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作品:《一觉醒来当婆婆了

    潘英娘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人,就像等待老师宣布分数的考生,都快搓手手了。


    “这些我都喜欢,你果然是有制香的天分。”见县主点头,她大松一口气,松了松捏紧的拳头。


    她就怕自己制的香不合县主的意。


    “这些都给我吗?”卫姜逗她。


    潘英娘红着脸点头,“这些都是我为县主特意准备的。”


    她这些日子都忙活这些去了,她总觉得之前龙脑菊的香不够清幽,更清幽绵长的香才能衬出她的高贵。


    “那谢谢你了,我都很喜欢,还有之前你给我做的那个香囊。”卫姜把香囊掏出来,“这个是你特意绣的吗?很有灵气……”潘英娘脸都红了,她就知道县主一定会发现她的巧思,娘还说她笨,绣活做不好,可县主却说她有灵气。


    潘英娘美的要飘起来了。


    "县主你人真好。"


    卫姜愣了一下,噗吡笑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人好。”


    潘英娘想到外面县主那些流言,脸上带着愤慨:“那是谣言,不可信的。”


    为自己抱打不平的样子好可爱,卫姜都想上前摸摸头了。


    "你送了我这么多好香,我也要送你些东西。"


    卫姜把香盒递给长佩让她收起来,让她去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来。


    潘英娘忙摆手,她送县主香丸可不是为了讨好东西的。


    “不用,我不需要赏赐的。”


    卫姜笑了,按下她的手,正经脸道:“这可不是什么赏赐,这是朋友间的礼尚往来,你要是不收,那我也不要你的东西。”朋友?她和县主是朋友了吗?潘英娘太震惊了,眼都瞪大了。


    卫姜想潞一下,好像当朋友是有点不合适,她和潘英娘的娘差不多大了,“那就是长辈,长辈给的也不能拒绝。”


    潘英娘懊悔不已,她刚刚不应该太失态,她想要当朋友,她咬唇,县主肯定是以为她不愿意了。


    "我听说你快要成婚了。"


    潘英娘唰地羞红了脸,比毛刷子上色还快,眼睛水汪汪的。


    这幅春情澎拜的样子,一看就是想起心上人的了。


    “他是谁家公子?“卫姜调侃问道。


    潘英娘低下头,羞赧道:“是我舅家表哥。”


    卫姜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这是古代,姑舅表亲通婚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就算是在她那个时代,爷爷奶奶那辈也有不少是姑舅婚。


    她收起讶异的表情,说着恭喜的话:"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挺好的一门婚事。"


    潘英娘:“我爹娘也是这么说,舅母待我就像亲身女儿一般,说我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我娘常说女子嫁的好不好,关键就看婆母,婆婆好,这婚事就差不到哪儿去。”潘英娘话音刚落就看到周围人脸色有些尴尬,忽然想起眼前这位当婆婆的名声有些差。她懊恼咬舌,虽然她不信流言所说,可当着县主的面说这些,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


    她想要解释几句,一时嘴笨想不到说辞。


    “你娘是真疼你。”卫姜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反正又不是她做的,她自认为还是个好婆婆的。


    往事如风飘散去,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谁还不能来个改邪归正。潘英娘放下心来,果然县主不是那样的人。


    “县主,下个月初三是我的及笄礼,我可以请您做我的正宾吗?”潘英娘一时激动,话就脱口而出。


    说出来后,却觉得这个主意是真不错,她一脸期待地看着卫姜。


    卫姜讶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只是潘英娘刚起的意,及笄礼对女孩子何等重要,潘家怎么会没安排这些。主宾一般选的都是亲近人家德才兼备的长辈,何况卫姜觉得以自己现在名声去给人作正宾,那不是害人吗?


    “这么巧,初三那日我要进宫怕是去不了,不过我会记得给你送份厚礼的。”卫姜找了个进宫的借口,不直接以自己的名声说事,怕潘英娘说什么不在乎。潘英娘有些失落,她又不是为了那份厚礼,她有些懊悔自己说晚了,早知道她应该早早来请县主的。


    “难道是对正宾人选不满意?”卫姜见她有些低落,开玩笑逗她。


    “娘说就让我舅母给我插笄。”潘英娘摇头


    “那你还摆出这幅表情,小心你舅母知道了以为你嫌弃他,以后给你小鞋穿。”卫姜吓唬她。


    潘英娘果然被转移注意力,笑嘻嘻摇头:“舅母才不会,她最疼我了。”


    “我喜欢制香,我娘却说我不务正道,只有舅母支持我。”


    她有些羞赧,回想起舅母当时的话,她现在都觉得脸烧的慌。


    她说:英娘是我们家的人,她想学制香,我支持。


    “这是害羞了,想到什么了?”卫姜语带调侃


    难怪以前那些长辈老喜欢逗年轻人,原来看她们脸红是这种恶趣味。


    潘英娘羞的坐不住了,学会走路的小卫儿扶着墙刚挪进来,就被她一把抱起窜了出去。


    “我带卫姐儿去园子里玩。”


    小卫儿那个气,她走了好久的,知不知道她有多辛苦!


    她的小手攥紧又松开,险些被气的要开口说话了!


    不过看在小姐姐软萌萌,香香的份上,原谅她了。


    小卫儿把脑袋贴在她的胸口,真舒服。


    人走后,卫姜收了笑,看向长佩。


    "怎么样了?"


    也该有动静了吧。


    长佩笑着点头,“潞王殿下刚刚带着一群人来找大人下棋。”


    没想到潞王还真的亲自来了,送上门让窦绍耍。


    “那就把潞王想听的消息传过去吧。”卫姜嘴角噙着坏笑。


    不然戏怎么唱下去呢。


    张元恩是个坐不住的,让他这么干坐着看别人下棋,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在屋里走来走去,扇子也摇的越来越快。


    “张兄你歇会儿吧,你都要把我扇伤风了。“他身子有些虚,可受不了这么大的风,纨绔公子把领口紧了紧。他藐了一眼张元恩,春寒料峭的拿把扇子扇来扇去的,以为这样就能装风流才子来,毛病!张元恩当没看到他的白眼,在他身边挤下,碰了下他肩膀。


    “孟文白,殿下不是说有好戏看吗?这就是他说的好戏?”他指着正在对弈的两人,旁边还围了一圈人。


    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茶楼听说书呢。


    孟文白差点没给撞下去,不知道他虚吗?有病,莽夫!


    “你问我,我问谁?”孟文白没好气道,难道他就是什么能坐得住的人。


    同是纨绔,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行,你们等,我去春暖楼听曲了。”张元恩再也没有耐心,起身摇扇就要走。


    刚迈出一步,就走不动了,转头一看,只见孟文白手正从背后勾出了他的腰带。


    张元恩罕见的慌张了,“孟老三我告诉你,我不好这口。”


    孟文白呸的一声,特别的有力道:“张元恩你少看点不正紧的话本子,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要不是潞王交代他要把张元恩看住,他才懒得理他。


    张元恩讪讪,把腰带重新调整好,谁让他弄这么有歧义的动作。


    "你干嘛啊?"


    孟文白嫌弃地白他一眼:‘再等等,春暖楼这个时候还没开门,你急什么。"


    等什么,这有什么好等的,他也是信了潞王的邪,来窦府看什么好戏,窦绍那个正紧样子,能有什么好戏看。


    难不成看县主大发雌威,张元恩撇嘴。


    “我去外面走走。”说完抬腿就走


    反正只要不离开窦家,他爱去哪孟文白才不管。


    可他离开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双眼发亮,满脸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兴奋:


    "窦大人,你们家出事了。"


    “县主把那个潘小姐给打了,打得那个头破血流,怕是只剩下半口气了。”说的就好像亲眼所见一眼。众人被惊到了,看向窦绍。


    窦绍猛地起身,棋盘都被打乱了,可见心乱了,但他不愧是个老狐狸,很快就稳住了,又重新坐下,僵硬说道:“怕是张公子听错了。”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张元恩,张元恩是谁,京中纨绔中的翘楚,人称京城小霸王,能怕他?


    英国公府一门英烈,他家为朝廷世代守护边疆,如今祖孙三代死的就剩这一根独苗了,只要不是造反,他可以在京城横着走,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惹的人,不敢闯的祸。只要皇帝不想寒了武将的心,他就死不了。


    所以别人可能会怕窦绍,唯独他,张元恩挺直来腰杆,不知道怕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你们家下人亲口说的,我都让人去给潘家传信了,我可不能见死不救。”


    窦绍脸一瞬间就黑了。潞王心里乐开了花。这个张元恩可真没让他失望。


    “窦大人,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小王也可劝劝新宜县主。”


    窦绍还在嘴硬,“殿下,不知道什么人胡说的,县主是个明事理的人,不可能行此等恶行。”


    在场的人都想掏耳朵了。


    没听清,窦大人能再说一边吗?明事理?新宜县主还能跟这个词挂钩。


    其中以张元恩的表情最为夸张。


    “大人,潘大人来了。”


    来的这么快,窦绍起身,脸色有些差。


    张元恩也觉得有点快了,他的人什么时候办事这么利索了。


    潘仁美一见到窦绍就道:“窦大人,听说小女出了事,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窦绍:“潘大人多虑了,并无此事,潘家小姐是来我府上做客,怎么会出事,想必是有人传错了消息。”


    潘仁美脸色有些白,担心女儿:“我想去见见我女儿。”窦绍推脱:“这……只怕不太好吧,那是后院。”潞王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朝孟文白使了个眼色。“你不是想去看热闹。”孟文白朝张元恩挤眼。


    张元恩恍然,上前一步嚷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一大群人又不是潘大人独自前往,再说了不还有窦大人在吗?”


    见窦绍拧眉,张元恩继续说道:“你要是还觉得不方便,那就把潘姑娘叫来也行,反正潘大人也只是想见她女儿,当然,潘小姐得真的没事。”


    大家点头,低声议论,甚至有些人可能真出事了吧,不然窦大人不会如此。


    潞王适时开口道:“窦大人,潘大人只是想见自己女儿,这应该不过分吧。”


    “你何不把潘小姐请出来,就算她和县主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就是,何必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


    窦绍:“殿下说笑了,县主很是喜欢潘小姐的性子,那里来的什么打打杀杀的误会。”


    潞王:“这要问窦大人了?”他意有所指。


    “问他什么?”卫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好奇地看向他们。窦绍很不悦地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卫姜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不能来了,我听说你们这里热闹的很,过来瞧瞧不行吗?”


    两人针尖对麦芒,潞王心里更加确定两人闹翻了。


    “刚刚殿下说他怎么了?”卫姜笑着问潞王。


    “这……”潞王装作有些为难,“县主还是问窦大人吧,毕竟是他和潘小姐之间的私事。”


    众人竖起耳朵,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张元恩连扇子也不扇潞,他好像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他往前挤,占据了一个最佳瞧热闹的位置。


    “难道窦大人和潘小姐有私情,县主这才一怒之下暴打潘小姐。”张元恩把扇子往手中重重一敲,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


    “胡说八道。”潘仁美涨红了脸,怒骂张元恩,口水喷了他一脸,“没有证据的话也是乱说的。”


    他转身对潞王道:“潞王殿下,事关小女名声,还请您慎言,她和窦大人素不相识,何来什么私事?“


    卫姜冷了脸,语气咄咄逼人:“有什么证据吗?还是说殿下以为靠着三言两语就能离间我们夫妻,你觉得我会信吗?“


    她眼底的讥讽让潞王有些激愤,好像他是跳梁小丑一样。


    "县主不信又为什么要对付潘小姐呢?"


    卫姜笑了:“我喜欢潘小姐,只是接她来做客,殿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潞王被她那中鄙夷的眼神刺激到了,一时冲动,竟忘了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县主不是因为潘小姐送来窦大人一个香囊。"众人哗然,张元恩瞪大了眼。


    孟文白皱眉,潞王是怎么回事,不是之前交代让他捅破这事,这么亲自下场了。


    卫姜噗吡一声笑了:“殿下知道的可不少,是,我确实是因为香囊才请她来的,不过那香囊不是给窦大人的,那是潘小姐特意做给我的。”


    “你说的是这个吧。”一枚香囊静静躺在卫姜手中。


    潞王低头看向窦绍腰间,那里绑着一枚同色的荷包。


    他抬头,眼中不可置信。


    “殿下,你今日带这么多人来是来我家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吗?”卫姜嗤笑一声“我今日还有有一句话潞王想听吗?”就如同她闯进潞王府哪天一样的语气。


    潞王咬紧后槽牙,"听。"卫姜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冷声道:“龌龊之人看什么事都是龌龊的。”"今日这句话舅舅没说过,你可以去御前告我。"


    哇哦,张元恩惊讶的嘴巴都比不上了,他早知道县主跋扈,没想到这么嚣张,果然他还是太嫩了。


    要说京城蛮横第一人,他差县主远矣。


    众人如同别掐住脖子的小鸡,恨不能把头埋进胸口,一个个装死呼吸声都放轻了。潞王殿下这是被耍了吧,以为带他们来抓奸看热闹,如今他倒变成热闹了。


    人家俩口子逗他玩呢!


    潞王显然也明白了,他气的额头青筋猛跳,捏着拳上前一步,窦绍眼疾手快把卫姜往身后一藏。


    潞王被气笑了,演的可真好。


    "那县主可知道,窦大人每个七日就会去翠心楼和潘小姐私会,这难道也是我想龌蹉了?"


    他手指着窦绍。


    这么劲爆,众人捂住嘴巴,怕自己忍不住惊呼。


    不等卫姜和窦绍说话,潘仁美已经急不可待的跳出来了,“潞王殿下,你可不能胡说,我女儿前几日才从舅家回来,这……很多人都能作证的。”


    “不可能,你们潘家人订的包厢,你们潘家的马车,难道里面坐的不是你们家的人?”


    潘仁美想到什么,表情有些奇怪:“殿下你怕是误会了吧,我们家是在翠心楼订了包房,不过去茶楼的是我老娘,她老人家最爱去那听人说书,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年年如此。”潘仁美的老母亲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总不能是她和窦绍私会吧。


    “殿下对我的行踪倒是了如指掌,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潞王殿下的脸色很是精彩,一会青一会儿白。噗吡一声,张元恩笑出声,笑的眼角泪水出来了。他把扇子插进后领子,一只手插腰,另一只手擦掉了眼角的水渍。“哎,殿下说请我看戏,原来是您亲自上演啊,不错,挺好看的。”他算是看明白,潞王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他给取个名字,就叫:戏耍潞王


    “爹?”门外探出一个头。是潘英娘,她抱着小孩,不用猜都知道是县主和窦绍的小女儿。据说被打的快死的人就这么生龙活虎地出现了,谁的话可信,一目了然


    ……


    哗啦!又是瓷器被摔碎的声音


    书房被推开,潞王阴沉着脸,头也没抬:“滚出去。”葛月挥手让下人离开,她皱着眉头在杂乱不堪的地板上寻找下脚的地方。“殿下何必生气,不过是一时得失罢了。”


    潞王被气笑了:“一时得失,本王像猴子一样被人戏耍,明日全京城都会笑话我。”“我就成了那个离间他们夫妻感情的小人,我是个龌蹉之人,见不得别人夫妻恩爱。”


    葛月:“殿下也只是担忧县主被欺瞒罢了,一时误会了窦大人,说起来殿下也是全然一番好心,县主不领情便罢了,殿下是个宽厚的人,如何会计较这个?”潞王怒气一下子就被按住潞,他转头盯着葛月,神色渐渐平静。


    "爱妃说的对,本王只是关心表姐,是他们误会我了。"


    葛月清冷的脸上闪过讥诮:“殿下刚刚有句话说的不对,他们可不是什么恩爱的夫妻,殿下知道今日输在哪里?”


    潞王等着她的话。


    "殿下其实想法没错,只是你弄反了。县主没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痴恋窦绍。"


    她亲口说过夫妻感情不睦,甚至连孩子都不肯留下的女人,会因为这种事失智疯狂?


    倒是窦绍,这个男人疯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不管他用了什么手段让县主留下了孩子,可夫妻俩嫌隙已生,窦绍对新宜不可能没有心结,没有了全然的信任,才有可操作的空间。


    “你是说……不会吧?“窦绍看起来可不想那么感情用事的人。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短时间里这条计策也用上不了。”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都没有。


    潞王又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野心勃勃,"王妃有什么高招?"


    葛月看向他:“对付他们也不一定要从他们本人下手。”


    削弱他们的助力,让他们后方乱起来,没有精力再捣乱不就好了吗,等潞王羽翼丰满,处置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窦家卫家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要找点事还不是容易的很


    "你不是一直对卫家不识时务颇为不满吗?"


    “看来你已经有办法了。”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心机城府样样不缺。


    葛月笑了,“这件事殿下就交给我吧。”


    不过眼前有一件事更重要,新宜县主太嚣张了,必须要找个人来压一压她。


    自己这个潞王妃她不放在眼里,那就找一个真正的金枝玉叶。


    “长公主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殿下不如找个日子去探望一下。”


    潞王拉过她的手,亲了一口,叹道:“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你我夫妻一心,何愁大业不成,你放心,你祖父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


    葛月垂下眼睑,眼里的幽光一闪而过,“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