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听晚风

作品:《你听晚风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期待的周末。


    周六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前,教室蠢蠢欲动,林听晚都有点心猿意马,神思恍惚,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上的笔。


    夏瑶俯身过来问林听晚:“哎,听晚,你周末一般都有什么安排?”


    “安排?”林听晚若有所思,这问题可把她问住了。她的词典里就没有“周末安排”这四个字,作为一个i人,她不擅长社交,没什么朋友,周末最喜欢的做的事情,无非是宅在家里。


    要么学习,要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和朋友出门这种事情,是少之又少。


    林听晚很享受独处的时光,好像只有独处的时候,她才是完整而真实的自己,她的所有好的,坏的,都可以被允许,被自己所接受。


    像她这样的人,可能看起来会比较无聊,甚至无趣。不过这些是他人看法,林听晚不甚在意,她内心丰盈,就算独处也能和自己玩得恰得其所,不亦乐乎。


    人和人注定是不一样的。有人喜欢闹腾,有人喜欢安静,但二者都没什么错,林听晚都平和地接受,她认为只要能用自己的喜欢的方式生活,那便是好的。


    林听晚说:“我一般都宅在家里。你们呢?”


    其实,她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了解别人的生活,但作为礼貌,她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说起周末,夏瑶侃侃而谈起来,“我呀,周末可多事情要做了。中午和朋友聚个餐,打个卡,下午两点预约了美甲师,做完美甲还要马不停蹄地赶去美容院做个按摩,晚上的话还有个派对要参加,其实我不太想去那种地方,那里的人都鱼龙混杂的,没几个好人。没办法,我爸偏要我去,说是拓宽人脉芸芸。算了不提也罢。反正很忙,很多事情要做。”


    林听晚听得云里雾里,光是听着她都觉得一口气喘不过来,害,原来千金小姐夏瑶也不容易。


    林听晚说:“那你还真是辛苦,比上学都累吧?”林听晚是这样认为的,和人交际,在她而言,比学习累一百倍。


    夏瑶点头,她还想说什么,被下课铃声打断了,索性撂下一句:“我先走了,听晚拜拜。”便拎着小包,风风火火地冲出教室。


    林听晚打算写完手下这张卷子再走。


    放学,张高扬邀请许津南去游戏城玩,他说已经约好了老江,大刘他们,“走走,这个大家庭,没你不行啊。”


    许津南淡淡道:“行,你们先去。”


    张高扬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地斜视许津南,“你他妈该不会和上次一样放我们鸽子吧?”


    许津南悠长道:“哎,不会——你们等着就行。”


    张高扬半信半疑,临走时,道:“好好,我就再信你一回。”


    许津南平时周末走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只要带着人离开就行,他站起身,林听晚以为他要走了,过了几秒,却忽然听见他问:“林听晚,你是个宅女?”


    林听晚被吓一激灵,看着他那探究意味的目光:“怎么了?”


    许津南轻笑,“没怎么,只是想到上次被某人邀约去公园。现在想来,没准是我荣幸喽。”


    林听晚眉心一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上次,那时完全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让他开心。


    她讷讷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啊。能成为你的荣幸。”林听晚心想,约你出去玩的女生估计数不胜数吧。她算哪门子荣幸。


    许津南忍不住低笑,林听晚到底知不知道她有时候说句话能把人噎个半死,顶着这样一张清纯无辜的脸,说出来的竟是这么冷酷无情的话,也只有许津南能把话题进行下去了。


    “同桌,说实话的,我是不是你一个主动约出去的人。你还约过别人吗?”许津南站在林听晚面前,她坐着,为了与她同高度,他弓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就那样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林听晚呼吸一簇一簇慢下来,头不自觉地微微往后仰,仿佛只要他靠近,她便有些窒息。


    此时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冬日的阳光清洌洌地透过窗户洒进来,天空澄澈碧蓝,银杏树的枝桠光秃秃的,这是个无风的好晴天。


    一点风也没有,可林听晚怎么觉得风刮过了她的全世界,她吹得一片混乱,心脏颤动不止。


    林听晚不知为何结巴起来,“不...不,才不是。你想多了。”


    她头扭过一边,耳根红了。


    许津南:“哦,那好吧,应该是我想多了。”


    林听晚又转过头,观察他的表情,满面春风,双颊微凸,就像是得逞的样子。可恶,好像又被他像小狗一样戏耍了。


    她不甘心,说:“邀请你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吧,我在您这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算什么?她在问他,她在他这儿算什么!


    可许津南也不知道算什么。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么?


    不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许津南望着眼前的女生,日光里,她鲜亮美好,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道纯净的不掺一丝尘埃的光。他忽然听见窗外风呼呼,窗玻璃不断摇晃,隐隐作响。


    可再等他回来一看,窗玻璃纹丝不动,窗外一派寂静,哪有什么风啊。


    他想明白了。


    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更多。


    许津南一字一顿道:“从今以后,其他异性约我,我都不会出去。除了你。”


    林听晚呼吸一滞,老半天,脑海里还在想着许津南那句话,不断回荡回荡,最后化作烟火,在脑海里绽放。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听晚不敢细想,怕自己自作多情,怕自己想多了。可人还是轻飘飘,直到许津南已经走了,她内心深处激荡起的那些快意,持久热烈,久久不能平息。


    *


    钥匙插入孔锁,转了几下,家里没人。


    扑面而来一阵阵清冽的味道,尘埃在阳光下浮浮沉沉,显露着这个家的寂静。


    姑姑和姑父周六很多时候都不在家,两人周六都上班,周天休息,往往林听晚周六下午回来,见不到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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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周天上午醒来,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周六他们都傍晚才回来,钟怡一到周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疯玩的好机会,经常到半夜才回来。别问林听晚是怎么知道,她有一次半夜上厕所,望见林雪英还躺在沙发上边打盹,边看手机。


    一问,原来是在等钟怡。


    不得不说,林雪英在作为一个母亲的身份上,可以说是极好的。


    而周末为什么也见不到,是因为他们一家周末都必须睡到中午12点。这个时间林听晚已经去学校了。


    其实总得算下来,林听晚和姑姑一家人接触的时间可说是少之又少,真当就像是在姑姑家租了个房间似的。


    而她和姑姑,并不是什么亲人,只是陌生房客而已。还是不太待见的陌生房客。


    林听晚这么一想,其实还不如住宿呢。


    当初寄宿在姑姑家,是走投无路了。


    可她现在,她想自己好像还有一条路。她还有一个妈妈。


    妈妈会定时打来生活费,还暗地里给了姑姑一笔钱,让姑姑帮她照顾照顾林听晚。


    可照顾这一词,并不存在。


    她还不若,和妈妈说自己住宿,免得总是在这个家显得格格不入,又畏手畏脚,明明没做什么,却处处受人白眼。


    这个想法在心底埋下一颗小小种子。


    毕竟,她早就在想了,如果有别的去处,她一定会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处处令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地方。


    林听晚坐在窗边,石榴树开始掉落,光秃秃的枝桠延展着它的四肢百骇,在她的视角看来,像是撑开了一张网,罩住了整片天空。


    而她,像个被囚在这张网里,任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她突然在想,如果,我说得是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能离开了,到时候,自己还舍得吗?


    她舍得吗?


    脑海中浮现那个少年的脸孔,轻浮轻佻的,桀骜不羁的,冷傲平和的,他表现过的所有样子,她都记得。笑的,不笑的,认真的,耍赖皮的等等,好像就是没见过他哭。


    林听晚都被自己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吓到了,她为什么要见他哭呢?搞得她好像是个很坏的女人。


    不过,哭似乎是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表露。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笑,但只能在面毫无防备最至真至诚的人面前哭。


    到那时候,卸下所有防备,把他的心,他的全部,鲜血淋漓的,完完整整的赤裸在她面前,那时,她和他,那才是真的坦诚相见。她才算是真正地见过他,懂他,了解他,就不会像此时此刻这样,面对他,就算是面对着一只抓不住的气球,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


    她很讨厌这种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感觉,像是被悬在空中不能落地一样,半窒息,却又吊着一口气。


    所以,在实实在在地抓住点什么之前,她是不会再伸出手了。


    她怕自己伸出手,又一次落空。一切都会消失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