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鱼儿上钩了

作品:《在古代经营旅行社的日常

    “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歇着?”


    连廊上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矗立在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显得孤独而又寂寥,若不是春桃眼神好,还真注意不到他。


    她们“离家出走”的时候,外头的打更人早已敲响了三更的锣鼓。后面又是给沈易欢请大夫又是煎药的,如今天际已经开始微微泛白,没想到顾珩居然还守在这。


    “她好些了吗?”


    “姑娘刚服了药又哭了一会儿,如今退了热已经睡下了,公子若是不放心,不如过些时日再来。”


    “那狗……”顾珩正想着该怎么解释,今日种种并非他有意为之,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春桃的话堵在嗓子里。


    “公子,在外边偷听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春桃没想到给他听到了这个,想起方才背后讲人闲话,如今被正主抓了个正着,不免也有些尴尬。


    也不知道他在这廊下待了多久,前头冬橘那几句浑话听见没。若是听见了,如今已经闹成这样了,误会再大了可不好。她们如今人在屋檐下,就算有再大的不满,都不得不暂时低头。经此,春桃不由得理解了沈易欢为什么老想着出去自立门户。


    春桃现在只想顾珩这烫手山芋甩走,累了一天了,别耽误了大家休息,今晚第三次赶客道:“公子若是有话,不妨过几日姑娘身体好一些了,你两再当面说。我可不当这传话筒,若是话没说开,可不是我的罪过了。”


    “我……”


    顾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来已经回了院子准备歇下,却坐立难安。


    正巧青松从外边抓了药回来,他就跟着一起过来。送完药人也不走,在这廊外不懂想些什么,没想到碰巧听到那主仆三人的对话。


    “我也不知道公子在顾及些什么,但我们姑娘是全天下最好性的人了,公子没必要这般扭捏作态,倒像是我们姑娘是什么鬼见愁一般。”


    春桃见顾珩这般模样,出言提醒几句。虽然沈易欢已经决定脱离顾家,但也不是非要闹得个鱼死网破,大家各留几分余地是最好的。因此有什么话不妨开诚布公说清楚。


    “姑娘说的是,倒是我多心小气了。那麻烦照顾好她,过几日我再来。”


    “公子慢走。”


    目送顾珩走远,春桃不禁摇摇头笑了笑,真真也是冤家一对。


    离她们“离家出走”一事已经过去了几日。她本以为那日闹得兴师动众的,估摸着还要再和顾珩大战一场。没想到这几日他都没来找她,倒是让她乐得自在。


    她是看出来了,她这个继兄是个古板还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和她印象中的油滑灵光的生意人不太一样,果然刻板印象害人。


    不同的狗有不同的拴法,她得想个新法子,让她这个哥哥能够好好和她谈谈才是。


    没错!


    沈易欢还没放弃她的旅行社经营大计,反而越挫越勇。这几日趁着没人找她,自己捣鼓着把发展规划都给想出来了。


    在制定了详密的经验计划后,沈易欢就直奔官府。她打算先斩后奏,直接把沈清荷的豆腐坊改成旅行社,先开了张,再说日后的事。


    没想到人家官府,以她如今的身份不满足经商条件,回绝了她。


    她一个未婚女子,按照律法是没有经营权的。一般来说,要不然把铺子记在兄弟父亲的名下,以他们的名义经营。要不然找个人嫁了,铺子以嫁妆的名义经营,或者以她丈夫的名义经营。再不济找个掌柜的替她在前边经营,她幕后做东。


    他们这么一说,沈易欢刚燃起的热情,又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她到是忘了这茬,古代女子开店可不像现代那么容易,怪不得那些穿越女一来,就要找个人嫁了再去忙事业。


    她不由疑惑:“那她娘的豆腐坊是怎么办起来的,总不能是黑店吧。”


    她连忙回去翻出了她娘留给她铺契,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铺契写的居然是顾诚的名字,只是交给沈清荷去经营了。算起来这还是他们顾家的产业,若是顾珩较真起来,她还得还给他。


    “唉……人情越欠越大。”沈易欢郁闷地想,毕竟靠着这个铺子她们娘两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将那铺契打开看了一眼,顾诚二字刺痛了她的眼,沈易欢心塞地小心翼翼将铺契叠好,打算等会儿找个机会物归原主。


    “哎……愁愁愁……”


    正发愁间,外头春桃带着顾珩走了进来。


    “姑娘,公子来了……你们有话好好说。”


    今日一早,沈易欢就让春桃去打听顾珩在不在,说有事要和他说道说道,弄得春桃心慌慌地去那边找人去。


    这两日病刚好一点也不好好歇着,一直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也不知道这祖宗又要干什么。


    顾珩一进院子就看到躺椅上的沈易欢。


    春日阳光温暖缱绻,柔柔打在少女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温柔神圣的光晕,那张小脸没了那日晚上的惨白脆弱,在阳光下泛着红润。


    少女将帕子盖在脸上遮住阳光,跷着脚闲适地晃荡着,白皙玉手时不时拿过一旁琉璃碗里的樱桃塞入口中,看得出此时的心情十分不错。


    一旁小桌上凌乱地摆放着几张卷边的纸,看得出主人常常拿在手上摆弄,上面勾勾画画的,不知道是些什么。旁边是则叠放着几张泛黄的纸,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顾珩只是随意扫了两眼,将目光放回沈易欢身上:“好些了吗?”


    那日春桃的话点醒了顾珩。


    确实,她又不是什么修罗罗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可怕的。于是今日一反常态,走进院子自然地坐在沈易欢身边的椅子上,先开了口。


    惹得沈易欢多看了他两眼。真是稀了奇了,除了那日吵架,平日里顾珩见到她,就像锯了嘴的葫芦蹦不出几个字,今日居然主动起来了。


    “好多了,多谢关心。”


    “先得和你陪个不是,那狗我也不是故意带回来的,之前我爹没和我说过,我不知道你害怕。”


    ”这不是经过我爹遇害一事,怕再出什么意外,我最近给府里头安置了队护卫。平日里他们会带着狗巡府。没事就把狗拴在马厩那边,谁知道挣开链子跑出来了,既然你害怕,我已经让人把他们都带回镖局了。”


    提起这事,顾珩其实有点小委屈,毕竟他是真不知道。


    这几条狗是他养大的,对他最熟悉。那日跑去他院子里,拽着他的裤腿往那拖,他才发现沈易欢几人要离家出走,没想到将人吓坏了。


    虽然初衷不是有意的,但狗是他养的,又是他带回来的,吓到人,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顾珩见沈易欢神色平平,以为她对他的安排不满意:“你若是没消气,我就……”


    谁知道沈易欢只是笑了笑回道:“哪有的事,是我自己害怕,何必在牵扯到它们,带远一些就是。再说它们是现在府里头的,我是后来的,因为我才带出去,说到底还委屈了它们”


    “哪有的事,它们皮实的很,现在在镖局里头人多,一天天过得快活的很。”那几条狗是顾珩的爱宠,聪明矫健又极通人性,提起它们顾珩不由得眉飞色舞,脸上的喜爱之情显而易见。


    两人有来有往地聊着,不同于最初的尴尬疏离,也不同于前几日的剑拔弩张,这回倒是一派祥和。


    “哥哥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怕狗?”


    顾珩确实好奇,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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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有人怕成她这样的,只是沈易欢不说,他也不好问。


    沈易欢见她的话勾起了顾珩的好奇心,轻笑一声,饮了口茶娓娓道来:“哎呦,这个就说来话长。”


    这事那可得从沈清荷那一代说起了。


    沈清荷年幼时父母双亡,靠打零工长大。幸而遇上了她第一任丈夫陈珂,见她可怜留在自家做些活计,长此以往两人就有了感情,成亲也是顺水成舟之事。陈珂的家里也有些薄产,一家人生活不说大富大贵也是幸福美满。


    可没想到成亲还不过五年,陈珂就染了急病去了。陈家两老也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不过半年也接连撒手人寰,不到一年时间这陈家就剩沈清荷和三岁的沈易欢母女两人。


    沈清荷本想操持陈家留下的豆腐坊过活。可没想到陈家的那帮亲戚不依不饶,说她一个外姓人还想霸占他们陈家的豆腐坊,如果不把豆腐坊还给他们陈家人,就要去报官。沈清荷本不怕这些威胁。


    可那帮恶人又拿着堪堪三岁的沈易欢威胁她:“你在牢里熬着可不要紧,这小丫头片子可谁看着,小灾星一个,饿死算了。”


    沈易欢也就是那时候受尽了磋磨。沈清荷本以为她好歹是陈家的血脉,怎么着那群人都不会苛待她。


    没想到那群人猪狗不如,沈清荷被关起来后,沈易欢吵着闹着要娘亲,他们嫌烦便把她关进狗笼里,让她和狗抢食。小小的人还没狗高,那狗叫两声就吓得她哭都哭不出来。甚至还有同龄小孩朝她扔垃圾倒泔水,骂她是丧门星。


    就这样熬了半月,好不容易等到沈清荷松口,陈家人又把她收拾得干干净净带回沈清荷面前。后面沈清荷又带着她背井离乡,小小的人知道不能给自己娘亲添乱,也从没提过这事。是以除了沈易欢自己和那群恶亲戚,没人记得那个被关在狗笼里衣不蔽体,食不饱腹的可怜小女孩。


    三岁的小孩本就不记事,身体触发的防御机制也在促使着她讲这些事忘掉。这些记忆只模模糊糊存留在她脑海中,她也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每当看见狗,记忆里的痛苦与恐惧又会涌上心头,控制不住的害怕。


    顾珩静静听着沈易欢的经历,看着她如今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心不由一阵揪疼,沈姨和她孤儿寡母,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沈易欢见顾珩的脸色带上可凝重和心疼,心里满意,不枉费她今日和他讲了许多,连她的老底都掏出来了。


    这几次的接触,她看出顾珩是个心软又正直的人。她怕狗是真,童年经历也是真,若是想攻破他的心理防线,她不介意把自己不愿提及的痛苦经历讲出来。


    “易欢以后有话也和我这样说最好,你说了,我才知道你想如何。如今家里就咱们两人了,合该风雨同舟共进退才是。”


    “那我说什么哥哥都会答应咯?”沈易欢闻言咻地眼神一亮,狡黠的目光就投向顾珩。


    鱼儿上钩了,沈易欢不免有些兴奋。


    顾珩迎着她过分炙热的目光,后背竟然有些发毛,但大饼才画出去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那得看你想要什么,若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那我可没办法给你摘下来。”


    “我可不要什么星星,那东西有什么用……”沈易欢听了他的话笑眯眯道,那眯起的细长双眸,带着笑意的嘴角,活脱脱一副小狐狸算计人的模样。


    顾珩看着她故弄玄虚的表情,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等着她的下言。


    “哥哥,你和我成亲好不好。”


    “什么!咳……咳咳咳……”


    顾珩只觉一道惊雷劈下,砸得他昏天黑地。喉间还未咽下的茶水,若不是自个儿拿手捂住,怕不是会直直喷射而出,这会堵在嗓子里,呛得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