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024
作品:《夫君他总是自请下堂》 怎么会这样!
错了,一切都错了!
张红梅心里震惊又懊悔。
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计划是爬上月舒公子的床,通过月舒公子享受将军府的荣华富贵。
如果计划失败,也会因为将军需要她作为丞相强抢民女的把柄而饶她一命。
而现在......
月舒公子居然是将军的男人。
将军也抓到了李大柱根本不需要她这个人证!
怎么办,该怎么办!
张红梅心脏在胸膛急剧跳动,她心乱如麻,这次是真的感觉自己行走在悬崖边缘。
张红梅立刻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宗云风,知道此刻眼前这个的女人掌握了自己的生杀大权。
她立刻收敛心神,满脸肃穆,双手撑地,额头触地,虔诚地匍匐在地上。
“将军,奴婢知错了。”
月舒听见此话,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这算什么?想了半天就说出来这个?
宗云风倒是好脾气,一手放在膝盖之上,一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之上,手指轻轻点着扶手,双眼闭目问道,“你错在哪里?”
“奴婢错在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月舒公子是将军的人,冒犯了月舒公子也冒犯了将军。”
宗云风依然闭着眼睛,食指点着扶手,一声不吭。
她不说话,房间里没有任何人敢说话。
张红梅看着宗云风的反应,咬咬牙继续说道:
“奴婢错在不以为自己掌握了将军的把柄,试图拿捏将军。”
宗云风轻点扶手的食指顿住,不久又恢复了原样,还是没有说话。
张红梅继续说道:
“奴婢不该为了贪图荣华富贵,以下犯上,不知所谓。奴婢应该恪守本分,专心致志地为主子们做事,不该生出一点逾越之心。”
宗云风慢慢地睁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不再等张红梅继续说完,转而看向月舒,问道:
“月舒,你想怎么处置她?”
张红梅看到月舒看向自己的视线,眼里又是厌恶又是怨恨,张红梅知道自己这下肯定难逃一死。
月舒正要说出,“我要她死!”眼光突然瞥到坐在一旁的叶流光。
灯火通明,他端在那里,如一朵淡雅的莲,月舒突然警醒,不日要和将军成婚的人在旁边!
将军就要成婚,肯定不希望府里多生事端,这次要是要了张红梅的命,事情本就无法挽回不说,说不定还会惹得云风不快。
毕竟好事在即,云风肯定不希望将军府出了人命,不如就此放过她,这样既可以让云风对他产生怜惜,又可以向云风展现他的大度。
最重要的是,要让这个姓叶的知道他在府里说话的分量!
“云风......”月舒站起来走到宗云风身边,单膝跪在靠在宗云风腿边,一手拉起宗云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哀怨地说道,
“云风,你刚才没有听到我在叫你吗?她贸贸然地闯进我的房间,我真的好害怕.......”
站在一旁的雨青:“......”
雨青:从来没见过公子露出如此脆弱的样子。
寒霜:“......”
寒霜:摸摸下巴,总感觉和平时的月舒公子不太一样
叶流光:呵,真是会装。
宗云风掐掐月舒细腻如脂的脸,宠溺道,“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别担心了。”
雨青:“......”
寒霜:“......”
更是没见到将军这个样子!
宗云风:“站起来吧,地上凉,说说你想怎么处置她?”
月舒从善如流地站起,看向张红梅,“将军就要大婚,府里还是少生事端的好,不如就将她逐出府去吧。”
雨青:“!!!”
公子刚刚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现在居然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寒霜:“!!!”
月舒公子刚刚是不是还要这个女人死来着?真是男人心,海底针阿,怎么说变就变。
张红梅也是震惊不已,明明月舒公子刚刚还杀意满满,怎么突然就放过她了?
叶流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再一次不屑,在将军面前装大度装可怜?真是幼稚的把戏。
宗云风点点头,“也行,既然月舒这样要求,就按月舒的要求去做吧。”
“寒霜,将张红梅即刻起逐出将军府。”
寒霜:“是!”
张红梅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立刻磕头谢恩,“多谢将军和月舒公子不杀之恩。”
张红梅立刻退了出去,宗云风在看不见的地方给寒霜使了个眼色,寒霜也立刻出去了。
宗云风安抚月舒道,“你受惊了,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月舒知道宗云风从不会在他的房间里过夜,于是点头道,“我送你到门口。”
宗云风点头,月舒站在门口处看着宗云风的背影离开,她率先走了出去,叶流光起身跟在宗云风身后。
叶流光走出房间和站在门口的月舒擦肩而过。
月舒低声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叶流光的动作停住,他没听清楚,“什么?”
月舒的耳边在叶流光耳边持续响起:
“我被人看光了身子,不干净了,配不上将军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叶流光轻轻一笑,也低声说道:“幸好叶某还是干干净净的呢。”
月舒脸色铁青,“砰”的一声,房间门被重重关上,叶流光被关在了门外。
宗云风听见动静转身回头,眼神里带有疑惑地看向叶流光。
叶流光立马快步上前跟在宗云风身后。
宗云风问道:“怎么回事?月舒怎么生气了?”
叶流光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月舒公子往常里就是这样的吗?”
宗云风:“月舒平时脾气是大了点,人还是挺可爱的,你多让让他。”
叶流光心中刚刚升起的愉悦被宗云风一句话熄灭。
——
翌日清晨,西院的梅花依然高挂枝头,张红梅穿着朴素的麻衣背着一个包袱走出了西院。
走出将军府,张红梅回望大门。
门楣依然高悬着“敕造镇远将军府”匾额,门口的石狮也照样镇守在原地,一切都和来时一样,一切都和来时不一样。
张红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都怪她。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她曾经以为荣华富贵近在咫尺,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镜花水月,她看得到,却得不到。
张红梅顺着熟悉的青砖路回到了自己的夫家。柴门紧闭,门口落着些树叶,显得脏乱,以往她总是会把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
张红梅敲门,一道嘶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谁阿!”
张红梅知道这是公公的声音。
她朝里面喊,“爹,我是红梅,开门阿!”
里面没了反应,没过一会儿,柴门打开,一张衰老的脸出现在张红梅眼前。
“爹!”张红梅惊喜地喊道。
公公赵石却一脸惊吓,“你......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就立刻关上房门,阻止张红梅进屋。
张红梅一脸不解,伸手卡入柴门之前,毕竟自己年轻,公公年老,仗着一身力气,自己还是挤进了柴门。
“我回自己家,有什么不好?”张红梅一手撑着院子里的石桌,指节泛着青白。
“你走吧!”赵石说道,“我们家没你这号人!赵家祠堂的族谱早划了你的名!”
张红梅自认在家的时候孝敬公婆,即使丈夫去世,她也是尽心尽力给公婆们端茶倒水,侍奉二老晨昏定省,将家务收拾的井井有条。
为何公公说出这般话。
“爹,你为什么赶我走?”张红梅不可置信,她喉头涌着黄连般的苦涩
赵石也直说,“我已经把你给卖了,卖身契我都签了,你从此以后不再是我赵家的人了!你赶紧走吧!”
惊雷炸响在张红梅天灵盖上,她踉跄着扶住石桌,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她以为那卖身契是李大柱哄骗爹签的,没想到真的是爹自愿的!
“为什么啊爹!”张红梅又是疑问又是绝望,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尽心尽力侍奉的人居然把自己卖了!
赵石昏花的老眼看了一眼张红梅,“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哼!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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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三年,也不给我赵家添个一男半女,就是买只鸡回来!都该下蛋了!”
赵石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继续说道:
“即使不说这个,短短三年,你也克死我儿!我儿为了养你出去挣钱不小心跌入河中被淹死!你这灾星!扫把星!”
“我儿死了,他一个人在地下多么孤单啊!让你去陪他你也不去!”
“你说说你,你有什么用!”
赵石佝偻着身体,捶胸顿足,一手推在张红梅的后背要将她推出门外。
“滚!滚出去!要么你就去死,去陪我儿!”
张红梅整个人完全怔住,愣在原地,仍由赵石对她打骂推搡,她都一动不动。
“为什么!”张红梅突然大吼一声,惊住了赵石。
“为什么要赶我走!为什么不要我!”
“三年里生不出孩子不是我的原因,是你儿子的原因!”
“他根本就是个废人!不能人道!我有什么错!”
“你儿子死了也是因为他要去那烟花柳巷之地找乐子,因为没钱被人给打了出来,伤口模糊了眼睛不小心跌入河中!我有什么错!”
“你儿子死了,还剩下你们两个老人,你们年纪大了眼睛不好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我不陪葬我有什么错!”
“我不想死!我不想去陪他,我想活着!我想要荣华富贵我有什么错啊!!!”
张红梅在赵石面前声嘶力竭地喊着,将心里的怨恨不解和疑惑统统喊了出来。
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世道对女子来说如此艰难。
她只是想活着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将她推向地狱。
明明是上午的天空,一阵阴风吹过,云朵遮住了太阳,天上一声雷鸣,立刻阴沉了下来,是要下雨了。
“你有什么错?”赵石头推不动她,于是走到堆放柴火的地方拿起一根拳头粗细的木棍走了过来。
“身为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父死从子,你现在既没有儿子也没有丈夫,你既然喊我一声爹,我要去你陪我儿你不愿就是错!”
一棍落在张红梅的腿上,打得她立刻跪了下去,雷声一动,暴雨终于落下。
“身为女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没能给我赵家留个后,你无后就是错!”
又是一棍落在张红梅的背上,张红梅的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身为女子,妻为夫助,妻不贤,夫则休之。你不能管不住我儿,让我儿去那烟柳之地就是错!”
一棍接着一棍,一句接着一句,三纲五常,礼义廉耻,条条都鞭笞在张红梅的背上。
“可是爹!”
“夫君他在青楼赊账被龟公打断了腿,是我典当了嫁衣去赎人。”
“守灵那日,您二老喘得像破风箱,是我冒着大雨去抓药。”
“是我,日日夜夜侍奉您二老成昏定省,这些......这些都不够吗!”
张红梅身体颤抖,声音也跟着颤抖,质问道。
“不够!”
一棍。
“不够!”
又是一棍。
“远远不够,我只要我儿!”
狠狠的一棍。
雨滴一颗接着一颗砸下,在青石板上炸开朵朵血花。
张红梅浑身脱了力般,软在地上。
原来无论她做什么都比不上她夫君......
赵石毕竟年迈,又是冬天又是下雨,打了几下也没了力气,随手扔了木棍,在扔下一句话,走进了房间躲雨。
“你早该去死。”
明明雷声轰动,这句轻若呢喃的话语还是被张红梅听得清清楚楚。
张红梅一手撑住旁边的石桌借力慢慢站立起来,她的脚下汇聚了一圈血色的梅花。
她看着紧闭的房屋,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知道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她转身走出赵家,关上柴门,她感觉不到疼痛,心里也没有悲哀,眼里一片麻木和漠然,她只是轻轻地对自己说,
“我不死,我要活。”
闪电划过阴沉的天空,余光照映出张红梅的双眼。
那是一双绝望之下迸发出生的希望的眼睛。
张红梅眼睛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