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告白

作品:《不清白

    “谁谈八次了?”


    “我明明才刚刚转正。”


    “愿愿和叶隽池在一起过?”


    三个人因为蒋栗栗的一句话,对她发起灵魂质问。


    李然拍案而起,“你们俩先等等,你们两个以前认识?”他蹙起眉,仔细地回想,“奇怪,你们第一次见面难道不是在李愿的订婚宴,然后你对我妹一见钟情继而展开猛烈追求、强取豪夺那一类的那种古早剧情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李愿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她的那个缺心眼的订婚宴?”叶隽池抬起头,明媚的桃花眼稍稍一弯,“不过你可以当做是这个版本。”


    “你别听叶隽池瞎说,他和李愿高中就认识了。”蒋栗栗轻飘飘地说。


    “什么!?”李然大为吃惊,“我怎么不知道。”


    “可是不对啊。”蒋栗栗皱眉,思索片刻,回忆般地说:“我记得那会你不是还拒绝李愿了来着嘛。”


    “咳咳...”叶隽池目光一紧,嘴角的微笑带着寒意,“蒋栗栗,没事少说话多吃饭,你还没吃饱吧,我看还是给你再点一些吧。”


    “我...饱了...”蒋栗栗第一次觉得叶隽池的笑容有点渗人,但还是勇敢地说:“本来就是嘛,愿愿那会还很难过呢。”


    李然的目光瞬间刀了过去,咬牙切齿地喊:“叶、隽、池。”


    叶隽池没有理会李然的愤怒,反而侧头看向李愿,他唇角弯起,饶有兴致地问:“有多难过?”


    李愿放下水杯,目光落在新做的美甲上,有些不自然道:“我不记得了,不过难过是肯定有的,毕竟我这张脸长那么大也没被拒绝过。”


    叶隽池换了个姿势,单手支着脸,语气懒洋洋,“我都快忘记了,李小姐当年在学校可是追求者众多,什么学生会会长、篮球队的、还有英语竞赛的那个谁。”


    李愿挑眉回眸,冷笑,“叶隽池,我们半斤八两。”


    李然像是想起什么来,“我去,我都忘了,那会因为你爸要再婚的事情,你回国过一段日子。刚好转学过去的学校和愿愿是同一个。”


    “然后我还叫你照顾李愿,这就是你的照顾?!”李然沉痛地说:“都是我的错。”


    蒋栗栗于心不忍的给李然倒了杯水,让他顺顺气。眼神也是带着好奇地问叶隽池:“你那会真的一点都没动心吗?”


    “这个嘛...”叶隽池拉起李愿的手,笑得散漫又理所当然,“怎么可能一点心动都没有,我又不瞎。”


    “我明明是对李愿一见钟情。”


    李愿不可置信的抬头,思绪再度回到那个的午后。


    “第一名!”


    “太棒了,刘疏桐突然退出,我以为我们会不行,到底李愿只是替补,并没有每天和我们一起在练习。”


    和同学们的掩饰不住的欣喜对比,叶隽池和李愿在一旁就显得平静多了,因为也只有他们两个志不在此。


    “恭喜啊。”叶隽池转头对身后的李愿说,“听陈老师说,这次比赛是有几所B市大学的教授一起当评委,想必你刚才的口语辩论应该是让他们注意到你了。”


    “只是一个市级比赛,况整场比赛最出色的不是你和1班的乐嘉澍吗,怎么可能就注意到我了。”李愿轻柔地说。


    叶隽池伸了个懒腰,“不要妄自菲薄,不过我记得你的目标是国外的大学,你有想好哪一所吗,而且申签材料也要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了,特别是一些名校。”


    被叶隽池突如其来的一问,李愿反倒是有些错愕。


    因为所谓的去国外留学只不过是为了接近他练习口语的借口罢了,李望还小,她不可能选择去国外。


    但是这不是失为一个试探的机会。


    李愿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呢,还是回英国念大学吗?”


    “大概吧,本来回国也属于意外。”叶隽池一想到家里的事情,面色稍显不愉。


    “不过留学没事就没别考虑英国了,不仅东西难吃,还容易掉头发。”叶隽池诚恳建议。


    “我...”


    不等李愿说什么,前面的同学就在喊:“你们俩快一点啊,陈老师和何老师说要请客庆祝我们拿第一,赶紧跟上。”


    “来了。”叶隽池笑着回应。


    包厢内,大家都在各自畅谈着未来。


    这次比赛大部分都是高三的学生,有好几个都被名校保送了。


    唯独叶隽池和李愿没有说将来想干什么,尤其是李愿几乎都是在低头吃饭。


    倒是陈老师好奇地问:“李愿有心仪的大学吗?”


    “没呢,还是要看高考成绩。”


    “陈老师不用替李愿操心,今天看她的表现,只要未来一年不早恋、不荒废学业,好一点的大学还是十拿九稳的。”何老师调皮地朝李愿眨眼。


    “说起这个就来气。”参加比赛之一的学生冯诺不满地吐槽:“刘疏桐上周突然退出,也太不负责任了,幸亏我们有李愿当替补。”


    “对啊,都培训了2个月了,说不参加就不参加,真不知道是怎么在想的。”另一位同学邬小远也附和。


    “算了,反正结果好就行,今天大家开心,别为了一个不在场的人而坏了兴致。”同为学生会的乐嘉澍出来打圆场,这才让庆功会继续热闹下去。


    李愿定睛看了一眼正在慢条斯理用餐的叶隽池,她当然知道刘疏桐突然不参加的原因是一周前和叶隽池表白被拒绝了。


    其实道今天为止,李愿在心底是存着好奇的,叶隽池这人对谁都能温柔以待,到底是怎么样的拒绝能使得刘疏桐伤心到请假了三天,又放弃这个难得的竞赛机会。


    “大家记得回家报平安。”晚饭过后,陈老师看了一眼手表,担忧地说:“要不李愿你还是和老师一起等等,我老公就快来接我了,顺路送你回家。”


    几个学生中,只有李愿和乐嘉澍两人是没人来接,特别李愿还是个女孩子。


    “陈老师,不如我送李愿回家吧。”乐嘉澍主动说:“反正李愿家就在我家后面两站,也算顺路,到了跟您报平安。”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李愿微笑。


    她知道叶隽池今晚是不会送她的,因为刚才在饭桌上已经瞄到他短信回复一条:【我过会就到。】


    所以索性接受别人的好意,反正正好也能给乐嘉澍一个拒绝的回复。


    叶隽池看了一眼李愿离去的身影,嘴角保持笑容,表情没因此改变分毫。


    但只要稍微凑近就能发现,他英俊的脸部线条有一丝不自然的紧绷。


    B市的早冬总是显得那么寒冷,两人一下公交车都明显瑟缩了一下,特别是李愿忍不住双手捂在唇周。


    “你...”


    “我...”


    两人对视一眼,不自觉笑了一下。


    “还是我先说吧。”乐嘉澍紧张地抓了抓头发。


    李愿点头,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往李愿家小区的方向走着。


    “要不还是算了。”乐嘉澍双手抱在脑后,不自在地说:“虽然我知道,是我先和你告白,然后现在又擅自说算了,难免给你造成了一定困扰。”


    1个月前,李愿在完成学生会工作后,突然被乐嘉澍告白。


    这不是李愿第一次被告白,但却是第一次被叶隽池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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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叶隽池还嬉皮笑脸地舞到她面前说:“想不到我们李愿妹妹这么受欢迎,没办法,确实你这长相和成绩没有一样挑的出毛病来。不过呢,我还是那句话,高中生不可以早恋。”


    虽然拒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考虑到乐嘉澍也是鼓起勇气和她告白,又是比赛临近,她才会特地说等到比赛后给他答复。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乐嘉澍应该也知道她的答案了,大概为了避免日后在学生会遇见尴尬,主动选择放弃。


    “不会,我没有觉得困扰。”李愿礼貌性地笑了笑,“况且学长这么优秀,等读大学了,一定会交到一个很好的女朋友。”


    “那你呢?”乐嘉澍突然停住脚步,意有所指。


    “什么意思?”李愿没有避开他的眼神,淡淡道。


    乐嘉澍眼神有片刻的黯然,“李愿,你喜欢叶隽池对吧。”


    李愿没有否认,只是继续往前走,有些自嘲地说:“要不我也放弃算了。”


    说实话,当李愿在小区进门的长椅上看到叶隽池坐在那里,心难免漏了一拍。


    “你为什么会在这?”李愿惊讶,“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个小区?”


    “和陈老师要的,说我家司机正好赶上能送你们俩一段路。”叶隽池起身,笑容挂在嘴角,看起来英俊不羁。


    叶隽池取下围巾,围在李愿脖子上,“记住,以后找对象千万不能找一个这种天气连围巾都不知道给喜欢的女生围的人。”


    “他自己都没有围巾。”李愿刻意忽略脖子上柔软的温度,客观陈述事实。


    “说明这个人不够细心。”叶隽池的手隔着围巾帮李愿调整长度。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李愿吸了一下鼻子。


    “早说了,要是你早恋的话,我可是要和李然告状。”他的唇角一松,笑得随意,“而且既然答应李然要顾着点你,总不能放任对你有所图的人送你回家吧,万一出点事,比如他被你拒绝后恼羞成怒之类的。”


    李愿勾起促狭的嘲笑,“我看你是单纯想看热闹罢了。”


    叶隽池收起笑意,眼眸稍敛,“胡说,我明明是关心好朋友的妹妹。”


    “我和李家整体关系都一般,包括李然,所以不用一副要为李然照顾我的样子,看着就烦。”李愿抿唇,她和李家这点事,她不相信叶隽池会不知道。


    李愿被乐嘉澍的话弄得心里产生了混乱又激发出了勇气,她确实没有过多时间耗费在叶隽池身上。


    沉默了许久后,李愿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说以后找对象不能找不知冷知热的人,那我能找给我戴围巾的那个人吗?”她忽然仰着小脸望着叶隽池的双眸,很认真很认真地问。


    “不行哦。”叶隽池的声音始终没有太大起伏,没有笑意的眼眸有着清楚的距离,“光给围巾还不够,怎么也要把外套也给你,至少刚才给你围上围巾的人,还没有脱下外套的觉悟。”


    李愿一愣,随即勉强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好的,我明白了。”


    不愧是叶隽池,连拒绝的话都说的那么漂亮。


    李愿的心第一次感受到异样的疼痛,这是和失去父母之爱不一样的疼,是那种酸到心底慢慢一层层反上来的疼,一阵又一阵的持续。


    “我能方便问一下为什么吗?”


    良久,李愿找回自己的声音。


    死缠烂打不是她的性格,但是面对这个第一次心动的人,她还是打破了原则。


    叶隽池桃花眼微勾,带着不知名的烦躁,轻轻叹气:


    “抱歉,我喜欢心思单纯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