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06

作品:《夫君他总是自请下堂

    宗云风到京城时就已是深夜,服侍母亲睡下之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已经快要天亮了。


    西院的书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房间里灯火通明,地龙烧得暖暖的,完全没有战场上的艰苦。


    宗云风仅身着单衣坐在书桌前处理这么久来堆积如山的公务。


    “将军这么晚还不休息么?你从边境一路奔波回来,正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月舒在厨房做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放在了宗云风书桌上。


    宗云风放下折子,揉了揉眉心,看向月舒,“你怎么也不睡?”


    月舒还是喜欢穿着青袍,不过这次是里衣,胸前的衣襟松松垮垮地敞开着,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柔顺的青丝披在肩头,


    他注意到宗云风的动作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捏住肩颈,


    “将军可是看公务乏了?月舒帮将军捏一捏。”


    宗云风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理所应当地享受。


    月舒嘴角轻勾修长的手在宗云风的肩颈上轻轻地揉捏了起来。


    “我给将军炖了银耳莲子羹,将军若是饿了就吃一点。”


    “嗯,放着吧。”


    “力道还合适吗?”月舒问。


    “再用力一点。”宗云风闭着眼睛说。


    月舒手上缓慢地加重了力道,屋外寒冷,屋内温暖,这个房间将她们隔绝在寒风之外,好似在世俗之中唯一清净的自留地,宗云风紧绷了一天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月舒看着宗云风脸上的倦色,不忍心再说话打扰宗云风休息,也不想再说话打破这份难得的相处和寂静。


    “对了,”宗云风闭着眼睛突然问,“月舒你待在我身边几年了?”


    月舒心里忽然一跳,回到,“已经三年零五个月了。”


    “三年零五个月......”宗云风说道,“对啊,我记得那个时候是好像夏天来着。”


    “是啊将军。”


    ——————


    景宣四十二年。


    大魏的京城,没有春天和秋天,只有酷暑的夏日和严寒的冬日。


    夏天里,京城里的公子小姐们都喜欢在潭河上游船,吹着河风,听着小曲,何不快哉。


    “云风啊,你天天待在你那屋里不是看兵书就是练武功,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啊,我真怕把你给憋坏了。怎么你长大了变得那么无趣啊,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夏日的潭河上,游荡着许多画舫,可惜再多的画舫也不及这一个的精美和华丽。


    画舫的甲板上,摆着一张小小的紫檀木卓,左右两边分别摆着两个躺椅,一个躺椅上躺着满头珠翠的女子,一个躺椅上正襟危坐的是还稍显青涩的宗云风。


    满头珠翠的女子身后有两人,一人站在打开纸伞遮阳,一人跪着轻摇绢扇,女子双眼闭目,尽享此刻惬意。


    “公主说笑了,兵书里也有挺多好玩的知识。”


    宗云风正要开口继续说道,就被女子打断,“停停停,好不容易把你喊出来玩,我可不想听你讲那些兵书上的大道理。”


    宗云风也知道尚阳公主不爱听这些,于是便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再讲下去。


    “那不知公主今天叫我出来是所为何事?”


    尚阳公主一说起这个就来劲了,她立马睁开眼,从自己的躺椅上直起身来,身体前倾朝宗云风神神秘秘地说道,“明月楼你知道吧。”


    宗云风点点头,“知道,京城最大的伶人馆。”


    大魏民风开放,“明月楼”便是另一种形式的“青楼”,里面皆是老板从各地招揽来的容颜姣好的男人。


    明月楼短短几年前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作坊扩大成京城最大的伶人馆,都归功于老板从各地收罗来的各种气质迥异的男性。


    有斯文俊俏的书生,粗犷野蛮的大汉,唇红齿白的少年,温润儒雅的中年,无论喜欢哪种气质的男人,都能在明月楼里找到。


    如果找不到,那就是钱不够,只要钱到位了,老板一定会帮助客人找到,满足客人的一切心愿。


    “你知道吗?我听说啊,明月楼的老板今日终于舍得放他们的头牌出来见面了呢!”尚阳公主道。


    “哦?”这倒是让宗云风起了点兴趣。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每个人的审美不同所以也不好说清楚哪个伶人最美,但是为了打出噱头,明月楼的老板做了一个最受欢迎排行榜,其中伶人月舒以一骑绝尘的票数排在了众人前面。


    最重要的是,这个伶人月舒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正是因为如此,让大众对月舒的好奇心到达了极点,而前不久明月楼的老板宣布会在今日让月舒露面。


    于是夏日本就拥挤的潭河今日更是人满为患。


    “难怪呢,”宗云风点头道,“我说今日怎么人格外的多,原来大家都是来看月舒的。”


    “对对对,”尚阳公主的满头珠翠叮啷作响,似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我也是来看他的。”


    “听说丞相的儿子也要来呢。”尚阳公主又道。


    “他?”宗云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他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接名动京城的月舒回家啊。”尚阳一脸贼兮兮地说道。


    “他那个残暴虐杀的性子,折损在他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了,丞相有这样的儿子......也是不辱门楣了。”


    “你可真损啊云风。”尚阳公主道,“不过......所以我这不是叫上你来了么!”尚阳公主拍住宗云风的肩膀.


    “?”宗云风不明所以,“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大魏朝谁不知道敢和丞相作对的只有你宗云风宗大将军了,所以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不想那可怜的月舒落到苟子俊那人手里嘛。”


    “......”宗云风无语道,“公主说笑了,家母是不会容许我带一个伶人回家的。”


    “你啊你,”尚阳公主恨铁不成钢道,“你明明在朝堂上那么刚硬的一个人,都敢和丞相对着干,一回到家就跟个软柿子一样,任人揉捏搓圆!”


    宗云风摇摇头,“家命不可违。”


    两人正说着,一道嘹亮的声音在河面上传开来。


    “诸位客官。”


    伴随而来的是一只乌蓬小船,船身四周被薄纱笼住,若隐若现地可见一人正坐在船中央。


    从乌蓬小船上传出来的悠扬的琴声,其声高昂明亮,让人顿觉心境开阔不少,可见弹琴之人技艺之高。


    尚阳公主和宗云风同时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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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的方向望去,乌蓬小船船头站着一位管事打扮的儒雅有度的中年人,船尾站着一个俊俏的小厮正在撑船。


    怪不得明月楼能有如此盛名,仅仅是管事和小厮都如此不一般,那船中央坐着的月舒公子更是不知道是何等容貌气度了。


    琴声停下,管事又道:


    “今日是我明月楼月舒公子的出阁之日,公子说了,只要能回答得上公子的问题,就可上船与我们月舒公子小叙片刻。”


    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响起,“嘁,不过就是个出来卖的,还敢搞这一套,你听着,爷给你黄金一百两,让我上船!”


    苟子俊站在自己的画舫之上,穿着绫罗绸缎富贵逼人,一手摇着折扇佯装风流,只是眼里色欲过重,让人落了下乘。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乌蓬小船,对着乌蓬小船叫嚣。


    围观众人一片哗然,黄金一百两已经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


    管事见多了风雨,可是这样直直被人打在脸上也是第一次见,他黑下脸来,沉声道,“公子慎言!”


    “一百两不够?那就两百两黄金!”苟子俊又说道。


    坐在一旁画舫的尚阳公主和宗云风看着这场闹剧,尚阳公主恨不得捂住脸不看,“我的老天奶啊,丞相家怎么生出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宗云风道,“苟子俊母亲早逝,又是苟峰的老来子,苟锋溺爱得不行,要什么给什么,自然养成了他这骄横跋扈的性子。”


    “黄金五百两要不要!”苟子俊又说道。


    琴声突又响起,其声不复之前的明亮,参杂了一些愤怒和哀怨,让人不由觉得弹琴之人受了多大的委屈。


    管事沉下脸来,“公子请听清楚了!月舒公子说,只要回答上他的问题就可以上船和月舒公子一叙!”


    苟子俊不耐烦道,“我答什么玩意儿,我不答,黄金五百两也不要是吧?行,那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苟子俊一挥手,他船上的人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潜入水中,没过一会儿,小厮就急匆匆跑来在管事身边耳语。


    管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质问道,“公子何故派人凿我们船底?!”


    尚阳公主也傻了,“啊?光天化日的抢人啊?”


    苟子俊道,“没抢啊,我用出钱的方法你们不卖,那我只有用不出钱的方法了!给我使劲凿,狠狠凿,凿穿他们的画舫!让本少爷抱得美人归大家通通有赏!”


    苟子俊此话一出,眼见着明月楼的乌蓬小船加速开始从底部渗水。


    管事道,“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等行径,不怕我们上报官府吗!”


    苟子俊猖狂地笑道,“官府?你想报就去报好了,看看你的船硬还是你的嘴硬!”


    “你!”


    眼见明月楼的乌蓬小船船身开始有倾斜之像,突然“咚”的一声,站立在自家画舫之上的苟子俊突然落水了。


    大片的潭河河水涌入苟子俊的口鼻之中,他在水中扑腾地挣扎着,“谁!是谁再背后踹了本少爷一脚!救命,救命,我不会凫水啊!救命救命啊!”


    尚阳公主看着这出闹剧,正要和宗云风分享,转头一看,发现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尚阳公主左看右看,“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