶心。更何况，她还要帮着自己可爱的后辈们报一下仇呢。


    她指尖微抬，收到指令的那些物质便于瞬间组成银色的丝线，而后迅速地划过那些怪物的身体。不过一瞬，向他们冲来的那些怪物便化为满地的碎块。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跟着月见樱越过这满地的碎块，直至他发现这些东西似乎并没有消失之时，才不由讶异挑眉问道：“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咒灵？”


    咒灵是由咒力构成的生物，当咒灵被消灭之时，失去咒力支撑的身体自然会消失。而这些东西没有消失，也就意味着这不是咒灵。


    那不是咒灵，也就是……


    “人类。这些是被那个咒灵改造的人类。”月见樱说，“虽然这种样子，也算不上什么人类了……”


    “你都知道是人类，居然也能够下死手啊。”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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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叹道。


    “毕竟也救不了他们。”月见樱瞥一眼身后的尸块，耳边似乎再度想起那一声声的杀了我。月见樱当时救不了他们，现在也仍旧救不了这些人。


    她继续说道：“那还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


    不过没关系，虽然现在她救不了这些人，但她可以冲上去杀了罪魁祸首啊，可以制止接下来发生的惨案啊。


    “走吧，”月见樱说道，“这可是你预定的那只咒灵的能力啊。”


    虽然说起来有点没有道德，但她倒是挺好奇的。如果夏油杰施展咒灵操术的时候，真人也同步施展无为转变，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招式能够判定成功啊。


    夏油杰眼中想要的欲望更加强烈了。拜托啊，这不光是学习能力超强的ssr，而且还拥有这么有趣的能力，谁不想要啊。


    而且就算月见樱没有解释清楚这只咒灵的能力，但夏油杰也能够猜到。既然这只咒灵能够把人类扭曲成浑身遍布咒力的咒灵，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也能够把人类变成咒术师呢？


    夏油杰可是还一直记着自己的理想啊，消灭所有普通人类，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虽然被月见樱和五条悟、家入硝子这几位同期同学评价为不切实际、异想天开、幼稚傲慢等等。但如果有了这个咒灵，他那个遥不可及的理想，似乎也有那么一丝可以实现的可能了。


    月见樱倒也知道夏油杰的想法，但随便呗，反正她也不在乎。反正她现在还在夏油杰身边的时候，看在曾经是同期同学的份上，夏油杰也不会选择这种方法。如果她不在了，就把人打包送进高专，有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看着，这家伙也不会选择这种方法。


    闲得慌的话还可以用能力帮助家入硝子，减轻减轻她的工作。硝子的黑眼圈真的很重啊。


    察觉到自己的那些粗略改造的人类全部死亡，真人不由挑眉惊讶，似乎这两人，实力还挺强啊。那这样真人反而觉得更好了。普通人类的灵魂完全不能够支撑起它的改造，但这两位，似乎能够存活很久很久啊。


    等到月见樱他们循着微小物质的指引来到真人的所在地的时候，发现真人居然留在原地等着他们，甚至没有任何陷阱。


    月见樱本人对此倒是毫不意外，新诞生的没有见过世界的咒灵就是单纯哈，除了那一些改造人类之外居然完全不设陷阱。但凡换了见识点世面的，也不会这么傻。


    夏油杰看到这只咒灵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许多，他再度说出渴望的话语：“居然是人形咒灵！樱，我要它！”


    夏油杰以前也收集过类似人形的咒灵，但那些可不像现在这只一样，除了脸上的缝合线外，与人类根本一模一样……哦等等。他的目光略过面前全/裸的人形咒灵的下半身。这咒灵似乎没有生/殖/器官啊。


    也正常，毕竟是咒灵嘛，要那种的东西也没有用处。它们又不能够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