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会帮你

作品:《若悔替嫁时

    二人躲到一处石墙下,柳风侧耳听了一阵,忽然眼中寒光尽显,看池夏还算镇定,低声叮嘱:“不要点灯、不要走动,等我回来。”


    池夏没有听出异常,点点头,目送他的身影很快融进夜色。


    片刻,就有打斗声传来,正是刚刚被柳风灭灯的方向。


    难不成他早就发现有人袭击,特意现身救她一命?


    事实上杀手并非冲她而来。


    遑论,是再一次闯进了他的风波。


    打斗声持续许久,柳风还伤着,她担心地想做些什么。可是一想到她曾经非要相帮,才造成柳风如今的伤势,便不敢妄动。


    何况,今夜杀手出现得太巧了,很可能是她下午带走乌衣的缘故。


    这是对方的计谋。能捡起地上脏衣服的,不是流民就是认识那衣服。


    而池夏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是缺衣少穿的,故而背后之人顺着她查到了这里。


    柳风终于在池夏担心中解决了杀手,因为他叫她:“池娘子,还请提灯过来。”


    池夏看着地上两具尸体,跟那日三人装扮相似,却不没柳风处理。


    “你说,我那毒药还用不用得?”柳风手拿药瓶,征询她的意见。


    她是说过无名之魂的言论,可杀手都追到家门口了,不用等着被灭门嘛!而且想要湮灭踪迹,还得拖到别处用。池夏挑眉:“你这毒药,当真是第一次用?”


    “当真。”柳风心想,从前是用在敌营以牙还牙,他这瓶是药窟里的最后一瓶,确保再无其余毒药流传出去,也不算骗她。


    “我认为不可用。”池夏给出解释:“背后之人杀你是其一,其二目的,应是引你再次用药,他们好取了回去改进。”


    柳风展眉而笑:“不错,这二人身手弱了很多,不然以我如今身体,还杀不了真正的死侍。”


    池夏才想起来询问:“你可有添新伤?”


    “我无事。”柳风心里无比熨帖,却任由黑夜掩藏住他的喜悦,担忧着另一件事:“庄子上不能再待人了,不然都要被我连累。”


    “人倒是好说,可这里都是草药,弃之可惜。就不能……”池夏为难中想到什么,仔细盯着柳风神色:“你走了他们是不是就能留在这里?”


    果然他眼底闪过一阵讶异和悲凉。


    池夏忙解释:“我不是想赶你走,他们也是无家之人,才过两年安稳日子,麻烦我们总好过牵扯他们嘛。”


    柳风本以为自己考虑他们的生死已算悲天悯人,不想跟她比起来,还是不近人情。


    就算他走,那些人查过来也会杀进去逼问他们,何况庄子里处处暗藏奢华,被人联系起来,他们池家可要遭难。


    不过确实有一个,只麻烦他的办法:“那我只能刨了衣冠冢,葬去别的地方。”


    “嗯?”池夏这才明白:“你立衣冠冢,是为了引杀手来?”


    柳风点头回应她。


    衣服上有毒药的味道,吸引着地下虫,也为杀手指引了方向。


    “我若能找回发现衣服的地方,你将冢立那里可好?”死者为大,但是这里没有死者,池夏认为不妨刨一下,重新葬回身死之处。


    “好。”柳风当然答应:“庄子上可有马车?”


    马车没有,她来回都是骑马,“有辆板车,运草药的,应该能放下两人。”


    她知道柳风要将尸体运去别处,做最彻底的假线索,看他点头,便提议:“我去拉车,你在此处休息会儿?”


    柳风不确定杀手会否再来,便刨了衣冠冢,跟她一起回去。


    二人折返几趟,终于在霸陵原南端,将两具尸体抛下山塬。


    夜已黑透,池夏忙得一身汗,此时被风一吹,并不觉冷,反而清爽不少,长舒一口气。“这下你也可以在庄子上安心修养了!”


    “我……”柳风坐在大石上歇息,看着她在夜风中飞舞的裙摆,眼底溢出不舍,“……就此别过吧。”


    池夏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他。


    他说就此别过?如此猝不及防。


    她想问他去哪,想问他的身体能撑得住吗,想问还会不会见面……


    最终都化为背影——池夏转回了身子,背对着他,任凭一道滚烫从脸上滑过。


    此前是她一次次留有余地的告别,竟然不知,被人告别是如此难受。


    她若离开,他还在;但是他离开,就不会回来了。


    是啊,美梦都会醒的不是吗。阿姐会死,阿弟会走,他也一样。


    “愿你万事平安。”池夏不敢看着他,为了压住情绪,声音压得极低,也不知他听见没有。


    “你也是。”柳风听得清楚,但他还有最后一件事。


    查清长姐死因,可寻贺小王爷帮助,美色无用。


    这是她弟弟留的字条。


    她弟弟是要她用美色吸引贺小王爷吗?难道不知贺小王爷弑杀好色的臭名声?


    柳风没有问过自己,到底是为哪一句话而烧,但他知道,从前贺小王爷不在京城,她跟王府有些往来并无大碍,可一旦贺小王爷现身,贺王府就会成为山雨和狂风席卷的危楼,她进了龙潭虎穴,恐难再得安宁。


    而他现身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澄清跟池家的关系。


    从前的、现在的救命之恩,他自有方式报答,但池家要攀太子的亲,便是要站太子的队,他一个领兵将军,万不能沾染。


    其二便是她,在天子口谕之下,还跟贺小王爷有牵扯,怕是在妃嫔媵嫱中难以立足。


    为了他们二人的名声和性命,走到这里确实该由他了结。


    而最庆幸莫过,在这霸陵原上,他一开始就是江湖浪子柳风。


    她也从不客气地叫什么柳郎君,无论生气、担忧、惊喜,都只叫他柳风。


    让他做了三天太平安乐的梦。


    “我知道你惦记那张字条,”柳风并不觉得烧毁字条有何问题,反而是两重身份让他此刻畏手畏脚,“但是令弟所托非人,你看了也徒增烦恼,将来想要做什么,我会帮你。”


    池夏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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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慕这是把她托付给谁?


    回身要追问柳风,却见茫茫霸陵原,空无一人,启明星在东方微微亮起。


    天欲破晓,他们见不得光的情愫终会散去。


    池慕应该是让她找某位权贵帮忙,但他们姐弟能认识几个人,无非是她欠了人情,他最后偿还,这样的人情,不欠也罢。


    字条的事就此揭过,她惦记着回府看信,刚好现在一身清净,适合查案。


    池夏远远看着府门前好几个家仆在套车,快马过去:“兄长?”


    池节不在秘书署当职,弄出三辆车是要接人吗?


    “阿芙你回来了!”池节似乎喜出望外:“父亲让我去接你,我正发愁不知你的庄子在何处呢。”


    池夏算算自己离家也就两日,在庄子补过一觉便往回赶,这样也能惹父亲生气?但三辆车未免夸张了吧。


    一列婆子丫鬟搬着箱盒包裹,鱼贯而出,池节忙去指挥装车,光发现池夏还在门口站着,忙赶人一般:“你快些进去,我将母亲送到尚书府,再回来同你说。”


    秦氏要回娘家?跟父亲又闹不和了吗……


    听着池节并不同去的意思。


    池夏记得他们从前一闹不和,秦氏就带着池楠和池节一起回娘家,如今阿姐已去,兄长已居六品秘书郎,她自然不能带着孩子回娘家。


    漓落阁的丫鬟紫榆,早替池夏打听好全部热闹,就等她回来。


    “姑娘喝茶,”紫榆的年纪和身量都比绿檀小,池夏不太带她出去,这回发现已然长大,做事越发周到:“夫人这几日精神不错,派姜嬷嬷来寻过您,之后跟老爷说起您的婚事,他们就吵起来了。”


    “我的婚事?还能说出花儿来?”池夏当然不解。


    那日姜嬷嬷来漓落阁没寻到人,回去就跟秦氏告状,说二姑娘不过是办了几件大姑娘的后事,近日越发拿大,如今人也不在府里住,不知是在东宫使尽解数呢,还是在外面跟二公子只手遮天。


    池夏听了心中冷笑,她跟姜嬷嬷还真是知己知彼啊,对她的打算了如指掌,也不枉从前对姜嬷嬷的小心防范。在猜测对方心思的本事上,她俩也不知谁更胜一筹。


    紫榆接着讲,说秦氏听了果然大怒,直接闯进老爷书房,将池夏数落一遍。


    难怪池节一见到她,就催她进门,怕是想避开秦氏与她的碰面吧。


    其实还有一层,当时主院的人越来越多,池节怕有些话传到池夏耳朵里,白添烦恼。


    “没安好心的白眼狼,抢了她长姐的姻缘,还夺了她长姐的命。”这话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紫榆却没敢跟池夏直说。


    “夫人最后提到了大公子的上司,秘书丞。”


    说到这份儿上,怕是让池节传过意思的,可惜池夏不知这位从五品上的秘书丞是何家世年龄,只怕不会太好。


    那边池广鸣一听当然要发火,斥责秦氏疯了,胆敢跟太子做对。


    池夏也觉得。


    但是紫榆凑近来,在她耳边悄声学着秦氏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