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经历中，来栖晓至少学到了一桩道理，那就是他的愿望总是会与现实相违背。


    “也许是因为你格外会做梦？”伊丽莎白抱着书，对他的感悟发表评价。


    “天鹅绒房间的人还真敢说啊！”来栖晓一跃而起，又在伊丽莎白的目光下老老实实退下，“只是好歹也是……三个宫殿的欲石？居然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三个人和人类意识的集合体，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了。”伊丽莎白的声音里有一种刻板的惊讶，在这个场景里显得格外嘲讽，“你还真是个没常识的人啊。”


    ……居然被区区伊丽莎白说没有常识——！


    来栖晓叹了口气。


    他已经认识伊丽莎白很久了，在对方面前也没什么包袱，现在干脆颓唐地倒在地上：“但是这样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话说，伊丽莎白小姐为什么不能动手？”


    如果是伊丽莎白，说不定不到一个星期就能把这东西填满！来栖晓对伊丽莎白的行动力和战斗力充满了信心！


    “我不行。”伊丽莎白流露出真实的遗憾来。


    “为什么？”来栖晓歪歪头，“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什么……你已经踏上了旅程之类的话吗？天鹅绒房间的规则应该已经不能限制你了吧？”


    “并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你的身份。”伊丽莎白看着来栖晓，这时候她的气质又像是那个天鹅绒房间的专业服务生了，“这是只有你才能做的事。”


    来栖晓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


    “为什么？！”


    他十岁觉醒人格面具，但是直到十七岁才能成为天选之人吗？！


    “因为你哥哥。”来栖晓觉得伊丽莎白的声音里似乎有种看好戏的意味，但是他决定假装自己更关注伊丽莎白话里的内容。


    好，雨宫莲是天选之人这种事不用伊丽莎白说他也知道。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注意到来栖晓眼里的难以置信，没看成热闹的伊丽莎白还是开口解释：“因为你们是双胞胎。”


    “就因为这个吗……？”


    “他的情况很特殊，”伊丽莎白看着来栖晓，眼里闪过一点意味不明的光，“你们的情况都很特殊，总之，在印象空间和宫殿里，你和你哥哥会被看作是一个人。”


    这些事伊丽莎白不能做，其他人也不能做，但是雨宫莲毫无疑问在天鹅绒房间获得了某种特权，不管是哪一道关卡都对他畅通无阻。


    “所以我还是沾了他的光啊，”来栖晓抹了把脸，“你也是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才来找我合作的吧？”


    “不是。”


    “原来不是吗？！”


    “我是决定和你合作以后才发现这一点的，”伊丽莎白似乎对这个发展很满意，“这不是很巧吗？”


    即使来栖晓对伊丽莎白的谜语不感冒，此时此刻他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所以我其实是在冒领莲的身份，在宫殿里跑来跑去……”来栖晓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也对，我的导航是结城哥给我的……”


    “所以天鹅绒房间里那个冒充主人的家伙没有发现你。”伊丽莎白点点头。


    “……所以诸伏先生即使觉醒了人格面具也没有得到导航吗？”


    伊丽莎白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色。


    “就算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是我还和莲他们一起去过宫殿？这样也能瞒过去吗？”


    那个冒充伊格尔的人都有冒充别人的本事了，还会犯认错人这样的低级错误吗？


    “我的主人并不是靠眼睛观察客人的。”伊丽莎白淡淡地说。


    来栖晓和雨宫莲既是双胞胎，又同时踏上旅程，使得他们的命运紧密关联，即使是伊格尔也很难将他们视为两个人。


    这些话伊丽莎白没有说出口，来栖晓只能对着那句“不是靠眼睛观察”发呆。


    他满怀期待地来到印象空间，一头雾水地从伊丽莎白的地盘离开。


    他最开始提出玩这个冒充怪盗团的把戏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连天鹅绒房间的人也会被他糊弄过去……一想到那个冒充伊格尔的人会被这样的小伎俩骗过去，他对对方的忌惮都快要消失了啊！


    来栖晓在心里暗暗吐槽着，偷偷摸摸向着印象空间出口的方向溜去。


    浅层的阴影不多，战斗力更是孱弱，即使是一个没有觉醒的人在这里杀个进出问题也不大。


    所以他不需要太警惕对吧！在这里撞到一个人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在离开印象空间的路上，神思不属的来栖晓在拐角处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噫！！”


    不等来栖晓警惕，那个和他相撞的影子就发出一声怪声，向后蹿了五六部，在眨眼间化作ufo飞在天上——这是在做什么？！


    来栖晓呆滞地盯着ufo，他能认出着八成是人格面具，他刚才遇到的人也不像是和组织相关，那可能就是雨宫莲最近神神秘秘捞来的新成员……


    可是怎么会有人能搭着自己的人格面具飞啊？摩托车还不够过分吗？！怎么现在连飞行器都有了？！


    他的愣神表情大概是造成了什么误会，那个藏在ufo里的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惨叫声：“救命！我遇到了Joker的阴影！！！”


    来栖晓：……


    好，虽然不知道雨宫莲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不过这显然是怪盗团的新成员。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她的人格面具也是没什么战斗力的雷达角色，来栖晓放下心来，安详地站在原地。


    下一秒，他听到了熟悉的摩尔加纳的引擎轰响声，黑色的轿车从铁轨上疾驰而来，轮胎在铁轨上擦得直冒火星。


    亲眼见过雨宫莲的开车状态，来栖晓忙不迭向后一跳，闪到站台上，成功避免了在印象空间被创死的惨案。


    一击不中的车辆在原地跳了跳，驾驶位的车门打开，露出了新岛真的脸。


    ……新岛真一个优等生开车怎么比雨宫莲还狂野！！


    来栖晓想想对方那辆酷炫的摩托，决定把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咽回自己心里，他尴尬地向着怪盗团众人的方向招了招手：“呦。”


    幸好毛利兰和诸伏景光这次没有陪他一起来，不然就尴尬了！


    “什么？”ufo里的人见到队友来了以后似乎恢复了神志，“他不是阴影吗？”


    “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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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的眼睛是金色的，”来栖晓指指自己的眼睛，“再说我的打扮和他完全不一样吧？？”


    一个女孩从那个飞行物中跳了出来，来栖晓这才看清那个女孩的长相，她的年纪似乎不大 ：“说不定他的内心其实是这样的呢。”


    “这样是哪样……算了你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来栖晓摆摆手，“我是他弟弟，我叫来栖晓。”


    “唔？！”橙色长发的女孩左顾右盼，像只受惊的仓鼠，“应该说代号的吧？！”


    “我倒的确有代号……”来栖晓顿了顿，想起自己最近两次的闯宫殿经历，“……不过反正我也不是怪盗团成员，直接用真名也无所谓。”


    都用人情关系攻略宫殿了，现在说什么代号感觉实在是多此一举。


    “我是Navi！”女孩接受了他的解释，一竖拇指，“是怪盗团伟大的向导！”


    来栖晓眨眨眼，总觉得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怪盗团就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气氛里：“……这样啊，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自己找到的！”她得意地扬起头，“他们几个一点都不隐蔽！不过你的事我倒是第一次知道，看来Joker也不是完全不会保密嘛！”


    “就是说啊！”来栖晓也爽朗地说，“你的事我也完全没听说过呢！”


    两人的视线一齐投向了努力缩小存在感的雨宫莲。


    “你刚加入没多久，在她没同意的情况下把她的事告诉你不太好，”在两人的炯炯目光下，雨宫莲狼狈地开口，他先抱歉地看了来栖晓一眼，接着看向另一人，“晓的事有点复杂，我还没有找到一个好机会和你解释……”


    “复杂？”女孩扬起眉毛，似乎并没有被雨宫莲的解释说服，“比你的案件还复杂？”


    雨宫莲诚实地点点头。


    她皱眉：“是这样吗？那好吧……”


    来栖晓悄悄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退到坂本龙司身边，压低声音：“我怎么觉得有点……”


    雨宫莲不是个有团长架子的人，但是他这么弱势的样子也很少见。


    “她差不多是老板的孩子啦，”不用来栖晓说完，坂本龙司就懂了他说的是什么，“而且用电脑也很厉害，加入之前就能黑进我们的聊天里。”


    “所以他才没有把你的事告诉她，”摩尔加纳的表情很严肃，“各种意义上都有点危险啊。”


    来栖晓深以为然地点头，他把摩尔加纳从地面上提起：“那你是怎么了？”


    直到刚才为止，摩尔加纳都是那副没精打采的严肃表情。来栖晓太熟悉这种表情了，天田乾计划报仇的时候就总是挂着这么一张脸。


    “没什么！”摩尔加纳从他的手中跳下来。


    “真的？”来栖晓一个字都不信，“我不会通风报信的，你告诉我嘛。”


    有些话对没那么熟悉的人反而能说得出口，这一点对摩尔加纳来说也是一样的。他默了默，小声说：“我记得你你之前说过，你认识一个变成了人类的阴影？”


    “是有这么回事……”看到摩尔加纳的表情，来栖晓把多余的预防针删除，压低声音，“你要和我一起去一趟稻羽，问问他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