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作品:《一觉醒来当婆婆了》 马车停下,全贵上前掀开帘子:“两位举人老爷,到了,请下车。”
从侧门进府,全贵一路把他们往后院的方向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愈发肯定他们要见的是新宜县主了。
“园子里花开的好,我们家主人带着小姐在赏花。”全贵可能看出他们的疑惑,出声解释。
还不如不说,一解释让林怀新心都更沉了。
花,才子,加上一位风韵犹存的徐娘,刘驰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
他有些迟疑了,自己的加入会不会惹的县主大怒。
“你家主人知道我也跟来了吗?”刘驰问道。
全贵:“自然。”
他停步,指着前面的亭子低声道:“"到了,主人就在那里。"
哪里?刘驰垫着脚都没有见到人,只有一座空荡荡的亭子。
孩童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
林怀新深吸一口气,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往那走。
刘驰连忙跟上,两人绕过假山,终于看到了人。
怔愣当场。
他们看见了什么,朝堂上呼风唤雨的窦绍蹲在地上,在逗孩子。
“这两盆花不能揪,这可是你娘的宝贝。”窦绍眼疾手快拦住了女儿的魔爪
听到动静,窦绍转过头看向他们,又变回了那个冷脸的权臣:"来了。"
变脸速度之快,刘驰差点一位看花眼。
窦绍见两人愣在那里,微微皱眉。
全贵轻咳一声,两人反应过来,有些局促地整了整衣裳,郑重见过窦绍。
刘驰悄悄朝林怀新使眼色:你说的不对!真的是窦大人要见他们!
林怀新也有些错愕,继而心中升起狂喜。
他还绷的住,刘驰都已经激动的红了脸。
"我们去亭子里坐。"
窦绍让乳娘把女儿抱走,经过他们面前时小卫儿很热情地打招呼。
卫姜听说人已经到了,便也来了园子里,半路碰到往回走的赵慧娘。
原来她是准备去园子里摘些花,没想到舅父在会客,她又退了回来。
“这有什么,园子那么大,又不会妨碍到他们。”卫姜笑道,又带她重新返回。
总不能因为来了客人,就让她回避吧。
亭子里三人从文章学识聊到了国策时政,从边关战事谈到了江南赋税,林怀新虽未入仕却也颇有见解,对各种时弊皆言之有物窦绍也不得不赞同卫姜的话,此人确实是良才。
“在聊什么呢?”
卫姜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林怀新和刘驰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刘驰仗着方位好,悄悄地打量着来人。明艳动人,巧笑嫣然。他说错了,这哪里是什么半老徐娘,明明正值花信。这就是新宜县主吗?他又忍不住偷瞄一眼心中暗想:要他是林怀新,真被这样的贵人看上,他干脆就从了。赵慧娘见有外男在,红着脸匆匆行了个礼,便去办自己的事了。“你怎么来了?”窦绍朝她伸手,让她坐在身边。林怀新和刘驰起身起礼。"我也对两位滨州才子好奇啊。"卫姜一双眼盯在林怀新的身上,不停打量,看的人毛骨悚然。林怀新紧绷着心神到离开,连看一眼卫姜都不敢。“你今日一直盯着他看,怎么?那林举人很好看?”送走了客人,窦绍就阴阳怪气开口了。
“那肯定是比不上你这个探花郎了。”说完她的眼神在他脸上绕了一圈,带着几分调戏的轻浮。
看在他今日表现不错的份上,卫姜投桃报李夸了夸他,就是夸的不怎么走心。
窦绍却没有见好就收,睨了她一眼:“那你还看那么久,没看到别人脸都红了。”
这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对别人有什么想法。
比如收个门客什么的?
这么一想,窦绍眼神变的凌厉,脸也黑了下来。
“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卫姜真想把他脑子里的水倒出来看看。
“这叫欣赏,请不要用龌龊的心思揣测别人。”卫姜气到了,插腰。
“难道你见到声名远播的……”明星,她换了个他能听懂的词:“花魁,对,你见到非常非常红的花魁,难道就不会欣赏性的多看两眼?“
窦绍脸更黑了,冷冷瞥了她一眼,硬邦邦道:“不可能,我根本就不会去有花魁出现的场合。”
你赢了,求生欲这么强。
卫姜无语:“我就是打个比方…”
见他又要说话,卫姜用手指抵住他的嘴,:“你别说了,说的我都不爱听,行了,下次不看了可以了吧。”
真是怕了他,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卫姜狠狠地瞪了他两眼。
不过听到她把林怀新和花魁相提并论,窦绍忽然就不生气了。
窦绍笑了,拉下她的手握紧,"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我主要是怕别人误会你。"
是啊,可大了,比针尖大。
“你说他会站在我们这边吗?”卫姜把话题扯回正题。
“很重要吗。”窦绍不以为意,就算未来的他很厉害,如今的林怀新只是个举子,若他真的不识时务,窦绍有自信能摁的他一辈子出不了头。他的笑意带着残忍,却在卫姜转头时又变的温和。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懂吗?”卫姜抬起下巴,对他的话很不满意。窦绍忍笑点头,后面这句他一直是这么做的,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
“这个林怀新有些复杂,还是要再看看。”窦绍算是解释了下。
他查到长公主府的周驸马对他也很赏识,甚至有想招他为婿的想法,如今他又跟潞王府搭上话,就算他愿意投靠过来,窦绍也要谨慎思量。
卫姜错愕,“不可能吧。”
长公主和周驸马可只有周琼英一个女儿,他们怎么可能看得上林怀新这个穷书生。
难道她们也知道他是个潜力股,未来会成为大佬。
窦绍:“是周驸马有这个意思,而且周家择婿从不看门第。”
三代五尚书,七科八进士的周家在士林中声望很高,成为他们家的女婿林怀新不可能会拒绝。
如今长公主又和潞王搭上了,周家会不会偏向潞王不好说。
卫姜有些疑惑,既然周家这么厉害,怎么会让自己儿子做驸马,要知道本朝驸马是不能参政,只能挂个虚职,算是仕途尽毁。
难道是周驸马读书不怎么样?
窦绍摇头:“周驸马若是入朝,周家怕是又要出一个翰林大学士了。”
不过至于为什么当了驸马,其中内情窦绍就不知道了,这门婚事是先皇钦赐。两人生了两子一女,想必感情还是不错。
卫姜瞥了他一眼,同样是被人看上了,周驸马比他惨多了,至少窦绍还是能继续施展他的抱负。
窦绍只当自己没看懂她的眼神。
……
马车里,被谈论的林怀新沉着脸不啃声,一旁的刘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我看其中应该有误会,新宜县主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人。”
虽然她一直盯着林兄看,可眼神很清澈没有半点狎昵之态。
而且据他观察,县主和窦大人感情看起来很好,至少还没到貌合神离的地步。
刘驰觉得,说不定新宜县主只是想做媒呢?他今日可留意到县主身后还有一个年轻姑娘。
虽然他只是扫了一眼背影,看身姿也是丽人,他觉得招婿才更有可能。
林怀新:“我知道。”
他又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到他们夫妻间不经意的亲密动作,他自己能感觉到新宜县主对他更多的是好奇。
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既然知道,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刘驰欲言又止。
林怀新抬头看她,一脸严肃:“刘兄,我恐怕不能和你同住了?”
刘驰错愕:“你………你哪来的钱?”一个人住可是很花钱的。
今日窦大人知道他们窘迫境况还好心给他们介绍了抄书活计,怎么忽然间日夜相处的小伙伴就富裕了?
刘驰忽然难受起来了。
林怀新解释道:“我恐怕是惹上麻烦了,还是不要牵连你的好。”
刘驰心中一松,忽然意识到这样不对,他应该为好友担心才对:“什么麻烦?我不怕麻烦,我是哪种怕朋友牵累的人嘛?而且我们可以找窦大人帮忙啊!”
窦大人待他们亲近随和,让刘驰有一种是亲人的错觉。
林怀新摇头,他的麻烦就是因窦大人而起。
他曾经无数次抱怨老天待他不公,今日却庆幸上天还是眷顾他的,让他先见到是窦大人,也万幸窦大人和县主是恩爱夫妻。
不然…不然只怕他就真的掉入别人设计的套里去了。
他满腹的怨愤,但又迫于形势必须和县主虚与委蛇,心高气傲的他怎么可能不想着报复,可势单力薄的他会怎么做呢?自然是求助对他心怀善意还赏识他的潞王府。
可真是好算计,他林怀新何德何能竟然能被潞王选中成为一颗棋子。
他自嘲笑了,笑容苦的刘驰看了都心疼。
两人一脸都沉重,挥手送走了窦家的车夫,才回到屋里坐下,门就被敲响了。
“林兄,是潞王府的人。”去开门的刘驰回来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潞王府的人怕是盯上了周怀新,他们刚回来就知道了。林怀新点头,往外走,经过身边时被刘驰拉住手臂:“林兄,既然你不想卷入是非中,还是离潞王府远一点吧。”
潞王府和窦家的恩怨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掺和的。林怀新苦笑,已经晚了。
现在作出选择,他势必要得罪一方,他之前连一个县主都不敢反抗,难道还敢惹一位皇子吗?
潞王府还是要走一趟的。
他拍刘驰的肩膀:“放心吧,我有数的。”林怀新这一去,直到半夜才回来。
刘驰担心的半宿没睡,没想到回来的是个醉鬼。
"你怎么喝成这样?潞王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林怀新可从不喝酒的,定然是有了烦心事,刘驰扶他躺下。
“我高兴,刘兄。”林怀新大叫了一声,有些怀疑问道:“你说我选对了吗?”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醉话,他敷衍了几句,准备帮他脱掉外衣。
林怀新能穿出门的衣服不多,糟践了明日怕是就没得穿了。
什么东西轻飘飘落了出来,刘驰低头去捡,是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哪来的钱?”刘驰心中已经有所怀疑,口气有些重。
林怀新眯着眼看了一眼,忽然笑了:"潞王给的。"
刘驰沉声:“你真决定好了吗?”
“嗯,想好了。”林怀新看着他,“刘兄,我不是个认命的人,我想博一场富贵。”刘驰还想劝他:“以你的才学,明年科考一甲也是有望的,何必这么早卷入这些事情中。”他心里还是不太看好潞王,以林怀新的资质,高中后按部就班地进入仕途,未来的路也不一定难走。
林怀新:“我没得选。”
刘驰默然。
是啊,不做个选择,他能不能进考场都不一定。卫姜捏着鼻子嫌弃地躲到一边。“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窦绍就着茶水漱口,闻了闻衣服,也没那么重吧。
"我就喝了三两杯。"
“你不是去东宫了吗?怎么喝起酒了。”卫姜开窗拼命探头去呼吸新鲜空气。
这嫌弃的样子,窦绍感到好气:“下次不喝了。”
“信王回京了,太子和信王怕是有话要说,我便提前出宫了,路上碰到一个人喝了几杯。”他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问道:“你这是找什么呢?”
卫姜:“苏青快要生了,我让人翻翻看有没有适合送礼的。”窦绍道:“何必这么麻烦,让人去买些来就是了。”卫姜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真当自己钱多的花不完吗?卫姜在心疼钱的时候,潞王府也有人在为钱发愁。前些日子府里账面上还有二十来万,今日再问就剩三万两了。潞王用力揉着额头,感觉头发都要愁白了。“你就想不到一点办法吗?”潞王瞪着自己的心腹。
刘进:“殿下,不如再找一个柳大福?”
潞王明白他的意思,可柳大福又岂是那么好找的,“你有合适的人选?”“太原沈家倒是派人来和我接触过几次,想要为殿下效力。”
潞王微微一笑,这个沈家倒是有些眼力。"他们家是做什么的?"
刘进回道:“他们祖上是做盐布起家的,家里养了几支商队,有的去西边有的去北边,身家不比柳大福薄。”
倒是个好人选。"他们想求什么?"
刘进:“沈家如今不缺钱,但是无权无势没有依仗,他们想送几个族中子弟来殿下身边效力,还有……”他偷瞄来一眼潞王,压低声音道:“沈家也想和殿下成为一家人?”潞王挑了眉头:“只是个妾室也不是不能答应,不过这个沈家胃口有些大……”
"还有其他家吗?"
刘进摇头:“其他的都没有沈家这样的身家。”潞王往后一靠,“我再想想。”“殿下,王妃求见。”“让她进来。”
刘进刚刚跟潞王说了纳妾的事情,乍然见葛月有些不自然,他低头恭敬退出书房。
“你怎么来了?”
葛月清冷的眼像是看穿了潞王:“府里是没钱了吗?”
潞王有些难堪,“放心,少不了王妃的用度。”
葛月知道他误会了,但也不想多费口舌解释,她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盒子。
潞王有些讶异,抬头看她。
葛月示意他打开。
“这是他留给我的,城外有个庄子,院子里有三棵大柳树,树下他埋的有三万两黄金,我想应该能解眼前的燃眉之急。”潞王激动地站了起来,手忙脚乱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放了一把铜钥匙。他绕过来,握住葛月的手:“能得爱妃这位贤内助,实在是小王的幸运,你放心,待我熬过这一阵子,以后我定加倍还你。”葛月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嘴角勾起:“夫妇一体,为殿下分忧是应当应份的,这笔钱本就是为殿下遇到不时之需准备的。”“柳公的心我是知道的,以后我一定替他正名。”
葛月浅笑。
这笔钱是柳大福被抓前偷偷交给她的,也是柳大福为她准备的退路,他怕自己死后,潞王会薄待葛月,虽说钱不是万能的,可有钱日子总是好过些。但葛月却不这样想,潞王若是失败了,她有这钱又有何用,何况潞王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她的能力,他要登上那个位置,就离不开她的筹谋。
潞王不敢负她!
有了这笔钱,潞王眼前的困境算是解了,他让刘进明日带人去取这笔钱……
刘进有些走神。
“想什么呢?”潞王问道
刘进:“属下在想,柳公就只给王妃留下这三万两?”
刘进的话提醒了潞王,柳家是江南豪富,既然能偷偷给葛月留下三万两黄金,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三万两呢?为什么要等到他没钱了才说出来?是她的意思还是柳大福的安排?是想要拿捏自己吗?潞王脸上闪过恼意。葛月洗漱完,前院传来话,潞王今晚不回来。没一会儿自己侍女柳芽儿回来了。
“怎么样?”葛月问道
柳芽儿点头:“确实如三小姐所说,大小姐那院子以前是府里预备给三老爷成亲住的,只是后来三老爷没了,老夫人就把院子给了大小姐住。”她怕弄错,接着问了好几个苏家的老人,大家都是这么说,至于为什么给大小姐,大概是老夫人疼她吧。
“打听到三叔是怎么没的吗?”
柳芽儿:“就跟府里说的一样,在南边的时候渡船失足落水,救上来时就没了。”
听着没有什么问题,难道是她想多了?
葛月挥手,让她下去,半路又叫住她。
"明日你再去苏家一趟,警告下苏妍,十日后若是有了新消息,我可以考虑带她去长公主府?"
长公主幼子配苏家二房嫡女,多好的姻缘啊!
葛月眼中闪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