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作品:《邪思》 “这个……那个……啊?”
一大早,甄氏大包小包的礼物就堆了满桌,看得穆葭眼花缭乱。
“我也是犯了糊涂,瞧给你打得……后来府里一直没清静,我也就没顾上你……那个,我看佳容一直没回来,要不从我这儿挪个人来伺候你。”
穆葭:“二夫人不必费心了。这院儿里不还有粗使婆子么,有什么事儿喊一声就来了。平日里梳妆添水,我自己动手就是,以前都是自己做惯了的。”
来了反倒盯着她,不自由。
甄氏一改常态,跟她好言好语,居然就那日一顿鞭子同她道歉。终究没顾她的婉拒,硬塞了个丫鬟过来伺候她。
穆葭无语。
你要是真想道歉,晚上赶紧跟丰九明滚床单去,她还等着尾随呢。
甄氏会突然低声下气来道歉,不必说,定是丰楚攸吓唬的。
想到丰楚攸,又想到镯子,穆葭借着个“吃糖”的由头,果断过去找他。
刚开口一说,丰楚攸:“嫂嫂想吃就吃,不必问我。”
“你发誓,别到时候我吃了糖,你又嫌齁。”
“我发誓,嫂嫂想吃就吃,我若多说一句,叫我没舌头。”
穆葭见他站得笔直,表情一本正经。甚好甚好……他本性是端正的,又有先前做错了事的缘故,便显得这般老实巴交,跟嫂嫂说话恭敬得很。
怎么不豪横了?倒是横一个给她看看呀。惹得人怪想逗一逗的。
心里刚冒起这苗头,穆葭便眉心一紧,赶紧掐灭这点小心思。
她摸摸书本,动动笔架,努力地在他面前晃动自己光溜溜的手腕。
他桌上堆着一些书,穆葭翻翻这本,看看那本。嗯?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蹲下捡起一瞧,是一张纸,上头抄写着一首《蒹葭》,看笔迹,出自丰楚攸之手。
这首,是求不得的诗。
她当没看见,又塞了回去。
见她没看见,丰楚攸那满脸的紧张,便也缩了回去。
“二弟近来好客气,叫我都不习惯了。”穆葭说着话,故作姿态地拨弄耳发,袖子掉落下去,露出半截光洁的小臂。
丰楚攸看着她,忽而眸子一闪,脸色暗沉下去。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镯子,已经不在她的手腕上。
接着他便起了身,打开盒子喂蛊虫,默不作声地,只将背影露给她。
蛊虫不知在吃什么,咬出细小的咔咔声。穆葭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转身。
“那我回去吃糖了。”
“嗯,嫂嫂慢走。”
他还是没有转身。
这个拒绝的铺垫,看来是铺好了。穆葭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
去个东厢的工夫,佳容一声不响地探亲回来了,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房间。
“你娘病好些了么?”
“托少夫人的福,好多啦。”佳容脸上很不好意思,也外露一些担忧,“我这一去好多日,回来就听说出了事,少夫人……”
放下鸡毛掸子,给主子沏茶,小声地叹气。
金嫱儿去世,三公子发疯,二公子生病,库房大火,老夫人卧病……全挤在一起了。
她居然在这种时候不在。
穆葭:“我没事。”心不在焉地喝口水。
佳容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东厢那边……也没什么啊。
“少夫人?”
穆葭收回眼神。她心里有些发堵。
“对了,你这次回去,可瞧见你隔壁大贵哥哥了?”
一提这个,佳容红了脸:“我正想说这个事,我娘想让我回去嫁人,说弟妹们都长大了,能替家里分担了,不想我再为了赚几个月银耽搁下去。”
穆葭:“回去好,这府里乌七八糟的,鬼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了霉。”
此话发自肺腑。
佳容十分认同:“对!”
这天晚上穆葭睡得不太好,心里老像压着什么事儿,早早的在子夜就醒了。
醒来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摸出房间,去瞧瞧甄氏那儿可有动静。
这一瞧,给她乐了。
甄氏从暗道去了丰九明那边,柜子没上锁。等了这么久,可算叫她等到了!
贴近了门听,能听到里头的说话声,但听不清楚到底说些什么,只听得出语气很冲。
大半夜的,狗男女好像还在斗气。
再恩爱的夫妻,也难逃为孩子的事儿急眼儿。更遑论,这俩根本不是夫妻。
穆葭耐心等在门外。
甄氏:“怎么能怪我没教好呢,人豪养在韦姐姐名下,我三五日才见得他一回。哪有机会教导于他!倒是你,养不教父之过,你自个儿又关心过他几回!”
丰九明:“我整日里有操不完的心,回到家还不能让我清静清静?!你别往我身上扯,你自己说说,哪回你见人豪不是塞这个塞那个,吃的用的就罢了,还塞他银子!不是你惯坏的是谁惯坏的!”
甄氏哭起来:“我有什么办法,我自个儿的儿子不能养在身边,我生怕他嫌我这生母丢脸,岂能不捧着他惯着他,拿钱买他的心……可平心而论,还不都是因为你,至今不肯休了韦秦香!”
丰九明:“她没错我怎么休!别忘了她女儿嫁的是肃王世子,是世子妃!她要回来跟我这个爹闹,你看收不收得了场!”
甄氏:“你怕的是收不了场吗,你怕的是你闺女不好好帮你办事儿了!”
丰九明:“哼,胡说八道,不可理喻!”
里头的争吵声渐渐停歇,穆葭又听了会儿才决定动手。
她试着轻轻推了推柜门,里头闩上了。
不打紧,她有迷烟,把里头的人迷晕了,她慢慢撬。
掩着门缝点了迷烟,一盏茶后,她拔下簪子开始撬门闩。约莫又过一盏茶,才把那门闩撬开。
一推,门纹丝不动。
仔细检查一遍,才发现地上还插着一根,卡在闩洞里。这两人好生谨慎,门锁都弄了两道。
穆葭不厌其烦地又撬一遍,这下终于把门弄开。
吹亮火折子,勉强看清房间内的情形。靠墙摆着三个柜子,靠窗一个书桌,然后便是一个巨大的拔步床,纱帐层层叠叠,缱绻旖旎。
还好她下的迷烟大,大到自己必须先服解药,这么厚的帐子,少量迷烟根本透不过去。
卧榻之上,男女一人睡了一头,想是非但没有心情亲热,反倒因为丰人豪的事吵了一宿。
穆葭不放心地在两人鼻子底下又点了一次迷烟,这下终于放心大胆地翻柜子。
柜子大多上了锁,不过她很顺利地拿到了钥匙。
就放在丰九明的腰挂荷包里。
顺利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打开第一个柜子,里头堆满书信、卷宗,只摆放着几个小物件,其余全是文字。
因不熟悉官场,好些内容她都看不明白,翻了好一阵,没找到能确定咬死丰九明的内容。
要是能寻到权钱交易的账本就好了。
第一个柜子翻完,没找到账本,她正要换个柜子找,余光瞥见柜子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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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有个小东西。
穆葭收回脚步,踮起脚尖将之取了下来。
是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象牙球,做工极为精美,里头镂空,球面雕刻着奇怪的花纹,似乎是缠绕的花枝。
她捏着这球,突然怔愣在原地,有什么久远的记忆突然冲击入脑海。
她见过这个球,小时候。
还摸过,那温润的触感正与此刻一样。
穆葭感觉脑子里出现了一层迷雾,将散未散,于是她渐觉脑袋发沉,越努力地想要想起什么,越是想不起来。
长到这么大,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姓甚名谁,都已经想要放弃这糟糕的一生了,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东西,竟与她的身世有着密切联系。
发生变故的时候她还小,三岁上下,不大记事。想了许久,也只想起一点碎片。
——她坐在红色地毯上,把这个球滚着玩儿,然后一双黑靴子走过来,将球没收,把她抱了起来。
也许,得找丰九明质问清楚。
穆葭回头看了眼床的方向,将这个小球揣进衣服里。
球是放在角落里一个普通木架子上的,想来对丰九明而言不算什么要紧东西。她偷偷拿走,不至于立即就被发现。
穆葭收好球,又紧锣密鼓地打开第二个柜子。
第二个柜子里摆着一二三四……四个匣子,每个匣子上头又上了一道锁。她在一串钥匙里找了两遍,都没找到相应的小钥匙。
这些匣子里的东西一定更重要,匣子的钥匙和柜子的钥匙并没放在同一个地方。
穆葭又在屋里找了很久,终于在第一个柜子的柜门后面找到小巧的钥匙。
天才!
难得能理直气壮地夸夸自己。
四把钥匙,对着第一个匣子一一尝试。
第一把,不对。
第二把,卡住了。
第三把,还是不行。
穆葭有些燥了,若这些小钥匙不是开匣子了,又该到何处找?
第四把,终于拧动。
穆葭心头一松,激动地掀开盖子。
“嗖——”
盖子揭开,还什么都没看清,三根银针猝然自匣中飞出,直刺她的眼睛。
她一个侧身仓促躲开。
可到底警惕不够,晚了一丝,其中一根银针擦着耳侧飞过,擦破了皮。
糟了!
必是有毒。
穆葭心头大震,暗道不好。不过几个呼吸,便感觉身体有了异样,开始喘不上气,头晕。
不行,不可再作片刻停留!她拔腿就走,哪里还顾得上掩盖痕迹。
她可能得离开相府了。明天等丰九明醒来,必会全府搜查,她若那时还未逼出毒素,必定要被抓个当场。
穆葭急匆匆走到门口,却又觉不对,折返回去从第一个柜子里抓了一把书信带走。
她不能只拿走象牙球,否则很容易被锁定。
只是折返拿个书信,再出暗门,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腿软无力。
她怕是逃不出府了。
穆葭把牙一咬,索性将书信藏到金嫱儿屋的床板下——那屋已经没人,轻易搜不到那里。
象牙球却找不到位置藏,只好随身带了。
做完这些已是虚汗淋漓,穆葭偏偏倒倒走到东厢,用簪子撬开窗户,艰难地钻了进去。
她摸索着走到床边,一把掐住床上之人的手。
男人吃痛惊醒。
穆葭终于眼前一黑,再也站不稳。
“丰楚攸……救我!”