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时长的要求在他们唱到一半时就完成了，童岚声说多录无用，每一对的跟拍都是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收的尾，留没玩尽兴的嘉宾继续玩。


    一方面是夏清舞想继续玩，一方面是于馥那边还在树林深处，零糖也留下来多玩了会。如今把场子留给舞迷，零糖只好到处走走，等于馥给他们发消息。


    “幸好拍摄结束了，不然刚刚那段要被炒作。”


    他们没有按推荐的去树林徒步，只是在没什么人的大片草地上散步，唐予颜和凌昀聊起来。


    “听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凌昀问。


    “嗯，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


    “真好。”凌昀随口一接，被唐予颜捕捉，笑着问他好在哪。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凌昀思考一会列举几个理由：“了解对方的底线、为人、生活习惯，不容易在相处中栽跟头。”


    唐予颜若有所思点点头：“确实。”


    “你有吗？”


    “青梅竹马？我没有。”


    凌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起他当初幼稚的猜想：“其实我之前以为你有，因为你说你不会因为一个人喜欢你而喜欢他，我想，是不是你身边有长期相处的朋友，然后产生了感情。”


    “只是后面见到了林之凯，误打误撞又产生了误会。”


    “我什么时候说的？”唐予颜一时没想起来。


    “节目里，”凌昀犹豫了一会，“你和左源说的，”不想直接暴露他看过唐予颜的所有片段，他又搬了个借口，“当时还有个热搜词条是唐予颜感情观。”


    唐予颜回忆起来，她是说过，舍友们也在节目播出后讨论过，说这个条件有些严苛，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没有意义，碰上互相喜欢的还要去深究谁先喜欢上的对方，唐予颜听得头晕，和她们坦白了这么说的原因。


    还没到夏天最热的阶段，晚风徐徐，带不来凉爽倒也没加深闷热，唐予颜在凌昀旁边默默走了几步，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在对上视线前转了回来。


    “以前初一有段时间，妈妈工作遇到特殊情况，每天都比我早出，很晚才回来，爸爸又在外做生意，没人能接送我。”


    “妈妈同事的儿子和我一个学校，比我大，即使我说我可以一个人来回，她还是不放心，让我跟着这个自告奋勇可以保护我的男生上下学。”


    “我妈在街道办事处工作，从小我跟她学了不少，毕竟受人照顾，和那个男生同路的时候我要是买零食都会多买一份请他吃。”


    “差不多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妈忙完了，不用那个男生送了，他就和我告白了。”


    凌昀听得安静，一点没影响唐予颜的节奏，让她月光般的声音随月光流淌在他身边。


    “他有点痞，成绩也不好，经常爱和我开不礼貌的玩笑，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结果我拒绝后，他说我明知他在追我还享受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又拿我请他吃东西做证据，在学校里宣扬我倒追他，让他每天接送我。”


    凌昀压不住关心，放慢了步伐，转头去看唐予颜。


    “放心啦，”唐予颜轻松地回答了凌昀无声的关心，“我当时具备学生的基础技能，告家长哈哈哈哈。”


    “好在我有一个特别好的妈妈，她带着同事，也就是那个男生的妈妈，一起到了学校找老师，让男生向我道歉，学校也给了处罚。”


    “怎么样？虽然不是我自己报复的，但也算爽文吧？后面学校里还是有些流言蜚语，但我不太在乎这些。”


    “你确实有一个好妈妈。”凌昀松了口气，庆幸故事没有往更坏的方向走，就像唐予颜那天庆幸他一样。


    想到凌昀的情况，唐予颜提了一句：“但她还没教过我做菜。”


    凌昀笑了笑，唐予颜接着说：“所以我比较害怕别人带着目的的靠近，可能有点敏感吧，不给机会就不会被误会，免得回头一点礼貌都被当成了对喜欢的回应。”


    有点害怕最后这句话是在点自己，凌昀紧张地屏息了一瞬。


    想到刚刚凌昀关心自己的眼神，绝对是关心，唐予颜难得笃定。她绕了弯，让话又说回来，“不过感情上很难严格遵守什么标准吧，我没有经验，但也懂喜欢就是喜欢，动心时不会在乎条条框框。”


    这话似乎是在回应他开头的猜测，凌昀点了点头。


    “何况我说那句话时在左源面前，还在拍摄当中，怎么镜头前的话你也信啊？”唐予颜语调变得十分轻快，往前走两步倒回来看着凌昀，有种不符合她在外人前冷静疏离的模样。


    见唐予颜一边倒着走一边和他说话，凌昀心下动容，未经思考就把回答说了出来：“因为是你啊。”


    夏夜，晚风，静谧，唐予颜分析了这些元素，以解释凌昀有些低的声线说出来的话让她品出温柔的原因。


    “那如果我现在说喜欢你，你会信吗？”


    现在没有镜头，这不是镜头前的话。凌昀不急不缓追着唐予颜仍在后退的步伐，固然，这是一个十分诱惑人的问句，他想会当如何，他又想不会当如何。可每一个猜测的背后都指向他最害怕的地方，他怕这句话的后面跟着把一切堵死的谢幕词。


    “没有发生的事，我回答不了。”


    唐予颜步子停了下来。夏夜，晚风，静谧，还是那些元素，她企图用同样的方式分析刚刚鼓起勇气试探凌昀的自己。


    手机的提示音打断对话暂停带来的沉默，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应该是于馥。为了让刚刚的话听上去不被怀疑，也为了让眼前的盟友放下戒备，她淡淡地说：“是啊，不会发生的事得到答案也没有意义。”


    *


    “这篇写得真的很好，有点镇圈神文的味道。”


    “发群里我看看！”


    时间久了，唐予颜甚至习惯了身边人讨论自己的同人文这种怪事。她听舍友又在交流一篇新的，点进舍友群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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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了一眼，推荐语是：两个对待亲密关系都是铜墙铁壁的人如何步步沦陷。


    她想起前一天晚上凌昀避开她的试探，没有点进那篇文。


    舍友偶尔会发些cp粉的产出在群里，一是她们互相分享，总不至于避着她新建一个群，二是她们会发到群里的一般都没什么雷点，没有冒犯本人的尺度，也没有夸张的人设塑造。所以她常常会打趣似的回应一下这些分享。


    这次她只是自嘲般说了句“我也没觉得我是铜墙铁壁啊”，就又把心思放回复习。


    程雪真看唐予颜桌上不只有课本，还有面试材料，有点担心地问：“你真的要去c台面试吗？会不会来不及？”


    c台是桉市本地的电视台，唐予颜对播音感兴趣就是从c台的节目开始的，可以说c台是她最理想的工作地方。前段时间桉戏有c台实习的内推名额，她没选上，现在只好走公开招聘的渠道。


    有人说内推的竞争力小得多，内推选不上公开的更是大神云集，选上的概率很低，也有人劝她等到大四还有很多实习机会，可唐予颜清楚，她想做的和可做可不做的事之间存在差距，差距就是她会付出多少的努力。c台每年只有这个时间段会公开招实习生，错过了就只剩正式招聘的机会，她不想把自己逼到机会越来越少的境地。


    “考试下午两点开始，面试早上八点就开始了，我的号排得不靠后，没事的。”


    多尝试一次总没坏处，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是这场面试和她一门课的期末考撞在了一天。虽说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可c台离桉戏比较远，面试的速度又是个不确定因素，舍友还是会担心唐予颜赶不上考试。


    “放心吧，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换顺序，实在要来不及的时候就不面了，先回来考。”


    周三上午，唐予颜赶早班地铁转了三趟线，挤是挤了些，好在顺利准点到达面试地，面试助理根据到场的签到情况又微调了顺序，她往前排了几号。


    观察了前半小时面人的速度，唐予颜估算十点以前应该能到她，运气好的话还有空回去快速吃个午饭。


    “你好，可以换个顺序吗？”


    “我们还有下一场面试要赶。”


    在上一轮筛选中，c台让参与人员根据要求录制视频投到邮箱，他们应该掌握了人员的基础情况，线下面试大都很快。可也有例外，就拿九点整进去的这一位为例，十五分钟都没出来。


    眼前找她换顺序的是三个人，无疑是想三个一起换到她前面，唐予颜犹豫半分，说了抱歉，她如实说自己下午还有考试，不方便。


    离得最近的那个女生说没关系，又问她能不能合影。


    合影？好陌生的词。唐予颜看了一圈周围，反应过来现场都是年轻人，多少有人看了节目认识她，只是在桉戏的环境下一般没人会找上来合影。


    一起拍了张自拍，那女生又靠近，用悄悄话的音量问：“你和凌昀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