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余杭

作品:《长安某

    桑落埋怨的看了洛长安一眼,对方却端坐在稻草上无动于衷。


    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串刺耳的脚步声,桑落顺着那脚步声看去。那狱卒提着一串钥匙,带着两个喽啰径直往桑落他们这边过来了。


    洛长安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桑落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袖子,颤抖着问“不会是要砍头吧!”


    洛长安嫌弃的将那只手拿开,然后面色不改的说道“哪有审都不审,就直接杀头的?”


    “是哦。”桑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的不安稍稍减去了几分。


    此时,狱卒已经拿着那把生锈了的钥匙,打开了门。他朝两个下属努努嘴,然后里面过来了两个喽啰,一人一边架住了桑落的胳膊,把她往外拉。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只带我一个?”桑落挣扎着,惊慌失措的大喊。


    那狱卒百无聊赖的掏了掏耳朵,然后看了一眼桑落,不屑的说道“知府大人的意思也要过问,你哪来的这么多话?”


    桑落一边被这两个人拖着往外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洛长安,希望能从他身上汲取一点力量。


    洛长安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坚定又充满力量。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桑落明白了。洛长安的意思是让她放心。


    她本来就没有杀人,这事情不管怎么查下去,都赖不到她的身上。


    桑落收回了眼神,然后跟着那几个狱卒,往外走去。


    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开门的那个狱卒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洛长安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桑落从前只是在街上,听那些说书的老头说过,知府大人面向凶恶,言语犀利,让人背寒。


    此刻被押到大堂的时候,她老老实实的拜下去,抬头的时候看见那双犀利的眼神,还是默默咽了口口水。


    长得是真吓人啊,听说沐家大小姐就嫁给了这知府的儿子。


    这知府已经年老,尚且如此威严,不晓得他的儿子更是如何的吓人。


    堂上两排的侍卫大喊一声“威武”,桑落第一次见这种架势,心里没鬼也被吓得一个哆嗦。


    知府大拍一下桌子,然后看着桑落问道“你且从实说来,你和那冯承是何关系?”


    桑落跪在堂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小的是开酒肆的,冯老爷是我的客人。”


    “客人?”知府大笑三声,然后说道“你同他,可有何恩怨?”


    “并无恩怨。”桑落如实说道,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两排侍卫。他们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所有人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桑落默默咽了咽口水。


    “那你为何下毒害他?”知府直截了当的问道。


    桑落吓得拜了三拜,没想到这知府这么不长眼睛,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发现此事与她无关,可是偏偏要赖在她的身上。


    “大人明察,我带的酒可是没有毒的。”桑落一副良民的样子,虔诚的趴在地上求饶。


    经过底下人检验,桑落带的散酒的确是没有毒的。


    这知府眼看诈不出话来,换了一种说法。“那同你一起来的男子呢?你没有下毒,难道他也没有吗?”


    桑落随口胡诌“他是小店新招的小厮,断不会下毒,毒害冯老爷的。”


    堂下有人眼神闪着精光,对知府说道“知府大人,这酒肆老板一看就是个奸商!若不用刑,如何会招?”


    奸商倒是不假,只是用刑这两个字怎么听怎么刺耳。


    桑落哆嗦着求饶“万万不可啊知府大人!小民冤枉。”


    “就算不是你带的酒,此事也绝不会和你脱离了关系。来人呐,押下去打三十大板再审。”知府一拍桌子说道。


    桑落下意识的捂住了屁股,蜷缩着往后面退去。嘴里不停的喊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知府招招手,立马过来了两个侍卫,押着她往堂下走。


    那侍卫训练有素,任凭桑落怎么挣扎也不放开。拖着桑落一路往后走去,按在了施刑的凳子上。


    “知府大人饶命啊,真的不是我!”桑落嘴里胡乱的叫着。


    堂下两个拿着板子的侍卫面面相觑,这里施刑的人不少。只是还是第一次遇见是个小姑娘,看那脸上呼之欲出的稚气,便知道她还不曾出阁。


    只是上面的命令,下面的人只有照做的份。


    两个侍卫死死的按着桑落的手,不让她乱动。另一个侍卫拿着板子往下砸去,板子带起一阵凌冽的风,眼看着就要落到桑落的身体上。


    她扭动着身体乱叫,声音颤抖着大骂道“洛长安!我恨你!”


    从这个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就没有过一天的太平日子。


    桑落嘴里不停的咒骂着洛长安,以至于她意外的发现,想象中的板子并没有落下来。


    咦……桑落忍不住回头望去,几个侍卫齐刷刷站在后面看着她。


    桑落还是第一次同时被这么多人盯着,她不好意思的用手将碎发别到耳后。


    等等……她的手什么时候被松开了。


    那侍卫见她疑惑的厉害,懒得啰嗦,将她架起来重新往牢狱里拉去。


    桑落本来就轻,这两个侍卫稍稍使劲,不遗余力的就将桑落架了起来,她的鞋都够不着地。


    “这个,两位大哥,我问一下哈。”桑落心里带着疑惑,这怎么突然就不打了呢?


    莫不是这个知府突然良心发现了?还是说……他看上她了,要纳她当小妾?


    两个侍卫大概也看出来了桑落越想越歪,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解释道“不是,有人认罪了。”


    这种时候,除了洛长安还能有谁呢?


    桑落忍不住脚在地上扑腾着问道“那……他会死吗?”


    狱卒打开了牢狱的门,两个侍卫稍稍使劲,将桑落扔了进去,然后不屑道“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桑落被扔在稻草上,摔了个狗吃屎。她从稻草上爬起来,摘掉脸上的草,连忙抓着柱子往外看。


    那个嚣张的狱卒和带她进来的侍卫一起走了。


    “他会不会死?”少女纤白的手指抓着柱子,无力的往下滑去。


    黑漆漆的大牢里,牢犯们都坐在稻草上,安心等死,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桑落浑身脱力坐在干草上,虽然洛长安很讨人厌,认识这么久了,自己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但是如果他真的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


    桑落不敢往下想。


    洛长安此时不知被押到哪里去了,桑落也顾不得脏,躺在一堆稻草上。她感觉很口渴,可是身边却没有一口水。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桑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此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桑落只觉得内心焦急,快要发疯。她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直到狱卒笑眯眯的过来,告诉她有人来看她。


    桑落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毕竟她无父无母,也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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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朋友。


    她抓着那个柱子翘首以盼,又害怕看到人之后会失望。


    到底会是谁呢?她明明没什么朋友。


    难道是她的债主,那个执意要让她当小老婆的屠夫?


    桑落一阵背寒,咽了咽口水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她看见,狱卒身后跟着一个白衣男子。


    他依旧是那副清秀的模样,一袭干净的白衣,长发束在脑后,腰间系着一个香囊,手中提着两包糕点。眼神一片茫然,嘴角轻轻抿着,像是在担心她。


    桑落抓着柱子,内心复杂。


    若是谢倾昀,她宁愿是那个粗俗的屠夫。起码被屠夫看见她这副样子,她不会难堪。


    此处也没有镜子,桑落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有没有花。


    不过想来,如今穿着脏兮兮的囚服,脚下还绑着链子,想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吧,


    算了,她何曾风光过。


    桑落心酸的一想,然后迎上了谢倾昀的目光。


    谢倾昀看见她的那一刻,先是微微一怔,控制不住情绪,然后克制住自己,从怀里拿出一根金条放在那狱卒手中说道“多谢大人成全。”


    狱卒笑眯眯的接过金条,放在手里颠了颠,说道“谢公子客气了,为您办事,应该的。”


    谢倾昀点点头,往桑落身边走去。


    桑落看着那根沉甸甸的金条,都够买她的店了,谢倾昀可真舍得。


    她尽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很狼狈,笑着对谢倾昀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谢倾昀看她头发凌乱,脸上灰扑扑的样子,止不住的心疼“程程说有个酒肆老板下毒,然后被抓进大牢了,我不放心让他去店里看了看,果真是你。”


    “不不不,不是我。”桑落连忙解释道。


    她没有下毒杀人。


    “我知道。”谢倾昀抑制住翻涌的情绪,然后说道“方才我打听过了,知府已经查明了真凶,只是明天才能放你出去了。”


    真凶?指的是洛长安吗?他会被杀头吗?


    桑落忍不住攥紧了手心想到,纵然他总是刁难她,但是如果他消失了,自己还是会难过。


    “桑落姑娘,你怎么了?”谢倾昀见她出神,忍不住问道。


    “无事。这里不干净,你走吧,等我出去了再来请你喝酒。”谢倾昀穿着名贵的料子,裁剪合身。和这脏兮兮的大牢格格不入。


    桑落不想看见他和自己同在这里受苦。


    原来是这样,谢倾昀将手里的糕点递给她“我左右无事,来看看你罢了。我让厨房包了些桂花糕,你留着晚上吃吧。明日便出来了。”


    桑落接过那袋桂花糕,里面的香气微微渗出来,勾的人心痒痒,可是桑落却无心吃饭。


    “我都不知如何谢你。”桑落提着那袋桂花糕,低声说。


    “我们是朋友,不必谢。”谢倾昀的手伸进来,将她额上的灰擦干净。


    此时那个狱卒笑呵呵的过来,看着他们说道“谢公子,一炷香了。时间长了,我怕知府大人会知道……”


    谢倾昀冲他点点头,然后看着桑落说道“我久留于你无益,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桑落的手抓着柱子,心里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


    明天就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而且谢倾昀今日还亲自来这里看她,她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绞痛着,十分不安。


    洛长安,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