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洗了很久。


    这间酒店虽然会准备避孕套，但其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濒临界点也不再进一分。


    那张冰冷的大理石台面，让林涸欢再次体会到了上次那样的感受，却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场合的原因，要更刺激，更颤栗，刺激到换下衣服进浴缸时，还需要裴行之的帮忙，从浴缸站起裹好浴巾后，又被他抱了出去。


    她被抱回到床上后，当即将被子一扯，背过身不理人了。


    裴行之神色沉静地进了浴间。再出来时，他披着白色浴袍躺下，看着已然安睡的人，将灯关了，拥着人睡下。


    这一夜安然度过。


    林涸欢睡醒时，就对上裴行之那张俊美的面容，似是见她醒了，他才下床，洗漱完后开始收拾行李。


    她有些犯懒，趴在床边看着他，等到男人的眉微微蹙起，才很有眼色的进了卫间开始洗漱。


    只不过站在洗手台边时，脑海中就想起昨夜的荒唐事，镜中的脸霎时红了下来。


    不知道裴行之是不是故意的，昨夜并未在她身上留下许多痕迹，除了内里，莫名的还让她想起指尖的温度和形状，整个人都有些燥热难耐。


    不能再想了……


    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被激发出新模式了。


    洗漱完后，她从箱中挑了件温柔小意的米白色长裙和开衫小外套穿上，然后将东西收拾好，乖乖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开始处理起这两天滞留的工作事宜。


    先是进了韧风今日的会议电话，简单汇报了下进度后，听完几位前辈给的建议，正准备下线，却听到几人忽然闲聊起来。


    “涸欢啊，我听小王说你在录节目啊？”秦韧的声音从话筒内传来。


    林涸欢应了声。


    “哎哟圈子里人情往来复杂，你估计不习惯，等录完早点跑路，免得又遇上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秦老师，哎呀，涸欢就录两档节目，还都是临时来的。”


    “我知道，那这不是下档节目有……”


    察觉出几人的谈话有些不对，林涸欢垂眼看了下屏幕，轻声问：“下档节目怎么了？”


    “哎？你还不知道吗？”王姐惊讶的声音传来。


    林涸欢茫然，恰好裴行之从房间内出来，端坐在与她相邻的沙发上处理公事，深灰色西服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影衬得更加完美，而最突出的，是领口处那条带着小狗图案的领带。


    她怔了一瞬，话筒那边也在此刻传来答案。


    “你接下来要拍的那档《黄金屋》的主持人，业内知名的毒舌。最主要的是，他那人不是一般的毒舌，是喜欢讲话往人身上痛处戳。”


    “就好像喜欢看人破防一样。不是，许导怎么接了这档。”


    “那还用说，和他搭伙的另位主持人是什么身份。”


    “那也是，那位可是央台退下的，又好像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


    落在那条领带看了半响，心神就仿佛皆被掠夺去，她收回视线，轻轻道了声谢：“好，我会注意的。”


    随手按下退出按钮，她问：“你怎么换上这条领带了？”


    “不是你喜欢？”裴行之的视线淡淡抬起。


    林涸欢心底羞了瞬，不肯承认：“我什么时候说过。”


    “要见爷爷呢，你戴这条领带。”她都有些无法直视这条末端带着德牧纹路的领带。


    明明当初拿下的时候，心底是起了逗弄的想法，可真被他戴上，又觉得羞燥，不敢看。


    就像，就像狗狗戴的项圈。


    [有没有人提醒下她没挂电话？]


    [居然要见家长了，我的天啊]


    [着急什么，先别说，等她自己发现]


    [算了，我先把会议电话取消了，不然等下她发现回头不敢待了]


    [哎，别啊…]


    ……


    回泗城的路上一路顺利，林涸欢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熟悉的景色，还有些恍然。


    离开和回来时的心境已经不同了，


    想了想，她先给家里的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回来的消息。


    是裴行之开的车，将车子停在了巷口，并未开进去，因为林涸欢说想要在巷口的糕点店给老爷子带些。


    林爷爷年纪大了，爱吃些甜口的，不过平日里有裴爷爷这个老伙伴管着，基本是碰不到。由她买回去，也是让老人家等下宽些心，别训起人来没完没了的。


    林涸欢许久没回来，糕点店的婆婆见着她都忍不住多聊了几句，看到她身后跟着的裴家大孙子时，眼底的笑意更是止不住。


    “哎哟，小橙子哇，你都好久没回来了撒。”


    “你爷爷逢人见面都要说宝珠宝珠的，想你想得厉害，赶快回去看看吧。”


    寒暄了几句，林涸欢就没再停下，走到了大院门口。


    远远的，就看见六七十岁的人了，白发苍苍的，就穿着老军服，站得挺拔，在那等着。


    等听见动静，面上的笑容是止不住的，上了年纪的皱纹也被他笑呵呵地挤出来：“宝珠啊，乖丫头，来爷爷这…”


    声音戛然而止，老人家神色转变也不过一瞬之间，冷哼一声，白了眼跟在自家孙女身后的男人。


    林涸欢讨好地两头笑了笑，随后熟练地挽上老爷子的手。


    “爷爷，您看我现在怎么样？”


    “哼，还不是我的功劳。”林老爷子轻哼一声，满脸自豪。


    “对呀对呀，要不是您把他请来，我指不定还不会变回这样呢。”


    “我这几个月去了好些地方，又去了海城，又去了岷城，还去了京城一趟。”


    怕老爷子又要生气，她将人紧紧框着，一直闲聊这几个月的日常，又悄悄同裴行之行眼色。


    等到男人会意向外走去，心底才松了一口气。


    裴爷爷下午出了门，眼下还未回来，所以大院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三人。


    她想，裴行之应该是会意了吧。


    他饭做的那么好吃，用美食征服老人家的胃，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怕老爷子又怪罪他人走了，连忙从袋中拿出糕点，眉眼弯弯：“经过巷口时裴行之从陈婆婆那里买的，裴爷爷在时您肯定吃不到，这下能吃个痛快。”


    “笑话，我是那种重口欲的人吗？”林爷爷嘴上说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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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很诚实地向盒中的枣泥糕而去。


    “行之去哪了？”有了这份糕点，又看出孙女的心偏，老爷子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林涸欢不语，只是笑了笑。


    半响，林爷爷叹了声，说：“真喜欢他？”


    林涸欢怔了瞬，随即，用力的点头。


    “其实爷爷也不是完全不答应。行之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人怎么样爷爷我还是很了解的。”


    “就是觉得他大了你那么多，感觉大个三四岁还好，他大你这些，以前指不定是把你当妹妹看的……”


    哦，其实她感觉是当女儿。


    不过这话林涸欢不敢说。


    “但那天消息传的整个巷子都知道了，我那时生气的不行，本来只是托他照顾你，没想到还出了这档子事。”


    “哼。这小子人确实不错，跑到我这承诺许多，又让人拿着一堆协议，什么都考虑到了，让我给你签名。”


    林涸欢笑容一顿，犹豫地抿了抿唇：“协议？”


    林爷爷正要开口，耳旁却传来了脚步声。


    是裴行之回来了。


    一眼望去，除了身上与那件西服格格不入的泛着黄的白色围裙，就是他端来的菜。


    是一顿非常平常温馨的晚餐，林老爷子也不再吹胡子瞪眼的，时不时夸下裴行之的手艺。


    末了，还想留下人。


    不过，她和裴行之皆下来都还有工作，并不打算留宿，倒是答应了老爷子，经常回来。


    林涸欢虽然还在服药期间不能喝酒，但今晚老爷子高兴，拿出了早早做好放入冰箱的酒酿丸子，她没忍住喝了些。


    哦，不止一些，喝了好多碗。


    后果就是回去的路上都有些热和晕，最后，是裴行之蹲下，让她爬上来，背着向巷口走去。


    巷子里的路灯年老失修，一盏亮一盏不亮的，很昏黄，也很温暖，鼻息间还有几户人家做饭的香味，耳旁是夏日的风带来的一家人谈笑聊欢的声音。


    这些光落在人身上，让人恍惚，仿若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时候。


    陈旧、希望、热闹、烟火气……


    林涸欢抱着他脖子，头晕乎乎的，却还是小声的说：“裴行之。”


    “嗯，我在。”从她的视线看去，裴行之的神色依旧如往常那般疏离沉淡，却又给了她无限安全感。


    “你怎么那么傻？把那么多协议都给了爷爷，要是我俩分开了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眼睫微垂，声音很轻，轻到很难听清。


    林涸欢虽然很喜欢裴行之，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后的事情，也没想过这些。她就是很享受当下，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事。


    但裴行之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他好像什么都考虑了，也替她考虑了。


    让她有些愧疚，又忍不住更爱他。


    裴行之知道女孩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怕她又哭，故作调侃道：“不拿出些诚意，怎么把你这个小橙子娶回家。”


    林涸欢眼眶本来要涌上的红意，被他这句话逗得要出不出的，有些气恼回：“你居然还想过娶我。”


    “那你希望我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