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点头，按着她的指导调整了一遍动作，果然，镜子里的自己比起刚才更有冲击力了。


    “再试一次。”南卿后退一步，让她重新来过。


    音乐再次响起，这一次，温雅的眼神变了。她不再想着如何“跳好”这支舞，而是把自己完全投入到节奏里。当她跃起、挥臂，动作落地的瞬间，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冲破阻碍的那股力量。


    九人组的其他成员都被她的变化惊到了。


    “天啊……温雅真的变了！”方恬恬惊呼。


    “果然，这才是突破。”南卿看着她，轻轻点头。


    温雅立在舞台中央，胸口剧烈起伏，她转头看向南卿，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练习室外，凌沛靠在门口，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本以为南卿只是一个擅长精准执行的人，可她不止能完成舞台，还能用她的方式影响周围的人。她并没有刻意去领导什么，但她的舞蹈、她的理解、她的态度，已经在悄然间改变着整个团队。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


    ——她，的确已经成长了。


    而她自己……或许还没有意识到。


    南卿回到自己的练习室，继续练习声乐。


    夜色已深，训练基地的走廊里大部分的房间都已熄灯，唯独角落里的练习室，还透着微微的光。


    南卿站在钢琴前，手指轻轻摩挲着歌词本，嘴里反复低吟着某个音节。


    这次的曲子是凌沛新作的，也是为她们选择声乐舞台的五个人特意作的，和之前的风格不同。不同于林雨涵抒情式的情感表达，这首歌需要更多层次的共鸣，既要有情绪的积蓄，又要在副歌部分释放出力量感。这对于南卿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虽然五人分唱，但她的部分也不少。


    “明明是自己填的词，为什么唱出来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低声呢喃，眉头微蹙。


    第三次公演以后，虽然南卿只唱了一小段，但因为出彩，还是受到了广泛的认可。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在演唱上的掌控力和情绪释放仍然存在不足。她的声音条件不错，音色清亮且稳定，但问题在于——她的声音太“冷”了。


    缺少起伏，缺少真正的感情共鸣。


    她深吸一口气，尝试再次唱了一遍。


    当旋律来到副歌的高音，她按照技巧调整气息，可就在即将达到情绪高点的时候，她的声音却下意识地收敛了一分。


    还是不够。


    她停下，沉思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敲门声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南卿微微一顿，转头看去，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凌沛。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卫衣，手里拿着一瓶水，显然也是刚从其他练习室过来，经过这里时看到还亮着灯。


    “凌老师？”她有些意外。


    凌沛走了进来，轻轻靠在钢琴旁，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在纠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总是无法完全融入情绪？”


    南卿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凌沛微微一笑：“你现在的状态，就像是‘用技巧去驾驭情绪’，但情绪不是被控制的东西，它应该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


    南卿微微蹙眉：“可如果不控制，万一音准跑了呢？”


    “所以你才在犹豫。”凌沛淡淡道，“你的问题不是技巧，而是因为过于理性，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你第一时间会去判断，判断自己的下一步。声音能承载感情，脱离理性的掌控后，依然是如此。”


    南卿沉默。


    她从舞蹈到歌唱，一直都在追求百分百，可她渐渐意识到，有时候超脱理性的东西，才更能引起人的共鸣。


    凌沛看着她，忽然问：“你写的那几句歌词，对你有什么样的意义？”


    “……”


    南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合上歌词本，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她的眼神微微晦暗，低声道：“因为……这首歌，是在写‘选择’。”


    凌沛挑眉，示意她继续。


    “我曾经一直以为，‘完美’才是唯一的道路。”南卿垂下眼睫，轻声道，“但后来我发现，很多时候，‘完美’并不存在，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去选择，尽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这首歌的歌词，某种程度上，是她对自己的一种剖析。


    凌沛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淡淡道：“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南卿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你既然已经选择了‘不再追求完美’，为什么在歌唱的时候，还要想着‘控制’？”凌沛的嗓音低沉，“你的声音，是你的，它不会背叛你。”


    南卿微微一震。


    她从未想过“声音”这个东西，也会像舞蹈一样，可以交托出去。


    “试试看。”凌沛指了指麦克风，“不去刻意调整，而是跟随你的词，真正相信你的声音能承载你的故事。”


    南卿深吸一口气，重新站定，闭上眼，随着钢琴前奏落下，她缓缓开口。


    这一次，她没有去想音准、技巧，而是让自己沉浸在歌词的情感里。她不仅开始学会用身体去表达情感，也试图在歌唱里找寻属于自己的声音。


    她的嗓音依旧清冷，但在副歌爆发的一瞬间，情绪终于彻底释放出来。


    不是一味地高亢，而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坚定。


    她唱完最后一句，睁开眼，看向凌沛。


    “怎么样？”她问。


    凌沛轻轻鼓掌，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才是‘你的声音’。”


    南卿微微怔住。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比刚才要放松很多，甚至嗓子都不像刚才那样紧绷了。


    “你明天再听听录音，你会发现自己今天唱得比以往都更自然。”凌沛抬眼看她，“不用感谢我，你本来就可以做到。”


    “……”


    南卿微微垂眸，指尖轻轻收紧歌词本。


    她并不是不明白，而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声音的情绪释放。


    这一次，她不再只是依靠技巧去掌控旋律，而是让旋律成为自己情感的延伸。


    练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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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音乐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一丝微妙的氛围。


    凌沛的目光落在她微湿的额角，忽然轻笑了一声：“对了，南卿。”


    “嗯？”她抬头。


    “你笑起来应该会比唱歌更有感染力。”他随意地补充了一句，转身离开练习室。


    南卿愣住。


    她没想到凌沛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无措。


    她回过神来，看着麦克风，低低地吐出一口气。


    这次，她没有再去想技巧的事，而是想到了刚刚凌沛的那句——


    “你的声音，是你的，它不会背叛你。”


    她微微勾起唇角，仿佛明白了什么。


    凌沛和南卿相继离去，走廊里的黑暗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手机似乎收到了一条消息，手机屏幕亮起，照亮了唐璇的脸。


    据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唐璇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与讥讽。


    南卿——这个她曾经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竞争对手，现在已经强大到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了。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舞台表现，还有……她与凌沛之间微妙的关系。


    “有意思。”唐璇轻笑了一声，眼底泛起一丝冷意。


    她知道，单凭自己的实力，已经很难动摇南卿的地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毫无办法。看了看手上的手机，唇角微微一勾，心里已有了计策。


    “既然你们这么看好她……”唐璇轻声自语，眼神幽深，“那我就来看看，她能不能一直这么顺利。”


    她随手拿起手机，点开某个社交平台的聊天界面，指尖飞快地敲下一行字——


    “有个关于南卿的有趣消息，想不想知道？”


    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南卿他们这边虽然有很多困难，但总算进度顺利。而另一组却也有很多情况。


    训练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水味，木地板上还留着几个未干的水渍，显然是有人刚刚摔倒过。


    “啊啊啊！”李小没忍住哀嚎一声，“为什么我总是踩错点！”


    “……你问我，我问谁？”旁边的队友也崩溃地扶额。


    郑飞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悠哉悠哉地提醒：“因为你们的节奏感太差，情感与节奏要让他们有同一步调。”


    “哎呦！”


    李小满一屁股坐在地上，扶着膝盖龇牙咧嘴：“我说能不能给我个缓冲时间啊！动作还没练好，又突然要变得这么感情丰富？我做不到啊！”


    这一刻，李小满无比怀念南卿。


    “感情不丰富，你怎么共鸣？”郑飞在一旁双手抱胸，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以为这次是单纯的竞技舞台吗？”


    “那不然呢？我就觉得这一组像是进了话剧班。”李小满嘟囔着。


    “这是情感表达，情绪必须层层递进。”林雨涵笑着解释，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耐心，但眼底隐隐透出一丝疲惫。


    这一组的核心是“回溯与共鸣”，舞蹈需要结合每个人的情感经历，才能真正打动观众。但也正因如此，进度比另一组慢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