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作品:《海岛从开咖啡店开始

    黑岩吧台上又摆放了一台自带冷气的透明陈列柜,玻璃下氤氲着迷濛的水雾。


    雾气散开,十六块海蓝渐变的海盐慕斯蛋糕齐整排列着。


    三角糕体上的装饰就像大海一隅,玲珑小巧的白色海星伏卧海蓝色底部,而洁白的贝壳和莹润的珍珠零星轻洒在浅蓝色三角尖。


    因为不确定海盐慕斯蛋糕的受欢迎程度,阮黎也不敢贸然多订,只先订了三十来份探探路。


    撅着屁股的钟晓云双手挡在眉前,趴在玻璃上近距离欣赏小蛋糕。


    果然,她根本无法抵挡小蛋糕的诱惑!


    “姐,可以给我,留一个吗?”钟晓云抬起视线,圆溜溜的眼眸亮晶晶的,双手交握就像小狗作揖。


    阮黎看着她可爱的馋嘴模样,不禁失笑,宠溺地点头:“可以啊。”


    “好耶!”得偿所愿的钟晓云兴奋到差点当场蹦起。


    “小超,你吃吗?”阮黎同样公平地询问郭超。


    郭超的目光轻扫过柜里的蛋糕,内心毫无波动,平淡地摇摇头:“不用。”


    他真的不喜欢吃甜食……


    ……


    阮黎再次清点冰柜里的海盐慕斯蛋糕数量,原本是只给她自己和钟晓云一人留了一块。


    但又记起江敬月今天会来,最后在冰柜顶层留了三块小蛋糕。


    阮黎轻手合上柜门,从后院仓库走回屋时,发现黑岩咖啡门外早有顾客翘首以待。


    她走过去拉开玻璃门,一堆人乌泱泱闯进来自觉排队点单。


    等入口没人后她将木牌翻转至营业中,松手刹那木牌在门上轻微晃动。


    “妈呀!好漂亮的蛋糕,我要两份!”队伍最前头的女孩大声喊道。


    排队的新老顾客都被柜里的海盐慕斯蛋糕抓取住目光,柔润的灯光下白巧克力做的海星、珍珠和贝壳都透着莹洁亮光。


    “你没吃过别点这么多,到最后都是我吃……”女孩男友小声劝阻道。


    “安啦,我刷RBook就没见人避雷过黑岩咖啡饮品和吃食,反倒是为了抢哪个是第一而吵起来。”做好攻略的女孩自信满满地打包票。


    “小超,所有蛋糕都在这里吗?”一位老顾客手点蛋糕数量后,慌忙向点单机前的郭超询问。


    因为他发现海盐慕斯蛋糕数量刚好卡在自己这里就没了。


    郭超先帮女孩点好单,后回复道:“后面还有十几个。”


    听到还有十几个,老顾客略微松口气,然而下一秒——


    “海盐慕斯蛋糕我要三份!”


    “!”老顾客吓得差点岔过气,照这样点下去他的蛋糕又要悬了……


    “怎么点这么多……后面的人还要不要吃了?况且吃这么多奶油对你身体也不好啊!”


    他必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服对方。


    点单顾客不吃他这套,只说着:“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我要买三块蛋糕庆祝,早上一块,中午一块,晚上一块。”


    “……”众人无语。


    在旁的阮黎担心大家因为蛋糕吵起来,连忙出来解释:“对不起大家,今天是我没准备充分!凡是今天没点到的客人,下次可享九折优惠购买海盐慕斯蛋糕。”


    众人互看一眼后点头,算是认可阮黎的解决方案,队伍继续有序地点单。


    阮黎见队伍恢复正常秩序,心也稍稍放下。


    而后她看了眼手机时间10:00,那江敬月应该在轮渡上了。


    -


    滴噔——手机弹出一条生日提醒:今天是我的生日,为我的生日送上祝福吧!


    银色猫眼延长甲划走手机提醒,下一瞬屏幕出现林珠女士的来电显示。


    江敬月面无表情地按下锁屏键,响起的铃声霎时息声,任对方一厢情愿地拨打电话。


    她转头望向即将抵达的码头,三辆大型卡车停在码头似乎在装运什么设备。


    几只白色海鸟停驻在牵索柱上,随着盖着遮阳布的设备“轰隆”上车,海鸟眨眼间振翼飞越过她眼前。


    江敬月右手的三指不由自主地轻搓,心底的烟瘾突然如潮涌至。


    她瞥向船上禁止吸烟的提醒,大拇指轻旋手里矿泉水的瓶盖,仰头喝下最后一口水。


    船体缓缓靠岸,江敬月拖着银色行李箱跟随人群走出轮渡,迎接她的是一缕明媚的阳光。


    她脚穿细带高跟,踩着急切的脚步走向垃圾桶。


    刚靠近垃圾桶,它就开始说话——


    “姐姐,你手里的矿泉水瓶可以给小拉吗?”屏幕显示出(?~?)。


    江敬月诧异地看着垃圾桶,什么情况……垃圾桶会说话?


    她在首都上京市待这么久就没见过会说话的垃圾桶,结果在这个偏远的小岛上见着了。


    江敬月微微点头,又怕垃圾桶是语音识别,开口道:“可以。”


    “啊——”投口的铁盖自动开启。


    江敬月扔入矿泉水瓶。


    感受到塑料瓶的重量,小拉自行闭合铁盖,紧接着整个桶发出“miamia”吧唧嘴的声响。


    大型卡车突然轰鸣准备发动,码头上的人自觉闪躲。而江敬月从容地站在垃圾桶旁拿出一根女士细烟,咔哒一声打火机点燃烟头。


    一辆辆卡车驶过她身边,卷起的气流吹拂过她的发丝和指间的轻烟,带头的卡车朝着石陵岛北面深处驶去。


    等大卡车开远,码头人群才再次汇聚在一起,有些好奇的人向卖地瓜粉的林阿嬷探听消息。


    “奶奶,那些卡车运的是什么?”


    林阿嬷瞅了他一眼,心想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骄傲地说道:“运的是网络基站,马上我们全岛都能覆盖网络啦!”


    “那不错哈!”游客也为岛上村民开心。


    “姐姐,吸烟有害健康!”小拉按照系统设定友情提醒道。


    众人闻声瞧向在垃圾桶旁“腾云驾雾”的江敬月,但立马纷纷移开视线,因为对方的气场太过锋锐。


    江敬月快速吸完最后一口,想找个地方扔烟蒂。


    “姐姐,你可以在小拉心口处熄灭香烟。”


    话音未落,江敬月就抬手在熄烟处碾灭最后一丝火光。


    “啊——小拉要被烫死了!”表情转变为(T^T)。


    见状江敬月在内心毫无波澜地评价,真是一个戏精……


    “小妹!去黑岩咖啡不?”


    江敬月转过身审视这主动邀客的电动三轮车。


    车后已经有一个男生入座,他的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满脸写着欢迎一起拼车。


    “……”


    江敬月第一次感到哑口无言,与手边的行李箱对视,“走,师傅。”


    -


    “到了小妹小弟!”


    车一停稳,男生就如只兔子就直窜店内。


    江敬月在师傅的帮忙下顺利下车,她拖着行李走近黑岩咖啡。


    这时迎面走来一对男女,女生满脸笑容,男生面露犹豫。


    “你怎么都吃了……也不给我留一个。”男生不开心说道。


    “对不起啦宝贝。”女生轻捏男友脸颊,然后夸张地挥动双手:“我也没想到海盐慕斯蛋糕会这么这么好吃!入口即化三两下就吃完了,下次再来点它个四个!”


    “不行,得点五个!你得还我这次的一个!”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江敬月奇怪地看了两人几眼,托?


    然后径直走进店内。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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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黎低头记下没买到海盐慕斯蛋糕的客人姓名和电话,再抬头时就看见门口气质出众的江敬月。


    “晓云你帮忙记一下,江律来了。”


    阮黎放下手中的纸笔,钟晓云立刻默契接手她的工作。


    江敬月端量着向她小跑而来的年轻女人,她披落着栗色长发,但发根没及时补染有一小截黑色。


    五官中最出彩的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明眸善睐。


    “江律!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你跟我来。”


    好在行李箱并不重,阮黎没费太大劲提着行李走在前头,而江敬月从容不迫地跟在她身后。


    不多时,江敬月就巡查完这三晚要住的屋子。


    尽管心里很满意,但她面上依旧不显神色。


    阮黎偷瞟她的表情,这么严肃……不满意?


    江敬月敏锐察觉到阮黎偷瞄自己的视线,而后她轻启薄唇。


    留心的阮黎瞬间紧张到屏住呼吸。


    “你眼睛真好看,为什么会是琥珀色的?混血?”


    “?”没料到的阮黎一时怔住,怎么是问这个……看她好奇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不是混血,天生是这样。”


    “哦。”江敬月虽然好奇但也不是非要扯出个所以然来,她指向阮黎的发根:“该补染发根了。”


    阮黎一听抬手遮住发根,随后有些难为情地松开手:“我过几天会染回黑色……”


    “楼下两人是你亲妹妹和……你远方堂哥?”她犹疑地猜测。


    江敬月有个小毛病就是喜欢观察人,她一进门就旁观了三人的工作互动,阮黎和女孩很亲密,但和男生就只是亲近不显亲密。


    阮黎闻言面露惊讶,她不是惊讶江敬月说晓云是她亲妹妹,而是惊讶说郭超是她的堂哥,其实郭超还比她小一岁……


    “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算家人。”


    家人……


    江敬月低垂眼睫,眼中情绪复杂。


    “我看过你的身份证,你可以叫我敬月姐。”江敬月轻眨眼,抬起胳膊右手朝向阮黎,仿佛在说我们重新认识一次。


    阮黎没有丝毫迟疑,马上回握住她,粲然一笑:“叫我阮黎,或者小黎都可以。”


    -


    傍晚,太阳西沉。


    阮黎三人各自做着关店收尾工作,而江敬月坐在落地窗旁用平板开着临时视频会议。


    江敬月没戴耳机,会议内容模模糊糊地传进“无关人士”三人耳里。


    “应阳晖团队说这次必须您出马,因为他没底……”


    屏幕内和屏幕外的人都看向江敬月,只见她嘴角讽刺地勾起,直截了当:“不接,没底还敢告人诽谤,真当律师是神仙,烧柱香就万事大吉?”


    “我以为,敬月姐,很好相处……”钟晓云靠近阮黎小声耳语。


    因为过去几小时的相处中江敬月意外的随和,所以她工作时突如其来的强硬,让钟晓云一时无法适应。


    “每朵玫瑰都有保护她自己的刺。”


    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而且阮黎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她早就见识过江敬月尖锐的一面。


    这时江敬月的手机又响了,她皱眉瞟向屏幕,与以往不同她这次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断。


    “敬月姐,电话好多。”


    一整个下午老有人接连不断地打给她。


    不止钟晓云注意到,阮黎自己也注意到这个情况。


    如果是骚扰电话,直接挂断拉黑就行,但江敬月好像故意让对方白忙活一样。


    忽地,门铃金球旋转轻响,三人循声看去。


    一个八岁左右绑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门外,看向屋内大人,羞怯地问道:“姐姐……你们店里有卖生日蛋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