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幸一还记得当时陈江桥的解释是许恩茜透支了自己的精神和肉体能量。


    此时看到姜霖也流出了黑色鼻血，纪幸一的气息开始不稳：“你怎么了？”


    “没……”姜霖看着纪幸一慌张的神色，第一次没有说出后面那个“事”字。


    「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一点」


    「哪怕只有一点」


    「起码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力量透支的关系，姜霖有些混沌的脑子里鬼使神差地浮现了男人的这几句话。


    身体先于思考，姜霖靠到了纪幸一的怀里：“我好难受，幸一，抱抱我。”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姜霖从来没有暴露自己底牌的习惯。无论自己的精神力消耗到何种地步，他绝对不会被旁人发现丝毫端倪。


    但是现在，这个怀抱好温暖，姜霖能闻到男人灵魂跟深处传来的柔和气息。


    “我先带你去医院！”纪幸一抱紧了姜霖。


    “不用去医院，你抱着我。”姜霖闭着眼蹭了蹭纪幸一的脸颊：“你抱着，我就不难受了。”


    纪幸一依旧担忧：“可是……”


    姜霖可是第一次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给纪幸一，忍不住小声埋怨道：“说好的相信我呢？怎么又不信了？”


    这个回答让纪幸一语塞，纪幸一思量再三，弯腰抱起姜霖：“飞机到了吗？”


    张辉：“一直都在等着呢，这不是二少爷还没来嘛！”


    原定时间是下午一点起飞，现在十二点半，其实已经可以上飞机准备了，就等林睿安他们了。


    纪幸一：“不等他们了，我们先出发。”


    命令下达之后，工作人员立刻打电话通知机组。


    张辉也将这个消息通知给林睿安后，林睿安急得跳脚：“你把电话给我哥！”


    纪幸一抱着姜霖大步流星跟随空姐的指引前往航站台。


    张辉见此直接开了外放。


    林睿安：“哥，我们前面发生车祸堵车了！你等等我们！马上就到了！”


    纪幸一看了下怀里姜霖略显苍白的脸色，冷声回道：“自己坐飞机，机票我会报销。”


    不等林睿安叫骂，张辉接收纪幸一的眼神，直接挂掉电话。


    还被交通事故堵在路上的林睿安气得扔掉了手机，他们正坐在一辆黑色加长保姆车内，车内除了司机，林睿安，还有林睿安的5个朋友。


    黄冠杰开口揶揄道：“林少，是你说的，自家飞机晚多久都没事，你可别怪我们几个磨叽！”


    “冠杰，那你误会了，飞机是纪家的，林少虽然是二少，这不上面还有个姓纪的大哥嘛！”另一名男生也跟腔道。


    这几人家世都不比林睿安差，是林睿安开口说叫了纪家飞机，这才跟着林睿安。


    “宋岩，你别乱说话！睿安和纪大哥是亲兄弟，都是纪老爷子的外孙！睿安只是跟着他父亲姓林！”陆星瞳捡起地上的手机还给林睿安。


    黄冠杰嘴角带着玩味：“星瞳你说得可太对了！谁叫林少姓林呢！”


    林睿安气得脖子涨红，黄冠杰每句话都像是在戳他的肺管子，可偏偏自己还没办法反驳。


    从华国到樱花国仅有2个小时短程，姜霖的脸色在下飞机时好转了一些。


    “我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姜霖虽然很享受纪幸一的怀抱，但他到底是个男性，身体已经好转，也没必要被纪幸一抱着走。


    纪幸一小心翼翼搂了搂怀抱，语气难得强硬：“要么送你去医院，要么让我抱着你。”


    姜霖无奈，老老实实靠在男人怀里。


    后面不明真相的张辉，偷偷翻了个白眼：真是个爱炫耀的年纪啊……


    三人入住预定好的高级酒店，纪幸一顾及姜霖的身体，晚饭也直接让餐厅送来。直到第三天，确定姜霖身体彻底恢复后，纪幸一才答应姜霖按照原计划，前往樱花国的雪山，晚上去泡天然温泉。


    所有的行程在出发前就定好了，张辉挑选了一家私密性，安保都相当不错的私人汤馆，大手一挥，用某人的银行卡包下了2天。


    最好的院子自然是老板享用，张辉咧着嘴表示不打扰两人的美好时光，搂着两个樱花国小姐姐去隔壁享受了。


    等食物上齐后，纪幸一支退了服务的女人，抱着姜霖去泡温泉。


    姜霖十分享受这种毛孔舒展的感觉，习惯性地看向身旁的纪幸一，却见男人慵懒地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


    姜霖知道幸一这两天因为担心他的身体一直绷着神经，都没有好好休息。


    眼角余光瞥见飘在水上的酒杯，姜霖心念一动，喝了一杯含在嘴里，转身揽住纪幸一的脖子，灌进了男人的嘴里。


    随着酒液滑入喉咙，纪幸一睁开眼，反手抱住姜霖的腰肢，回吻了上去。


    几分钟后两人分开，姜霖眯着微红的眼尾，视线落在男人滚烫的唇上，轻笑道：“好喝吗？”


    纪幸一眸光流转，滚动了一下喉结，在水下看不见的地方，情不自禁地贴近青年：“好喝。”


    姜霖不抗拒男人的指尖触摸，拿起酒壶，看着壶嘴的透明酒液一点一点地浇在男人漂亮的脸蛋上，思绪陷入回忆。


    他和纪幸一第一次相遇也是在雪山里。


    那是在14年前了，4号带着他和17，驱车撤离组织位于阿尔贝特山脉的秘密实验基地，在茫茫大雪中遇到了一个迷路的男孩。


    那个时候的幸一没有现在如此鲜明的性别特征。


    一眼看去，雌雄莫辨。


    就那么蜷缩的雪地里，奄奄一息，几近死亡。


    像是被折断羽翼的天使，从天堂掉入地狱。


    mia说得对，同样价值的东西，姜霖不喜欢黄金，偏偏喜欢外观耀眼的珠宝。


    准确的说，是只有漂亮的东西，才能吸引他的目光。


    这是人类天生对美的感知。


    也是姜霖这具被制造的身体里，极少数保留下来的人类特征。


    虽然姜霖见过很多实验室基因调制出来的美丽生物，但像男孩这样纯天然产物，给予他的视觉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


    随着整壶酒都浇在纪幸一的脸上，男人的肌肤折射出如玉一般的光泽。


    姜霖扔掉了酒壶，低头舔了舔。


    酒香与气息交织。


    从本质来说，他和陈江桥一样，都是见色起意。


    只不过姜霖早了一步。


    早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