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成功让她提心吊胆了一星期。


    虽然这一个星期可以说无事发生，就是每天都莫名其妙被提奇怪的要求。


    “以后你想送零食，可以安排在一个固定的时间。”


    “今天为什么没有送零食？”


    林涸欢就是觉得奇怪得很，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满肚腹诽却还要把抽屉中的咖啡糖拿几颗放到他的桌面，刚嘴馋准备剥开吃一颗，办公室的门响了。


    林涸欢回头看，裴行之开会回来了。


    指尖上的糖纸本能想藏起来，却看见他只是平淡的扫了眼，并未像往常那样含着警告的提醒她。


    “秘书室今晚聚餐。”短短一句话，一如他习惯的言简意赅。


    林涸欢定了定身子，出神了一瞬。


    噢，下周三就是除夕了，今天是星期五，秘书室大概是想节前再聚一次，然后回家放假。


    不过，她还是不去了吧。她也就和蒋芊还有梁络说过几句话，其他人并不认识。


    太过突然，只怕让大家不自在，而且她还是不习惯这么多人。


    “我和你回去吧。”她摇了摇头。


    和裴行之一起，好歹还有个好处，大多数事情不需要她操心。


    他总是会把事情安排好。


    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班，裴行之并没有让她和之前一样和其他员工一起走下班通道，而是重新坐了私人电梯，下了车库。


    林涸欢有些庆幸，毕竟这样也意味着她不需要再和谁寒暄了。


    这些日子门口的保安大叔见着她就要喊一句：“蒙面女侠上班啦？”“蒙面女侠下班啦？”


    真是听得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的好。


    也多亏了这位保安大叔，那天她还听蒋芊说，现在公司水群里有不少在问她是哪个部门的。


    蒋芊都不敢把她认领到秘书室。


    毕竟秘书室向来离裴总近，受关注的厉害，乱代领回去，只怕还会给两个人惹来不少麻烦。


    林涸欢简直感谢的不行。


    蒋芊简直是这栋楼里最善良的天使。


    圈圈圆圆：[那是，姐好歹是混二圈的，那天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十足的社恐了。]


    ......


    新年将至，泗城各处街道还是林立的高楼，都洋洋洒洒着喜庆的装饰，不少大屏上还能看到当下最火热游戏的节庆活动宣传。


    而行韫的大屏上，是一直还未上线的场景悬疑游戏的吉祥物，正在倒数新年到来的日子。


    林涸欢坐在车上，看着这样的场景离自己越来越远，还有些不实感。


    她说不清，就是想到，如果不是在十二月重新见到裴行之，大概这一年也会像过去几年一样，就这样过去了。


    没有什么不同，她还是那样，躲在小小的房间中，上网打游戏码字。


    快乐吗？是快乐的，毕竟很安全。


    但一直不真实。


    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车子并没有像寻常那样直接开到别墅，而是在一条方向完全相反的路上，等到达目的地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站在车旁，她深深吸了口寒冬的冷空气，抬头看着大楼的标识，借着路灯下朦胧昏黄的光线，还有夹杂着的雪粒，看清了熟悉的字，CW电竞。


    是裴顾之电竞训练的地方。


    不到十分钟，那个这几年也不爱回家的少年，也乖乖跟在了大哥身后。


    穿着身白色高领毛衣，身形修长，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带着几分不易被察觉的桀骜。


    林涸欢看着，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


    “二狗子。”她声音轻，却还是被裴顾之听见，面上温和的笑容一顿。


    裴顾之眼眸微眯，原本温和的面容霎时带着几分危险：“在南城，陈皮向来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你乱喊小心我把你做成陈皮。”


    林涸欢也不害怕，知道他就是只对着自己人长不出牙齿的狐狸。


    一前一后上车后，车里是少有的热闹起来。


    本来以前住一个院子时，她和裴顾之就是同年生的，左右裴顾之就大了她两个月，两个人表面上可以说一句青梅竹马，却是个互相拿捏的命，极少有不吵架的时候。


    林涸欢的嘴在吵架时笨，但是擅长摇人。


    摇来的不是两个老爷子，就是裴行之，裴顾之不知道吃了多少次暗亏。


    好在，都有个共同爱好，打游戏。


    再不济，上号打一架就没仇了。


    这会儿，林涸欢已经熟门熟路的约起了晚上五排的事，丝毫没想起旁边主驾驶座上那沉默少言的冰块。


    直到裴顾之面不改色地打断：“今晚算上你，我最多只能叫两人，其他人今晚要赶春运还是飞回去，没时间。”


    刚起的兴瞬间被浇灭，就在林涸欢有些失望时。


    “哎，哥，你不是也会玩吗？一起？”


    您好，您的弟弟裴顾之向您发出五排邀约。


    林涸欢听着，眼神都有些茫然，侧眸看向一直不作声的人。


    “看来还有小橙子不了解的事。”


    “我不知道的可多了，我又不是搜索引擎，问什么什么知道。”


    没给两人吵起来的机会，车子已经停稳在车库中，先下车的身影淡声道：“谁打下手谁洗碗？”


    “我洗碗。”


    “那我，我打下手。”林涸欢顿了顿，在裴顾之后头开了口。


    说完，就是一阵尴尬和后悔。


    她不会做饭，只会炒个西红柿鸡蛋、煎鸡蛋炒鸡蛋再加个煮泡面，然后往里头丢些青菜。


    厨房内，裴行之眼眸的颜色向来深邃幽深，此刻正静静看着她。


    准确的说，看着她手底切得不像话的土豆丝。


    一块儿粗一块儿细，个个都是孤品，值得“收藏”。


    林涸欢囧。


    她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燥热，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我，我没切过这个。”


    就是说，她刚才果然不该跟裴二狗斗气，一口答应下来的。


    裴行之对她这句话，反应很平淡，只是伸出手臂将她揽向自己的胸膛，然后两只大手带着她的手，重新将刀拿起，向剩下半个土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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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指腹温度很热，抓着她的手力气不轻不重，只是一切都刚好的将她禁锢住，让她无法脱身。


    熟悉的冷杉香将她浑身都包裹住，掩盖住了她身上淡淡的橙调。


    林涸欢身子一滞，思绪被这突然的举动都带着紊乱了些，但更让她慌张的是，她不抗拒裴行之的亲近。


    “专心。”耳旁响起冷情磁性的声音，萦绕着平静无澜的呼吸，将她灼得体温直升。


    她清了清神，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由着双手被他带动着动作，呼吸都是轻的。


    很快，在裴行之的帮忙下，剩下半个土豆皆被切成了均匀、利落分明的丝形，与她刚才切的那些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涸欢看着有些躁。


    裴行之却并不在意般接过她手中的刀，重新将最初被她切的有些不成形的土豆丝改造了下。


    这下，也没人能分得清了。


    “会了吗？”他的声音温和无绪，叫人听不出心思。


    她点了点头，从原本打算做另一份菜肴的香菇中挑出了一个，在他面前切成了一片一片。虽然动作还是有些不熟练，却已经能将每片香菇切成均匀完整的形状。


    林涸欢学东西向来很快，也擅变通。


    可这样一个人，却在一个死胡同里待了快五年，没人知道。


    裴行之的眼依旧沉静冷清，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不断摩挲着，是他在思考时惯爱的动作。


    这餐饭做的时间比平常要慢许多。


    等到菜一一端上桌时，已经接近七点半。


    两人自从上桌后便没再说过一句话，暗中涌动的氛围却在奇怪的萦绕，并不只因为自己。


    她知晓自己的原因，却不知道裴行之。


    毕竟，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也不枉小时候的她给他起个冰块哥的绰号，虽然私底下从未喊过。


    直到裴顾之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又拿着遥控将网络电视放到赛事回放，边看边吃。


    有他在，林涸欢倒也能享受破一次例的快乐，吃饭时能看到电视，只不过不能像裴顾之那么放纵，一顿饭吃一个小时，看电视就看五十分钟。


    所幸洗碗的是他，等吃完后林涸欢就光速飞到房间中，准备洗澡。


    房间的灯并未第一时间打开。


    黑夜中，林涸欢靠在门后，有点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跳，跳动的太快。


    伫立许久，她开了浴室的灯。


    自从上次闹出了冲撞的事儿，裴行之就让她搬进了这间带着卫间的次卧，主卧则照例归了这间别墅的主人。


    其实两个人的运气也是怪，那时候的林涸欢觉得自己是客，住一间普通的客房就好，卫间在走廊上，而裴行之有洁癖，回来后主卧来不及收拾，卫间也并没有洗浴用品，所以用了早有使用痕迹且打扫得很干净的那间。


    后来换到这间带着卫间的次卧，确实许多事情都方便了不少，但与主卧实则也就是对门的关系。


    唉，就是说，感觉有什么事情在超出她预想的那样发展了。


    被温热的水冲洗着头发，林涸欢心绪有些难平。


    下一瞬，敲门声惊得她显些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